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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含蓄的解釋可謂是天衣無縫。

縱然是寧非煙這個老狐狸,也不曾看出錯漏來。

她恍然,難怪從一進門開始,這蠢貓兒就一副扭扭捏捏不肯隨意就範的樣子。

往日又不是沒給紅妝吸吃過陽氣,都已經有過兩次經歷了。

還同個黃花大閨女一般剛烈放不開。

原是屋中有外人在,這小子心思不在正道上。

雖說寧非煙並不在意一旁有沒有外人在。

畢竟當著魔君阿嬈那個死敵的面,她都能夠熟視無睹地在琉璃桶內變著花樣玩兒。

這六隻小雞崽子,她還真不放在眼中。

便是中途醒了過來,也不會讓她有任何心理壓力。

只不過,若是影響到了百里安,妨礙了他的發揮,也屬實不夠盡興。

統共就三日時間了,真正能夠偷貓怕是也只有這幾個晚上了,被旁人影響了心情也著實不划算。

也罷,換一間屋子,也好施捨紅妝一兩口,讓她吃個半飽後就去守門。

漫漫長夜,獨守一貓,沒有其她人礙眼的感覺也十分不錯呢。

寧非煙微微頷首,提起身子掙扎亂彈的紅妝,左手拈來一根細細長長的銀針,隨手就直接往她眉心紅鸞胎動的穴位狠狠紮了一針。

下手真的是不帶一點留手的,一針下去,扎得眉心血花滋滋之冒。

紅妝小雞崽子似得身體重重一抽,眼底的混濁迷離之意瞬間撥開雲霧見月明,終於開始慢慢重新拾回自己的意識與理智。

她怔然地睜開了眼眸,表情迷茫之中帶著錯楞:“阿姐,我……”

話說一半,紅妝便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似得,抿了抿嘴唇,神情接著又怔了一下,這才看見一旁有氣無力軟坐在床榻前的百里安,瞬間俏臉燒紅了起來。

寧非煙鬆開了手指,卻並未將那根紮在她眉心穴位裡的銀針拔出來,仍由那針繼續插在裡頭維持神志本心不散。

她對待紅妝的態度絕對稱不上友好,慢悠悠地斜乜了她一眼,道:“看看你這不成器的糟汙樣子,自己站好。”

紅妝自知羞愧,同為一體同胞的魅魔,她甚至還不似寧非煙那般真正地開過身子。

可不論是耐力還是定性,她都遠遠不及自己的這位姐姐。

這三年來,幾乎每年發亂,她都苦熬得不輕,遠不似寧非煙那把從容鎮靜,視魅魔一族的天性為狗屎,為豬屁。

也就是當著這位肉嫩身香的小姐夫面矯情矯情。

他在的時候,手指頭破一道口子都能嚶嚶個好一半天。

他不在的時候,她的阿姐那展示出來的,可謂是鋼鐵般的意志,神仙難及。

瞧眼下這狀況,便知曉,定是寧非煙帶她來尋這位小姐夫排憂解難了。

紅妝也知曉接下來時間緊迫地很,不敢再多做扭捏姿態,提著衣襬乖乖巧巧地站在床榻前。

對於眉心前那根直挺挺扎著的銀針,她更是不敢妄動拔下來。

唇中殘餘的熟悉的氣息,便就叫她知曉,自己發亂期必然是痴態連連,難以自持地暴露出了百般醜態。

待紅妝老實站穩下來後,寧非煙這才慢悠悠地自榻上舒展她那柔軟慵懶的身段,準備起身的同時,嗓音自帶勾人纏綿的意味,說不出的嬌柔動聽。

“好啦~小冤家想換一間屋子來與妾身好生談情說愛一番,紅妝,這人是被你吸軟了腿去的,且由你好生將扶著,咱們換個好地兒去。”

對於寧非煙的吩咐,不管荒不荒唐,她素來都是唯命是從。

第一時間就去扶百里安,真的將他當做一個軟弱可期的小書生對待。

小眼神卻是儘可能地避免他身上衣衫被撕破露出來的部分。

對於此等輕視打趣,百里安面上一陣羞惱,甩著手臂避開紅妝的攙扶。

“別聽她瞎說,我才沒有那麼孱弱,我自己可以。”

