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臥龍鳳雛，圍爐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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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逢年關親朋團聚，諸葛亮受友人石濤所邀，赴峴山司馬徽的居所相會。

到了地方才發現，徐庶與龐統也在司馬徽家做客，於是五人煮酒作歌暢敘友情，眾人聊完經義又談天下大勢。

五人都是智略超群之輩，他們圍坐爐前飲酒取暖，同時也各抒己見。

石濤可能酒意上頭，突然勾著身旁徐庶肩的膀，對眾人喃喃說道：“曹操今年又勝袁紹，看來平定北方指日可待，然後就會南下荊州、江東，襄陽必定會遭遇兵禍，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屆時我們結伴同歸故里，德操、孔明、士元也一起否？”

眾人聽後皆不言語，石濤又看向司馬徽，問道：“德操是此間主人，先給大夥打個樣，總不會甘心隱居在此，當一輩子的水鏡先生吧？”

司馬徽捋須對曰：“此間風景尤美，居於此地耕鋤自樂，還能時常向龐公請教，中原故鄉戰亂凋敝，我不打算再回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石濤一臉不可思議，追問道：“他日曹操揮師南下，德操就不怕被亂兵所傷？”

司馬徽輕輕搖頭：“若隱者都不能保全，回到故土能活得安穩麼？總之一切都有命數，我還是從其自然.”

“可這.”

“廣元兄。”

石濤晃了晃腦袋還想爭辯，卻被司馬徽身邊的龐統揮手打斷。

龐統繼續說道：“曹操雖在倉亭獲得大勝，卻沒能對袁紹完成重創，河北的實力仍然不可小覷，另外孫權進攻壽春、公開反曹，劉府君在處理完荊南叛亂後，也有餘力向北進行牽制，曹操此時四面皆敵，我看他未必能平定北方。”

徐庶頷首附和：“士元所言甚是，即便劉荊州荊南未定，但他新收納了劉玄德，此人甚為曹操所忌憚，現在他屯兵在宛城，曹操哪敢輕易找袁紹尋戰？最終誰能平定北方、入主中原，還尚未可知也”

石濤沒想到理由反駁，便起身走到諸葛亮身旁，搖搖晃晃靠在他肩上，手一邊輕輕拍打，一邊嘟囔：“孔明，你常自比管樂，為何不發一言？記得你家鄉在琅琊，就沒想過返回故里？”

“廣元兄醉了”

諸葛亮起身招呼徐庶，兩人一起把石濤扶到旁邊榻上躺下，隨後回到爐前繼續話題。

“故鄉雖好，但外面天地更大，亮打算四方遨遊，豈能被絆住雙腳？”

諸葛亮言罷，盤腿席地而坐：“此時的天下大勢，仍處於混沌不明的狀態，本來袁紹機會最大，但他去年慘敗官渡，今年又在倉亭失利，進取中原是不可能了，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目前是亂世中最強存在，卻也未必能笑到最後.”

徐庶追問：“何以見得？”

諸葛亮答曰：“今年江東表現最意外，那孫權繼位剛剛一年，就敢連續對外用兵，在廬江殺李術屠城不說，更敢主動招惹曹操；

一路由淮南攻打壽春，一路淮東攻打廣陵，目的都是控制淮水一線，然後用水軍威脅許都，軍事風格比孫策還激進；

曹操現在必須分兵防守，沒法乘勝追擊奪取河北，現在衣帶詔事件已人盡皆知，如果荊州、江東、河北三家通力協作，滅掉曹操瓜分中原也不一定.”

“袁紹、孫權不好說”

徐庶聽起眉頭，捋須點評道：“我到荊州有幾年了，對劉景升有一定認識，他平定州內叛亂綽綽有餘，但向外拓展的能力還是差了些，去年袁曹兩家官渡大戰，孫策遇刺身亡江東不穩，兩邊都是絕佳的進取機會，可他既沒選擇東進，又沒選擇北上而且劉景升與孫氏有仇，至少他們兩家很難聯合.”

諸葛亮頷首應和：“元直言之有理，劉府君有守成之能，但可能年齡略大，已無開疆拓土之志.”

龐統此時打斷兩人，替劉表正名曰：“你們不能把話說死，聽說劉玄德來荊州時，與府君曾在大王莊相會，不但將天子的衣帶詔相贈，還與劉子揚共推他為領頭人，揚言一起對抗曹操、匡扶漢室，劉府君年齡的確不小，但劉玄德、劉子揚兩位宗親正盛年，他們完全可以代表荊州北上”

諸葛亮笑著搖頭：“場面上的話，士元豈可輕信？劉玄德想寓居荊州，能不揀好聽的說麼？總之局勢會如何演變，只能交給時間.”

“說起劉玄德我這裡倒有個訊息.”

一直旁聽的司馬徽突然開口，捋須看著諸葛亮、龐統、徐庶三人，一本正經說道：“劉玄德素有仁義之名，兼麾下有關羽、張飛等虎將，也不知他為何一直不得志，聽說皇叔最近在襄陽尋訪賢才，你們都是滿腹經綸的大才，此時想在荊州出仕可能比較困難，不如另闢蹊徑去輔佐劉皇叔？”

“輔佐劉玄德？”龐統皺起稀疏的眉毛，搖頭嘟嘴：“他本就寄人籬下，我再去投豈能遂志？讓家裡人知曉，豈不笑話？”

“呵呵.”司馬對著龐統微微一笑，言曰：“別人不好說，以龐公的雅量高致，絕不會像俗人般嘲笑士元.”

“算了.我不急的”

龐統作為荊州龐家最有才華的子弟，他擁有的資源比諸葛亮、徐庶都要好，此時根本看不上劉備這座小廟。

諸葛亮見龐統拒絕，也發表自己觀點：“我與水鏡先生一樣，喜在隆中躬耕讀書，在外交朋結友甚是逍遙，並無出仕之意也，倒是元直”

“我？”徐庶輕輕搖頭：“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劉玄德是否明主尚未可知，庶不會為了出仕而出仕.”

龐統點頭肯定：“元直所言甚是，劉玄德尚無立足之地，此時投他猶如抱薪救火，一不小心就燒了自己，其實當今天下不是沒去處，江東孫權就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在壽春、廣陵牽制曹操，可以說幹得漂亮.”

“孫權就算了”諸葛亮急忙打斷，解釋曰：“孫氏在江東已歷三世，元直若去依舊難有作為，若有出仕之心，不如多多考察劉皇叔，要知道雪中送炭，勝過錦上添花。”

“你們怎麼都揪著我說？徐庶未必要出仕，誠如剛才孔明所言，天下局勢未明之際，現在情願遊山玩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