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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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rn”第四張公共牌為10,在牌面揭開的那一刻,喬敏銳的視線注意到青年的肩膀輕微顫抖了一下。
“AllIn!”全押,這種表現絕對不會有錯。那是在見到自己期望之外的牌後身體下意識做出的條件反射,對方不是專業的賭手能夠偽裝自己的一切舉止,那傢伙只不過是憑藉相對冷靜的判斷作出每一個他所認為的正確抉擇罷。
役牌中存在一對,即便數值很小,但也是喬得勝的底氣所在。而對方不過也同自己一樣是虛張聲勢,大機率是連一對都沒有湊出!
對於喬的舉動,青年微微一怔。對方的手牌是未知數,從那傢伙冷靜應對的每一局來看,這時候選擇全押,同為虛張聲勢也並非無可能。
青年猶豫著,微微閉上了雙眼。遲來的是走馬燈,旋轉著在燈火的映照下上演著過往的每一幕。
紙老虎,青年知道自己的堅強是虛偽的,幻想著失敗後即將抵達的那個名為地獄的地方。
為什麼,一定要活下去呢?死了的話,就不需要這麼努力了……
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懼,而是愧疚。
和以前想要放棄之時,又是不同的意思,想著身邊重要的人,就令他悲痛欲絕。因為揹負了除自己以外的美好,所以他不得不堅強,也絕不能輕言放棄!
將支撐在鼻樑上的墨鏡摘落,青年看向喬的眼中佈滿了血絲。像是為了壓抑內心的痛楚,忍著苦不堪言的疼痛,咬緊牙關。
“AllIn!”強撐著一觸即壞的笑容注視著喬,青年臉上擠出最後的倔強:“來吧,不如公開各自的手牌,看看誰才是贏家!”
“8和6”在青年孤注一擲的將自己的所有籌碼推到中央的那一剎那,喬的眉頭漸漸皺起,頷首迎上了對方的視線。
“你……瘋了!”的確與喬預想一樣,對方先前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可他的舉動卻令喬難以理解,這是什麼牌,連一對都湊不出,就單單憑藉這個?
“蠢貨!”喬將自己的手牌翻蓋,展現在青年面前,而內心湧現的情感也隨即脫口而出。
“你才是蠢貨!”青年眼中流露出不失冷靜的瘋狂:“你以為你現在佔了上風,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那可真是太棒了,打敗充滿自信的對手可是很有快感的呢!”
“要說勝負已定的話,還太早了,別忘了還有最後一張公共牌!”
最後一張牌!喬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對方獲勝唯二的契機,即6和9,與前者組成為6一對壓過自己或是與後者役牌成量值為7的順子。但這太扯了,孤注一擲去祈禱那7/52的機率,如果換成他的話絕對會放棄,而選擇最穩妥的方法。
“不管再怎麼認真的戰鬥,只要一次運氣不好,就會迎來所有的失敗。人生就是這樣,代價是全部,你我都輸不起!”青年鋒利的話語刺進了喬的心間,只是在這一刻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第五張公共牌為梅花6!”眼前的展開,讓喬有一絲目眩。佈局至深的他似乎忘記了根本,這個遊戲存在運氣,戰勝他那精湛邏輯的是壓倒性的運氣,輸贏被逆轉了。
“可惡!”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喬感到了些許焦躁。
對方的籌碼追趕了上來,並且在後續的對局中很快超越了喬,而將優勢把握在了手中。如果不被運氣之神眷顧,那麼焦慮的人遲早會迎來失敗,即便如此……
“咳咳~”幾次的失利令喬熱血衝頭,動用別在袖口的手絹擦去嘴邊咳出的痰水,注意到手絹上的那一抹紅色,喬微微一愣。
情緒被抑制下來了!阿託莉絲不知道喬看到了什麼又或是想到了什麼,只是見他將手絹遮擋在衣物之下,在深吸了一口氣後,眼神又再度犀利了起來。
“事到如今,已經坦然接受即將敗北的事實了嗎?”青年看到突然振作起來的喬,不忘言語諷刺。
“我不能輸,絕對不能輸。靠著自己的力量走到了這裡,但最後卻以這種形式輸掉什麼的——我不能接受……!”喬說著,舉起手向荷官示意:“休息三十分鐘,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間。”
「上帝擁有憐憫之心,但我沒有。」用水洗了一把臉,喬喘了幾口粗氣,看著鏡子中消瘦的自己,倚靠在牆的一邊,羸弱的身軀漸漸滑落。
「不能輸。」他的手顫抖著,拳頭緊握尖利的指甲嵌入掌心,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中滲出。為了勝利,他甚至不惜在凡妮莎小姐面前,親手將可憐人送葬。只是這樣的行為,他就足以被戴上反派的頭銜了吧。
「罪惡需要讓正義去終結,而其餘的都交由我揹負吧。」視線直視前方,不再迷茫,虛弱的身影在約定的支撐下漸漸爬起,接著重新邁入了那個被冠以罪惡源頭的地方。
回到場上的喬像是換了個人,再度回到了最初那般平靜的模樣,讓青年暗感吃驚。隨之而來的,是無法言喻的恨意。為什麼他能如此強大,即便是那樣都無法將他徹底擊垮,明明同自己一樣已是強弩之末了吧!
“強大是有代價的,我能體會到你的痛楚,也能理解你所承擔的一切。但……你對我的瞭解又有多少?”喬平靜的說著,像是事不關己的話,令阿託莉絲為之一愣。
是的,自己對他了解有多少?只能透過言行舉止猜到他像是經歷了很多,以及對方親口告訴她的連是否是真名都無法判斷的,“喬·特萊利爾”這個名字。
“故事不會特別去講述一個反派的經歷,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失敗者,所以你不會明白。”
“誰不是呢!”青年情緒激動地就是一拍桌子,狠狠地瞪著喬:“別以為你就真的理解我,也別給我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死人不需要說話!”
沒有回應對方的話,估計對方也不想他給出回應,喬只是攤了攤手,示意荷官開始發牌。
關乎生死的較量,或許現在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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