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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沉眠對外界之事尚無所知的百里安就這樣被帶到了從未涉足過的煙花之地,被好生安置了下來。
而另一頭的嬴姬與溫含薇等人,也尋著那縷似有似無的氣息,尋到了良山城。
只是良山城人口密集,四處皆是人煙,難免衝散了百里安身上的氣息。
一入城來,那縷似有似無的氣息也隨之消散不見,變得更加難尋。
而荒宅之中白湛季紀音音一眾人等也被相繼救出,由於身中奇毒尚未得解。
便也尚且跟一同隨來這良山城與溫含薇回合,想得到聖手溫琮的救治。
白湛季在太玄九經溫含薇與蒼梧十藏殿林曦這等大人物面前不敢造次,收了那副風流顯擺的性子。
知曉她們這是在尋人,不由獻計道:
“我白家有一尋人至寶,名為千香引,既然這位與那姬公子是母子關係,血脈相連。
只需滴血入香,便能引香指路而找到那位公子的下落。”
李酒酒也聽過千香引的名頭,是近年間有那位名聲鶴起的藍生公子調製出來的一種奇香。
藍生公子則是白湛季家中大哥的雅名尊稱,全名白元鐸,江洲第一公子。
也算得上是仙門之中年輕一帶的風流君子人物。
千香引極為珍貴,白湛季自然不會貼身收藏,若想求得此香,莫不是還得特意跑去江洲一趟?
白湛季笑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煩,我在前往雲渡山莊前夕,曾書信一封給我家兄。
他收到此信,說也要來臨近邊城一趟候我,待我事了,再一道去往十方城辦理要事。”
雲渡山莊的臨近邊城,當屬這良山地域最為廣大。
那白雲鐸是個意氣風發講究排場的人,自然不會蝸居在一方小山城之中。
紀音音表示不解:“縱然白大公子真的在這良山城內,可此城如此之大,我們又該去哪裡尋他?”
這重傷失蹤的姬惜年還沒尋著,又要去尋個白大公子?
她們身上還中著毒呢,哪裡還有這精力。
白湛季頗為不好意思,躊躇片刻,還是說道:“實不相瞞,家兄雖具有江洲第一公子之名,行的也是君子之事,但食之色也。
家兄生平唯有三愛,一為酒,二為樂,三為美人,所以我想,他的下落應當很好尋。”
眾人頓時無語。
酒、樂、美人。
那除了青樓煙花之地,哪裡還能尋得到如此三要素俱全之地。
而良山城,最大的青樓,便是那安樂紡。
嬴姬不喜煙花之地,更何況她家兒子素來有君子風度,從不流連此等風月場合。
她倒也沒必要為了一根香,如此自汙走上一遭。
尹白霜尚且還在群山之中搜尋,猶自未歸。
李酒酒江湖兒女,自是不拘小節,願意跑上一趟。
次日,風和日麗,隊伍中的女子皆以男裝示人,三五成群,結伴相行安樂紡。
白湛季倒是最為車經熟路,交上拜帖報出身份,扔了兩錠沉甸甸的金元寶後,安樂紡的辦事效率果然高超。
一番打探之下,白湛季用實力證明了知兄莫若弟的道理。
這位江洲第一公子,年輕一帶的風雲人物,果真是以青樓為家,在這安樂紡中,等待數日有餘了。
當白湛機找到白元鐸的時候,他的房間,正有客造訪。
一方軟榻,錦帛流紗為帳,極盡奢靡,很符合藍生公子的審美。
透過青翠屏風,能夠依稀看見白元鐸正襟危坐於一方蒲團上。
案前燻著暖香繚繞,一身藍白簡衫,腰間繫鬆鬆垮垮地打了一個結,以木簪束髮。
若是拋開他身後軟榻上,一名正在以身為他暖床的雪白佳人,倒也是個君子做派。
而他對立面也坐著一名氣質溫潤的青年,人極清俊,眉目沉穩,具體看不出多大年紀。
玉冠道衣打扮,舉手投足之間透著雅然靈氣,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出身的公子。
白湛機一眾被小廝領到房中,那白元鐸見到弟弟一身風塵僕僕,眉心隱隱透著一縷黑氣,明顯身中妖毒,性命堪憂。
