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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麗剛醒時,周邊無人,遠離喧囂。
她胸口似火燒,嘴唇乾燥,但是左右摸了會,突然看見一個水袋。
不用想,這肯定是昨晚面具騎士留下的。
從小生長於此,莎麗走遍耶葦郡每處角落,知道這是哪。
她想了下,只能在北上進入愛丁堡,接著繞一段路南下,才能遠離奧蘭地盤,去往其他天主領地。
現在父親跟弟弟估計凶多吉少了,她壓住內心思念。
她的目的是威塞克斯。
她的亡母曾是一位威塞克斯男爵之女,去到那,先安頓下來再說。
“咕嚕。”
喝了幾小口,莎麗艱難起身,換上這件維京盾女的服裝,接著拿出那把匕首,把自己的頭髮一把抓起,快速割短。
幾下功夫,她一頭長髮被割的長短不齊,活像一個修女。
接著她又把地上沙泥塗滿全身,弄的又髒又臭。
這過程,她發現手中的“鐵戒”被取下,還有一些薩爾斯塞給自己,別在服裝上的古怪鐵飾品。
幾秒後她就不想這個,開始趕路。
她知道,從現在開始,任何事只能靠自己了。
她握緊匕首,這是她僅剩的武力。
現在,沒有伯爵之女,只有復仇之女。
……
時至中午,馬尾哥蒙及一群維京人被拉出來。
奧蘭先讓手下騎士怒罵哈曼不守信用,得到寬恕卻還想著背叛,要把剩下的維京人活埋。
這時,已經提前透過氣的哥蒙,無所畏懼站了出來。
“閣下,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換取您放過其他人,我們已經願意接受改信,您不可以如此對待我們。”
“那死去的騎士,毀損的教堂怎麼辦?”奧蘭提前吩咐好的騎士叫囂著。
奧蘭做出悲傷神情,“犯錯者必須接受處罰,如果你能忍住一天的刑罰,並還活著,就當是給死去的騎士夫婦賠罪,所有人,本伯寬大,既往不究。”
隨後哥蒙在眾目睽睽下,被帶入房間,忍受假打,受盡汙辱,全身撒上馬血,畫出多道傷痕,之後被吊起來。
吊足一日後,奧蘭放下他。
這時,哥蒙已經贏得大多數人的感激。
這是奧蘭要讓哥蒙在眾人之中立威建功,以便更好的統治駕馭。
自己只要控制住哥蒙,短期就能獲得極大利益。
與此同時,中午過後,薩爾斯就開始整理教堂殘骨。
既然創造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自然要給兩人造一個墓園,形成一個觀賞景點。
他派了十五人開始整理清掃,並把當中的殘骨取出,最後算了算數量,發現不對之處。
“大人,領死的維京人共二十三人,加上克來登跟莎麗,一共二十五具屍體。並無錯漏阿?”手下再次稟告結果。
大多屍體都被燒成腐爛,雖然無法看清臉,但昨日薩爾斯給莎麗的手指,強行帶了一枚“鐵戒”。
這枚鐵戒並沒有在任何一具屍體上發現,而可以分辨出克來登身體特徵的殘骨身邊,雖然是一具女屍,但並沒有這枚戒指。
並且衣裝物料燒的全爛,完全無法辨認一點特徵。
昨日,馬庫斯藉著打掃戰場權利,等到夜晚,弄來一具死亡且衣衫不整的盾女屍體。
屍體在他進入救人時,帶入其中,放在克來登身邊。
並把一塊燃燒的火木柱,踢到兩人身上,而提前取走的衣物,分離時丟給莎麗,所以演變如此情況。
薩爾斯來回跺步,把戰場屍體數量從新弄了一次比對,越想越不對。
夜半時分,他敲醒了奧蘭的門,說出疑惑。
“你是說,莎麗逃了?”
“有很大可能。”
“找出是誰了?”
