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月上,長夜行,北獠,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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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裔立馬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百里安,試圖博得好感,小聲諫言道:
“邪神無法食用您的願望,這也就意味著大人您的許願次數並無限制,如此不妨再度許願。”
這倒是一個便利的能力,如此說起來,若是邪神不封印的話,他倒是可以藉助許願這個近乎作弊的能力,變相利用邪神的能力來為他做事。
只可惜,邪神必然是需要重歸封印的。
將它留在人間越久,也就意味著這個存在越發難以掌控。
對於仙裔的建議,百里安只是搖首:“沒有用的,同樣的坑,它不會踩第二次。
更何況許願的過程中,會暴露我的想法,不論我再擺怎樣的局,它都能夠想辦法避免,這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這時,方歌漁沐雨而來,俏臉嚴肅,嗓音低沉道:“向邪神許願者,目前為止,只有兩人。
秦樓我可以用十方劍繼續鎮壓帶在身邊,接下來,只要你找到第二人,再借以蘭月星草的力量,便有機會將邪神重新封印。”
百里安轉身看著雨幕之中渾身上下被淋得溼透的小姑娘,他眼眸微張,趕緊快步過去,將傘撐在她的頭頂上。
】
方歌漁咬了咬唇,嗓音有些發悶:“你不該回來的。”
她知曉,百里安返回十方城頂著這麼巨大的風險也不惜將自己暴露在群仙的視野之中,真正的原因,其實是為了她。
邪神失控,脫離十方劍,最先受到波及的第一人就是她。
以方歌漁的心智,她甚至能夠猜到背後引導之人是誰了。
那些離開十方城的修士們傳出去的訊息不可能這般快。
除了那個女人有意引導,以她為誘餌,利用邪神事件算計他歸來。
方歌漁想象不到,還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了。
百里安運轉靈力將方歌漁身上溼透的衣裳裡外盡數蒸乾,溫聲道:
“莫要多想,我既然出現在這裡,自然有著全身而退的能力。”
仙尊祝斬卻未理會對他而言百里安那太過不切實際的發言,打斷二人,冷漠開口問道:
“雪女之子,為何你能肯定,城中許願者只有兩人。”
百里安皺了皺眉,發現仙尊祝斬這人當真是將冷漠孤傲的上位者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彷彿在他的口中,他與方歌漁這樣小人物的名字根本當不得記,更配不得他那聖口言喚。
張口稱呼,都是將臣之子,亦或是雪女之子。
他冷笑兩聲,說他時,他尚且懶得多做計較。
可方歌漁自小為仙界受了這麼多苦,到頭來連個名字都不配被記念,他心中那股子邪火都忍不住地往外冒。
百里安正欲出言譏諷一二,方歌漁卻率先開了口,神情恢復了那副冷漠難近的模樣。
“仙尊大人當真覺得我阿孃那般人物,會毫無保留地將這十方城扔給我這樣的無知少女來掌管嗎?
她離世之前,就已經做了最後的打算。”
“她早已料到十方城終有這麼一日,便在十方城內設下隱咒,一旦邪神現世,城中人在三十日之內,無法向邪神許願,成為寄宿主體。
而在這三十日內,邪神同樣也無法擺脫我阿孃殘餘的神念禁止,無法離開這十方城。”
“也就是說,至少目前為止,人間除十方城以外的領土生靈,在這三十日內,並未受到邪神的汙染荼毒。”
“而至於我為何能夠清楚感應到有幾位許願者,這自然是因為我整日與邪神朝夕相伴從而培養出的那點子微妙感應了。”
透過尋常法子,自然沒辦法向邪神許願。
而能夠向邪神許願的二人,也就意味著有魔族中人,帶了兩片焚心果的葉子來到了十方城之中。
而這三十日,便是雪城主為方歌漁爭取的最後機會了。
若三十日內,依舊無法將邪神完美鎮壓回十方劍中,從此,六界永無寧日!
