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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七集故事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按照計劃的主線思路延續。第一集的名字叫做《自然的饋贈》、第二集是《主食的故事》、第三集《轉化的靈感》……”

許鑫在說,其他人在記。

雖然大家都有小半年沒見面了,這期間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負責的故事拍攝忙碌,可不代表許鑫也在閒著。

哪怕他中間還拍了一部電影亦是如此。

紀錄片是一個龐大而繁複的工程,每個人就像是精確的齒輪,負責自己的位置,最後由總導演把所有人串聯起來。

這小半年的時間裡,每個人的情況都會和許鑫分別溝通,落實,最後也由他把所有內容整合在一起。

這個會一開,就是一上午。

3個多小時的會開完後,中午大家又一起吃了頓飯。

吃飯的時候聊的還是工作。

下午,所有人返回了央視那邊,由許鑫帶著,去找到了剪輯團隊,開始分揀摘選每一集的故事內容。

而這些內容的剪輯會由剪輯師來負責,剪輯思路在他傳達之後,各個分集的導演會跟隨完成。

最後拿著完成品再找許鑫看一遍。

直到總導演拍板確定沒問題後,開始配樂與配音、校對等後期。

紀錄片一共七集,每一集的時間被限制到了50分鐘。

可拍攝素材加在一起,平均是一個小時15分鐘左右。這點,許多人要仔細權衡才行。

不過……許鑫估摸著年前,剪輯部分怎麼都能結束了。

年後進行完配音和配樂,應該在上半年就能問世。

剛好也可以送選23屆星光獎。

它是4月20號開始收錄作品。

一切的時間都剛剛好。

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

從央視的老樓出來,他扭頭看了一眼這棟在今天看來,已經很落伍的大廈。

央視的新大樓就在東三環那邊,外立面已經完工了。

剛才和羅銘聊了聊,說是明年五月份就能交付使用。

那棟樓,許鑫路過的時候仔細觀察過……確實不賴。

可能《舌尖》明年播放時,訊號就會從那邊走了吧……

腦子裡想著一些有的沒的,他上車朝著老頭的家走去。

6點多,天都黑了的時候,沃爾沃才開到了山水文園西區。因為他的車被錄入過老頭家的車庫,所以壓根不用通知,直接來到了地庫後,把車一停,許鑫按響了門鈴。

很快,對講機裡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誰呀~~~”

聽著這聲音,許鑫笑著說道:

“嬌嬌,是我。”

“你是誰呀?”

“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啦?”

“聽不出來,你是誰呀……”

逗小孩的功夫,那邊響起了陳葶的聲音:

“你快行了……許鑫哥哥都不認識了?”

“咔噠”一聲,地庫門開啟。

“小許,快上來吧。”

“誒,好。”

許鑫應了一聲,拉開門走了進去。

一路上了樓,當他出現在張一謀的家中時,收到了訊息的三個孩子就迅速的圍了過來,開始“哥哥長哥哥短”的喊了起來。

許鑫挨個捏了捏孩子的臉頰,又把剛才和自己對話的一嬌抱了起來。

這才對陳葶笑道:

“姨。”

“誒~”

今天穿的很正式的陳葶笑眯眯的點點頭,寒暄道:

“冷吧?”

“沒事,不冷。瑞士比咱這冷多了。”

“嗯……老張,老張~”

隨著她的呼喊,舉著電話的張一謀從樓上走了下來。

看到許鑫後,隨意的點點頭,指著電話給許鑫做了個口型:

“媒體。”

許鑫會意的點點頭,抱著一嬌坐到了沙發上。

“哥,你看我拍的新照片~”

就像是每次遇到許鑫都會進行的某種“儀式感”一樣,老大一男又拿過來了兩本大大的畫冊。

而許鑫開啟畫冊後,一邊陪著一男看他拍的一些照片,一邊就聽張一謀那邊說道:

“明天電影就在國內上映了,我相信不會讓大家失望的。這部片子,是一部很嚴肅的題材,那些所謂的向外國人諂媚之類的新聞是嚴重失實的。”

許鑫耳朵動了動。

就聽張一謀那邊繼續說道:

“《十三釵》從選角階段,這種不實的新聞其實就沒斷過。還有編造什麼趙玉墨和約翰在電影裡有床戲之類的……這些新聞相信大家在看過了電影之後,就會明白到底是不是真實。”

“這當然不是我們炒作。我說了,這是一部嚴肅題材的電影。我可以宣傳,希望更多的人去看,但任何拿民族感情當做噱頭、賣點的手段,都是玩火自焚。我們是不會去做的。”

“嗯……沒錯。也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

“嗯,好……嗯,謝謝。再見。”

張一謀這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著許鑫說道:

“媒體的電話採訪。”

“嗯……提的問題很刁鑽?”

