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婆母去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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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舒一臉縱容,徐徐點頭。
“姑婆說的是,的確是姑婆擔心我的身體,主動提出要幫我分擔,姑婆她、也是好心。”
此言一出,眾婦人看江芙的眼神更加微妙。
到底是好心還是心存不軌。
玉氏誇張的宣揚:“這武定侯府從侯夫人開始,上下沆瀣一氣,淨逮著少夫人一個外人欺負,可真叫人開眼界。”
“大嫂!”
江芙氣了個倒仰,輕輕扯著李氏的寬袖,甕聲求助。
“我侯府的中饋,想給誰掌輪不到你們來指摘!”
李氏大喝一聲,漲紅了臉。
“你們知道什麼!紀氏她管了六年中饋,府上的日子也就那樣過!芙兒是關心她才想要幫她分擔,若是芙兒管的不好也就算了,可如今侯府上下井井有條,誰都對芙兒讚賞有加!自己沒能耐就讓座,天經地義的事!”
李氏上下掃視著紀舒,滿滿都是挑剔和嫌棄。
“瞧見沒!這是芙兒給我做的,帝王綠翡翠!我這身上一整套都是!往日我哪裡見過這樣的好東西!”
李氏開始賣慘,“都說我武定侯府苛待她紀舒,誰又想到她在府上怎麼對我的啊!我一個做婆婆的,問打一套新首飾,她都要推三阻四半天,說鋪子裡沒錢!”
不少女客都被吸引了來,一瞧說這話的竟是武定侯府的侯夫人,紛紛議論開了。
“真的假的?不是說武定侯府的少夫人很孝順麼?六年活寡可都守了!”
“我可不信有這麼好的女人,指不定背後怎麼待公婆呢,這下子要被拆穿真面目了!”
江芙幸災樂禍的看向紀舒,她倒要看看紀舒如何解釋。
紀舒鎮定的看著李氏發瘋,淡淡一句:
“兒媳嫁進武定侯府六年,所做之事事事問心無愧。若婆母以為兒媳虐待您,不如您寫張狀紙遞到順天府衙門,去告我吧,叫府尹大人給您主持公道,也好還兒媳一個清白。”
李氏傻眼了。
她只是隨口胡沁兩句,這紀舒今日是吃錯什麼藥了,如此上綱上線!
“您若不會寫,我來找人幫您寫狀紙。”紀舒慢條斯理的說。
“這祁少夫人性子可真是剛烈,應該真是被冤枉了!”
“那也太慘了!在侯府受了這麼多委屈,還被婆母這樣誣陷!”
李氏被眾人指指點點,氣得頭重腳輕站不穩身子。
江芙趕緊扶住了她,李氏道:“胡鬧!你不要臉我武定侯府還要臉呢!區區一點小事,什麼報不報官的……”
“您說我虐待您,這罪名可不是小事,坐穩了是要絞脖子的,不澄清了我日後也沒臉見人了。”
紀舒別過頭去,假裝逝淚。
喜桃低聲啜泣,“我可憐的少夫人!在侯府受盡委屈,被迫送出中饋還要被夫人暗箭傷人,我家少夫人做錯了什麼呀!”
“大夫人,說話得憑良心,這六年您問少夫人要什麼,少夫人沒給您啊!是缺您的吃還是缺您的穿了?您又不是這幾個月才出門,往年赴宴穿的衣裳,戴的首飾,不都是少夫人管家掙來的銀子,您不能因為偏心江芙,就誣陷少夫人啊!”
“我我我,我誣陷她什麼了我……我也沒說她不給,我是說……她總是磨磨唧唧的……”
李氏不斷吞嚥著口水,事情發展超脫了她的想象。
女賓那邊鬧起來,一牆之隔的男賓們也聽到了動靜。
有人在月門口看熱鬧回來,正巧看到在亭子裡和狐朋狗友喝酒的祁承序,嬉笑著說道:
“祁二爺!還喝酒呢!你媳婦兒和你娘就快在隔壁打起來了,你不去看看!”
祁承序拿酒杯的動作一頓。
紀舒和李氏打起來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祁承序撩了衣袍跳下了亭子,往隔壁走去。
一群公子哥兒好奇跟在他身後。
一行人剛邁出這邊園林,就聽到尖銳的聲音說:
“都讓開!我要帶兒媳婦回家,你們攔著做什麼!你們這幫長舌婦!遲早爛了舌頭!”
“李村紅你再說一句!這裡是靖康伯府,不是你們想鄉下小村!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
玉氏上前阻攔反被李氏推倒,一怒之下喊來護院就要趕人。
李氏怒了,她嫁進武定侯府以前是村裡正的女兒,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出身不夠高,曾是鄉下的村姑!
她用了多少年才勉強把自己洗乾淨,洗腦自己她和這群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女無二。
李氏朝著玉氏便撲了上去,狠狠扯她的髮髻。
“伯夫人!快來人啊!快把她們拉開!”
本來是嘴仗,發展到這會兒竟真成了互毆,祁承序趕緊上前,把李氏抱住拖到一旁。
他不可置信的問:“娘!你在幹什麼!這裡是靖康伯府!咱們是來赴宴的,你在幹什麼?!”
李氏嫁進武定侯府已經二十幾年了,就算骨子裡還低俗野蠻,但好歹面上功夫處理的很好,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是她先出言不遜!若不是她先罵我,我也不會動手!序兒,你要給娘做主!”
李氏抓著兒子的衣袖,恨恨瞪著玉氏,委屈極了。
四周賓客也不知該說什麼,李氏有錯,可玉氏也沒好到哪裡去,兩人半斤八兩。
“若不是紀舒一定要曲解大嫂的意思,說什麼要鬧上公堂,大嫂也不會和伯夫人打起來了。”
江芙暗搓搓的挑撥離間,加上之前那幾個男眷說的話,祁承序頓時將矛頭指向了紀舒。
“紀舒,你鬧夠了沒有,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嘖。
眾人紛紛搖頭,都說祁二夫人苦,嫁了這麼個糊塗無情的丈夫,能不苦麼。
紀舒站在人群裡,慢條斯理的彎下身,用絹帕包著拾起一根簪子。
“母親的帝王綠翡翠玉簪碎了,您要看看嗎?”
李氏哭聲一滯,她摸摸頭上,尖叫了一聲衝上前。
“我的簪子!玉氏你要如何賠我!”
玉氏心裡一咯噔,帝王綠翡翠,可是一筆不小的銀子,即便她女兒是皇帝的貴人,也沒有這樣好的東西。
紀舒躲過李氏搶奪的手,直接遞給了玉氏。
“伯夫人,您看著要如何賠吧?”
玉氏眼皮一直跳,顫著手接過簪子,定睛一看——
“這什麼東西!呵!侯夫人今日不會是特意準備好了來訛我的吧!!”
玉氏把簪子往地上一砸。
“什麼破石頭還敢充帝王綠翡翠!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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