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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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王鶴才喝了口水潤潤嗓子,他道:“要我說,我最喜歡的還是趙兄那首諷刺當今皇室的大作,就算是現在想起,還是振聾發聵不絕於耳。”
商洲問:“諷刺皇室?”
王鶴一點警惕也沒有,話像倒豆子全都倒了出去:“是啊,趙兄在文中高談闊論皇室子嗣單薄,聖上年幼,朝中大事被皇太后干政,長公主暴虐無度,奸人當道,國家遲早……”
商容洲有一瞬的詫異,她的眸光轉到趙呈徽的身上。
趙家全族被皇帝構陷流放,恐怕這其中少不了趙呈徽這個反骨的因素存在。
在這封建的王朝,他竟然敢諷刺皇室……
真不知道該說他是膽大,還該說他是不怕死。
“王兄!”趙呈徽打斷王鶴的話。
趙呈徽拇指與食指摩挲著自己的袖口,他說道:“王兄誤會了。”
王鶴還沒緩過神,一時不知道趙呈徽在說什麼,他疑惑的目光看向趙呈徽:“趙兄?”
趙呈徽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他解釋說:“我與這位,是主人與奴才的關係。”
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王鶴的眼光在趙呈徽與商容洲之間流轉:“奴才?”
趙呈徽沒有出聲。
王鶴眼睛兀然瞪大,他抓住趙呈徽的手,一臉不可置信:“趙兄在說笑?”
眼見王鶴不敢相信,趙呈徽不想掩飾自己現在的處境,就算他想掩飾也掩飾不了多久,還不如坦白相告,省的囉嗦:“確實如此。”
王鶴聲音僵住了,他呆滯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關切的望著趙呈徽:“那趙兄怎麼成了她的……奴才?”
趙呈徽又沉默了。
王鶴的疑惑不解的目光又看向商容洲,企圖能從她那裡得到答案。
商容洲面對著王鶴的目光,又瞧見趙呈徽臉頰旁一小塊肌肉微乎其微的顫抖著,商容洲心下一軟,莫名其妙的就給趙呈徽打圓場道:“害,他是開玩笑的,什麼奴才不奴才的,這是我們之間的情趣,是吧小徽徽。”
趙呈徽瞳孔一顫,他抬眸,朝著身側的商容洲望去,恰好與她的眼神碰上。
看著商容洲那張令人作惡的臉,趙呈徽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現幻覺了,可剛才那些話,就像是一個個咒文符號在腦子裡不停地畫圈打轉。
原以為她會趾高氣昂的承認她就是自己的主人,卻沒想到她竟然會為自己說話。
趙呈徽眼眸一眯,暗道:她有病?
商容洲也盯著趙呈徽在看,他的眉眼深邃而清冷,陽光灑在他的眸子,卻沒有染出半分溫暖,趙呈徽眼神直白而審視,讓她不禁有點微微緊張,心跳也跟著不由自主的加速。
她反應過來,自己這麼替趙呈徽說話已經崩了自己惡毒長公主的人設。
一時間,商容洲突然有點惱怒。
媽的。
後悔了。
不過也不算什麼大事,她照樣能找補回來惡毒長公主的場子。
明明對視很短,空氣中卻彷彿有一股尷尬在交織,商容洲微微眨眼,撇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
王鶴的臉色從一臉驚恐轉成一臉八卦,他燦燦然鬆了口氣,像是如釋重負:“哦!我就說趙兄怎麼可能當奴才!像趙兄這樣的人才應該為國效力才是!”
還是王鶴的一句話,拉回了兩人的思緒。
王鶴忽然又想起什麼,他不由得追問:“哎?那趙兄與長公主呢?長公主現在還在找趙兄的麻煩嗎?”
商容洲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全世界都知道趙呈徽和商容洲水火不容。
趙呈徽微微蹙眉,斟酌著要說些什麼。
坐在對面的商容洲笑著反道:“遠在錄山書院的你們也知道長公主和趙呈徽嗎?”
王鶴一臉笑容,他熱心腸地給商容洲說起來:“嫂夫人你不知道嗎?”
