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紀舒:哪個武將的封號,真有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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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中城兵馬司計程車兵布控了整條中城街,列成兩排擋住人群,將中城城道清了出來,地上連一隻螞蟻都不留。
百姓站在他們身後,或到附近樓上去,都很好奇這樣的陣仗是要迎接什麼人。
直到訊息靈通的傳進京城,說是鎮國將軍,百姓無不驚訝期待。
“鎮國將軍戍邊十多年了,這次瓦剌遞交降書他才能踏進京城,可真是不容易!”
“這次軍情聽說十分兇險,增援遲遲不到,幸好有個仁義的商賈老闆及時送上了錢糧,否則咱們還能不能坐在這兒都不一定!”
“好個大英雄啊,我得去瞧瞧。”
“將軍年紀不小了吧,婚配了沒?我家妹妹正待嫁呢。”
“我聽說將軍成婚了,武定侯府不是都有長媳了?”
“瞎說!那是將軍不在京城,和侯府不親,大家才叫他家那個勞苦功高的二兒媳長媳,人家分明還沒夫人呢!”
“怪不得這樓上看去不少姑娘家……”
馬蹄聲從城門外來,由遠及近,城門使緊張的吞嚥著口水,命令將士拉開城門,整肅的軍隊出現時,京城內的嘈雜都息了。
祁野此次回京帶了一千三百人,其中一千人是在戰役中有突出戰績,要回京受封的,這一千人要先跟他去面見皇帝,清點後才能去城外幾里駐紮的軍營安置,剩下三百人是他的親兵。
隊伍進入京城後,所有歡聲笑語都停了,其他得勝將士回京時,百姓都是歡呼慶賀,姑娘們香囊手絹亂飛,可這會兒還沒等他們開口,便被將士們撲面而來的血煞氣嚇愣住了。
他們每個都是龍虎軍中的精銳,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裡拼殺出來的虎狼之師,這群人身上的甲冑一塵不染,但這種味道是骨子裡帶的,洗刷不淨,叫人畏懼又敬佩。
祁野和三皇子謝廉一人一匹馬,走在最前面,氣質卻截然相反。
謝廉一身白袍像個高潔雅士,君子端方,加上一副好相貌和溫和的笑眼,無數女子望之起意,想丟個香囊意思下。
可偏偏他身邊的人,甲冑著身,冷肅桀驁,雖然眉眼比三皇子更俊,卻是一副殺人不眨眼的乖戾相。
有個膽大的姑娘丟了個香囊下去,他頭也不抬舉起刀,用刀柄精準的把荷包打了回去。
虧得這群人戾氣滿身,一路上沒有打攪暢通無阻的來到皇城外,皇帝和文武百官已經等候在此。
祁野翻身下馬,來到皇帝面前,半跪見禮,“參見吾皇,吾皇萬歲。”
天治帝親手扶起他,“像!鎮國將軍眉眼與老師像極了,朕未曾見老師最後一面,至今仍痛心疾首!不過你今日有此成就,老師在地下也定然瞑目了!”