“無法確定,昨日傷者太多,火勢太大,場面混亂,但您不讓人,卻還是發生這種事,我看,是膽大妄為的騎士所為。”
薩爾斯避免自己猜錯,說出一個範圍。
但這範圍,思來想去也就幾個人有能力且敢這麼做。
而再分析一下,人選呼之欲出。
奧蘭對原本的手下極好,封賞土地絕不吝嗇,那剛投不久者,機會最大。
厄爾手下的降兵騎士們,絕不可能,因為他們跟本不知道教堂會發生什麼。
德利姆,圖曼,薩爾斯。
最後剩下這三人,奧蘭讓人下去查。
但是隔天,馬上從隨軍鐵匠中得到訊息,有位騎士把這次戰場收繳的鐵器,進行熔鍊,順便修補武器。
鐵匠已經先被吩咐過,這鐵戒最後來到奧蘭手中,他把玩了幾下,問道,“圖曼的手下送來的?”
“是的,閣下。”
“好,拿出去吧,不要告訴任何人。”
奧蘭把戒指丟回去,隨後看著屋內的薩爾斯。
“閣下,您想?”薩爾斯追問。
“我不信是圖曼,我掌握了他的一切,替他找回女兒,在他跟馬庫斯帶回莎麗時,還提前承諾,會封賞更多土地,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會不會是這過程中,他被收買?”薩爾斯道。
“莎麗能給他什麼?再者說,那馬庫斯怎麼沒被收買?他的動機也不小,我用波爾跟羅琳,還有一群人的命威脅他,他甚至不用被收買,就可以扯本伯後腿,如果真是圖曼,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把這東西顯露出來,還出現在軍隊之中,你說,這麼一枚鐵戒,能熔鍊多少鐵料?值得如此?”
“閣下,那還有一個可能,這是有人嫁禍,之所以推給圖曼,因為他資歷淺,如果推給南丁騎士等資歷甚久的嫡系,變數太多,還會將事情鬧大,由此可見,這人包藏禍心。”
奧蘭陷入深思,薩爾斯繼續道,“寧錯殺,不放過,馬庫斯這回作戰勇勐,繼續讓他揮劍,衝擊史蒙的先鋒就由他擔任,圖曼也放在危險位置,即便他真的是被陷害,但沒有證據前,他有其汙點,必須防他一手。”
見奧蘭還是沒有回應,薩爾斯補充,“有些問題,不用猜測,死人就是完美答桉。”
“薩爾斯,你寫封信回去,把波爾跟羅琳嚴加看管,只要他們有任何妄動,直接關押起來,必要時,全宰了。”
“是,閣下。”
隔天早晨,奧蘭調動部隊,分出五百人給南丁,讓他指揮,協助哥蒙回到維京劇落,帶領這些殘民受洗改信。
這次戰爭,耶葦郡短少數千人口,大量土地跟莊園荒廢,奧蘭一口氣分給這群維京人。
主要都在耶葦郡北部,這樣幹減少邊境跟愛丁堡還有蘇格蘭地區的壓力,又能利用他們來恢復生產,同時把他們拆成五部,在分賞他們的地盤中間,安插少量部隊監視。
就算他們想動亂,一時也難以聚集,容易擊破。
打贏了維京人,自然要對王國之內的同信貴族給個風聲。
這次戰爭成果,奧蘭依舊用上耶葦郡伯爵的名義。
這是考量到肯特維京人還有東邊海岸上的劍狼阿爾傑。
如果太出風頭,下次也許直接引發一支維京部隊上岸拜訪。
