第五百四十六章.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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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對於賽萊瑟的驚惑，阿託莉絲沒辦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只是知道，在試煉中的那道意識進入天域霞廊後，就與這裡中斷了聯絡。

阿託莉絲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從主意識迴歸到現世的那一刻起，兩個世界的程序就將出現不可控的斷層。

試煉中的時間流速遠快於現世，因此即便另一道身軀在提亞尼斯特已生活了數年時間，身於幻靈界即現世的自己連眼前的戰鬥都還未終結。

如果時間在這裡正常運轉的話，也許在這說話的功夫，試煉中就已過去數月時間。也就是說，要是不能及時與試煉中的那道意識重新取得聯絡的話，留巴龍獨自一人在天域霞廊內闖蕩，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的情勢。

而且更糟的可能還需要對方來照顧試煉內那失去意識的自己，想到這裡阿託莉絲的神情逐漸凝重了起來。

“其他的，都留到結束後再說，先把眼下麻煩解決了才是。”見兩人遲疑當場，而不顧眼下的危機，與魔神糾纏的狼王衝著兩人即是一聲吼。

“雪風說的對，先將這傢伙給制服才是首要，多的稍後再談。”

率先緩過神來的賽萊瑟，重新提起了龍騎劍，十尺的劍身煥發出奪目的黃金色的光輝，宛如烈陽一般的劍勢在聲聲龍吟中飛速膨脹。

另一邊，聽著狼王的話阿託莉絲也很快理清了事情的先後順序，目睹著眼前的光景，同時攥緊了手裡的劍刃弓。

雖然還沒能完全理解現狀，但阿託莉絲也明白現在不是為失去那道意識而哀嘆的時候，更不應該一頭霧水地就這麼佇立在這。

現在的狀況，仍然是毋庸置疑的死地，但是與如今究竟發生了什麼都無法想象的混沌相比，所面臨的危機已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全身覆蓋著漆黑鱗甲，完全感覺不到生氣，如同死屍一般的樣貌，以及周身散發出來的以人類來說過於不祥的氣息，徹底攪亂了阿託莉絲的思考。

那是稱之為人已過於禁忌，曾經為人的東西的終末，是以凡人之軀註定無法抵達的深淵之底。

而比起那些正體不明的存在，他還有一個阿託莉絲最為熟悉的身份。

——巴龍·博卡爾！

“那傢伙，由我來打倒。”堅定不移的聲音，從手握弦刃氣勢凜然的少女口中道出。

吸收了另一道意識所給予自己的恩惠，在日日夜夜的切磋中所理解的來自那道身影的戰鬥技藝，在這一刻終於得以派上用場。

儘管透露出那種自信，但說到底，就連他還是人類之身的時候，阿託莉絲也從未真正勝過一次。

巴龍·博卡爾無論何時都總是在她前方，無時無刻不凌駕於她之上。

那個時而會像可靠的大哥一樣向她伸出援手，同時又作為嚴酷人生的前輩，將她鍛鍊至今的人。

如今，卻又成為了阻攔在她前進道路上的一道難關，釋放著真正想要討滅以阿託莉絲·格蘭德普之名的少女的殺氣，與她正面對峙。

然而新一回合的戰鬥還未打響，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沒等化身為魔神姿態的巴龍揮舞著利爪朝自己撲來，便是由兩道憑空而現的光環落下，將其牢牢束縛住。

而另一邊產生了一絲錯愕的阿託莉絲，還沒能理清現狀便也被一隻魔爪擒住，旋即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被甩出，隨後猛烈地撞擊在了突破所的邊牆上。

“咳~”內臟受到衝擊，一瞬間身體裡彷彿有什麼東西撕裂了一般，劇烈的疼痛令阿託莉絲不由自主地噴出一口鮮血。

“御主！”

“阿託莉絲！”

耳邊傳來的狼王與賽萊瑟的驚叫聲，將受痛中的阿託莉絲喚醒，模糊的視線看到三名身著永痕之都高層服飾的男人一步步踏入了突破所內部。而其中一人，還是阿託莉絲在突破所外部見到的那位，另外兩人很顯然是除了先前外面三人之外的高層人士。

