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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當全場如同雷鳴一般的掌聲響起時,踏實坐了一整場的張一謀發出了一聲輕笑。
他沒有鍾長友、林更新、劉一菲三人那麼欣喜若狂。
看著這仨人起身高舉手臂的模樣,他顯得出奇的安靜。
也沒有許鑫那麼呆若木雞。
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看著舞臺的方向一動不動。
他只是輕笑著,跟隨著現場那些同樣露出不可思議,或者是遺憾灰心之色的人一同……
鼓掌。
把掌聲送給了自己的門徒。
他的喜悅來的很複雜。
因為自己這個門徒獲得的獎項,是自己最渴望的一個。
在歐洲三大里,他捧過威尼斯的金獅,捧過柏林的金熊,還拿過戛納的金棕櫚。
可三大的導演個人榮譽欄裡,他卻是一片空白。
是,大家都承認最佳影片、評委會最佳影片這些榮譽,都是電影節的no.1。
導演的地位不是靠一個電影節的最佳導演就能體現的。
甚至有的人拿過最佳導演,卻一輩子都沒碰過最佳影片……
但人就是這樣。
缺什麼,就想要什麼。
雖然現在上了歲數,勝負心早就沒了,可如今面對這個……不說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吧,可至少也是放在自己身邊言傳身教,一點點幫他打磨的孩子拿到了自己欠缺的榮譽……
他心裡其實挺複雜的。
有喜悅,有驚訝,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甘。
但這些情緒卻不會讓他理智失控,反倒有種很奇特的滿足感。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應該……算吧?
帶著這個疑惑,他看了一眼依舊呆呆坐在椅子上的許鑫,站起身來的同時,越過了一旁的林更新和劉一菲。
那只有力的手抓著許鑫的胳膊,說道:
“去吧,上臺領獎!”
“……”
許鑫如夢初醒。
下意識的看了包括老頭在內的所有人一眼,耳朵裡那種耳鳴的聲音開始褪去。
他張了張嘴……
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後只能微微點頭:
“哦,好。”
於是,在掌聲中,本來就坐在通道邊上的他一步一步朝著威尼斯的舞臺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許鑫能感受到許許多多的目光。
千奇百怪。
而節日夏宮這種歌劇院風格的設計,讓整個會場裡的掌聲特別特別響。
震的他甚至耳朵有點痛。
而從自己的座位通向舞臺上面的這條過道……
怎麼那麼長呢?
就像是一條追求藝術,永無止境的路。
他走啊走啊走……始終看不到終點。
而這座舞臺,就像是一座小小的驛站,給他在這條沒有終點的道路中,提供了一座暫時可以歇息的港灣……
於是,他有些麻木的來到了舞臺上。
看著面向自己的這位……不知道叫什麼的……阿拉伯人女導演,禮貌的主動伸出了手。
施林·奈沙微笑著把手抬了起來。
倆人握手之後,她親自捧著那尊代表著導演個人榮譽的銀獅獎盃,放到了許鑫手上。
“&*……*%。”
她說啥,許鑫聽不懂。
但想來應該是祝福的話。
於是,他捧著獎盃禮貌的點頭:
“三克油,外瑞三克油。”
施林·奈沙笑著點點頭,退到了一邊。
而站在聚光燈下,許鑫眯起了眼睛看了看……
“呃……”
“……”
掌聲逐漸安靜了下來。
“呃……”
安靜的場館中,許鑫的頭皮緩緩開始發麻。
“……”
無數人的注視,讓他的臉部肌肉迅速開始充血。
“呃……”
要……要說點啥?
說漢語?
說英語?
我特麼不會英語啊!
不自覺的,他扣緊了皮鞋內的腳趾。
勉強開口:
“三……三克油外瑞馬馳……呃……”
完蛋,為啥我要用英語開口說話?
這還咋說漢語?
可……我特麼真不會說英語啊!
