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可惜了，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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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藝創之家裡面，能走出更多為天朝電影做出貢獻的優秀人才。也希望越來越多的有志之士加入到咱們藝創之家，為天朝電影的繁榮做出貢獻。”

“謝謝許導！”

“嘩啦啦啦啦……”

會場的掌聲中，許鑫站在楊蜜旁邊，發表完了自己的祝福。

迎來了場下一陣陣掌聲。

而臺下這群和許鑫熟識的人裡面，王斯聰搭著周杰侖的肩膀笑的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哈，老許社恐啊！你看他臉都紅了！哈哈哈哈……”

朗朗和周杰侖也在樂，看著臺上那頗有些雙手無處安放的好友，那一口牙倍兒白。

另外一邊呢，應邀而來的宋汶他們也在鼓掌。

不過看起來倒是心事重重。

而挨著他們坐的8男一女眼裡則有些熱切：

“老郭，你說咱們什麼時候能成為上臺講話的那個人呢？”

聽到文木野的話，郭凡蔫吧壞的來了一句：

“你現在就能上。衝上臺，抓著話筒給西影廠送個祝福，別人也不會怪你。”

“呸。”

文木野翻了個白眼：

“你這濃眉大眼的漢子好黑的心肝！”

作為許鑫邀請的青年才俊，這些研修生也是借了許鑫的光，出現在這個場合裡。

近距離的看看這些大導演，以及好演員。

這會兒身處慶典之中，被那種氣氛所感染，還真有幾分心潮澎湃的意思。

雖然許導看起來有些緊張。

不過，在這種場合裡，能上臺、能發言，已經很厲害了啊。

沒看那麼多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身影，都只能在臺下坐著麼……

實際上文木野判斷的也沒錯。

許鑫和楊蜜上臺，就是廠裡像外界釋放出鼎力支援訊號的最佳舞臺。

但整個藝創之家的成立來講，目前，其實沒他啥事。

藝創之家是吸收優秀的導演、編劇、演員，幫助他們更上一層樓的地方。

而和銀都聯合後，更是兩邊溝通合作的橋樑。

別的不提，按照田雙河的構想，這裡面到時候會成為一個人才資料庫。

比如編劇團，演員團，如今是整體併入到藝創之家裡面。

編制還在西影廠，但他們以後發展活動、編寫劇本之類的，都要提交到藝創之家的資料庫之中。

西影廠每年會拿出一千萬的導演扶持資金，從裡面選取三到四部電影作品。

編劇提供劇本，被選定，拿走一份錢。

導演看中劇本，提交申請，選定，開始籌備時，領一份錢。

然後劇組籌建完畢，在裡面找演員，專案立項、投拍，資金的話直接找廠裡尋求支援就可以了。

投資的錢和扶持資金不是一路的。

說白了，加入到這裡面的導演倒還好，主要是那些編劇，不用在為溫飽而奔波了。

眾所周知，論起來編劇的地位，國內是相當相當低的。

一個投資可能一兩千萬的劇本，編劇拿到手裡的費用可能還不足十萬。

而西影廠就是要多給他們一份保障。

在若干年後，劇本積攢到一定數量，導演蓄勢待發，演員重灌雲集。

那這個藝創之家就相當於西影廠自己的孵化池。

優秀的導演、演員、編劇將會在這裡走向更高層次的殿堂。

很棒的想法。

至少在許鑫這裡覺得是。

先招收一批成熟的演員、編劇、導演，每年吸引那些應屆，或者是遊離於幾個圈子之外的優秀人才來到這裡，回到電影最能彰顯本質的大家庭。

藝創之家不是一個一兩年就能見成效的地方。

可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後呢？只要它一直在良性運轉，那麼將會有一批又一批的優秀作品，登入熒幕，走向天朝。