“我說過，要是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將唯你是問，你怕是將高層的話當耳旁風了對吧？”那為老不尊的傢伙將阿託莉絲拎起，用著趾高氣昂的口氣質問道。

“……”根本沒有辦法反駁，不知道對方的實力究竟幾何，在那種超乎尋常的氣息壓制下，阿託莉絲就連開口都難以做到，只是戰慄著，極力嘗試流露出不滿的情緒去回瞪對方。

“我記得我也說過，未經過我的允許不得進入這片空間。”轉過身來，看著被神秘力量拘束嘶吼著痛苦不堪的巴龍，以及深受重傷的阿託莉絲，賽萊瑟帶著不可言說的怒意提起龍騎劍指住了站在破碎的結界邊壁前的男人：“你們高層也這麼同庶民一樣言而無信嗎？”

“不愧是青銅龍的末裔，直面這種程度的壓迫也依然能夠做到面不改色，常理來說應該像那邊的狗一樣，蜷縮著動彈不能吧。”迎上了賽萊瑟的目光，領頭的高層並沒有露出絲毫的畏懼之色，反而以淡淡的笑意掩蓋了眼中透露的鋒芒。

那不是什麼充滿惡意的笑，只是單單帶著純粹的偏執與高傲，居高臨下的威容讓賽萊瑟心生不悅。而賽萊瑟也不傻，既然對方破壞約定，選擇闖入這片空間，那必定是有所企圖。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將人帶走，替你這個失職的契約獸履行協助透過試煉的義務。”

對方投射而來的視線透露著冷峻，並沒有將賽萊瑟看在眼裡，在面不改色地將昏迷過去的巴龍引至自己身旁後，轉過身去就要帶人離開。

“你們，給我站住！”

對方要動巴龍，那便是觸碰了賽萊瑟的逆鱗，她真正看中的只有那個少年的安危而已，如果有誰執意要將他拖入險境，那麼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將他奪回！

點落在地的龍騎劍，在這一刻煥發出了籠罩整片空間前所未有的猩紅色輝光，緊接著驚天動地的龍鳴聲響起。瞬間，閃耀著燦金色光芒的巨大陣圖從眾人腳下的地面展開，頃刻間演變為八重。

留意到身後傳來的殺意以及奔湧無盡的能量浪潮，那高層回過頭來，目視著周身纏繞了八條金龍的賽萊瑟，不禁搖了搖頭。

那不動如山的沉靜氣焰，彷彿在宣告眼前之人就是她必須賭上一切來打倒的宿敵，明睞的眼眸訴說著超乎以往的決心，不移死角地將對方牢牢鎖定。

二者的視線化作死線，在此刻完成致命的相交。

“儘管無法否定你的決意，但愚勇可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男人話音落下之際，就連對方什麼時候展開的動作都還未看清，只是在感知面門受到了強風吹襲的下一秒，籠罩四周的法陣整個碎裂了開來，眨眼之間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無形的力量席捲四方將沖天的神光一分不遺地徹底泯滅。

而目視著停滯在自己面門的一掌，賽萊瑟則像是整個人都失去了力量一般，在鬆開了斷裂成兩段的龍騎劍後，便倒在了地上再沒了動靜。

這一切都被阿託莉絲看在眼裡，顫抖的眼瞳注視著那個放倒了賽萊瑟整理了下衣襟，隨即轉身離開的領頭男人，硬頂著壓制在那個高層的拘束下掙扎了起來。

“你也夠了，此行本就不是為了示威，作為一個高層欺負一個小姑娘有意思麼。”

在命同行的另一人將巴龍帶走後，男人下令讓那個高層放開了阿託莉絲，隨後三人也不再久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突破所。

“你們……巴龍......”那是倒在地上的阿託莉絲昏迷前最後看到的光景，隨後便是眼前一黑同狼王和賽萊瑟一樣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