“還是那些事。”

張一謀臉上倒是沒什麼厭煩或者是抗拒的表情,坐在了沙發上對許鑫繼續說道:

“之前的選角、發行書籍的那次、還有一些捕風捉影的訊息……北美那邊不是1月13號上映麼,一些人就瞎猜,結合之前的訊息,覺得我這部戲屁股是歪的,為了奧斯卡什麼都不顧了之類的……唉。”

嘆了口氣後,他主動轉換了話題:

“你的電影怎麼樣了?”

“粗剪剛結束,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回去看。想著元旦之後回去定下精剪……”

聽到這話,張一謀一愣:

“才到這一步?……你打算報哪個電影節?”

“柏林。”

“……明年?”

反應過來按照陰曆年來算,今年的柏林電影節根本來不及的他問道。

許鑫點點頭:

“嗯……我這電影,幾個主角的發揮很平均,但卻特別出彩。論及這方面的獎項,柏林比起戛納和威尼斯更寬鬆,我想試試。”

聽到這話,他也不可避免的有些好奇了起來。

說道:

“等電影弄完了,拿過來我瞧瞧。看看你到底做了一鍋什麼菜~”

許鑫還沒答應,從廚房裡忙碌的陳葶走了出來:

“那就看看我這一鍋菜怎麼樣吧~小許,來嚐嚐。”

“誒,好。”

許鑫笑著站了起來。

一眼看過去,就瞧見了一鍋羊排的模樣。

頓時肚子裡的饞蟲有點勾不住了。

見狀,張一謀環顧四周,這才發現……

“萌萌呢?”

“我給放假了,跟了我一年,今年楊蜜那邊電影還在拍,可能都沒法回來過春節。我從21號直接放到了元旦之後,過年期間要是沒假期的話,就不讓她回來了,跟著在美國過年。”

“那一會兒給你找個代駕?”

聽到這話,他明白,不怎麼喜歡喝酒的老頭這是想和他喝一杯。

於是笑著點點頭:

“我車裡帶著酒呢……”

“不用,咱們今天喝這個。”

張一謀來到餐桌旁邊的酒櫃裡,從裡面摸出來了一個玻璃罐子。

略微泛黃的酒水在玻璃罐子裡盪漾,但更吸引人目光的,卻是裡面的一根人參。

“喲?”

許鑫一挑眉毛:

“這是……”

“去哈爾濱宣傳的時候,之前有個關係很不錯的朋友,給我送的。他自己開的酒廠,釀的小燒,這參你別看不大,可是正兒八經的長白山野山參,不是人參園子裡種出來的那個。咱們嚐嚐,我平常也不喝酒,這酒一會兒你拿回去。”

“好嘞~”

許鑫也不和他客氣,走到餐桌前,還湊近往裡看了看。

實話。

人參怎麼分辨,他其實也不太清楚。

不過瞅這人參的參須還是挺多的。

藥酒他平常不咋喝,甚至都不瞭解具體的功效。

但這東西喝了肯定對身體好是沒跑了。

而廚房裡則再次傳來了“嘩啦”的爆炒動靜。

“來,咱們先吃著。”

張一謀指著桌子上放著的幾個冷盤。

“葶姨,差不多炒個熱菜就行,這一鍋羊排都吃不完了。”

“你別管,你倆喝就行。還有幾個菜呢。”

“這……行吧,一男,一丁,一嬌,來吃飯~”

見仨孩子不過來,他還喊了一聲。

張一謀一擺手:

“不用喊他們。中午不好好吃飯,下午4點多非說餓,要吃肯德基。我讓沫沫現去給買的~剛吃完。”

“沫姐呢?”

“美國那邊的院線讓她提供個什麼東西……她直接去工作室裡弄了。本來一起吃的,但我估摸著……今晚她是來不了了。沒事,咱們吃咱們的。”

“行吧。”

許鑫接過了酒杯,兩杯酒倒滿後,他聞了聞……

其實對東北小燒的口味,他雖然不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

這種酒和東北人的性格一樣,烈的很直。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會帶來很強烈的感官刺激。

可跟著自家老漢喝了這麼多年的茅臺,醬香濃郁的細琢磨慢品,才是他鐘愛的。

但偶爾換一次也挺好,更何況這裡面還有人參呢。

“來,我敬您,祝您電影大賣,斬獲奧斯卡!”

“哈~”

張一謀輕笑了一聲,兩個玻璃杯碰到了一起。

一口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這酒帶著一種苦澀的清香。

或許這就是人參的味道?

他正琢磨著,忽然就聽見張一謀問道:

“你那紀錄片呢?怎麼樣了?”

“下午剛從央視回來。開始進入剪輯期了,保守估計年前能剪輯完,配樂也在設計,估計上半年能上,還不耽誤參加星光獎……您是不是還要去北美?什麼時候走?我拷一下給您拿來看看?”

