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奇怪的是有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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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還以為葉隨雲瞧著冷淡嚴厲,總該自持身份話少又難聊才對。
可解除了這段時間,上官鳶卻意外發覺其實葉隨雲竟然是個……很熱心的人。
甚至都能想在人前——不過想想他出身宦官,本就是伺候主子的,便也不覺得奇怪。
奇怪的是有這份心。
所以這會兒,她微微仰著臉,歪頭看葉隨雲,見他不答還要催促一下:“葉督主?”
無人瞧見的長髮遮掩下,葉督主耳根已經逐漸泛紅。
他正在想著是顧左右而言他將此事暫時敷衍過去,還是繼續沉默以對時,胥凝琴進來了。
她一來便急急行了禮:“長公主,草民聽說了地龍翻身之事,籌了一些藥材出來想獻給朝廷。”
“另外還有一章治疫情的方子,曾在南方使用過,效果還不錯,想請太醫院斟酌看是否有用。”
話說完,胥凝琴才看到葉隨雲。
她連忙又行了禮,那邊上官鳶已經高興拉住她:“當真?你籌集了藥材?太好了,本宮正想呢!”
胥凝琴也笑起來:“草民還能哄騙公主不成?馬車已經在府門口,方子在草民這裡。”
她掏出一個冊子,毫不猶豫就遞給了上官鳶。
上官鳶也不假思索的接過來,同時應承:“你放心,本宮不白拿你東西,回頭本宮與皇兄說一說,至少也要封你個鄉君才好。”
“草民倒是不介意那些,長公主已經幫了草民良多。”胥凝琴笑道。
上官鳶再看過來,葉隨雲馬上點頭:“臣這就安排人將藥材運過去。”
“本宮被禁足出不去,災後疫情卻刻不容緩,這藥方你直接送去給劉院判,他知道該怎麼做。”上官鳶說道。
葉隨雲微微一頓,還是接過,出去安排事情去了。
倒是胥凝琴吃了一驚:“公主被禁足了?可還好?”
“無事,不過和皇兄吵了一架。”上官鳶輕哼,“他如今越發過分,本宮不屑和他計較。”
胥凝琴感覺聽起來也沒什麼大事似的,探查帝蹤亦是要命的事,便沒多問。
看見她,上官鳶想起小春來,問及:“她可好了?”
“已經無事了……她想當面謝謝長公主,但見不到公主,便給公主繡了一個雙面屏風,還未做好。”胥凝琴有些不好意思,“草民原想等做好了再帶來,鄭重向公主道謝的。”
上官鳶來了興趣:“雙面繡麼?這可不簡單呀。”
“是,草民那裡的女工,也只有兩三個會這項技藝的。小春很喜歡做繡活,也是這兩年才剛練出來。”胥凝琴笑道。
上官鳶很喜歡這種自立自強的女孩子,她點點頭:“等做好了,本宮親自去取。”
“小春還想謝謝葉督主……她婆家那邊,全是葉督主的人去擺平的,還賠了不少銀子,那一家才徹底放棄,不再來尋釁鬧事。”
胥凝琴原本的意思是想問問上官鳶,葉隨雲到時候能不能一起去的,她還很是遺憾道,“原準備了些農家菜想宴請公主的。”
“下次去吃。”上官鳶直接應下。
她關注的是,葉隨雲竟還自己出了銀子,忍不住又追問了些細節,想著至少將這銀子還給他才好。
看上官鳶沉吟的模樣,胥凝琴笑道:“草民原以為葉督主是高不可攀、冷淡至極的那種,沒想他這般心細。”
“正是,本宮也沒想到。”回想第一次拉住葉隨雲求助時,上官鳶自覺還鼓起了不小的勇氣。
兩人聊了一陣,見上官鳶露出些疲態,胥凝琴便告退離開。
午覺睡醒,上官鳶問了秋水,知道門口的金戈軍還在守著,便不由煩躁起來。
她從前也不是每日都要出門,可不出門,和不能出門還是有區別的。
上官鳶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坐在桌前看書。
但那些經史子集治國之策此時讀來格外乏味,她起身到書架旁,倒是拿起一本從前完全沒碰過的書籍。
據說流傳很廣泛的戲本子《崔鶯鶯待月西廂記》,上官鳶曾聽說過,講的應是一個愛情故事。
她從前不感興趣,如今看到上官今安對唐玉兒的種種,又覺感情這個東西實在神奇,便想著尋來這本書讀一讀。
但越看,上官鳶越不理解。
“這張生,也是尚書之子,讀書多年,臨要春閨了,卻寧願為只見過一面、哦不,兩面的女子放棄考試?”
“這女子也是,說什麼得官不得官無所謂,只求他考完便快回來娶自己?那他們靠什麼生活呢?”
“……也行吧,至少比唐玉兒那既要又要的強。”
合上書,上官鳶的眉頭皺的像是打結了一般。
秋水看的好笑,忍不住問道:“長公主這是怎麼了?”
“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那……唐玉兒和周泰寧互相有情,衝破皇權桎梏和門第偏見在一起是個佳話。”
“那皇兄為了她冷落三宮六院,拒絕定好的皇后人選,甚至連政事都疏忽了。”
“這般難道不算深情,不算有情人?”
上官鳶躺在搖椅上晃了兩下,更疑惑了,“難道要三個人一起終成眷屬?”
秋水和秋露都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秋露年紀小一些,在上官鳶面前也更活潑:“都說這感情之事能叫人生死相許,反正奴婢是看不懂也不明白。”
“或許應該試一試……”上官鳶搖晃著椅子,思索之後問道,“這京中美男子有哪些?”
兩個宮女又嬉笑成一團。
站在門口的葉隨雲僵住敲門的手,不知是不是應該此時進去。
尤其,他又聽到了自己被提起。
還是秋露說的:“葉督主便是有名的美男子了,公主瞧著如何?”
……葉隨雲覺得自己應該離開,如今這種行為,和偷聽牆角又有什麼區別?
可他又實在想知道,公主瞧著如何。
只這麼一躊躇的時間,葉隨雲就聽到殿中響起聲音。
是上官鳶特有的脆生生的嗓音,帶著些獨屬她的漫不經心:“看不出來如何,也就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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