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九百四十五章:靈夢預警,長夜行,北獠,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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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辭驚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腿都被百里安緊緊地壓制住了,不得動彈。
此刻,百里安的目光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眼中藏著一絲關切。
見她醒來,哭得傷心欲絕的模樣,那抹關切又化作了嫌棄。
“一大早的,又發什麼魔怔?”
肉?
這蠢狐狸,做夢都想著那擋子事呢?
蜀辭許久都沒有被恐懼的情緒包裹支配了感覺了。
莫約是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她心頭肉又死得太過悽慘,眼下正哭得傷心欲絕。
醒來時,仍自驚魂未定。
看著眼前安然無恙的百里安,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原是做了一場噩夢。
蜀辭醒來,只覺得手涼腿嘛,後背心裡全是驚出來的冷汗。
百里安瞧她嚇得小臉煞白煞白,不由失笑搖首,翻身下了床。
蜀辭頭疼欲裂,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當她意識到自己做了噩夢,恍惚之間,又是驚出一身寒悸冷汗來。
她並非人類,也非尋常妖魔。
她的存在早已脫離了五行六道,像她這般超然的不死妖魔,足以媲美比肩創世時期的神靈。
做夢可不比凡人,不過是日有所思的小事,她已經幾萬年不曾做夢。
每每做夢,皆有預兆象徵,是為靈夢。
妖魔靈夢也不似凡人那般百無禁忌,什麼都可以夢得的。
可她的夢中,甚至有魔君至!
那夢中一切發生得無比真實,就彷彿曾經前世親身經歷過一般。
蜀辭越想越心驚。
其實夢中跪在荒海殿前男子的那張臉她並未看清。
只是不知為何,她總是能和百里安聯想在一塊。
而魔君阿嬈,似也不是當下的魔君陛下。
雖說眉眼一致,可氣質氣場卻全然不同。
夢中的魔君陛下看起來多了幾分滄桑瀕臨絕望瘋狂的意味,眼中的殘暴之意又透著惶然不可終日的難以救贖。
分明施刑人是她,可眼底帶著極端的恐懼與戰慄的人,卻也是她。
而且在夢中的魔君,明顯身懷毀天滅地的大本事,吞月驅日難以想象的力量。
即使隔著虛幻的夢境,也能讓蜀辭這樣不死不滅的怪物感受到窒息的死亡意味。
那股力量似是凌駕於九天諸天神魔之上,與漫天星辰萬古時空共存。
那是她在初代原始魔君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力量。
那個人……好似魔君阿嬈,又好似不是她。
蜀辭思緒混亂至極,撐著額頭,一場夢竟是逼得她識海都動盪不已。
她不知這噩夢是在示警預言著什麼,只是她不能理解。
在魔界時,魔君阿嬈千方百計,連哄騙帶威脅都要弄上床的鳳君王夫,怎會捨得下如此殺手?!
不過那個女瘋子喜怒無常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若是非要深究,怕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趕需將這塊肉吃進自己肚子裡才能放心下來。
在那瘋子魔君面前,便是金仙出手殺這小子,都顯得不那麼可怕了。
念及此處,蜀辭也顧不上溫水煮青蛙,火急火燎地穿上鞋子,就奔到鐵匠鋪子裡,去取自己專門定製的那口大鐵鍋了?
“鐺!鐺!鐺!”
鐵匠鋪一早就開門營業,薄寒的清晨,本就荒僻的小村莊街角一處更是寥寥數位行人,極是清靜。
鐵匠師傅認得蜀辭,見她早早登門造訪,小吃一驚,道:“薯大娘子起這早作甚?”
“我來取我那口鐵鍋。”
許是一夜噩夢為睡好,蜀辭兩眼青黑,目光之中透著幾分喪喪的木然。
再加之那副天生好似蛇蠍心腸毒美人的麵皮子,立在棚外又逆著光,她那一圈瞳孔格外幽深,神情看上去有一點奇異淒涼滲人。
鐵匠師傅無端打了一個寒顫,若非一先就認識這位薯大娘子,他還以為這大清早上的遇見了什麼不乾淨的豔鬼了呢。
鐵匠師傅不自然地乾笑兩聲:“那鐵鍋早就打好了,也不見大娘子你來取。
若是要得不急的話,也無需您一大早親自來取,只需知會吳大嬸子一聲,我便可以給您送過去。”
蜀辭看著他極為認真道:“急,眼下很急,非常急!”