此時此刻無比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好好考四六級的他在停頓了一下後……一咬牙,一跺腳……
“謝謝大家。謝謝威尼斯電影節,謝謝評審團的各位……”
話音未落,音響之中傳來了一個英文聲音。
同聲翻譯來了。
許鑫一愣……話頭停頓了一下,但馬上就放鬆了下來。
有人給翻譯就行。
“感謝你們對《山楂樹》的支援,也感謝劉一菲和林狗,以及所有為了這部電影臺前幕後做出努力的人。能得到你們的幫助,真的太好了,謝謝你們!”
“嘩啦啦啦……”
看著他後退了半步,做出鞠躬的動作,全場除了林更新滿眼古怪外,大家都送上了自己的掌聲。
而鞠躬完成後,許鑫再次說道:
“最後,我感謝我妻子對我的支援。也感謝西影廠為這部電影做出的努力,天朝電影是從西影廠走出去的。這句話背後的使命,促使我走到了今天。而最後的最後,感謝張一謀導演……沒有您,就沒有《山楂樹》,也不會有我的今天。謝謝您,也謝謝所有愛這部電影的人,謝謝義大利這座美麗國度的一切。謝謝。”
說完,再次鞠躬,他舉著銀獅獎盃,在掌聲中走下了臺。
……
“86年出生,24歲的許鑫導演,在威尼斯時間2010年9月14日的今晚,收穫了威尼斯電影節歷史上最年輕的最佳導演獎盃。從最年輕的億元票房導演,到如今最年輕的三大最佳導演榮譽……許導正在為天朝電影史創下一個又一個嶄新的記錄……祝福他。也希望他能為我們帶來更多優秀的作品!”
經緯聲情並茂的話語,引來了馬丁與直播間內那瘋狂滾動著“許狗牛逼”的彈幕強烈的共鳴:
“是的,沒錯……雖然說……我看外國對《山楂樹》這部電影的評價,覺得許導拿到這個獎實至名歸。但一想到他的年齡……我又覺得有些不真實。太嚇人了一些……”
“確實……其實不僅是你,有時候就連我也都意識不到……馬丁你難道沒有發現麼?許鑫和楊蜜是同年的。倆人今年都只有24歲。許導剛剛拿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座最佳導演獎盃,還是在三大頂級電影藝術殿堂之一里拿到的。而楊蜜在24歲這個年紀,拿到了金雞與金馬的雙料影后……這倆人才24歲啊!”
“沒錯,我想說的就是這個。經緯姐你把話說到我心坎上了……24歲,正常來講,好多人才剛大學畢業,對吧?可……不管是許導也好,楊蜜也罷,為什麼我感覺他們……好像在這個圈子裡已經很多很多年了?你說……這算不算出名要趁早?”
“絕對算……真的不可思議。”
經緯滿眼的感慨,而此時此刻,許鑫下臺後,該輪到評審團銀獅獎的頒發了,所以倆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可不僅僅是他們,包括收到這個訊息的所有人……都需要消化消化。
沉默一會兒了。
……
冰涼的手感。
沉甸甸的分量。
許鑫攥著手裡的這尊銀獅,忽然覺得一陣陣不舒服。
扭頭了下身子……他才赫然發現,自己的西裝什麼情況暫不知曉,但襯衫已經貼到了後背上。
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不自覺的,他扭頭看了劉一菲手裡的金獅一眼。
嗯。
金了吧唧的。
醜死了。
果然咱老許喜歡銀的。
越銀越好!
而這時,他耳邊響起了一句:
“今晚這頓酒我請,你別和我搶。”
“……”
他扭頭看了神仙姐姐一眼,點點頭:
“不和你搶,最佳新人獎肯定值得請一頓酒嘛。”
“……”
“噗……”
在林更新那憋不住的放屁笑聲中,劉一菲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笑聲中,許鑫說道:
“林狗。”
“啊?”