紅妝素來只聽寧非煙的話,旁人的話即便是百里安,她也只當過耳風。

甚至可以說,百里安拒絕的行為,簡直就是在阻礙她完成寧非煙交付給她的囑託任務。

那張與寧非煙生得一樣明媚動人的小臉上瞬間爬上了一層戾氣,打算直接上手動蠻。

一臉笑吟吟看戲模樣的寧非煙正在翻身下床,面色卻忽然一變,眉頭大皺,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

紅妝那磨拳霍霍的雙手還未來得及禁錮百里安,後領口就被寧非煙再度拎了起來。

紅妝一臉怔愣,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寧非煙那縹緲虛幻的身法所帶動著,眼前視線景物飛轉,便來到了床底下。

百里安表情錯愕地看著那床簾以著熟悉的姿態緩緩飄動著,以及嗖然鑽入其中的兩道身影,完全沒有時間阻止。

更無法理解,為何前一刻還在淺笑吟吟調戲著人的寧非煙下一刻就要鑽床底下去。

她這是在躲避誰呢?

話說,寧非煙做為一個不速之客在屋中胡鬧了這般久,床底下的九十九六識她們二人愣是半分動靜也沒有。

也不知是不是已經離去了。

只是九十九行事古怪,百里安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下意識地想要去掀開床簾去看床底下的情景。

“咣噹!”一聲屋門被大風吹開的聲響動靜傳來。

狂風捲著瀟瀟風雪落葉打入屋內來,以門框為背景,門中立著一道八尾搖曳的身姿。

雪白寬大自染聖潔之意的衣袍在風雪之中款款而擺,廣袖拖垂於地,三千青絲墨髮飛舞之際,依稀可見髮尾流銀如雪,自肩頭垂散傾瀉而下,宛若肩上披了一件墨色華美的披風。

府邸屋門高闊,其門後背景映襯長空星河,在漸漸透入屋中的星光之中,來者那張潔淨溫和的絕美面龐也逐漸被映照清晰。

微涼的夜風吹過她的裙襬與尾,她自帶神輝的氣質將身後那月暈柔和地細細吹碎一般。

在百里安漸漸大睜的目光下,她踏月而來,當真不負世人為她取得稱號,月上仙狐。

可百里安卻知曉,她那裡是什麼狗屁月上仙狐,分明就是世間最大的禍害魔頭。

所以,果然還是阿孃有先見之明,這狗東西當真恬不知恥地殺了一個回馬槍。

虧得她前半夜的還那般一本正經的同他告別。

真不怪阿孃防賊似地防著這狐狸。

她又不似寧非煙那般有發亂期,可夜半偷腥,偷得是理所當然。

嗯……

瞧這副模樣,似乎是開了竅,知曉玩起了角色誘惑,並未火急火燎地變回六尾亦或是七尾的模樣,而是繼續維持八尾那副悲天憫人的神仙模樣,端得好生正經禁慾。

可百里安不瞎,他看得真切,這狐狸精,還很悶騷地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頭髮也洗了還燻了香,眼尾描上了細緻勾魂的銀色妖異的狐狸眼妝,唇著硃色口脂。

就連那八隻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都做了精心的護理和打扮,毛髮梳理得格外漂亮雪白,蓬鬆柔軟。

甚至在每條狐狸尾巴的尖尖都繫上了一截截首尾相應的紅繩鈴鐺,輕輕一搖晃尾巴,都會發出叮鈴叮鈴地清脆聲音。

本來八尾月上仙狐的氣質是禁慾高潔如天上明月的。

可是此時此刻,依舊抵擋不住這撲面而來的騷氣。

正是這撲面而來的騷氣,叫百里安瞬間體會到了,今日蜀辭這般,莫約是所謀不小啊。

百里安忍不住咕咚嚥了下口水,心道今日這是什麼事兒啊!

而在百里安咽口水的時候,蜀辭目光落在他身下的時候,也跟著嚥了一聲比他聲音還大的口水音。

那副聖潔不容侵犯的出塵面容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可愛到有些猥瑣的垂涎之色。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蹭到了百里安的跟頭來,目光低瞥,死死盯著!

用一種格外驚喜意外的目光看著百里安這副熟透了可以直接下口的模樣,高興得狐狸尖牙都要露了出來。

狐妖蜀辭近乎興奮地說道:“小東西小東西!你是知道吾輩要來,所以提前準備好了嗎?你這可人的小東西當真是太會疼狐狸了!”

不……

這只是中了紅妝那小妮子的魅毒,所以遲遲難以恢復正常的樣子。

百里安有心解釋,可他總不能說此刻床底下又多藏著了兩隻魅魔吧?