再不將鍋給她的話,她的那塊心頭肉怕是就要給人滅成渣滓了。
說起來,由她這邊主動斷去魔君的意識連結後,那頭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
不像先頭與她共享視覺之時,蜀辭稍稍抗拒,那頭便會產生極大的精神壓制。
可自打她主動招惹上百里安,揚言要吃了他身上的業障時,魔君陛下的精神力量便再無一次主動來佔領她的視覺。
這般平靜本就反常,再加之昨夜那個夢境,蜀辭隱約覺得,自己好似犯了一個不得了的大錯。
那鐵匠師傅將手裡頭燒紅的精鐵滋地一聲,放入冷水池中,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
他奇怪道:“大娘子一大清早的就需要這般大的鐵鍋來燉肉了?眼下給您倒也無妨。
只是我那懶惰的學徒弟子還在睡著,這般大的鐵鍋便是給您,您一個人也沒有辦法帶回去不是?要不……”
蜀辭見他如此磨磨蹭蹭,眼底愈發地不耐煩了:“你只需給我便是,哪來這般聒噪。”
鐵匠師傅張了張嘴,見她脾氣這般,也不好說什麼,皺了皺眉,道:“即使如此,大娘子便隨我來吧?”
扔了肩頭的抹布,將蜀辭領進滿是雜物鐵塊的石屋之中,鐵匠師傅指了指立放在牆面上的那口大黑鐵鍋,足有大半個人高。
他不喜蜀辭那般語氣態度,話語也不似方才那般溫和有禮,微諷道:
“此鍋是按照大娘子的要求來打造的,大娘子若無本事自個兒將這鍋帶走,可莫要怨怪是我未將你這鐵鍋按照要求鍛好才是。”
見到那口大鍋,蜀辭甚是滿意。
也未同他廢話什麼,直徑走過去,隨手拾來堆放在地上的兩根麻繩。
單手握住鍋沿,手臂沉起,那口大鍋就這般虎虎生風而起,穩穩地落在她的背上,手中麻繩往腰間一甩一纏。
在鐵匠師傅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她已揹著那口大鍋,步伐穩穩地出門而去。
需兩名成年男子合力方能抬起的一口鍋,她一介女子,竟內如此輕鬆背起,鐵匠師傅驚歎不已,嘖嘖稱奇。
這時,門傳傳來一道蒼老的嗓音。
“王師傅,不知本道昨夜請你幫忙鍛制的百鐵劍,可有制好?
今夜本道便要親赴河道降妖除魔,需得保證萬無一失才是……嗯?這不是百里家的大娘子嗎?”
聽那聲音,竟是黃老道,許是登門取劍,巧遇蜀辭,原本還裝腔作勢的聲調頓時一變,盡是藏不住的驚喜。
“竟然能夠在這裡遇見大娘子,可見真是緣分啊。”
蜀辭急著回家燉肉,腳步匆忙之下,正正遇上昨日裡的老道士。
蜀辭心情好時便好,即便這老道滿嘴牙屎惡臭燻著了她嬌嫩的狐狸鼻子,尚且也能夠忍受一二。
可昨夜她做了一晚上噩夢,此刻心情可不僅僅是一般欠佳,那老道士此刻如一堵人牆般杵在她面前,雖嘴上高興攀談著,可言辭舉止之間,卻是若有若無的攔住她的去路。
再加之昨夜同百里安大吵一架,也多是因為此人。
昨日中午看起來還算是和善的一張好人臉,到了此時,蜀辭瞧起來卻是幾多討厭,處處透著一股子賊眉鼠眼的意味。
真是令狐狸甚為不喜!
老道士不知死活,並未注意到蜀辭那喪背兒般的目光。
只是瞧著她那玲瓏身段背後還揹著一口與她體型極為不符的大鐵鍋。
他很是吃驚地笑道:“大娘子怎個兒一大清早的獨自到這來了?還一人取這麼大一口鍋?”
老道士又是驚喜又是心疼,兩隻枯瘦地手掌顫巍巍地遞送出來。
好似唯恐那口鐵鍋壓壞了她婀娜纖弱的身子,滿臉都是虛偽的痛心疾首。
“你家小相公可真真是好狠得心吶,這般折磨身子的體力活竟然要你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娘子來親力親為。
你家這男人可當得真真是窩囊至極,這事事都由你來做了,還要他作甚。
快快!老道兒我且來幫大娘子你扶上一扶……”
他嘴上說著是要幫她扶鍋,可那兩隻抖如雞爪般激動的手卻是朝著她胸口猥瑣摸去。
蜀辭目光冷淡,透著一絲麻木不仁的意味。
她冷哼一聲,腳下一動,扔在足邊的打鐵長錘被踢中彈出,重量頗沉地錘頭一面就這樣直直砸向那老道的胳膊肘。
探過來的那兩隻手臂在那股大力的抽打下,反力重重回打過去,手背狠狠撞上自己的臉,啪的一聲。
老道吃痛慘叫,連退兩步,手肘瞬然腫大起來,臉上也被自己的手背抽紅一片。
蜀辭神情冷漠,比起昨日,好似換了一個人:“老東西站都站不穩了,還是先扶好你自己吧?”