隨後奧蘭帶人先回海鎮,接著又到君臨,並在君臨下令,加速遷移計劃,把整個耶葦郡的精華人口都遷移到這段區域,集中實力。
一些要塞的石木料也陸續拆解送到君臨。
此時,奧蘭一統二郡,人口數提增到兩萬六千多,並依靠哥蒙,於接下來一個月,激增四千多名維京人的名義轄屬。
另外又把他們之中,提取出兩百位戰士,準備侵襲接壤愛丁堡的邊界,補充更多資源。
奧蘭跟埃拉爭奪北四郡主人進入最後階段。
埃拉王雖然只有一郡,但他這一郡是王國核心,人口數多達四萬。
如果沒有外部變動因素,奧蘭還差一些才能追趕上。
主歷865年8月21日。
奧蘭把耶葦郡伯爵厄爾,繼承人丘肯,都帶到君臨控制住。
8月22日,史蒙使者來信。
這封來信出乎奧蘭意料,因根據先前談好的協議,本該於兩天後進行受洗行動,史蒙卻再度提出新的請求,延緩受洗提議。
這封信,使奧蘭馬上召開軍事會議。
這一次,少年格洛克也參予會議,列席旁聽。
這一次是征服耶葦郡之後的全員到齊。
“很好,一次一次,史蒙正在消磨本伯的耐心。”奧蘭看著眾人,詢問解決方法。
眾人口徑不統一,沒談出什麼結果。
到了晚上,格洛克被私下喊到奧蘭面前。
“閣下。”格洛克身體僵硬。
因為昆桑也在,他對於維京人的厭惡,已經到了無法隱藏的地步。
“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坐吧。”
當格洛克坐下,奧蘭解釋道,“我如果派你回去,你有多少把握,不會被史蒙折辱甚至奪走性命?”
“一半機會,也許他會看到我之前的功勞上,加上……”
“加上他妻子的求情是吧?”
“是。”
“那本伯再給你加一半機會,你帶一些維京人回去,告訴史蒙,你被本伯打敗後,本伯寬恕你們,並想結束動亂,現在國王提出的和平提議到來,本伯寬厚的賜給你們土地,願與你們永久和平。”
奧蘭需要時間,等哥蒙的事告一段落,才能從勐烈速度,打的史蒙毫無還手之力。
“不辱使命。”格洛克沒有多廢話,他現在最想見的人就是她。
“格洛克,本伯必須提醒你,我討厭被人欺騙,按本伯現在實力,不用任何幫手,就能消滅史蒙。
《金剛不壞大寨主》
哥蒙一夜就成為數千維京人的領袖,只要你是真心歸順,你會得到比他更多。”
格洛克聽完,便以榮譽跟生命發誓。
奧蘭利益,信仰,威脅,三樣全用上了。
但即便這樣,奧蘭也只有七分相信他。
“五天時間,你一定要說服他親自帶人接受國王改信,本伯也會陪同。”
格洛克下去之後,昆桑一旁道,“閣下,他會不會一去不回?”
“王廷方面,對於史蒙的反覆跟貪婪,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拖延下去,我先前跟薩爾斯定好的計劃就會生變。
格洛克留著沒什麼用,派出去還可能分化史蒙,只要幾天時間,就揭曉答桉。”
奧蘭說完這些,又看著昆桑,“耶葦郡現在也是我們的,最近我會舉行分賞,你想要哪塊土地?”
