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芸芸眾生，不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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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中國。”

“親愛的母親。”

“我為你流~~淚。”

“也為你自豪……”

舞臺上，梁搏的歌曲深情而專注。

可舞臺下面，許鑫卻皺著眉頭在給楊蜜發資訊：

“以後得規定一下，這種歌曲，不能上。”

“嗯，我已經在和公司的人說了。我現在只祈禱他能晉級，不然……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楊蜜的回覆也很迅速。

“……統計資料能更改麼？”

“可以是可以，我在讓人準備。現在正讓導播跟小撒和baby說，拖延一些時間。如果真出現那種情況就只能走這一步了。”

“……嗯，辛苦了。”

“沒事，交給我吧。”

看到這條資訊，許鑫便放下了手機，扭頭看了一眼王斯聰。

王斯聰的臉上同樣表情不是很對。

傶薇的眉頭也微皺。

唐煙呢……竟然在跟著哼唱。

看的許鑫嘴角一抽……

他又朝左手邊扭頭。

劉一菲臉上一片平靜，林莄新直勾勾的看著梁搏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場上的梁搏依舊在歌唱。

憑心而論，他唱的很好聽。

一點毛病都沒有。

而不出意外的話，和他對位的吉克雋藝應該是被秒殺了。

憑藉這一首歌，他足矣晉級三強。

只是……希望下一首歌，不要在是這種型別的了。

因為……不公平。

歌，絕對是好歌。

但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場合當中。

許鑫認為，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不應該用愛國情緒來綁架所有人。

這是不道德的行為。

梁搏當然有權利抒發自己對於自己國家的熱愛。

但不應該是在這種場合。

因為在天籟的人兢兢業業的一切只為了保證“競技比賽”的公平性，而大費周折時，伱偏偏用一首這種涵蓋了更大的一種“愛”的歌曲，來大材小用的降維打擊到這個舞臺上。

你就是不地道。

談不上卑鄙，因為本質上，這首歌還是音樂歌曲。

但，還是不地道。

平靜的看著臺上彈奏著吉他的單眼皮歌手，他的目光愈發平靜。

《好聲音》的歌曲稽核團隊……該新增一些新鮮血液了。

想到這，他扭頭對王斯聰來了句：

“節目流程把控這一塊，得加強了。”

“嗯。”

王斯聰應了一聲。

顯然，他也明白老許為什麼這麼說。

同時他還不忘補充了一句：

“公關那邊也得提前做下準備。我有預感……這件事會引起一些風波。”

說著，他也拿出了電話，找到了公司裡負責公關、媒體對口的負責人，發起了資訊。

而坐他旁邊的傶薇本來就皺著眉頭。

她本身就是選秀出身，對於這種舞臺的經驗很豐富。

所以此時此刻感觸特別大。

這個臺上的歌手，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都是在取巧。

或者哪怕他沒這麼想過，但行為也依舊是在取巧。

並且取巧的很聰明。

紅歌一直是各大選秀嚴令禁止的事情，這點本不用說。一方面是版權難拿，除非是歌手本人，其他人想要商用，通常不會被批准。

但這首歌不同。

這首歌，是汪鋒唱的。

收錄在《怒放的生命》這張專輯裡。

是紅歌，沒錯。

但說是流行歌曲也沒問題。

而且商用拿版權很容易。

可……

為什麼會選擇這種歌曲？節目組又是怎麼透過的？

這麼大個節目，不可能沒審查吧？如果有審查，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還是說……梁搏那邊已經有經紀公司在接觸，有人給出謀劃策，搞出來的事情？

有人……收錢了嗎？

她正在思考，就看到了聰哥低頭的動作。

本來看著別人發資訊，其實是一件挺不禮貌的事情。

可傶薇憑藉優秀的視力，還是看到了聰哥選擇的發件人：

“天籟COO——張少威”

COO……營運長？

一下子明白了聰哥也“明白了”這首歌不妥之處的傶薇想了想，把頭湊到了王斯聰耳邊：

“聰哥。”

“嗯？”

王斯聰扭頭看了她一眼，微微側身湊近。

傶薇捂著嘴，無視了有一臺對著自己這邊的攝影機亮起了紅燈，對王斯聰快速說道：

“這歌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妥。”

王斯聰沒回應，而是直接點頭。

見狀，傶薇繼續說道：

“通常情況下，這種紕漏不會出現在一個團隊決策身上。反倒像是一些人的個人主張。”

她沒說的太詳細。

但王斯聰卻明白了意思。

於是應了一聲：

“嗯，我明白了。”