老道士不可置信地看著收禮之後就翻臉不認人的蜀辭,反應了半天沒能反應過來。
直至鼻血流入口中,那股子腥甜刺激喉腔,他才勃然大怒:“你竟敢!”
蜀辭輕飄飄抬眸瞥他一瞥:“我竟敢什麼?”
但見她自沉陰鬱之氣的眉目難以舒展,緩緩步行由陰影走向初陽之中,那張妖豔的面上透著幾分陰厲的狠毒,氣場全開之下竟是呈現驚魂攝魄般的美感。
幾十萬年自死亡與殺伐中積累出來的滔天戾氣與殺氣,豈是凡人能夠望塵可及的。
老道士心口一窒,即震撼於這令人戰慄的氣場,又痴迷於那越發豔色驚人的美貌。
一時之間,氣勢與怒意被完完全全地壓制了下去,只能沒出息地可憐囁喏道:
“大娘子……這……這般兇做什麼?老道兒可是送了你金簪子的……”
他目光偷偷上瞥,卻見今日蜀辭裝束格外簡單,一頭青絲長髮不束也不扎,烏黑似濃墨鋪灑於肩頭,儘管無絲毫佩飾,依舊美豔動人心魄。
老道士眼睛珠子都看直了,又喃喃問道:“怎麼?我送你的簪子不喜歡嗎?為何不戴了?”
經他提醒,蜀辭這才想起來自己原是還收了這老東西的一根簪子。
只是昨夜那簪子就給那小子生氣的時候捏癟搓圓成了一顆金豆豆。
起初蜀辭還收起來,本想著半夜給捏捏,看能不能再捏成簪子的形狀來束髮。
可上床的時候,她一心痴迷於啃饅頭烤火,最後那顆金豆豆也不知扔哪裡去了。
身為妖魔,蜀辭素來沒有什麼金錢觀念,只覺得不過是個小物事,扔了也沒甚可惜。
她皺眉道:“那簪子礙事,不喜歡,扔掉了。”
老道士自是不相信她的這番鬼話,世上哪有女子不愛金,還嫌金子礙事扔掉的。
他看她分明是想白白私吞他的財物。
好哇!好哇!
收了他的錢財,卻不想付出代價,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老道士瞬間眼神戾然起來,冷聲道:“大娘子此話說得好生沒有道理,在這世上,哪有吃白食的份!
你既收了老道兒的東西,這事可沒有這麼容易過去?!”
聽這話頭的意思,那簪子竟不是送她的?
竟還要索要報酬?
人類行事,當真是麻煩至極,婆婆媽媽!
既然如此,那為何送東西的時候不一早說清楚?
蜀辭是政治權謀上的謀略家,甚至是陰謀家。
可她極少涉身紅塵,也不通人事,加之常年奪予生殺,乃是一界霸主,也鮮少同人講道理,論義理。
莫說那簪子本就先是老道士主動送予她的。
在魔界之中,但凡她看上的東西,莫說東西主人願不願意了,只要她想要,就沒有什麼道理同人論是非道義。
強大即是王者,弱者才同人講道理。
她又輕飄飄地看了那老道士一眼,冷笑一聲,襯著這張麵皮子,倒是顯得格外陰險狠毒,將那老道士憷得渾身發滲。
蜀辭懶得同他多說一句廢話,揹著鐵鍋,遙遙遠去。
老道士滿眼陰厲地看著蜀辭離去的背影,拳頭捏得死緊,恨恨道:“這番屈辱惡氣,老道兒屬實咽不下去!定要叫你好看!”
“師父……”一名年紀尚輕的小道士慢慢走了出來,猶豫地看了老道士一眼,後道:“師父若是想對付此女子,徒兒倒是有她家相公的一個把柄。”
老道士‘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小道士。
小道士似是有些畏懼他的手段,身子縮了縮,但想到若能成了師父心願而將得到的好處,不免又獻媚地湊上跟頭去,同他附耳一番。
老道士先是驚訝錯愕,再是陰陰一笑。
“如此說來,這狡猾如狐的臭女人,當真是逃不出本道的手掌心了,一切,便都看今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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