“等著,以後哥也幫你拿個影帝回來。”
“誒,好嘞,大爺。”
“……”
“……”
“……”
這下別說許鑫了,連鍾長友和張一謀都無語了。
輩分上的這麼快?
這些年輕人啊……
張一謀略帶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許鑫手裡的獎盃一眼,輕笑了一聲:
“哈。”
而就在幾個人的低語中,評審團大獎落下了帷幕。
被《傷心小號曲》給拿了。
含金量第二名的獎項被《傷心小號曲》這麼一拿,大家反倒愈發好奇……這金獅獎到底會給誰?
不至於再給《山楂樹》吧?
或者《沉默的靈魂》?
還是說……《黑天鵝》?
正琢磨呢,第66屆金獅獎獲獎得主,《黎巴嫩》的導演馬斯·舒姆裡克拿出了信封。
許鑫其實心態已經很平和了。
或者說他這會兒正處於賢者時間,看著馬斯·舒姆裡克的動作,心情是心如止水,毫無波瀾。
但他卻聽到了鍾長友的話:
“要是能拿到金獅就更好了……雖然不現實……”
你也知道自己的夢不現實啊?
許鑫忍不住點點頭。
不過他也好奇……金獅獎到底會頒給誰呢?
正琢磨呢,就聽到對方念出了一個名字:
“《somewhere》。”
“……”
“……”
“……”
全場一靜。
唯獨許鑫:
“誰?什麼……歪兒?……《無果之路》嗎?”
他印象裡,影片帶這個單詞的電影,好像就是獲得了主競賽單元“安慰獎”的特別金獅獎---《無果之路》吧?
可劉一菲還沒回答他“somewhere”的翻譯是什麼意思時,忽然,場館之中響起了噓聲。
“籲~~~~~”
喲?謙兒哥來了?
哪呢哪呢?
辛苦辛苦……
當聽到這噓聲的剎那,許鑫的思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絲跑偏。
然後就反應了過來……
怎麼沒人鼓掌?
反倒是……自己右前方有幾個人站了起來,舉手歡呼,鼓掌,送一個……可以說是風韻猶存的女人朝著領獎臺方向走。
這人……誰啊?
導演?
拍啥天怒人怨的東西了?怎麼那麼遭人恨?
一個鼓掌的沒有,反倒全是噓聲?
他忍不住對劉一菲問道:
“這人誰啊?啥情況?”
“她叫……”
劉一菲看了一眼大熒幕,說道:
“索菲亞·科波拉……拍的電影叫某地……《在某處》。你聽過這個電影麼?”
許鑫還沒開口,鍾長友便說話了:
“《教父》的導演是她爸爸,《教父》1裡面受洗的那個鏡頭,那個小嬰兒就是她……她這次拍的電影《在某處》被好多人覺得,就是《迷失東京》的翻拍,並且各方面都沒處理好。口碑平平……但她算是好來塢名門之後,同時……也是昆丁的女友……嘖……”
“……”
“……”
“……”
隨著鍾長友的解釋,搞清楚了這一層關係的三人都無語了。
不自覺的,許鑫看向了張一謀。
想讓他給解釋解釋……
可誰知老頭也有點懵:
“這電影好看麼?”