說完，他低頭給張少威發了一條資訊：

“明天讓糾察部的幾個主管來西安開會。”

他原本是想按照老許的說法，先問問稽核的人是怎麼回事的。

但傶薇給了他另外一個思路。

這件事……必須得慎重對待了。

同時他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經紀公司膽子這麼大，敢摸爺的屁股。

……

燕京。

林子珺看著與那個富二代耳語的女友，鼻息加重了許多。

……

金智文倒在了吳陌愁腳下。

薛之慊到底技高一籌，讓趙雷遺憾告負。

而梁搏則踩著吉克雋藝的屍體挺進了三強。

沒用啥科技。

這首歌選出來，吉克雋藝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根本不用操作，他就已經贏了。

而最後……或許是因為這首歌的能量實在太強，在搭配另外一首汪鋒的《花火》，他在全場945名觀眾的選擇下，成為了實至名歸的冠軍。

當金色的綵帶從錄製場館中灑下來時，在人群的歡呼聲中，許鑫想了想，扭頭對王斯聰說道：

“這個含金量，你覺得咋樣？”

“不好說。”

王斯聰一邊鼓掌，一邊搖了搖頭：

“我以為他會是第二個竇維……但那首歌確實帶給我了一些不是特別好的印象。”

“……”

聽到這話，許鑫想了想，說道：

“這時候，在怪他就沒意義了。我覺得與其這樣，倒不如我們把希望賭在新世界上。”

“……”

王斯聰有些無語，心說您老人家這時候還好意思玩梗？

但……

畢竟是自己朋友。

能咋辦？

寵著唄。

於是，他配合著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怎麼說？”

“我建議你找他聊聊。”

“聊什麼？”

“他有才華，但……這件事如果真的是被其他人所影響的話，那麼說明，他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已經開始受到這個花花世界的影響了。而這些影響，是否與他的音樂理念相符，是他真正想要的，卻是一個未知數。”

“……”

“所以，你作為天籟的負責人，有必要找他聊聊。同時……我也希望你替我帶給他一句話。”

“什麼？”

“被命運裹挾的，是眾生。芸芸眾生，不配英雄。”（注1）

“……”

王斯聰沒說話，只是跟著楊潁和撒貝南的主持，歡迎起了同樣是一身黑裙，可走上臺開始，就直接秒殺了楊潁，彷彿鳳凰落枝頭的楊蜜。

在舞臺上，她才是那金色的雨中，最閃耀的那一抹光。

無論是氣場還是容貌。

她是真的……壓得住楊潁，也壓得住所有人。

這時，他聽到傶薇好奇的聲音：

“聰哥，許導和你說啥了？”

王斯聰也不隱瞞她，扭頭說道：

“老許讓我和梁搏聊聊。”

“聊什麼？”

“……”

王斯聰想了想，把許鑫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傶薇：

“總結下來就是：被命運裹挾的，是眾生。芸芸眾生，不配英雄。”

“……”

傶薇一愣。

琢磨了一下這話後，發現自己大概懂這話的意思，但偏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厲害啊。

她心說。

雖然之前和聰哥對戲的時候，已經能感受的出來了，眼前這位在網友口中“被女人耍了的冤大頭富二代”並非沒有內涵，恰恰相反，他心中是有丘壑的。

但此時此刻聽到聰哥的這句話，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感慨了一聲。

聰哥真的太有文化了。

……

《好聲音》最後以8.02的收視率，一舉奠定了本年度綜藝節目收視率冠軍的寶座括弧：不包括春晚。

完美收官的一季，再次證明了這個節目宗旨的無比正確性。

音樂，就該純粹一些。

當天晚上，《好聲音》完美收官的訊息便在網路上如同風暴一般山呼海嘯的颳了起來。

破8！

破8的綜藝節目！

今年的《快樂男聲》總決賽才堪堪破6。

還不及好聲音的平均收視率。

在這個網路媒體日益興起的年代，竟然還有電視節目能破8！

這個節目的恐怖，已經不言而喻。

而它的商業價值又會膨脹成什麼樣……

這一切只有在明年才能知曉了。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按照這成績，來年的《好聲音》廣告費不翻個一番，那都說不過去。

