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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外面那位非常勇勐的十字騎士?”
昨天南丁跟著奧蘭一起入城,雖然沒有進入晚宴場,但格利澤也看到奧蘭主要手下的樣貌。
南丁很讓格利昂記憶深刻
高大勇勐,比僧侶還長些的黑短髮,眉眼間一道淺戰疤,不止沒有破相,反而讓人看上去更加堅毅。
作為貿易伙伴,奧蘭手下在教堂斬人之舉,格利澤也聽到一些。
像這種英武騎士,格利澤也喜愛,但那是作為騎士手下存在,而不是妹夫。
於是格利澤道,“奧蘭閣下,昨晚晚宴結束後,陛下也跟我談起這件事,說要幫我介紹一位出身高貴,品行聖潔的貴族,您突然這麼一提,我一時難以回應。”
格利澤深知,當人碰到難以拒絕的事時,可以搬出新的問題,用別的人來壓制問話者。
國王確實有提起,可能也有那意思?
但格利澤當時回應的是,已有領內貴族已經對妹妹求愛,把國王的話先給胡弄過去。
眼下奧蘭又問,自己便又搬出國王來。
貴族間的子女,為了早點成人且統治,一般成婚甚早,連格利澤自己都是十歲成婚。
他的雙胞妹妹也在十一歲就被迫嫁人了,這男人還是輔左他的領內重臣之一。
只不過後來這妹夫去世,妹妹年紀輕輕便成為寡婦。
“閣下,南丁騎士是一位充滿七善的騎士,會保護好您的妹妹,這不只是兩個人的婚姻,更是兩個家族的結合。
我的父親看待南丁如同養子,還給他使用維傑姓氏的權利,他與我如同血親。
阿莉昂小姐的到來,將會讓我們的同盟,堅不可破,我們的地盤也將連成一線。
以往因為我們的邊境靠海,維京人入侵頻繁。
但結盟之後,我們共同成立一支‘海邊守備隊’,保護領民跟財富。
而這只是開始,我們會得到更多,您不會只是郡長,更會成為宮廷重臣。”
“我,宮廷重臣?”格利澤苦笑回應。
他想過這事,但也知道自己的實力跟威望,難以爭取太好的位置。
約克郡是肥沃土地,郡長排名應該在前。
可惜他上臺時太年幼,領政被幾位輔政騎士搞的烏煙瘴氣。
還有屬臣跟前王勾結,把自己作為郡長的權力跟土地分出去,一度嚴重威脅自己統治。
為了自保,他忍痛把妹妹嫁給一位,當時喪偶的騎士重臣。
雙方年紀差了三十歲,但格利澤也因此保全自己,直至後來成功收回權力。
格利澤的出身比奧蘭還好些。
可他的父親不以勇勐著稱,也沒留下類似南丁這樣勇勐的騎士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沒有發生奧蘭那樣的維京遭遇,對待信仰,也保持一定虔信,殺害敵人或者親族,都採用軟弱手段,使領內共尊他的聲音,拖延數年才恢復。
“格利澤閣下,國王能給你找什麼樣的人?”
“這我可不清楚。”
“那我幫他說吧,王廷較有身份,年紀又合乎您妹妹的,也沒幾人。
陛下手下騎士雖然不少,但都是他隨興所封,一群封地不過幾十畝地的騎士,打起仗來,一套騎士裝備都湊不滿的大有人在。
一個叫亞歷克斯的盜墓賊,是騎士。
一個叫亨利的外邦人,在邊境殺了幾個人,也是騎士。
還有能吹幾種樂器討他歡心的宮廷小丑,都成為榮譽騎士。
不問出身,不管來歷。
聽過南方詩人傳唱的那首美人花嗎?
我女亦女,大奸大惡!
陛下品行敗壞,賞罰不公,他的手下有樣學樣,都是一群廢物。
能給你介紹什麼人?
但最重要的是,他缺少誠信這個美好品質。”
“咳咳。”格利澤假裝沒聽到奧蘭汙辱國王,乾咳兩聲。
可奧蘭隨手取出一份檔案,丟給格利澤,“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嗯?”格利澤接過後,瀏覽了下,眼神閃過警戒。
但在收回權力前他就經歷過兩次暗殺,知道無論什麼事,都不要當下發怒。
他依然嘴角上揚,眼睛眯起,顯出酒窩回道,“這是哪來的?”
“這是埃拉王賜給一位叫‘薩爾斯’的男人,封他為約克郡男爵的正統法理文書,還說將來自己成為國王,薩爾斯就是約克郡伯爵。”奧蘭道。
“那這個男人呢?”