鍾長友搖頭:
“很一般,我去看了,全程沒什麼起伏,特別平。而觀眾和影評人的評價分數,它只有不到7分。”
“……”
顯然,張一謀也有些吃驚。
然後對鍾長友來了一句:
“昆丁評委的路算是走到頭了。如果說他之前在戛納把金棕櫚頒給《華氏911》還多少能理解的話,那麼這麼一弄……何必呢?唉。”
他一聲嘆息。
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而最後,在終身成就獎頒發給了吳雨森後,在他高舉獎盃的掌聲中,六十七屆威尼斯徹底落下了帷幕。
……
頒獎典禮落幕,但後面還有新聞採訪。
本來按照鍾長友的話來講:
“許導,你這次能得獎,已經破了威尼斯最佳導演的年齡紀錄,一定會有不少媒體。可能時間會有點長……”
在他的提醒下,許鑫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到了採訪現場他才發現……
除了那些其他獲獎劇組的本國媒體,大部分義大利的記者都集中在了評審團的席位上面。
所有評審團的成員都坐在那,而昆丁正在被“圍攻”……
可又因為許鑫聽不懂,所以壓根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
只能看到昆丁不停的在說著什麼,然後每當他一個問題結束,一群記者就會再次舉起手。而其他評委則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甚至給劉一菲頒獎的那位傑絲敏看到了許鑫他們後,還笑著招了招手。
許鑫不太清楚這姐們為什麼對自己這邊這麼友善,也不知道倆人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緣分。
但還是笑著點點頭。
想著一會兒晚宴的時候好好認識一下。
然後,包括他在內,整個《山楂樹》劇組的人,就被來自國內的媒體給圍起來了。
“許導,這是您人生中第一座最佳導演獎盃,同時還重新整理了威尼斯電影節這個級別獎項的年齡紀錄,現在有什麼感想呢?”
“劉一菲你好,我們都知道,這部電影是你的轉型之作。而能得到威尼斯的認可,想問問你現在的心情如何?有什麼想對一路支援你的粉絲們說的嗎?”
“林更新,對於許導和劉一菲都喊你林狗……這個稱呼你怎麼看?”
“我咋看?我坐著看!”
……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問出來,而這次不管是許鑫也好,劉一菲也罷,全都耐心地回答著。
採訪持續了接近半個小時,在威尼斯時間快9點的時候,評審團那邊的採訪終於結束,逐漸的有媒體開始集中到許鑫這邊。
見狀,鍾長友走了過來:
“各位記者朋友,最後一個問題吧。還有國外的媒體朋友在等著,以及晚宴……”
他大概提醒了一句。
而聽到這話後,許鑫看了一眼後面的那些記者,禮貌點頭,說道:
“最後一個問題吧。”
這群記者互相看了看。
孫有才在他們還等待的時候,直接開口說道:
“許導,可以和我們說說下一個目標嗎?是征服歐洲三大?還是奧斯卡?”
當這個問題問出來時,所有記者的眼睛亮了起來。
可許鑫卻笑著擺擺手:
“下一個目標是拍好下一部電影,我之前就在別的地方表達過我的意思。作為導演,也同時作為我自己,我給自己定的目標就是專注於每一部電影。拍好電影、拍好一個故事,對觀眾負責。只要做好了這件事,不管是金錢,榮譽,亦或者是知名度等等,都會隨之而來。這也是我和楊蜜經常聊的事情,導演也好……”
他指了指自己,然後把手又挪到了一邊:
“演員也罷。”
因為之前提了楊蜜的名字,所以他這套動作就可以被理解為表達他和楊蜜的想法。
但話呢,其實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兩者在電影藝術道路上的本質都是相同的。導演拍好電影,演員演好戲。只要做到這兩點,我相信不管是什麼榮譽都會隨之而來。不要本末倒置,做到這一點就可以了,這就是我的想法……好啦,各位,把時間讓給外國朋友吧。大家這半個月也都辛苦了,感謝大家,謝謝。”
他主動的鼓起了掌,為這些在外國奮鬥了半個月的記者媒體們而鼓掌。
而包括孫有才在內的所有人愣了愣……
不約而同的笑著鼓起了掌。
許導把掌聲送給他們,而他們也同樣把掌聲送給了許導。
辛苦了,為國爭光的許導。
辛苦。
……
“你好,許鑫。特麗卡小姐。”
“不,許,是女士。”
晚宴現場,帶著鍾長友過來的許鑫聽到了這句翻譯,以及看了一眼她展露出來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笑著點點頭:
“抱歉,特麗卡女士。”
“沒關係,作為朋友,你可以喊我傑絲敏。”
“……”
別說許鑫了,連鍾長友都感受到了這位古靈精怪的性子。
而端著一杯香檳的傑絲敏·特麗卡也注意到了許鑫手指上的戒指:
“你也結婚了?”