而許鑫現在在藝創之家的職位呢，叫做--導演俱樂部會員。

導演俱樂部、演員俱樂部、編劇俱樂部、創作者俱樂部。

西影廠採用這種乍一看不那麼正規的名字，定下來了藝創之家的氛圍基調。

大家不用那麼繃著，暢所欲言，沒事就來俱樂部裡坐坐。

而每年的正規活動，就是學習一下章程，建設一下精神風貌。

這屬於國企的本職工作之一。

而其餘的時間，裡面的人有事情可以直接找藝創之家大辦公室裡的各個部門領導，找他們解決就行了。

許鑫只是會員，不在領導層。

但楊蜜那邊幾本書的版權，包括《步步驚心》、《三十三天》之類的書籍，都在今年完成了一次版權遷躍處理。

以後如果這些作品上市，那麼出處都歸到藝創之家中。

名氣藝創之家和雙唯共同獲益。

而過兩年差不多了，目前藝創之家三位最高負責人之一的齊雷，就會從財政大權的寶座上下來，交給許鑫。

名正，言順。

而楊蜜、梁冰凝、甚至包括今天在下面沒什麼存在感的張驛這些人，都可以算作許鑫的“勢力”之中。

作為大領導的他升遷，下面的人自然也要往上走。

梁冰凝下個目標就是高明退下來後的團長職位。

張驛目前的目標是廠裡的一級演員。

和楊蜜一樣。

因為只有內部評級上到了一級，倆人才能繼續往下走。

幹部，副團長、團長，這麼一步一步跟著許鑫往前上。

甚至要算起來，文木野、郭凡他們要是有興趣往這邊走，也都算是許鑫這一系的。

因為大家都是透過他的關係坐在這。

而再說遠一點，如果許鑫最後能做到集團負責人的位置，那麼這群人哪怕電影電視劇上成就平平，可在各部門擔當要職的他們也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了。

前提是西影廠蒸蒸日上，而不是急轉直下。

在許鑫心裡，田總他們終有一天要老去，但派系的傳承會這麼一步一步朝前走，不會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所以，在普通人看來，許導似乎並沒有擔當什麼重要職位。

可實際上在知情者眼裡，今天作為年青一代導演、演員的代表，他和發表講話的梁冰凝都已經被打上了西影廠的“嫡系”標籤。

以後是正兒八經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至於那些香江方面的演員與領導……

只能說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銀都把業務轉移回內地還需要時間。

適應內地，也需要時間。

而最後如何……那就得看誰的人比較爭氣了。

是許導冠絕天下呢？

還是香江過江龍虎踞龍盤？

不好說。

良性競爭嘛。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

慶典之後，便是歡宴。

歡宴之後，便是工作的尾聲。

張一謀雖然談不上是個很孤僻的人，但他的社交世界相對單純。

上午為了女兒的前途著想，他帶著張沫遊走於這些老朋友身邊。而中午吃完了飯，張沫直接提著兩杯奶茶去找老朱了。

她是負責剪輯字幕的英文方面。

畢竟在哥倫比亞大學她主修建築與文學，在中英互譯方面，她的一些措詞，可能要比其他翻譯來的更詩意一些。

】

她一去忙，老頭也沒了繼續社交的興致。

剛好楊蜜那邊也忙完了，倆人便直接回了皇家花園。

他挺想和兩個小傢伙待一會兒的。

而許鑫和齊雷則開始把昨天的工作收尾。

《好聲音》下午正常錄製，f3吃了飯就休息去了。

許鑫安排了一下自己這師兄師姐，安排了一下，他們和張沫一起走的。

去看看《山楂樹》的剪輯，看完之後，再來找自己。

許鑫到時候會正式向他們發出邀約。

加入藝創之家的導演俱樂部。

藝創之家的人，需要加入西影廠，但俱樂部裡的人不用。

規則相對鬆散，他們可以享受到西影廠當靠山的好處，但合作條件沒那麼苛刻。

乍一看，導演俱樂部相當鬆散，可實際上，在習慣了廠裡提供的各種，從器材、題材到場地、裝置、人員的便利後，想走也不容易。

至少，俱樂部裡沒什麼強制性“只能拍西影廠的作品”之類的條款。

就算這些導演和哪個公司合作緊密，也不影響。

說白了，整個藝創之家的底層邏輯，玩的就是一個共贏。

在這個人人抱團，事事找圈子的時代，許鑫自問……田總這一個思路真的是高瞻遠矚。

廣開方便之門，自有妙法登堂。

這魄力……一般人還真達不到。

安頓好了郭凡他們去和張沫走，許鑫跟著齊雷再次回到了辦公室。

一根菸的功夫，宋汶他們便敲響了門。

“許導，齊總。”

“唔，歡迎各位，來來來，快坐。”

