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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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姐。”

“娜扎，你和美空那邊的人還有聯絡麼？”

孫婷的一句話，直接把站在走廊裡的娜扎問的有些懵了。

“啊？”

女孩眨了眨眼，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需要我做什麼嗎？”

“嗯，有個事情……”

孫婷把那個叫王穎的女孩的事情說了一遍。

娜扎又眨了眨眼。

這是她最近不知道怎麼冒出來的小動作，透過這種快速眨眼的方式，讓自己的思維活躍起來。

屬於小動作，但確實很有效。

在明白過來婷婷姐的意思後，她在幾個眨眼的小頻率之間，迅速說道：

“沒問題的。其實……是這樣的。”

娜扎左右看了看，走到了走廊盡頭窗戶的位置，捂著嘴小聲說道：

“模特們接商務局並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那裡面的女孩太多啦，演出其實也沒有多少錢的。

一場那種小型秀，可能也就給個五六百塊錢，我指的是抽成之後。

然後……你註冊了會員，成為了模特後，就自然會有人給你打電話，問你要不要接商務接待的活。商務接待錢很多，一場有時候能拿兩三千塊。只要嘴巴嚴實就可以了。

但時間長了……就會有別人問你要不要……嗯，就是那種。你可以接，但也可以拒絕，拒絕之後其實也沒什麼影響，接了之後自然就會到下一個階段，您理解我的意思吧？”

這會兒女生宿舍還沒到休息的時間，串寢室什麼的還比較經常的。

有些吵鬧。

所以娜扎也不怕別人偷聽，畢竟走廊裡還挺吵的。

“我理解了。”

孫婷應了一聲，問道：

“那你聽說過這個女孩麼？”

“沒，不過我可以問問。兩邊都問問，是這意思嗎？”

“對。”

“好，沒問題。”

“不會給你落下什麼口舌吧？”

“不會的。這種情況其實挺正常的……誰誰誰從私下裡打聽另一個人，打聽她身邊有什麼資源之類的……不管是想給對方使使壞，還是說想明目張膽的搶資源之類的。這種事很常見……其實還有個事情更方便判斷。”

“……什麼？”

“看她的活躍度就可以了。所有模特都是有經紀人的，而有的女孩只是希望能用這個平臺展示自己，那麼她的正常商務活動會很頻繁，活躍度就會高。

但有的女孩明明沒什麼活躍度，卻總能在經紀人推薦裡排前面……這種就不太正常了。

這種排名，我們內部叫它“推薦位”。

推薦越靠前，走秀價格越高。而走的一些大型活動，就相當於履歷，都會在網站裡面顯示。但如果這個女孩只有藝術照，履歷上面沒什麼模特活動經驗，卻依舊能排前面，那基本上就可以說……”

說到這，娜扎想了想，又說道：

“不過現在說這些意義並不大，她都走到這個位置了，那肯定是和過去做切割……姐您可以看看網站上有沒有她的資料。如果還有……那其實還好，如果沒有的話……”

“好，我明白了。”

已經徹底明白了這些事情是怎麼判別後，孫婷應了一聲：

“你也問問吧。我這邊自己也去看看……另外，蜜姐的意思很簡單，要是真的有訊息……你告訴我。拿點錢，把有這些訊息的人嘴堵上，明白麼？”

娜扎又眨了眨眼。

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蜜姐的意思。

眼裡頓時升騰起了一絲氣餒。

果然，自己還太嫩了呀……

“好的，姐，我知道了。您給我幾天時間。”

“嗯……”

倆人又聊了幾句後，電話結束通話。

娜扎靠在走廊的暖氣片上，腦子裡開始把這些事情抽絲剝繭。

事情已經發生了，蜜姐那邊也開始著手處理。

但卻並不礙著她舉一反三。

畢竟，姐這件事處理的太完美了。

為了王總，姐一定想的是幫他保留好面子。如果這個女孩乾乾淨淨的，那麼天下太平。而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

姐也不願意讓王總成為別人的笑柄……

就衝這一點……

女孩忽然一聲嘆息：

“唉。”