“就在我的手底,如果埃拉王成為你我的主人,而又有人在大會上透過這份檔案,等同國王要剝奪你最核心的領地,賞給一名外人。”
格利澤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奧蘭沒給他思考機會,繼續緊逼,“這份文書我可以交給你,這個人永遠不會踏上你的約克郡。
《一劍獨尊》
你我都是郡長,我們的利益應該共同一致,國王才無法撼動我們。
作為王,我並不認可他,但他是眼前最合適的人選。
不過,我不會讓他把‘繩索’套在你我頭上。
除了找你,我也會找其他郡長,你不同我合作,那我只能尋求其他郡長幫助,讓陛下實現這個約定。”
奧蘭說到這,就形成半勸告,半威脅的口吻。
“奧蘭閣下,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請注意您的語氣,我可以帶人回去,不參與這場大會,我的約克郡有近千士兵,可抵抗任何危險。”
“那可真了不起,格利澤閣下,但如果您走了,這份文書就會做實效力,我會提議七郡郡長一起帶人瓜分約克。
屆時,您就剩下兩個選擇,滅亡,或者投靠麥西亞。
但即便您投降麥西亞,他們憑什麼庇護您?
法統上,埃拉殿下是您天然的君主。
現在麥西亞人正在對抗維京人,他們能保住您嗎?
萬一兩敗俱傷,被維京人重新突圍,那後果非同小可。
不當我的朋友,就是敵人,如果您走出這裡,又沒談出一個結果,我那些粗魯的手下,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
“您瘋了,您是我見過談判最瘋的貴族。”
“我喜歡直接點,我懷抱極大誠意想要同您結盟,而事實上,我也遇到極大麻煩,非您不可。您昨天也看到了,王妃也不滿意我,還有其他郡長。”
奧蘭故意自曝其短,以便博得更多信賴。
接著僕人送來早點,奧蘭推了一份到格利澤面前,“一起用吧,保證無毒。”
格利澤接過後大方用起來,兩人剛才的火藥味蕩然無存。
格利澤一邊吃著,腦子飛快思考怎麼辦?
他可沒有一千人,奧斯伯特王這次戰死不說,還使三郡兵力折損慘重,所以被麥西亞人抓住機會,要強行威壓三郡。
八郡重新一統,組成聯盟是當下最好對抗外敵的方式。
當兩人盤中食物都吃的差不多時,格利澤提出條件,“約克郡的地盤您不能插手,另外要幫我擴充套件在南三郡的影響力,我有一部份直轄,在我還不能親政時,被奧斯伯特王取走,現在歸屬阿爾德伯勒郡。
前王雖死,現在郡長代理人是他的私生子‘小胖子弗蘭克’,前王剛戰死時,我就派人知會他,但他沒有還回土地的想法。
看現在這態勢,他無法成功繼位,但可能會退一步,尋求認可,把合法郡長的位置坐穩。
我失去的那片土地,上面住著五千人,若能回到我的手中,約克郡會強大許多,您也會得到一個更可靠的盟友。”
“弗蘭克”這個名字跟外號奧蘭查過,有‘自由’跟‘法蘭克’的意思。
因他的母親是法蘭克人之故。
前王說他的母親是貴族,但大多廷臣都認可是一個被賣到英格蘭的妓女,走運進了宮廷。
這小子本來被養在民間,但後來前王的繼承人陸續死去,他便被接回宮廷。
不過認知也僅此於此,既然格利澤提到,奧蘭多問一些。
“作為領主,沒有尊貴的血脈,那還能靠著武力或者計謀,他能打或者有其他英明統治手段嗎?”