百里安深深地看了方歌漁一眼,忽然說道:“我想,我應該知曉此刻邪神的另一個寄宿主體在哪裡了。”
方歌漁面色平靜如一潭死水,語氣幽幽:“好巧,我也正好知曉它會藏在哪裡了,只可惜,寒塔的主人是我阿孃,內藏之虛空符境,除了我阿孃,誰也無法抵達,包括我。”
“那可未必。”一個空靈清脆略帶磁性的嗓音忽然在雨聲中突兀響起。
百里安眉峰一跳,但並未露出多大的表情來。
仙尊祝斬與方歌漁同時順著聲音投去目光,只見目光所及之處,風雨化雪,與城中形成一派截然不同的白茫茫的風景意境。
在那一片冷霧彌散裡,忽然現出了一道身段婀娜的女子,夜霧寒煙洗青石,天地間點點零散的月華朝她簇擁而去,霜雨濡溼了她雪青色的裙裾。
女子身後展搖著八隻雪白狐尾,眉心一輪銀月印記,細軟青絲在夜色霜霧之中微涼如水,如水墨渲染,三千青絲墨髮,唯有髮尾之間摻雜著縷縷皓白如銀雪的冰冷之色。
隨著她一根纖纖玉指輕抬而起,遺落在地上的一枚原本屬於北辰仙裔的鋤鎬飄離地面,虛浮而起落入她的手心裡。
女人垂眸打量手中物器,神色沉定,悠悠說道:“鋤鎬下地,諸蟲躲避,若傷性命,既生佛地。
伏元是個慈悲之神,此鎬名為‘憫坤’,鋒端有著刺破時間、空間的能力,鈍端亦有著推分界限,鎮壓乾坤之力。”
憫坤作為上古神器,卻是蘊藏著神器的力量,可方歌漁卻搖首說道:“很可惜,寒塔的結界,神器並不足以能夠破解。”
“若是魂印神器呢?”蜀辭澹澹一笑,道:“父帝之子,身具帝神血脈,隨他縱橫六界,開荒四海的武器,自然不僅僅只為神器。”
“魂印神器?”
方歌漁不由自主地看向仙尊祝斬。
仙尊祝斬的目光卻凝視著氣息詭異的蜀辭,他靜默了一瞬,才慢慢說道:
“吾弟伏元,隕落與仙魔之戰,戰死於妖魔蜀辭之手,未庇佑子嗣。
他臨死之際,耗盡最後的仙源,將自己的兩件魂印神器分別割裂成百份,以神器的方式傳於後世。
直至北辰一族出現返祖者,修為可達尊仙之境,方可將這兩件魂印神器合而修補,發揮出其完整的力量。但……”
仙尊祝斬目光流轉,眼神幽邃:“此乃吾族內秘之事,閣下又從何得知?”
在百里安聽到北辰伏元死於妖魔蜀辭之手的時候,他那心臟裡的那顆屍珠險些就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可看仙尊祝斬那隱藏疑惑的目光。
他似乎……沒有看穿蜀辭的真實身份?
還未等百里安整理好那複雜的心緒,仙尊祝斬依舊是用那深不見底的眼神將蜀辭細細打量審視著。
可是在他目光審視的同時,他竟是朝著蜀辭微微一禮,冷漠的嗓音未改,不經意間卻染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疑惑:
“額生銀月,狐尾有八,墨絲沾雪而仙靈二氣自成於骨,尊下莫非就是生於辟易時期,與父帝同壽的月上仙狐尊者?”
百里安的心情一下子微妙了起來。
原以為寧非煙那女魔頭在人間暗藏的身份無數就已經十分了不得了,以魔河的身份潛入天璽劍宗這些年來無人所查,就連萬道仙盟也被她滲透得明明白白。
好傢伙,蜀辭到底是能夠穩坐魔界第一河的狠角色,比寧非煙還能苟,狐生九尾,一尾生一種姿態來見人。
二尾為狐,六尾為魔,七尾為妖,八尾竟是為仙。
在百里安入十方城來時,他其實並未打算要帶上蜀辭。
相信比起一個尚未成年的屍魔王族,諸天神佛怕是更想要魔河蜀辭這一條命。
可經雙修一回,蜀辭修為恢復至四年前魔界相遇時期,狀態極好的她可以自由切換九尾形體。
當她化為八尾模樣時,半分妖氣魔息不顯,也不曉得是個什麼品種的狐狸,六條尾巴添了兩條,眨眼之間就從魔蛻變成了渾身上下都冒著盈盈清氣的仙。
那妖異詭異的氣質一掃而空,麻木不仁的木訥冷漠眼神也變得極為平和仁慈,儘管知曉她心性乃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可那眼神極具欺騙性,同那禍國殃民的七尾大胸狐狸臉比起來,現下這張臉生得簡直是國泰民安,皮相溫柔出塵,目光流轉之間,像極了那種悲天憫人、慈愛眾生的神仙。
當真是應了那句狐有千面的話。
蜀辭揚言,若是她以這般模樣隨他入城,即便是仙尊祝斬也瞧不出來她的真身為何。
當初百里安還以為她是託大。
如今看這結果,原是在很久以前,蜀辭就在仙界給自己套了一個月上狐仙的身份……
那北辰伏元,莫不是給她生生背刺算計死的?
