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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一盤算,孟稷防線五萬人的軍團如今只剩一半,大多數都是原本頂在三山關內側的趙丙所部。

佔據自冀州到河西之間洛水口岸的鄧志忠部十不存一,青陽軍基本徹底成為了歷史。

所以,孟嘗也沒有太過責備鄧志忠最後昏頭一樣的赴死,只是將其職務保留,暫時勒令回孟稷休養整編,未來再委以重任。

平素里老實巴交,從來不會提出反對意見的鄧志忠難得上頭頂撞孟嘗。

“我不回孟稷,主君,我寧願做您手底下一個排頭小兵,也請不要讓我回去,末將心中有萬千怨懟,寧死陣前,要麼讓我戰死,要麼讓我報得大仇,再回孟稷。”

“你想怎麼復仇?濱州城內還有十餘萬周軍,你想如何復仇?”

鄧志忠沉默不語,一直嘴上掛著復仇的口號,可真到孟嘗問他之時,他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斬殺那十餘萬敵軍,那等於是從守方變成攻方,以他的見識,不會不知道濱州這種百年雄城是如何的易守難攻,他想復仇,但是理智告訴他,強攻不可取。

於是仔細想來,鄧志忠重新殷切的看著孟嘗,他覺得難辦的事情,一直百戰百勝的主君或許有辦法辦到?

有很多時候,不是孟嘗不想撒開手去幹,而是換成他也無力能解決很多問題,比他強大的人不勝列舉,遠一點的應龍、蚩尤為什麼不殺得血流成河,殺的昏天黑地,反而還讓顓頊去做絕地天通的事情?

顓頊帝為什麼不絕個乾淨,還在後面留下封神之戰和西遊的大動亂。

換而言之,昊天上帝夠強吧,他要殺十二金仙,把他們送上榜很難嗎?為何還要依託封神榜去建立新的規則。

殺戮能解決很多問題,同樣也會留下諸多的弊病。

言歸正傳。

看著堂下目光殷切的鄧志忠,孟嘗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後,叫來趙丙和卞吉,對著後續的戰事做著規劃。

“等丞相趕到之前,我們很難發動較大的攻勢,因此,我有一個想法,需要你們盡心盡力的去完成。”

說到這裡,孟嘗目光灼灼的看著卞吉:“佳夢關與三山關本是大商鉗制周國入侵的手段,佳夢關與周國接壤,他不來援我無可厚非,可三山關作為第二道屏障,在志忠發出求援令後卻無動於衷,甚至連冀州都按兵不動。這是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河西之地固然是我北疆領地,可是我北疆承擔的是為守護大商西方屏障,既然這兩個關口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我們沒必要把他們繼續留在外人手上,免得以後還要再吃這種被坐山觀虎鬥的虧。”

“所以,卞吉……伱可以幫助我們規勸你父親開關嗎?”

卞吉有些為難,面色上充滿著掙扎。

“以我對阿父的瞭解,可能性不大,畢竟開關就意味著自絕於大商,讓他投降的可能性不大,他也沒有什麼往上爬的慾望,滿心都是想著能在主將的位置上幹到解甲歸田的那天。”

一時之間,幾人都有些沉默。

“非要拿下關口嗎?”

“必須拿下!我會留守五千人偏轉防線方向,再讓鵬鳥注意草原的動向。只要再拿下三山關和佳夢關,就可以關門打狗,讓這十萬人困死在濱州城內。”

“他們只有兩個選擇,強攻兩個關口,爭取開關貫通,與周國接壤,要麼按我給他規劃的路線,一路沿著洛水南下,去攻打冀州。”

鄧志忠有些興奮,果然啊,主君不會對他們的苦難的坐視不理,心情愉悅後,轉而思考的就是計劃的可行性。

似乎想到一些什麼問題,鄧志忠指著輿圖上的冀州問道。

“主君,對方如何會去攻打冀州?那不是無緣無故給大商和孟稷同時攻伐的理由嗎?”

“我只是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可沒有說他們一定會去,圍三缺一,總要留出一條通道讓他們有突圍的機會,南宮适和申公豹或許會顧及風險,不願往冀州方向去,到時候被逼急了的周國士卒們可不會想那麼多。”

“那如果周軍重新從草原繞回,我等又該如何行事?”

“你莫非忘記他們是從哪裡入關的嗎?走祁連山脈,他若是真的敢再走一次祁連山脈,都不需要大軍堵路,我只需要獨自一人就可以居高臨下,藉助山勢天威斷絕他們的生機,我巴不得他們能選擇這條最危險的道路。”

眾人賓服,至於五千人馬是否能守住十萬人大軍的輪攻,孟嘗笑而不語,先前是救急,而且顧及己方的兵勢,此時重新列陣在前,他們的背後就是洛水,有洛水在,孟嘗的水神之力可還從沒在戰爭中使用過。

