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天之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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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餘間堅持不懈的鍛鍊所得的身體，在與巴龍的交鋒中展現出了少見的疲態，讓阿託莉絲感到微微吃驚。應該說，自己引以為傲的劍技還存有如此程度的不足，這個事實同時為她帶來了失望與歡喜交加的複雜情感。

對方的技藝究竟從何而來？興許這個才是最大的問題。

阿託莉絲並不記得巴龍有曾展現過如此傲人的劍技，只知其槍技了得，除此之外從未聽說過他對其他武器方面還有過人研究。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冷靜下來的頭腦在此刻飛速運轉，依靠神經統合而活性化的反射神經進行迴避，來自劍士的直感令阿託莉絲從對方起手的舉止間推斷出了下一招的攻勢來自哪一處。

僅有剎那的判斷，詳盡地觀察與思考，隨後蕩劍迎擊！

對阿託莉絲而言，作為劍刃舞者儘管幾年來使用劍刃弓與肢體作戰居多，但真正能夠讓她全身心投入的，戰鬥的主旨卻依然是劍術。

然而，就在劍刃迎接去的那一刻，阿託莉絲的瞳孔驟然收縮！

脊背感到一陣冰涼，肌肉與靈智全力地發出警報。

這一瞬間，直感發生扭曲，先前所有的判斷全都在此刻冰消瓦解。

華麗到令人著迷的動作，實則卻與死神之鐮同意，巴龍將行的身影於阿託莉絲眼中呈現出了六種截然不同的分支。

似是古流解數一般精彩的看破，來自料知道阿託莉絲目的的巴龍所展現，與合戰術極為相似的封殺武器的妙計。以及如果避之不及，僅此一擊便能令人斷命絕息的凌厲殺招！

這是阿託莉絲從未親歷過的直感反饋，縱使是最為精純的劍術宗師，也不可能於一瞬間在她眼中產生如此多的變數。就像是一江河水，分化為數條涓涓細流，但無論如何最終都將匯入汪洋的大海。

如果要阿託莉絲捫心自問的話，那這便是她最為直觀的感受。

“在這裡！”

絕對的判斷，唯有在此刻被視為失誤的遲疑才是正確的。

將六道分支鏖滅的，是貫徹了雷霆威光的一劍。

少年輕描淡寫地轉換攻勢，就像是先前的解數都不過是虛晃一般。想要擊潰視覺的意圖，本身就是一種佯攻——！

那敏銳的反應，即使與他凌厲的踢技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鏘——”

險而又險地招架住了對方的一劍，但劍身竄動的雷霆卻根本無法輕易抵擋。在雷擊長空爆裂聲響傳來的片晌，霆光迸射四散一聲轟然，在掠過了阿託莉絲的髮梢後，傾注在四方的土地上，將地面撕開了一道又一道猙獰的痕壑。

“最終式：直月·白狼！”

交錯的劍身畢露鋒芒，因碰撞而摩擦出的火花，伴隨著阿託莉絲的奮起發力揮散在空中。

這是光靠技術無論如何也無法彌補的差距，阿託莉絲深知這一點，利用這個優勢打破了巴龍的一切籌算，將其從自己身邊擊退。

“這是雷霆劍騎的……？”

心跳因驚愕而加快，留意到那發散在空氣中的雷霆，為了不被看透自己的心境，阿託莉絲故意逞強地以輕鬆的口吻表明自己的詫異。

“可以算是，但也並不完全。”後退著穩住了身形，巴龍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並沒有選擇繼續追擊，而是靜靜地觀察著阿託莉絲，開口給予了回覆。

儘管已經用現實佐證，但巴龍的答覆還是令阿託莉絲微微吃了一驚，未想到這傢伙竟也同輝夜一樣修習了本職業外的其他職業能力，倘若真是自行研修了雷霆劍騎一職的話，那掌握有如此強而有力的劍術也無可厚非。

不過似乎遠不止於此，更進一步來說，巴龍技藝的恐怖之處來源於它的泛用性，以及遠超自己預料的奇異性。

再怎麼說自己也有十年來一心習劍的修為，只要是與劍術相關的東西，多少也能憑藉直感一定程度上地預測對方的意圖。

可是，如果其中參入了多種“職業元素體系”這些無法預測的要素，瞬間便會和阿託莉絲熟知的“劍術”產生本質上的區別。

那種奇妙，就像是真如他所言，在近兩百年的歷練中不斷提升，最終成就的跨越了時間長河而來的絕對武術造詣。

如果要騙過那種未知的幻惑——那就不能再有耍小聰明的企圖，“彈刀·刃返”不可能會再對巴龍起作用了，只能憑藉反射應對一切來犯的威脅。

藉著機會調整好狀態，阿託莉絲深吸了一口氣。切磋的目的不是為了取勝，這一點她很清楚。

但要從巴龍的出招中找到破綻，談何容易？

眼前這位少年，被稱為永恆之都一代天驕，而被飽受重視可不是沒有理由的。不是自詡也不是拔擢，因為他們深知世間不存在完美，但唯有巴龍才最接近無暇！

“切磋到此為止吧，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是我輸了。”

“誒？”就在阿託莉絲把全身心投入到即將分曉勝負的戰鬥中時，巴龍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劍，令她為之一愣。

“無需驚疑，這具身體能力有限，只是方才那一擊就用盡了我全部的氣力，能抵擋下來的你已經很令我意外了。”

巴龍才說著，身體一個脫力難以再支撐險些栽倒下去，所幸是阿託莉絲反應夠快趕上前去將其攙扶住。

“要說意外的也應該是我才對。”在接觸到對方戰慄的身體之時，阿託莉絲才明白巴龍並沒有說謊。

果然，無論巴龍再怎麼掙扎，也改變不了他還是個普通人的事實。看起來只是面對自己的反擊就已經讓他感覺到了吃力，畢竟硬實力差距在此，按理來說單是在力量上如今的阿託莉絲就高過他數倍，在這種及其不利的形勢下還能憑藉技藝壓制住自己二十分鐘，如此情況已經不能用誇張來形容了。

“這一次確實是我輕敵大意了，但說實話若是你我等級相當的話，我絕不會是你的對手。”

稱不上優勢的優勢，這一點阿託莉絲不會不明白，同對方的白刃戰中未能取得利勢，從根本上而言她就已經輸的相當徹底了。

“以我百餘年來的劍意，只是堪堪凌駕在你之上，只是從這一點看來，在劍道上你的天賦是得天獨厚的。”

“你這是......”

意識到巴龍話裡的不對勁之處，阿託莉絲的神情一怔，不過還不等她說完，巴龍便直接搶過了她的話。

“——天域霞廊，我們啟程去那裡，在此之前好好準備一下吧。”

“天域……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