對於仙尊祝斬的發問,百里安捕捉到了蜀辭眼底一閃而逝的懵逼之色,顯然,怕是她自己都不記得曾經還給自己安排了這樣一個角色設定。
依著入城前,對於百里安的疑惑,蜀辭給出的回答是九尾之中,當為八尾的靈能屬性與她氣息最為不符。
她生來就是不死不滅的大妖魔,唯有八尾形態,妖魔二氣盡斂於魔元之中,一收一放之間,散發出來的皆是上清純仙之靈力。
以至於魔元與那靈力相抗,她雖在仙魔大戰之中曾借用八尾之力倆周旋戰事,但八尾形態維持十分吃力不穩,隨時都有可能不受控制的變化成其他形態。
以至於她極少用八尾形態示人,畢竟她所修功法皆為魔族功法,八尾靈力雖強,卻始終強不過六尾形態。
蜀辭一向自傲,追逐與強大與力量,自然也就沒有要用到八尾之力的機會。
時過境遷,距離她上一次以八尾形態出現在外人面前,還是父帝活著的時候,還被當時的父帝稱之為什麼月上仙狐尊者,將她當成了類似於崑崙神那樣妖仙出身的存在。
由於時間過去實在太過久遠,蜀辭對這段過往記憶大數都已模湖了。
經仙尊祝斬這麼一提醒,蜀辭這才依稀記得,似乎還真有這麼一段往事。
她輕咳一聲,倒也懂得順勢而為:“不錯,正是本尊。”
任憑仙尊祝斬貴為六界之主,執掌眾生而稱聖,可在他的認知之中,月上仙狐尊者到底是與父帝同一時期的神靈,比起那古老的五尊,甚至是他,資歷都是最為年長古老的前輩存在。
雖摸不清蜀辭來意為何,卻也容不得他有失禮數,仙尊祝斬冷漠的態度之下,多了幾分對待尊長的客氣:
“有傳言尊者身歸於洪荒時期的仙魔之戰,數十萬年來不見尊者仙蹟,卻不曾想,尊者竟會在今日出現在十方城中。”
蜀辭面不改色地繃著世外仙人的風範,語氣澹澹卻將那假仁假義的水準拿捏得極有問道:
“都是當為時間所遺棄之人,又何必出世擾亂紅塵,若非感應到邪神現世,吾當常伴清月,化風行六界。”
果然,這種調調是仙尊祝斬最喜歡的調調,他面上也難得多出了一絲笑意,道:“尊者心懷大義,實為蒼生之福。”
月上仙狐尊者以器成道這是仙尊祝斬知曉的,如此說來,方才地上那井字縛籠,竟也是出自於她的手筆。
想到這裡,仙尊祝斬眼中那抹警惕之意也收斂了幾分。
蜀辭謙虛搖首,她以狐尾輕掃大地,散落在地面間的鋤鎬與蘭草盡數虛浮而起,只見她眉心那輪銀色殘月印記陡然生輝,光燦破暗,同時那些漂浮在雨空之中的出鋤鎬與蘭草飛快顫動起來,震碎雨幕。
而後百枚蘭草相互融合成一枚,融合過後的蘭草神器看起來形狀輪廓並無多大變化。
只是長度有所增,半臂之長此刻卻足有一鞭之長,輕柔的蘭草枝身溫柔地委於地面,周身神光璀璨,靈流迸濺。
而那百枚鋤鎬融合之後,卻是形狀大變,並非兩端皆為鋒鎬,而是一頭為鋒利尖銳的鎬,另一頭卻是厚鈍無鋒的錘。
錘面與錘身繪畫著古老的山河日月的紋路,每一筆紋路都宛若承載著古樸厚重的乾坤之意。
做完這一切,蜀辭身後八尾也隨即現出幾分疲態,垂於地面之間。
“如此,便可破開寒塔結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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