文武百官七嘴八舌的附和:“鎮國將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祁太保教導有方。”
“祁太保後繼有人,陛下坐鎮京師,鎮國將軍駐守戍邊,大秦江山穩固了。”
天治帝大手一揮,“朕早已想好了,鎮國將軍加授奉國將軍!封冠軍侯,賜侯府一座,良田萬頃……”
祁野得到的封賞委實是個大數目,不少朝臣聽完都紅了眼。
曹公公將提前寫好的聖旨交到祁野手中,祁野面不改色的接了過來。
“末將叩謝皇恩。”
“來!咱們到殿內說,其餘將士通有封賞,待朕問過你們將軍,自會一一賞下去,賜宴在十日後,兵部尚書你領他們去安置。”
天治帝走在前頭,朝臣簇擁著祁野一路到太極殿外,曹公公攔下了他。
“侯爺,按規矩進殿必得卸甲。”
小公公捧了紅案上前,祁野一一卸下甲冑,最後將佩劍放了上去,正欲走,曹公公又說:
“將軍,虎符,也需歸回。”
天治帝坐在龍椅上翹首以盼,祁野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將虎符還了回去。
天治帝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他肯鬆口叫祁野回來,為的就是這一塊虎符,可惜這麼多年下來,沿安府的龍虎軍早已不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就能調動的隊伍了。
天治帝給祁野賜了座,祁野並未入座,他站在殿中,背脊挺得筆直,眼神冷的很。
“陛下,年關時與瓦剌一戰,末將傳書百封要求增糧,得到的批覆是糧草在路上,可卻等年後糧草才送到,軍中對此流言紛紛,末將請皇上徹查此事,給將士們一個說法。”
“此事朕已經瞭解了,乃是運糧官的責任,朕已經派人將他關起來,只等你回來處置。”
“陛下恕末將直言,運糧一事自上而下牽扯官員不知凡幾,僅一個運糧官敢拖延糧草送達時辰,委實不可以服眾。不知是哪位大人在其中運作,竟連皇上您也敢矇騙,實在可惡。”
祁野拱手作揖,聲音洪亮,“請皇上授末將親自徹查此事。”
殿內安靜的落針可聞,朝臣之中有不少人緊張的冒了冷汗,只覺得眼前發黑。
武將們對祁野都十分欽佩,不少站出來附和:“陛下,就叫將軍查吧!”
“將軍親查,也可平息軍中謠傳啊。”
天治帝眉心一陣狂跳,思索良久,“那你就查吧,朕準你查就是了。”
“多謝皇上。”
“這些日子冠軍侯就先在京城住著,朕在京營給你留了個差事,等你歇夠了再去上值吧。對了,你父親昨日剛剛回京,朕準他休沐三日再去兵部當值,你父子倆可以回去敘舊。”
也不知是不是授了祁野查案的事,天治帝本來興致勃勃的想聽一聽沿安府的戰情,這會兒也歇了心思。
祁野沒待多久就離了宮,親兵有些回了皇帝賜他的府邸安排,陸問在宮外等著他。
見他出來上前問道:“將軍,去林家還是回武定侯府?”
陸問調侃的看著他腕上露出一截的紅線,這一路緊趕慢趕,硬是快了半個月回京,就怕將軍等不了一點兒。
“侯府。”
祁野翻身上馬,他還是得先去問問紀舒,林家到底有沒有林歲這個人。
……
紀舒從織雲坊出來,瞧見不少官兵正在陸續撤走,擰著眉嘟囔了句:“又出什麼事了……”
紡莊的木棉攪車出了些問題,她一清早便來和常妙一起修理,忙得腳不沾地,這會兒累極了。
喜桃扶著她進了馬車裡,看了看邊上的小販們。
“奴婢去打聽打聽。”
紀舒捲著簾子擺擺手,“別去了,應該也沒什麼事兒,上來吧,我想回去休息。”
馬車一路平穩的行駛,忽然停了下來,好半會兒都不動彈。
紀舒:“前頭怎麼了?”
“夫人,已經到侯府了。可是這兒突然有好幾匹馬攔著,您等等,小的下去交涉交涉。”
紀舒從邊上帷幔的空隙往外頭看了眼,前面的宅邸就是武定侯府,邊上的宅子原本是空置的,這裡的宅邸都是官員的住所,許多都是皇上御賜的,這所空置的宅邸突然多了這麼多人,應該是被皇帝賜下來了。
既然是鄰里,紀舒便想著別鬧了不快,別人喬遷也急不來。
她推推喜桃:“把車伕喊回來吧,咱們下車從前面的角門進府去。讓車伕等他們走乾淨了再把馬車趕回去。“
“好的小姐。”
喜桃下去和車伕說了,回來便把紀舒接了下來,她蒙了個面紗從這宅子前穿了過去,順道瞥了眼簷下的牌匾。
冠軍侯府。
不知是哪個武將,這封號可真有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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