“呃……當然。”
“恭喜你,有孩子了麼?”
“有了,雙胞胎,一男一女。”
“哇哦~”
這姐們一臉的不可思議:
“真讓人羨慕。看來除了美妙的緣分外,我們還有這共同的育兒話題~”
聽到她的話,許鑫有些好奇的問道:
“美妙的緣分?”
“對,許,《秘密》在戛納參選時,我也是你的評審之一。令人深刻的處女作,完全激起了我對校園往事的回憶。並且也正是因為你的電影,讓我在戛納結束後回了一趟學校,偶遇了我現在的丈夫……哈哈,你瞧,許,命運如此奇妙。”
“!”
許鑫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而鍾長友在翻譯完後,也忍不住說道:
“那特麗卡女士你還記得《秘密》拿獎時,那位發表獲獎感言的女孩麼?”
“當然……”
這姐們面露回憶之色,說道:
“楊,對吧?她是影片裡的女二號。雖然戲份不多,但那種完美的優秀學生的氣質讓人印象深刻。”
“她和許導結婚了。”
“……哇哦!”
特麗卡的眼神瞬間瞪大了。
直勾勾的看著許鑫……
“我的意思是……哇哦!”
“你倆在聊啥?”
許鑫有些疑惑。
而鍾長友笑著解釋道:
“我和她說你跟蜜蜜結婚了。”
“許,這真的是命運的緣分。她這次來了嗎?如果可以,要不要去我家做做客?我和我丈夫很喜歡翻看你拍的這部電影時,回憶我們約會的日子……如果你和你的妻子能來,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許鑫逐漸被這姐們那股爽快利索的勁兒給感染了,雖然遺憾搖頭,但還是說道:
“抱歉,她沒來。不過下次我倆再來義大利的時候,一定會登門拜訪。”
“你也可以來義大利試著發展一下。我很喜歡你的風格,如果能和你合作就太好了!怎麼樣?”
“唔……”
許鑫想了想,說道:
“其實導演在異國拍電影難點很多。首先就是文化方面,如果不是長時間生活在一個地方,是很難有自己對於一個國度,或者是文化方面的理解。而這種理解要有導演自己的視角解讀,也要有被觀眾所熟知的那一類。然後就是一些習慣、細節,以及對於臺詞、語言的敏感度把握……”
“哦?”
這姐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沒錯沒錯,我也認為是這樣的,就像是這兩年我在美國拍電影……其實我有時候也會不適應。但是,許,不可否認的是,有時候往往也是因為來自異國,或者不同文明之間對於相互文化的解讀,才能迸發出更熱情的火花。比如情緒的表達,我很喜歡靜秋那樣內斂的表達,但在你的電影裡,你還記得靜秋看到她的媽媽受到不公平待遇的那段鏡頭麼?母親在被人訓斥,她只敢躲在角落裡哭,要是我我會這麼表達……”
“你的意思是表現的更加掙扎一些?用這種掙扎的表演體現作為女兒不敢維護母親的懦弱……”
“對的!”
“但這段我這麼處理其實也是有原因的,電影發生的時候是一個特殊的年代,你可以試著結合以下這段背景來理解……”
鍾長友額頭有些微微見汗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咋回事,明明是個交際的場合,大家都在拓展人脈。可許導和這位義大利年輕一代女演員怎麼就聊起來了表演和導演視角的問題……
但你們倆開心了,我作為同聲傳譯可就有點吃不住了啊。
不過……
他卻意外的挺喜歡這種交流。
電影人與電影人的交流,純粹而有趣。
兩個擁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在認知上面的碰撞……
實話實說,真的很精彩。
前提是cpu都快燒了的倒黴蛋不是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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