“他身材粗矮,圓滾滾的像顆球,有別於高大英俊的前王,因此被稱為小胖子。
但力量驚人,十分精通騎術,上一次南方打退肯特的維京人,就是左臉女王衝陣敗敵那次,他便發揮出色,直接對上海斯泰因的主力部隊,而毫不畏懼。”
從這些話可以看出,格利澤對於弗蘭克武力有很高評價,不過治理政治方面,格利澤只道,“他厭惡別人諷刺他的母親,甚至到了容易起怒的狀態。”
“這樣的出身,註定無法成為王,既然他肯來參加會議,謀得正式郡長之位的機會很大。我可以幫你運作一下,乾杯吧,格利澤閣下,慶祝我們的同盟誕生。”
奧蘭說完,舉起裝著清水的杯子。
可格利澤連忙表示還沒完,搖頭道,“還有一個條件,我要先驗證一下南丁騎士的資格,將他派到約克郡來,我觀察一陣再說。”
上一回,格利澤為了自己,把妹妹送出去,幾年時間,她從一個花季少女,成了一瘋顛又骨瘦如柴的少女。
格利澤將她嫁給了一位殘暴的老騎士,毀了她一生。
外面流傳,阿莉昂這位貴女,月亮一般的美貌,身有體香,通曉各種淑女禮儀。
實際上,一米七的少女,卻只重八十斤,身子單薄的某些骨頭都突出來。
她害怕光明,喜愛躲在床底。
因為以前她靠著這樣,躲過丈夫多次殘暴毆打。
當格利澤大權在握後,他把這個騎士騙到一處暗房,打暈他後,扒光衣物,接著關上房屋,放入多條沒有進食的惡犬。
三天後,格利澤再進去看時,一點骨頭都沒留下,對外宣稱這個騎士得病而亡。
這一次,格利澤無論如何都想給妹妹找個好人,既然奧蘭威脅躲不開。
那就從中佔取利益,讓他幫助自己奪回失地。
把南丁找來自己領地,既能保護妹妹,又能看看能否收服這位強大的騎士。
兩人又交換一些細節。
最後奧蘭拿出一把匕首出來,朝自己的手臂割開,血流入杯中,接著奧蘭把匕首丟給格利澤道,
“讓我們使用古老的儀式起誓,你我的血混在一起,各入其肚,我們的同盟會堅如磐石,反叛毀信之人,將死於非命。”
格利澤不願意幹這種事,可騎虎難下,最終只能照辦。
血杯中湧入酒水,兩人各分一杯。
隨後格利澤表示告退。
等格利澤走走出去後,奧蘭吐出這一口血酒在地上。
誓言從來只加諸弱者身上,他一點不信,也不想遵守。
並喊道南丁進來,直接告訴他,“我幫你找了個妻子,是約克郡第一美人,格利澤伯爵的妹妹,我會給你準備禮物,提升你為男爵,把戰死的加齊,他手中一半領地都分給你。”
“閣下!”
“不用驚訝,這是身份相符的婚姻,我派出去的行會商人告訴我,約克郡的女人,只要見過你妻子阿莉昂的,都想擁有她的臉。”
“我聽說她有丈夫?”
“已經去世了,這場婚姻會為你我帶來很大的幫助。”
奧蘭喊南丁進來只是宣佈,而不是詢問。
南丁有些不知所措,奧蘭卻道,“你殺人時沒有一點驚慌,現在一個女人就讓你亂了?妻子最大的幫助是幫你生育後代,不要相信狗屁的愛情,忠誠才是一個騎士應該時刻謹記的。”
奧蘭說完這句話,南丁低下頭來。
於是,又恢復“君賢臣忠”的畫面。
奧蘭把手搭在南丁的肩上,“如果父親能活著看到這日,想必他會開心的流下淚來,你是我一輩子的兄弟。”
兄弟?
當南丁對上奧蘭眼神,這一瞬間,他明白,自己跟閣下再也不是兄弟,而是騎士跟君主。
隨後他單膝下跪,回道,“一切遵從閣下吩咐。”
南丁心中苦澀,奧蘭嘴角上揚。
這才是奧蘭心中,屬下應有的樣子。
國王沒有兄弟。
同一時間,格利澤走出奧蘭房間,回到自己的居住處後,把袖子一甩,酒水灑了出來。
剛才喝血酒時,他用手袖遮住,把酒倒了進去,並沒喝下去。
想到剛才被逼那幕,他年輕俊秀的五官上,顯出恨意,桌上的擺設被掃落地面。
“奧蘭.維傑,去你媽的......”
當晚,丹城堡暗流湧動,每一位郡長都互相見面,許諾條件。
屬於奧蘭最大對手的海安一黨,也秘密籌劃著大事。
奧蘭也沒閒著,見完所有郡長後,感到不夠穩妥,便把昆桑還有薩爾斯找來。
開口就是,“我剛才聽到,王妃提議延後三天開會,說教士們領有的土地數量足夠,也要參加,再多一票,我們的優勢就不夠了,而且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貴族也加入,比如王妃自己也有封地,應有一票,這女人不知道密謀什麼?
我要穩妥,不容許事態超出掌握。”
“閣下,那我們要優先說服誰?”
“說服不了的,眼下時間太短,我們揹負惡名流言,雖然全推給史蒙,但教士這票不會是我的,其他郡長我今天都談了下,各藏心思。
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出問題的人,把這位王廷主教給我暗中宰了,順便叫南丁去君臨,用最快速度,把序列第二的孔尼接來,還有把古列跟厄爾......”
殺害神職主教,這種莫大惡行在昆桑跟薩爾斯聽起來,不過是一場稀鬆平常的暗殺。
所以奧蘭找他們兩人討論,如果這種事告訴南丁,那就會看到他的為難。
手下也許都忠誠,但有各自底線,需用不同方式利用。
現在,奧蘭有一點是其他貴族難以追上的優勢,便是他行事毫無底線。
或者說惡行已經超越其他人能想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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