商容洲搖搖頭,她道:“我雖然是績州人,但從小身子骨羸弱,家父家母為了給我治病四處奔波,所以對績州之事並不是很瞭解。”
商容洲的瞎話張口就來,說得她自己都快要信了。
不過說來,她也很想知道趙呈徽和商容洲在錄山書院的事。
知道的過往越多,她越方便走劇情。
“難怪。”王鶴點了點頭,他一臉笑意有滋有味的昂聲說了起來:“說來也是一件趣事,長公主和趙兄是多年的死對頭,當年趙兄還在錄山書院求學,那位長公主就經常差人尋釁趙兄。”
商容洲聽著王鶴的話,她跟著點頭。
商容洲和趙呈徽本就是宿敵。
意外,但也不出意料。
“許是礙著長公主的身份,長公主每每去書院挑釁趙兄,她都沒有親自去,而是叫自己身邊的丫鬟去尋趙兄麻煩,所以我們誰也沒見過長公主。”
“沒見過長公主?”商容洲略略抿唇:“那你們是如何確定對方是長公主而不是其他的人?”
“長公主人沒有親自到,派頭卻不小,第一次來找趙兄麻煩就是浩浩湯湯一群人抬著八抬大轎闖進錄山書院,被護衛團團圍住,正在大家都在是誰竟然這麼大膽的敢闖錄山書院,一隻狗卻從轎子裡跳了出來,在書院裡亂竄亂叫,書院裡誰都看到了狗背上貼了一張紙,上面寫著[趙呈徽是狗],沒有落款,眾人都在猜著這張紙是誰寫的,八抬大轎卻又匆匆離去,只剩下一隻狗在書院。”
越聽越離譜,商容洲問:“後來呢?”
“後來從八抬大轎裡跳出過蛤蟆,蛐蛐兒等各種稀奇古怪的小動物,眾人對這件事的好奇心也越來越重,都想摸清楚八抬大轎真正的主人是誰時,對方卻自報家門,稱自己是長公主的隨從,所有人的心頭都是一顫,大家想著長公主怎麼會做出這種下流行徑,這件事卻在趙兄那裡得到了證實。”
“後來這種事情越來越多,也就都見怪不怪了。”
商容洲以袖掩面,掩飾自己的尷尬,雖然這件事不是她做的,但是她現在是商容洲。
商容洲尬笑:“長公主還真是……有趣,哈哈。”
煙雨濛濛,馬車在青石板上噠噠而過。
馬車裡暖意融融,梁檀脫下大氅,一手拿著湯婆子,一手著盞熱茶小口小口的暖著胃。
隔著遙遙雨幕,坐在車轅上的春眠眼尖的發現了不遠處似乎正在雨中躺著的人,春眠一哆嗦:“小姐,前面似乎躺著一個人。”
梁檀抿著茶,似乎心下有數,她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不管他。”
車伕應了一聲,勒緊韁繩,調轉了馬頭,準備繞過去。
嘈雜的雨聲中,馬蹄聲微微一亂。
他抬手,迅速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掏出來,幾根手指用力一推,刀刃出鞘,看準時機,狠狠的划向馬兒的腿。
伴隨著一聲仰天嘶鳴,馬兒不受控的在雨幕中橫衝直撞,眼見著馬蹄就要踏上那人的身上,車轅上的春眠驚恐的大叫。
車伕憋紅了臉抓緊韁繩,在馬蹄即將踏下之際,稍稍拉回了半分,可重重的馬蹄踏在他的腰腹,留下一個巨大的馬蹄印,衣袍上髒汙不已,滿是鮮血,注注鮮血從他額頭滑過,又被這傾盆大雨衝散血跡。
——只差分厘,馬蹄就要踏中他的胸口。
車伕竭力控制著受驚的馬兒,過了好半晌,馬兒才漸漸平穩下來。
春眠不知所措的看向車裡的梁檀:“小姐,我們的馬好像踩到他了……”
待到車架穩穩停住,梁檀撐著把傘下了馬車,走到他的跟前,這才看清他的樣貌。
膚色冷白,是那種沒有血色的冰冷淡薄的白,整個人因營養不良比正常男子還要瘦弱兩分,看著狼狽的趙行瞻,梁檀心神一晃,撐著傘的手腕驟然被一隻佈滿傷痕的手死死握住。
趙行瞻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揚起頭,臉色慘白至極,朝著梁檀勾唇慘然一笑,而後身子一軟倒在她身上。
梁檀細眉微蹙,叫車伕給他抬了上來,蓋上自己的大氅,目光復雜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猝不及防地,她對上一雙淺棕色的眸子。
梁檀似在壓抑心底翻騰著的情緒,壓低聲音吩咐:“春眠,帶他回府。”
趙行瞻慢慢閉上眼,眉頭驟然擰緊,蒼白如紙的唇瓣也慢慢抿起,似乎是太過苦痛,趙行瞻頭一歪便在了梁檀的肩上。
春眠從未見過趙行瞻,也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露出過這樣的神色,春眠低順又小心的問道:“小姐,你認得他?”