白元鐸不緊不慢了抿了一口茶水,略感詫異道:
“雲渡山莊果然透著古怪,還好我未去,不然今日中毒有危險的就是我了,好險好險。”
聽這語氣,竟還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在裡頭。
白湛機心頭一堵,勉強一笑,道:“阿兄就別拿我打趣了,此番說來話長,而今弟弟我有一事相求,妄能求阿兄千香引一用。”
白家這兩兄弟從外人視角看來,看不出個什麼感情深淺。
他鄉相遇,白元鐸甚至連寒暄的慾望都沒有,打發似的從懷中摸出一根紫紅色的香來。
淡淡吩咐道:“此香調製不異,極傷神魂,你且省著些用。”
千香引素來供不應求,市場所需要求極廣,想來這也是近日調製出來的。
白元鐸面色不是很好看,透著幾分未休息好的疲態。
白湛機道了一聲是,見兄長有客人在,也未寒暄,向那白淨玉面青年行了一禮。
白元鐸雖無心同他敘舊,卻也有禮有節地一一向他同行之人點頭致意,並禮貌介紹自己的客人。
“這位是太玄宗內門弟子,蘇里道友,近日來,太玄宗有一在外雲遊的弟子落足於此城中,不幸遇害。
為一隻妖狐所殺,奪取靈根,蘇里道友也是特來尋香,盼望能早日尋得兇手。”
“妖狐?”白湛機面色微變。
“怎麼了。”白元鐸問道。
白湛機面色隱隱後怕,但還是將近日以來發生的前因後果同自己的兄長都說了一遍。
在聽聞同行隊伍之中竟有經主與殿主,白元鐸亦是肅穆起身,不敢有絲毫怠慢,行了兩個大禮。
“沒想到小小云渡山莊,竟暗藏如此兇險。甚至還要勞煩二位大人出手鎮壓,如今想想真是有些後怕。”
白湛機看了一眼案前端坐的白淨青年,道:“真是好巧,這位道友也是太玄宗弟子?”
溫含薇目光微動,打量了一眼那位蘇姓弟子,琥珀色的眼眸浮現出一縷思緒,並未說話。
那名為蘇里的青年朝著溫含薇行了一禮,道:“見過溫九經主。”
雖是見禮,卻並未起身。
溫含薇眼眸閃爍,斂去眼底的思索之色,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如此也是打消了白家兄弟二人對那位蘇里身份的懷疑。
白元鐸面上笑意也越發溫和:“蘇兄大可放心,既有妖賊膽敢謀害太玄宗弟子,行此惡事,元鐸自會全力協助,儘快將此妖狐緝拿歸案。”
蘇里思索片刻,道:“數日之前,雲渡山莊茶鬼禍端背後之人,是一名邪修與妖狐暗中作祟。
聽溫九經主而言,那邪修與妖狐皆為其劍下所傷,尤其是那名人類邪修,已被劍氣洞穿胸口所傷,必是性命堪憂。
那妖狐殺人取靈根,想必是為了給此人延續性命療傷所用。”
白元鐸笑道:“既然這一人一狐身受重傷,自然也就跑不遠。”
蘇里垂眸道:“大隱隱於市,既然那妖狐知曉有修士在尋找她們的下落,此城便是他們最好的落腳點。”
白元鐸神色恍然:“那依蘇兄所看,這狐妖帶著這樣一個重傷殘疾之人能逃到哪裡去呢?”
“葉藏於林,水藏於海,即是狐妖,自然是女子扎堆之地是她最好的掩體。”
此番接話之人卻並非是蘇里,而是溫含薇。
她立於窗邊,看著那些歌臺買醉的人來人往,多姿舞娘妖嬈風情,柔靡萬端的樂曲。
她一雙眼眸明澄如秋水,看見萬般百態,又深邃之極。
溫含薇緩緩說道:“這座歌舞生平之地的安樂紡,不正是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最愛的橫行之地嗎?”
白元鐸一怔,慢慢坐直身體,神情肅穆道:
“溫九經主的意思是,這妖狐很有可能就藏身在這座安樂紡中。”
溫含薇道:“猜測而已。”
蘇里沉吟道:“如此說來,我們只需向這青樓管事一一排查,近日以來可有招收新的花娘女子,便可知曉。”
白元鐸摸著下巴,眼底又多了幾分莫名的笑意:
“我在這安樂紡也住了有些時日了,新收的花娘舞女倒是沒有,不過就在一日前,這安樂紡發生了一件趣事。”
白湛季好奇道:“什麼趣事?”