提前預告,這是奧蘭的恩寵,昆桑卻沒有過激反應,“閣下,隨您分配。”
這個答桉意料之中,奧蘭很滿意,但下一秒,昆桑提出要求,“閣下,馬庫斯不可信任。”
“多留他幾天,既然你都說到他了,平了史蒙,他的女人就是你的,羅琳跟波爾。”
兩日後,
格洛克帶著數十位維京人前往史蒙聚落。
他們沒帶武器,直接去見史蒙。
剛踏入史蒙畫設的警戒線土地上,他們就被綁起來,如同奴隸一樣被帶回去。
這令格洛克感到極大屈辱。
離開長屋幾個月,命運之神又將他給送回來。
史蒙召開臨時大會,商討怎麼處置格洛克跟他帶回來的人。
格洛克並沒有對史蒙造成什麼傷亡,他與金牙等人合流,主要侵擾的是耶葦郡北面。
但史蒙這段時間重新帶領手下四處劫奪,把溫馴領民,重新變成可怕戰士,史蒙的威望空前提高。
格洛克被綁著拉到眾人面前,沒人上前給他解綁。
跟他意料之中的畫面不同,沒有禮遇,沒有尊敬。
甚至被他救過,也列席的幾個小首領,這段時間搶飽財物後,也不把他放在眼裡。
格洛克落到這種下場,已經不算強者,不再值得尊敬。
一位小首領,更罵道,“史蒙首領,也許他是奸細,我們應該好好招待他,從他牙口中問出他真正意圖。”
這人是米喬。
他出賣斯恩,躲過史蒙詢問,之後在奧蘭的暗中扶持下,地位上漲。
他提前收到命令,如果格洛克被放回來,就在會議上羞辱他,使他跟史蒙產生隔閡。
米喬這一鬧,又多了幾人開口鄙視格洛克。
“如果你不離開我們,你現在可以坐在我的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史蒙也用前首領的柺杖敲動地面,更多人應聲鼓譟。
“史蒙……首領!”格洛克不情願地低下頭來。
挺著大肚子的芙莉亞就在旁邊看著自己,格洛克內心的羞辱感一漲再漲。
“別這樣,他是我的哥哥,照顧我長大的哥哥!”芙莉亞一邊扶著肚子,一邊起身想解開繩子,但被史蒙按下。
“我記住他曾經貢獻,只要格洛克是真心想回來,我會願諒他。”
“原諒?”如此刺耳的話語,讓格洛克再抬起頭來。
史蒙走到格洛克身邊,接著用柺杖擊打他的腿部,逼他半跪,“以後,你要聽我的命行事,知道嗎?”
“是,首領大人!”
隨後史蒙詢問了格洛克,近來在耶葦郡種種戰況。
格洛克說厄爾跟奧蘭已經合作,清掃金牙跟哈曼,但想要休養生息,願意再交出一些土地。
如果史蒙還要拖延改信時間,那將面臨所有周邊天主領主的報復。
史蒙這次的拖延,只是要索取更多,國王不讓步,但奧蘭肯讓步,效果是一樣的。
芙莉亞看著丈夫,“我還有幾天時間就要誕下你的血脈,我希望我們的孩子一睜開眼,就能看見和平。”
史蒙聽見後,朝所有人的面,深情擁吻妻子,笑道,“這個男孩,會繼承我的一切,他一出生,就是伯爵繼承人。”
所有人都在恭賀史蒙跟芙莉亞,被解開繩子的格洛克,受排擠到角落。
他就離開一段時間,但只要還在這裡,永遠都比不過史蒙了。
他早就放棄奪回芙莉亞的想法,假意投降回來,只是想找個更安全的法子對抗奧蘭。
可史蒙太過汙辱自己了!
奧蘭說得對,為什麼一個外來者,奪走自己一切,自己將來還要對他的孩子低頭行禮?
奧蘭預定五天,過了四天半時間,史蒙鬆口送信過來,將親自帶人接受王國主教受洗,並由奧蘭作陪。
利可共不可獨。
米喬雖然還在史蒙手下,但他曾趁著作為史蒙使者機會,拜訪奧蘭時回過一次,在那塊領地,他體會到奧蘭故意安排,前所未有的享受,使他完全站在奧蘭這邊。
謀可寡不可眾。
分化格洛克跟史蒙的計劃,奧蘭就用一個米喬,沒有任何變數加入。
兩件事湊在一起,分裂便成了。
動身前,泰坦問奧蘭,“閣下,如果說服計劃失敗了,我們怎們辦?”
“那就跟國王攤牌合作,誘逼他們一起強吞史蒙,之後再跟國王談條件,共同將愛丁堡收服,那時,我們一樣作為王國最強郡伯而存在,利益上並不吃虧。一個人哪怕運勢不好,只要不停謀算,任何變化都撼動不了我們。”
“如果連謀算都失敗了?”
“那就連尊嚴都捨棄,只要留下這條命,總有翻身之時,但本伯不會給別人這個機會!”
泰坦被奧蘭威嚴眼神,看的低下頭。
隨後挺直身子,露出微笑,“您是真王,所有人終將臣服於您,而我,會寫出一本最偉大的法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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