畢竟,水淹七軍的戲碼,實在是有傷天和,可如果對面逼迫太甚,他也不介意嘗試借用洛水之力對周軍來一次水淹十萬軍勢。

這也是他為何不贊成超凡的力量混入凡間戰場,一個範圍極大的法術轟擊,換到普通的軍隊,就需要靠人命去填。

三條路基本都可以堵死周軍的後續規劃。

唯一的不確定性因素就在三山關與佳夢關。

孟嘗也不知道,在周軍勢弱的時候,朝歌城內某些權臣是否有提前勒令這兩道雄關的守將,屆時會不會助周國一臂之力。

平衡之道嘛,從古至今再到後世,都是帝王慣用的權謀心術。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的下這種平衡北疆和周國軍力的命令是哪個大可愛,尤蒼?費仲?或許還會有他的好大哥尤渾摻和其中。

壓力瞬間給回卞吉,趙丙背過身子,不願意給自己的兄弟太大壓力,可是鄧志忠不會管那麼多,一雙眼睛期待的看著卞吉,直勾勾的眼神直叫卞吉心中糾結萬分。

“呼~,孟大哥,我可以詐開城門,隨後讓大錘和鄧將軍奪關換旗,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饒恕我阿父一條生路,他只是一個奉命行事的本分人,一生沒有太多建樹,同樣也沒有犯下過什麼大錯,請孟大哥不要太過責怪他。”

看著孟嚐點頭,趙丙也是心中鬆了一口氣,大笑著拍了拍卞吉的肩膀。

“放心吧,你的阿父就是我們的叔父,都是自己人,往後他若是還想帶兵打仗,我讓他做我的副將,若是想直接解甲歸田,孟城裡我幫他尋一個大宅子。”

卞吉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趙丙:“還副將,你給我阿父當副將還差不多,瞧把你能的。”

大營中又重新充滿了歡聲笑語,聽著自家主君和將軍們開懷大笑,軍營裡幾場廝殺後筋疲力盡計程車卒們,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也隨之舒緩了許多。

防線內的大軍雲集,在眾多戰士的注目之下,被鵬鳥生擒的羽翼仙被推上了將臺,捆縛著雙手,跪倒在孟與稷的旗幟之下。

鄧志忠親自手持著碩大的斧鉞,高聲怒吼:“孟稷青陽,有恩必還,有債必償!”

加持著孟嘗手中凡火神性的斧鉞燃起熊熊烈火,斧影交錯之下,鳥頭應聲落地,鮮紅的血液飛濺在孟、稷、鄧的軍旗之上,頓時呼聲震天。

“傳我軍令,大軍開拔!拿下三山關!從此以後北疆的關口,由我們自己守護!”

原本略顯低迷計程車氣立刻開始回升,所謂的仙人也不過如此,一樣會流血,會死。

眾將士的恐懼減退了不少,一旁癱成爛泥的朱天麟以及被扒了一身法袍、法寶的王魔看得心頭直髮顫。

孟嘗笑嘻嘻的拍了拍王魔的肩膀,貼近他的耳邊輕聲警醒道:“我不殺你,你把朱天麟給我帶回去,然後替我問問呂真人,同門相殘,殘殺凡人,這個徒弟看他自己動手還是我親自來,又或者我去請多寶師兄和公明師兄主持公道。”

“另外,你要記住你答應我的事,去九龍島和金鰲島好生告知師兄師姐們,莫要被他人蠱惑,以至於親者痛、仇者快。”

王魔麻木的點了點頭,看著孟嘗手中把玩的珠子,一時間捂住了臉,痛苦的低吟著:“申公豹!!”

大軍向西開拔,一路上萬人的軍隊觸發著周軍無數的偵騎往回傳遞著各種訊息。

濱州城內,申公豹焦急的朝著城主府一路狂奔,見到主殿之內正對著輿圖沉思的南宮适,立刻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直接衝了過去。

“大將軍,孟稷軍今日開拔一支大軍出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防線內必然空虛,我們何不趁此機會直接拔下營寨,從此洛水以西,便盡是我軍囊中之物。”

南宮适揉了揉眉心,看向申公豹的眼神充滿著鄙夷,一個方外之人,根本就不懂戰爭,此時卻又還來指手畫腳。

“你能處理掉那位北伯侯嗎?”

申公豹一臉難受,當日那平地炸開如蘑菇一樣的劇烈衝擊,他到現在都有些心有餘悸。

不說別的,在那樣劇烈的爆炸中,孟嘗依舊能安然無恙,足以說明他的肉身強大的可怕,加上剋制他一身奪魂之術的三昧真火,申公豹搜遍全身,遍數渾身解數也找不到能剋制或者稍微阻擋孟嘗威勢的方法。

簡直離譜,本以為商王的武力就很不合邏輯了,結果老天爺給全世界開了一個大玩笑,居然還有更不講理的存在。

“那我等該如何是好?”

南宮适默默看著輿圖,指著三山關,語氣放緩了許多,輕聲對著申公豹溫柔說道。

“國師啊,你可還有什麼神通蓋世的道友嗎?再去找幾個真正有本事的吧。不然這仗還真的沒法打。”

“我軍靠北,距離關口更遠,想要攔截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去找援手,我再分出城中為數不多的兩萬騎兵,配以兩萬步卒掩護,看能不能追在身後,讓孟稷往三山關而去的軍隊投鼠忌器,延緩一下他們的速度。”

“國師啊,此事甚為重要,如果讓對方拿下關口,我們這支軍隊就如甕中之鱉,空懸在河西之地,所以,一切就拜託國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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