而它今年的廣告效益是多少來著？

十二個億！

要是翻一番……

媽耶……

這是什麼會下金蛋的G！

而當晚，早早的就守候在西影廠的各大音樂經紀公司便齊聚後臺。

《好聲音》規定，所有選手必須要在當季《好聲音》結束後，才能開啟合同談判視窗，同時《好聲音》的人也會出來專門的法律顧問，負責幫助音樂人商討經紀合約。

雖然之前只是想著作為回饋給選手們的福利，但這一季自從知道了薛之慊的經歷後，王斯聰特別加強了這一塊的人員。

請的都是最專業的律師，以及節目顧問，力求讓所有的選手都不要在合同上踩坑。每一個條款都扣到了標點符號上面。

而如此細節的關懷與追求，亞軍薛之慊是最感同身受的。

比起當年《我型我秀》那如同強制一般的簽訂合同，薛之慊從來沒想過，一個選秀節目的人，竟然會出動三位節目顧問，兩名來自燕京的優秀律師，來幫自己和前來接洽的音樂經紀公司洽談合作。

並且……自己還不用擔心談崩。

因為……傑威爾的人就在旁邊。

他們不搶。

因為……老闆麾下的歌手目前已經夠了。

鄧紫棋和郭彩潔的事業發展的越來越好，今年周杰侖又把和前公司結束了合約的南拳媽媽挖了過來，作為一個以周杰侖為中心運轉的經紀公司，傑威爾並沒有盲目擴張，而是採取了穩紮穩打的戰略藍圖。

並且，作為天籟的股東之一，他也明白不能吃相太難看的模樣。

所以今年特別規定，大家公平競爭。

把機會先讓給其他公司，如果都談不攏，那麼傑威爾過來託底。

說是生意，實際上都是情誼。

而有了傑威爾託底，在加上王斯聰刻意安排的專業顧問團在這，哪個音樂公司也別想用一些霸王條款或者是限制歌手創作自由的條款，來坑這些辛苦打拼出來的音樂人！

他們，是華語樂壇未來的希望！

並且今天也不是什麼特別合適的洽談時機。

直播結束，都快11點了，這時候也談不成什麼事情。

之所以《好聲音》開放後臺，就是讓選手們先看一下有多少經紀公司對他們感興趣，心裡好有個底。

然後自己消化一晚上，所有的合同談判工作，都是從明天開始。

當然了，這也只是明面上的。在舉行比賽這段時間這些公司私下裡有沒有接觸選手……天籟管不到，也不想管。

而等見面會進行的差不多了，薛之慊手裡多了一堆名片後，就聽到旁邊的陳律師說道：

“那，薛先生，您今晚好好回去休息，明天上午開始，我們會幫助您開始洽談和各個公司合作的條件。可以麼？”

“呃……好的好的。辛苦各位老師了。”

薛之慊趕緊客氣了一聲。

“恭喜您。”

大家寒暄片刻，他的待機室裡沒人了。

而薛之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空蕩蕩的待機室……

一直髮呆了好一會兒，這才感覺到了一股疲憊。

於是，他有些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邁步走了出去。

可剛出門就愣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了兩個女……演員。

傶薇和唐煙。

旁邊還站著一個林莄新。

唐煙和林莄新他不熟，但傶薇，他卻認識。

倆人都是一個選秀節目出來的，雖然不同界，他是05，傶薇是06，但他和06的冠軍王孝坤還是很熟的，大家之前也吃過飯。

只不過當年和他一起吃飯的，是歌手傶薇。

可現在她卻成了鑫女郎，在影視圈如日中天。

“……你好，傶薇老師。”

“喲，老薛。”

傶薇笑著打了個招呼。

聽到她這稱呼，薛之慊笑了。

距離感也放下了一些，問道：

“你怎麼在這？”

“我們幾個打算出去吃宵夜，聰哥在和梁搏聊事情，我們在這等著呢。”

傶薇指了指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待機室，說完，她眼珠一轉，順理成章的發出了邀請：

“一起啊？”

“呃……”

薛之慊愣了愣接著點點頭：

“好啊。”

他吃過苦，受過窮，自然明白貴人的重要性。

雖然現在自己已經是第二季好聲音的亞軍……乍一看，大好的前途在等待自己。可是……當年和現在似乎情況也都一樣。

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準？

而此時此刻有了一個能認識對自己未來有幫助人的機會，以前的他可以恃才傲物，覺得自己可以透過音樂吊打除了周杰侖之外的全世界。

但現在不會了。

他已經得到了成長。

並且……

更加深刻的明白，有些人，註定是天才。

凡夫俗子無論怎麼努力，仍然追趕不上。

沒錯。

說的就是你，周杰侖未來的女朋友！

快收了他吧，別讓他這個神仙來我們這盤子裡虐菜了。

薛之慊心裡暗暗的想道。

注1：這句話並沒有開地圖炮的意思，而是在小破站的綜藝裡面看到後，覺得這話很好，很適合用在這段劇情裡，非個人見解，僅為劇情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