果然，自己還太嫩了。

但馬上她的眼睛在眨動之間，重新燃燒起了鬥志。

嫩又怎麼樣？

這件事雖然她不瞭解，但現在有了參與的機會，那就得仔仔細細的瞭解清楚來龍去脈在說。

自己確實達不到蜜姐的層次。

但……

她可以學！

於是，收起了電話的女孩快步回到了宿舍。

“娜扎，10月5號，張壹山那邊的電影有個媒體試映會，咱們一起去吧？”

“呃……”

娜扎想了想，微微搖頭：

“到時候再說吧。”

說著，她合上了書本，捧著自己的膝上型電腦直接上了床。

這樣可以防止室友察覺到自己在看什麼。

“咦？你不洗漱了？”

“我姐讓我幫忙查個東西，可能要熬夜……你睡吧，不用管我了。”

娜扎搖搖頭，直接開啟了好久都沒登入的美空網。

模特搜尋--王穎

蹦出來了四五個女孩的藝術照。

顯然，重名的人還是有挺多的。

但娜扎不知道王穎長什麼樣，她在看了一眼後，又開啟了天涯。

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就在楊梓追完了一集《邪惡力量》後，娜扎那邊也吃瓜完了。

這次，她又一次切換到了美空網。

搜尋：anata

查無此人。

看著空空如也的搜尋框，女孩眨了眨眼。

她感覺……自己揪住蜜姐需要的狐狸尾巴了。

……

“……”

剛剛拍完“一葉知秋”的許鑫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起了這麼大波瀾？”

“我暫時給穩住了……”

楊蜜扇走了自己面前的煙霧，低聲對老公說道：

“不管這件事咋樣，我都要護住老王的面子……”

“嗯。”

許鑫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和網友掰對錯沒意義的。尤其是他這種愛面子的人，要是真出了點什麼差錯，惱起來……誰知道他會幹出來點什麼事情。至於王穎……”

他想了想，說道：

“我只能說老王是真喜歡她。含嘴裡都怕化了那種~”

“那就更該這麼處理了。你說呢？”

許鑫沒吭聲。

而楊蜜見他不說話，便繼續說道：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你先別出面了。老王愛面子，你們哥幾個關係又好，他在你們這丟了面子可能比在外面丟面子更難受。所以……你當不知道，我來處理。等事情水落石出了……”

“輪子和老狼會明白的。”

他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然後……

“奶奶的……這叫什麼事兒？”

他無奈嘆息了一聲。

可楊蜜卻聳聳肩，一臉無奈的模樣：

“你就知足吧……這才剛開始談戀愛，熱戀期。雖然心腸熱，但相處時間短，愛的還沒那麼深。真要等個一年半載的，他那脾氣衝動起來……那才叫麻煩。”

說著，話鋒一轉：

“再說了，這只是未雨綢繆。把他安撫住，沒人激他，他自己也能冷靜下來。人家倆要真的是真愛，那清清白白的不也挺好麼？雖然我沒見過那小姑娘，但從你嘴裡能聽出來，老王肯定喜歡她喜歡慘了！可越是這樣，越要低調才對。咱倆在一起的訊息剛出來的時候，不也是一群人說我傍大款……”

“許導，楊老師，開始換衣服吧？”

倆人正聊著的時候，攝影師走了過來，打斷了悄悄話。

“嗯，好。”

許鑫應了一聲，又衝妻子點點頭：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吧。”

“好。你就別管了，一會兒表現的好點就行。拍個婚紗照跟讓你裸奔似的……”

“……”

你瞧，這娘們嘴裡永遠吐不出個象牙來！

煩人！

……

網際網路是有記憶的。

這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流行，但確確實實能反應出來這個人類21世紀最偉大發明之一，把整個地球縮小成一個小小村莊的科技的獨特性。

8分鐘。

照理來講，楊蜜的動作其實已經很快了。

奈何，別說8分鐘了……這24個小時裡，網友對王斯聰的關注就沒低過。

在他發微博的第四分鐘，已經有人把微博截圖搬到了天涯。

《王斯聰回應了。》

這是主題，而內容就是他的微博截圖。

然後就在許多網友順著微博去找的時候，卻發現這條微博已經不見了蹤影。

但……截圖擺在這。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論壇一些女孩的不滿。

本來大家也就是吃瓜吃個熱鬧。

而且這件事的本質是論壇一個楊潁的粉絲搞出來的。在發酵了一天後，大家的該關注的已經差不多了，而這姑娘不管是微博也好，還是天涯也罷，除了這個論壇帖子外，其他的也都沒啥特別出格的地方。