梁檀目光淡定,回的極為坦然:“不認得。”
春眠坐在一邊,她瞧著這個病弱的男子靠在小姐的肩上:“男女授受不親,是否有些不妥……”
梁檀沒有動,依舊讓他靠著自己:“無礙。”
“可小姐,我們不是要去找幸王殿下嗎?”
梁檀沒有回答。
春眠自知多嘴,便叫車伕掉頭回府。
瞧著車外雨勢漸小,梁檀莞爾嘆了口氣。
梁檀是三個月前意外穿到這個世界來的,她的身份是當朝丞相府嫡小姐,她的任務是幫助落魄男主順利登上帝位,只是沒想到趙行瞻榮登大位後第一件事就是殺了整個丞相府,雖然任務成功了,但是也宣告失敗。
而她,又再次回到了起點。
梁檀這才知道,趙行瞻登上帝位,丞相府全家得以保全,才能算作任務成功。
如果二者缺一,她會一直死迴圈在這個世界,永遠出不去。
作為已經陪趙行瞻經歷過一次的梁檀來說,她再清楚不過趙行瞻的身世慘淡卻又行事狠辣。
趙行瞻,皇九子,生母不詳,出生遭天降蝗災,南方洪水氾濫,北方乾旱連起,被皇室視為不祥之兆,因此趙行瞻出生被扔進了冷宮,就連名字都是為了上玉碟宮人取的。
上次她並沒有過多和趙行瞻正面接觸,而趙行瞻又是個隱忍的主兒,在梁檀遠遠的指點下韜光養晦許多年,殺了父兄,登上帝位,只是他過於擅長蟄伏與偽裝,他掌實權後,梁檀已經不能控制事態發展,導致了丞相府受難。
最要命的是,她上一次穿到這裡時並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個BUG,她不知道趙行瞻有讀心術,只要在十丈範圍內,趙行瞻就能聽到她的心聲。
看來,把趙行瞻留在身邊比較穩妥。
而她還是得給自己立一個白兔人設,這樣才好對付趙行瞻這個惡狗崽子。
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後院小門,趙行瞻虛弱的睜開眼睛,春眠推了推他:“到了,你可以下去了。”
趙行瞻強撐著一口氣從梁檀肩上離開:“抱歉……”
趙行瞻捂著肚子上那一道最深的傷口,艱難無比的下了馬車。
春眠看著趙行瞻下了馬車,還是惶恐:“小姐,把他帶回丞相府,萬一被旁人知曉,豈不會壞了小姐的名聲。”
梁檀還未回答,卻聽馬車下一聲壓抑的痛哼。
梁檀望去,少年已痛的半跪在地上,彎下了身去,單手撐在車轅上,另一隻手指捂在自己腰跡的傷口上,一道道血線正雨絲一般自指縫中溢位。
他抬起一雙淺棕色的眼睛望向她,慌亂地伸手想要擋住自己正在不斷落下的血線。趙行瞻支起身一點點艱難地往反方向走:“小姐身份高貴,還是不要把我帶進去了。”
尾音有些顫抖,似乎強忍著痛意,但仍舊是輕聲重複道:“不要擔心我。”
清瘦的身子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要倒下,梁檀扯了扯嘴角,心裡唸叨這個趙行瞻真是天生的演員,這麼會裝。
在趙行瞻快要倒下去的一瞬間,隔著衣袖,梁檀還是扶住了他:“趙行瞻。”
聽見她叫自己的名字,趙行瞻有一瞬間的恍然,他怔怔的瞧著梁檀。
“進不進去,我說了才算。”梁檀聲音是小白兔似的柔軟,軟綿綿的。
梁檀和春眠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渾身是傷的趙行瞻,帶到了離自己不遠的一處馬房。
這個位置剛剛好,他既不能聽到自己的心聲,又能照應的到他。
梁檀吩咐春眠回去找了兩床棉被蓋在趙行瞻身上,語氣十分溫柔:“你也知道我身份不便,只能將你安置在這裡,等到過些時日,我再為你尋個出路,如何?”
趙行瞻虛弱的半睜著眼睛,他看著站在眼前的梁檀:“如此,多謝小姐了。”
這是一處馬房,平日裡只有“還沒問過你是誰?”
梁檀面笑心不笑的出了柴房,身後的春眠給馬房落了鎖,梁檀陰沉著臉,側頭吩咐:“沒我的允許,不許把他放出來。”
春眠被自家小姐的語氣嚇了一個寒顫,剛才還溫軟的小姐為何瞬間變得冷酷。
梁檀算了算時間,她徑直向門外走。
春眠拿起竹傘跟在梁檀後頭:“小姐衣衫都溼了,不去寢房換身衣裳,為何還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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