“等電影結束後在說吧。”

夾了一粒花生米,第五代的扛鼎之人眼裡出現了淡淡的紅血絲。

顯然,跑宣傳挺累的。

而許鑫則又抿了一口酒。

老頭這酒量他知道,要是連續碰杯,估計醉的會很快。

所以最適合的就是各自喝各自的。

更別提,這酒……有種說不上來的清香味。

雖然比尋常酒更苦一些,但喝著很上頭。

這時,他聽到張一謀說道:

“我總感覺快瞞不下去了。”

許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張維平身體患病,前往國外療養》

是這件事。

怎麼說呢……

許鑫只能說,這藉口挺爛的。

畢竟,在圈內人的眼中,張維平是個相當高調的人。

哪怕是得了什麼病,去國外療養,可他怒砸“六個億”拍出來的電影,總不至於連一面都不露。

可事實就是,他就是一面都沒露。

這話雖然是廢話,可如果參照起來張維平之前那些電影宣傳期的作風,顯然這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反常的。

至於他為什麼不露面,真實情況許鑫自然知曉。

而外人無從得知,其實就是因為案情還沒調查完成……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等什麼時候水落石出了,究竟是多少金額,多少錢,來龍去脈之類的簡報才會公之於眾。

但這並不代表沒事了。

比如張一謀這句話後面的含義……

在金陵拍攝完之後,其實為了保持這部片子的新聞熱度,張維平至少在被抓走前,都始終活躍著為這部電影在進行商業運作。

於是,“投資六個億”、“建了一座大型影城就為了這部電影”、“電影完全是奧斯卡級別的”、“十三釵的培訓非常辛苦”等等訊息都是他放出去的。

他沒被抓前放出了各種豪言壯語,可忽然“人沒了”之後,整個公司群龍無首。

不過好在老頭作為定海神針還在。

並且根據自己的想法更改了如此高調的宣傳手段,也刪除了所有植入廣告的戲份。

可問題是……

張維平之前已經把牛皮吹出去了。

所以整個電影宣傳期的走向,除了……也算是開天闢地的頭一份,為《金陵》建的微博裡面,是真正在做關於電影臺前幕後的宣傳外,整個其他的線下宣傳環節,哪怕老頭努力的讓電影迴歸純粹……

可在這些“六個億”、“奧斯卡”之類的牛皮面前,作用也寥寥。

而如今的電影宣傳,在許鑫看來就是一鍋大雜燴。

張維平的宣傳手段,老頭不適應。

老頭想宣傳的東西,在張維平制定的宣傳計劃前,也都歪的亂七八糟。

所以,這部電影的宣傳手段,其實有點虎頭蛇尾的意思。

前面是張維平的老虎屁。

可後面老頭跑這些宣傳,又給人一種老黃牛一樣的感覺。

明知道這是張一謀的電影……可宣傳上大家卻總覺得“差點啥”。

從這上面而言,也可以說張維平這幾年算是把觀眾給CPU明白了……

理解了他的苦處後,許鑫微微搖頭:

“後天就上映了,您也就不用瞞了。北美那邊又是另外一套遊戲規則,按部就班的來唄……”

說到這,許鑫頓了頓。

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不過……

他瞄了一眼老頭的酒杯。

才下去了淺淺一層。

於是便把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下去。

不急。

還不到時候。

至少等他下肚二兩酒再說。

……

這頓家宴看的出來,陳葶是按照許鑫的喜好來的,而不是一如既往的無錫菜。

羊排,辣椒炒肉、冷盤,熱菜加一起一共8個。

不如在無錫時豐盛,可卻是讓許鑫吃的最痛快的一次。

尤其是當他得知葶姨竟然揉了面,要給自己下一碗手擀麵時,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辣椒炒肉要做這麼一大碗了。

鬧了半天,拌麵吃的?

那可太美了。

而三人吃飯閒聊的功夫,張一謀也喝了二兩的酒。

臉上的紅暈初顯。

許鑫又給他接了半杯後,見差不多了,才說道:

“《金陵》上映完了之後,您有啥計劃沒?”

說著,他怕老頭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追加了一句:

“新畫面肯定不待了對吧?別管張維平最後的審查結果是什麼,他和您的分歧已經變成了一種對藝術的玷汙和傷害。”

“……”

看著抿起嘴來的張一謀,他最後才問道:

“要不……您來我這吧?”

隨著他的邀請出口。

飯桌上的氣氛安靜了下來。

許鑫看著他。

陳葶也在看著他。

倆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一股“圖窮匕見”的味兒……

濃了起來。

昨天寫了不到一萬一,是從早上7點多開始,一直寫到了晚上10點。期間除了吃飯,就是滿腦子的補更新的念頭。

今天報應來了。渾身都提不起勁,腰還疼,我真是醉了……

這章是第一章,晚上應該還有一章……我儘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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