沒了熱點，這新聞熱度消散的速度也很快。

天涯好玩的話題多了去了，除了一些閒的蛋疼的人，沒人會一直關注著不放。

那小姑娘的天涯id裡，帖子都清空了。

你們還想幹啥？

說穿了，大家就是對王斯聰找個什麼樣的女朋友感覺到好奇而已。

哪怕她整容啥的，也不是啥罪過。

可王斯聰最後那個“虛榮”的言論一出來，一些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人，還有一些對號入座的人心裡立刻就不舒服了。

刪了也沒用。

《lv就是虛榮？簡直在搞笑》

《開地圖炮沒啥意思了吧？》

《王斯聰這麼玩不起的嗎？》

一個個帖子以王斯聰的微博截圖為引，再一次冒了出來。

這件事的熱度又被續上了。

然後……

在27號凌晨，一篇重量級的帖子引爆了天涯論壇的八卦板塊。

《我是王穎前男友，王穎，你能還我錢嗎？》

帖子的內容很長，發帖人自稱是王穎在西南大學室內設計專業的學生，還貼出來了自己打了馬賽克的學生證。

而帖子的內容概括起來意思也很簡單。

他比王穎大一屆，現在已經畢業了。工作時候吃瓜，發現竟然吃到了自己的前女友身上。

因為在王穎身上吃過大虧，所以既然王穎現在都傍上王斯聰了，能不能把倆人處物件時候，他給王穎買的lv、gucci、包括一串金項鍊的錢還給自己。

被當成提款機他認了，但現在既然真找到了個家裡開銀行的，那賬能不能兩清一下。

並且，他最後還加了一句話：

“我算了算，在你拋棄我，坐上別人的奧迪之前，我給你買的lv錢包，gucci的香水，以及你過生日金項鍊的錢加一起是一萬兩千塊。我無意提起你在大學裡的名聲如何，也無意訴說你的過去。

我在你空間留的言你還沒刪，你可以靠它加上我的qq，把錢還我，咱倆兩清。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一別兩寬。

天涯的兄弟們也別說我下作，什麼分手了還把東西要回去之類的。我這是給她機會。要是她不回應，那到時候我再來更新，會和大家說一說我和她談戀愛期間到底遭遇了什麼，到時候你們來評理，這錢我到底能不能要。”

帖子是凌晨發的。

剛發出來不到半小時，回覆數已經上了百。

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有故事。

而且……

故事還不少。

可問題是……人家的目的也很明確啊。

人家吃虧了，不想去伸張什麼“正義”，只是想把錢要回來。

一群人是心癢難耐，甚至各種分析貼都出來了。

可偏偏在凌晨1點的時候……

帖子沒了。

被刪了。

瞬間，天涯的人懵了。

這……

動作這麼快？

《王穎前男友，哥們，你是被公關了嗎？》

這帖子下面，一群人在那問。

“哥們你要是被公關了你就吱一聲。”

“帖子都刪了，看來是給錢了。”

“一萬二又不多，被公關了很正常。”

“笑！我也開個帖去！不要一萬二，八千就行！”

還別說……真有挺多天涯的使用者開貼的。

什麼前男友之類的全出來了。

但這次卻沒人搭理他們了。

……

“……”

皇家山下，靠近楓葉林的咖啡館。

許鑫眉頭緊皺的看著孫婷手機裡的留言，一字不落的全看完後，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萬兩千塊花的他很糟心。

不是心疼錢。

而是因為王穎前男友口中，王穎的過去。

楊蜜也眉頭緊皺。

因為……

她知道自己開了一個很壞的頭。

這錢給了之後，事情的走向就開始不受控制了。

可她卻沒有任何辦法。

從發生了這些事情開始，她就一直讓孫婷在監控著天涯的動向。出了這個帖子後，她在看完，感覺不像是假的之後，就讓婷婷聯絡了對方。

作為《33天》的簽約演員，王穎的資料，許鑫有。

稍微和這人說的對照了一下，就能嚴明真假。

而在給錢了之後，對方也直接刪帖跑路了。

好訊息是……如果不給錢，那麼可能老王在燕京時間的明天上午就會成笑話。

因為這人的原話就是：我的文稿已經寫好了，明天上午她不聯絡我，我就直接發。

現在沒的發了，花錢消災。

如果這件事能適可而止的話，那麼這一萬兩千塊就等於買了個太平。

可壞訊息是……楊蜜擔心這個男孩的情況不是個例。

因為對方說過，“王穎這女孩你還是勸勸王斯聰趕緊撒手吧。她就是一個拜金女，我甚至聽說她做過外圍。她就喜歡找那種情感單純的男孩，騙他們的錢給自己買這個買那個。就我知道的上當受害的人就有三四個。”