他總算是理解為何寧非煙躲閃得這般快了,她在捕捉到蜀辭的氣息瞬間,便就知曉,若是叫蜀辭知道她們姐妹二人藏在他的屋子裡。

怕是少不了一場可怕的衝突。

魔河與魔河之間的爭休與矛盾早已持續了幾千年。

尤其是在魔界一行,寧非煙與蜀辭結下的樑子也不小。

更莫說以著寧非煙那善於猜忌的性子,她早已看出魔界的形式,明面上蜀辭覬覦魔君之位已久。

可事實上,卻是蜀辭暗中效忠於魔君阿嬈已有多年,雖說蜀辭同寧非煙一樣被放逐出魔界,可本質上卻是完全不同的。

對於魔君阿嬈而言,蜀辭一直都是她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將她重創打回原形,也是因為受到了寧非煙激怒入了魔障從而找蜀辭發氣。

放逐人間,卻也是未雨綢繆,在鴉橋斷裂之前,將蜀辭這顆棋子提前下至人間。

說到底,蜀辭落得個被打回原形的悽慘下場,還是源自於寧非煙浴桶胡來那一茬。

寧非煙心知肚明,她與魔河蜀辭有著不可開解的天大矛盾與過節。

蜀辭在人間見著她了,有著很大的可能,提著她的人頭回魔界邀功。

當然,寧非煙並不知曉,蜀辭曾經被魔君阿嬈差一點一掌打得形神俱滅的事。

自然心虛地躲了起來。

嗯,倒也難得能夠出現讓寧非煙都害怕的人。

雖說是個奇事兒,但……

百里安真的不確定九十九她們有沒有離開這裡啊!

若是在床底下碰到了一起,那可真是別提有多尷尬了啊!!!

床底下……

寧非煙提著紅妝後領脖子的姿勢不變,她難得露出了表情崩裂之色,看著床底下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偶小姐組合。

六識正在以著一個別扭的姿勢趴在地上,因為她的一根食指正被九十九捏在手掌裡對摺著。

紅妝本來被迫帶進床底下就已經十分震驚了,當她再看見床底下竟然還藏著兩個女人的瞬間,紅妝此時此刻幾乎難以形容自己此刻快要裂開的心情了。

正如百里安所想,此刻床底下的氣氛十分尷尬,尷尬到縱然是寧非煙這樣的厚臉皮之人也不由僵了神色,表情極其精彩。

所以她一開始的玩笑之言是真的對嗎?!

所以她含辛茹苦養大的蠢貓兒是真的出息了對嗎?!

都學會在床底下藏女人了。

還一藏藏兩兒!

玩的可花啊,長得還一模一樣,有了她們魅魔一對雙胞胎還不夠,還得再尋一對是吧?

氣氛如百里安所想的一樣尷尬歸尷尬,可這僅僅只是一場只屬於三人的尷尬。

九十九藉著先天的優勢,並未開啟人類情感模式的她,心理素質可謂是相當強大。

她完全不知尷尬為何物,甚至十分淡定從容地接受了寧非煙紅妝這兩名不速之客。

還從腰間小荷包裡抓來一把瓜子,遞給了呆住的寧非煙,用眼神指了指外頭,示意她,眼下又有一場新的好戲可以看了,所以要一起嗑瓜子嗎?

接納人的能力可謂是百無禁忌了。

寧非菸嘴角抽了抽,看出來了眼前這位女子便是在十方城內為非作歹算計仙尊的罪魁禍首,人偶熒惑。

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警惕心,她並未去接九十九遞過來的那一捧瓜子。

紅妝呆呆傻傻的,也許是九十九的行徑太過匪夷所思,讓她腦子一抽,竟然犯傻般的真的伸出兩根手指頭準備去抓幾粒瓜子。

寧非煙不知床底下這兩名危險的人偶熒惑究竟打著的是什麼鬼主意,只道做為主謀者的九十九是個高危份子,絕不可輕易與她沾染上任何關係。

她看著紅妝那愚蠢的行為,眉頭深深一皺,正要阻止呵斥她這犯傻的危險行為。

誰知九十九那張從容平淡的面容瞬間冷若冰霜,似是十分排斥紅妝一般,眼底絲毫不掩飾對她的討厭。

大方遞過來瓜子的手掌驀然合攏收了回去,一副小氣吧啦的模樣,將那不值錢的葵瓜子又重新裝回了腰間的小荷包裡。

一粒瓜子都不願意給這位喜歡撕人腰帶的魅魔女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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