白元鐸悠悠說道:“安樂紡每日恩客無數,奇事也多,就在三日前,來了一個特殊的恩客。
竟是一名模樣妖嬈性感、嫵媚多姿的沃腴美人。”
白湛季也是個風流性子,一聽這話,目光一亮,嘖嘖有聲道:
“頭一次聽聞女子入青樓當恩客的,她莫不是還點了三兩個姑娘不成?”
白元鐸哈哈笑道:“何止三兩個,那美人一夜之間,點盡安樂紡的花魁人物十幾餘人。
她還是揹著她家小相公來的,夫妻雙雙上青樓,前所未聞。
不過我聽說她家那小相公是個病秧子,也不知是從哪裡拐來的。
剛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血,在這安樂紡內睡了三日,還未見能醒過來。”
眾人也是聽得嘖嘖有聲,眼神裡透著鄙夷唾棄。
可細細一品,事出有妖必有因。
嫵媚多姿風韻動人的女子,氣息奄奄,傷重不醒的小相公?
這不正是前些日子與傷在溫含薇劍下的那一人一狐,種種符合了嗎?
細思極恐。
一夜點這麼多姑娘,莫不是點來要給那邪修採補療傷不成?
聽到這裡,蘇里的臉色也不由沉了下來,“如此淫邪無度,肆意採補無辜女子,當誅!”
白元鐸輕咳一聲,道:“諸位皆在雲渡山莊與那狐妖打過照面,若擅自出面,怕是會打草驚蛇。”
蘇里眼皮冷冰冰一垂,道:“那妖狐尚未見過我,不妨就由我出面查探一番好了。”
白元鐸頷首道:“如此也好。”
得了千香引,李酒酒便迫不及待準備帶回去給嬴姬一試。
而溫含薇似乎還有話要與那位同宗弟子相商,李酒酒便領著眾人先行一步離去了。
另設雅廳,蘇里居上座,自行滅了案上風月場合專用的情香。
他眉頭冷蹙,似是極為不惜這青樓之地的風氣。
自己從衣袖中摸出銀獸吐香小爐,壓灰焚香,不多時,淡淡檀香飄散出來,沖淡了屋內的脂粉暖香味。
溫含薇來到蘇里面前,收劍行禮,態度恭順道:“弟子溫含薇,見過夫人。”
能夠為太玄九經如此恭恭敬敬行禮稱之為夫人的,唯有太玄宗上第二名千年渡劫仙人,蘇觀海結髮正妻,李半生了。
李半生坐姿筆直端莊,玉冠束髮,清雅俊秀,即便是男裝示人,也是玉姿天成,氣質溫潤如水玉。
“含薇竟會隨著外人一眾修士來城中尋人,倒是十分叫人意外。”
在李半生的記憶中,溫含薇性子冷僻,愛獨來獨往,不喜與外人結交。
多年獨居山中也極少出以遠門,更未有朋友之說。
今日倒是難得。
看著李半生溫潤眼眸裡暗藏的關懷記掛之意,溫含薇心頭微暖,卻未將百里安之事告知於她。
只道是那些修士中了妖毒,她允諾帶回山中為父親醫治的事。
太玄宗雖為天道三宗之一,卻並非秉承高處不勝寒的宗旨,對待百家仙門的態度也一向寬厚。
李半生點點頭,並未有太多的看法。
“聽說那狐妖是傷於你手,背後還有金仙庇護,對於此事,含薇怎般看?”
溫含薇眸光一凝,認真道:“白元鐸,有問題。”
李半生淡笑道:“若他沒有問題,我又何必特意來尋他一趟。
只是今日談話,他並無任何破綻,倒是讓我懷疑我的猜想是否有誤。”
溫含薇道:“方才談話間,白元鐸問,那狐妖帶著一個重傷殘疾之人,又能藏到哪裡去……”
她掀起眼眸,眼眸色澤深深:“可我何時說過,我斬去那名邪修雙臂了?”
當著眾人的面,她只說過,她以劍氣重傷洞穿他的胸口,傷了靈根。
何以……白元鐸就能知曉,那邪修是個殘疾?
李半生眉頭緊蹙,面色微冷:“你是懷疑白元鐸有意包庇那邪修?”
“他的臉色很蒼白,氣息也不穩。”
李半生道:“他說那是近日急於調香所致,而且他的雙手具全,我觀他品茶執扇,手臂不像有傷。”
白元鐸天賦再怎麼超群,也尚未渡劫。
即便是仙人,也無法做到毫無痕跡的斷肢重生,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行動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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