這話一出來，楊蜜就知道……事情徹底已經不受控制了。

“我也是服了……怎麼我出來拍個婚紗照，還能遇到這種事情！”

她滿眼的無奈。

可一直在那揉眼睛的許鑫在聽到這話後，卻嘆息了一聲：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重要的是……該怎麼和老王說……這屁股得怎麼擦。”

“……”

楊蜜無言。

因為她也不知道。

或者說，整件事，她已經盡到自己的所能了。

王穎在天涯上的帖子是被人扒出來的，微博地圖炮是王斯聰轟的。

結果現在擦屁股的變成了出來照婚紗照的兩口子……

天知道王穎挖了多大一個坑。

要只是一個一萬二就能堵住，那真的是燒高香了。

可問題是……

這哥們的遭遇，和最後那一番告戒……楊蜜倒希望是假的。

這一萬二她就當自己被人騙了，花錢消災。

可如果是真的呢？

有一個人帶頭，就一定會有更多的“受害者”站出來……

這他媽以後還能有好？

可問題是這件事已經徹底沒法控制了。

論壇上那些要八千的、要五千的、要三頭五百的人就是例子。

這種跟風湊熱鬧的戲謔連造謠都算不上。

喜好全憑一張嘴。

能咋辦？

楊蜜揉著太陽穴，看著老公問道：

“王穎那邊你打算咋辦？”

“我哪知道……”

許鑫哭笑不得。

然後反問了一句：

“網友這邊你打算咋辦？”

“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啊啊啊啊！”

她苦惱的弄亂了自己的新娘頭。

頭皮撓的颯颯作響。

“早知道我就不管他了！我操這個心幹啥！

！

姓許的你還我的一萬兩千塊啊啊啊啊！

！為啥他這麼不讓人省心啊啊啊啊啊！”

“……”

聽著妻子的話，許鑫啞口無言。

而就在這時，一直關注天涯動靜的孫婷手忽然一哆嗦……

她眨了眨眼……看著這條剛發了一分鐘的帖子……

又過了一分鐘，她哆哆嗦嗦的衝著楊蜜說道：

“……姐。”

“嗯？”

一臉煩躁的楊蜜一扭頭，就看到了孫婷把手機推了過來。

她拿過來一看……

在看到了帖子的標題和內容後，臉色忽然也變了。

“咋了？？”

許鑫趕緊問道。

可楊蜜卻沒吭聲，抬起手示意他先別說話。

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她把手機推給了許鑫。

他還沒來得及看帖子標題，就被映入眼簾的一張側臉照給弄的腦瓜子嗡的一下，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暗澹的光線下，只把側臉暴露給鏡頭的女孩仰頭親吻著一個打了馬賽克的人。

“……”

他一開始還覺得自己看錯了。

可……

“看錯了”這個念頭本身就是對他的職業最大的侮辱！

而這時，他聽到了楊蜜一聲無奈的嘆息。

“婷婷，去跟攝影師他們說，調整下時間吧。下午拍完，旅遊的計劃暫時擱淺。拍完婚紗照，咱們就回國。”

“好的，姐。”

孫婷立刻起身，去還在咖啡廳屋子裡吃飯的攝影團隊那催促去了。

而等她走後，楊蜜說道：

“這麼安排行不行？旅遊下次再說，下午抓點緊，把剩下的兩套拍完，咱們回國吧。”

“……”

聽到這話，許鑫看著孫婷手機裡這篇帖子的內容，點點頭：

“嗯。”

答應之後，他又是一聲嘆息……

“唉……咋就不讓人省心呢。”

天涯論壇主題：《王穎相關---我這個冤大頭不差錢，我來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