許鑫一臉熱情。

彷彿昨天的電話宋汶沒打過一樣。

四個人禮貌點頭，分別落座後，許鑫笑著問道：

“上午慶典的感覺怎麼樣？”

“感覺很好啊，那麼多業內大腕而來了，而且瞭解到了藝創之家的各種福利，我們都很動心的。”

“哈哈，你們如果來到廠裡，福利比他們要好。藝創之家的四大俱樂部說到底，是個結構鬆散的聯盟。可作為內部人員，你們如果有編劇或者指導的能力，專案審批可以直接送到廠裡，都不用過藝創之家那一環。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優勢會更大一些。”

說完，他笑著問道：

“電影節的事情，考慮的如何了？”

“呃……”

見許導如此開門見山，宋汶索性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我們拿了一份計劃書給許導和齊總，二位請看看。”

他說話的時候，李子維就開啟了公文包。

拿出來了兩份檔案。

齊雷和許鑫一人一份，拿過來一看……

《關於“西安（暫定）電影節”專案計劃書》

“這是我們昨晚參考了大學生電影展的發展思路，以及目前國內電影節的一些弊端，同時還有關於員工培訓章程，電影稽核標準，評審團組建等等一系列，我們所有對電影節的考慮，與經驗，都在這裡面了。”

他說這話時，許鑫就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右下角的數字是47。

一份47頁的計劃書。

估計至少幾萬字。

宋汶的眼神裡滿是誠懇：

“許導，這是我們目前為止，能做出來的最全面，也是最詳細的計劃書。”

“唔……”

許鑫似乎聽出來了什麼，目光從計劃書上挪開。

“宋總的意思是……”

“很抱歉，許導……齊總。”

他坐直了身子，滿眼的愧疚：

“是我們太不識抬舉了。但……斌子的家庭，也是我們這個小團體的一員。我們昨天商量了好久，雖然明白許導已經承諾我們，可能也就一兩年的時間，到時候就可以恢復正常。但斌子家的孩子今年9月份就要上小學，我們實在是沒辦法讓他長時間離開孩子。”

這下，許鑫明白了他的意思。

目光看著這份計劃書，他想了想，說道：

“其實也沒那麼久，快的話，明年可能就會上線……”

“許導，是這樣的。”

徐凱斌代替了宋汶選擇了開口：

“其實我昨天也勸過大家，我說實在不行我就先回燕京照顧一下孩子，等正常了之後在回來幫大家……

但大家的意思是，我們是一個集體。

而許導昨天的話我們也能理解，畢竟任何一個公司，小團體都是不能被接受的事情。可我們大家還是決定不分開……

但我們也怕辜負了許導和齊總，以及西影廠的美意。所以，這份計劃書，就是我們的歉意了。這裡面有著我們這幾屆電影展的一切工作經驗，並且那邊我們還在讓人準備，總結了一份由基層員工歸納出來的出現問題的解決方法。

大概也就這兩天，我們會發到許導的郵箱。”

“這樣啊……”

聽到這話，許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無語他們的“愚笨”還是感動他們的團結。

說愚笨吧，一點都不假。

一條康莊大道放到你們面前，你們不走。

偏偏給拒絕了。

可能在這種利益面前，也不動心，只是繼續以單純的目標，四個人攜手並進的追求著心裡的夢想……

“唉。”

想到這，他嘆了口氣。

禮物……很重。

也是廠裡最需要的。

他領情。

但也必須給出回饋。

可不是說違反廠裡的原則，開個綠燈之類的。

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大家沒緣分，可卻無礙大家成為朋友。

而作為朋友，他給出的承諾是：

“看來咱們是有緣無分……”

聽到這話，四個人臉上都出現了一絲愧疚。

畢竟這兩天的時間，許導和西影廠也都可以說是禮賢下士了。

說他們是不識好歹也不過分。

“既然這樣，那我也只能祝福各位大展宏圖，前程似錦了。不過，既然無法成為同志，也無礙我對各位的承諾。當初在電影展上，我承諾各位如果需要我出力幫忙的，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這個承諾現在依舊有效……”

說到這，許鑫頓了頓，好奇的問道：

“那各位有下一步的目標了麼？”

“我們……想去西寧。”

“……？”

“？？？”

聽到這話，別說許鑫了，連齊雷臉上都忍不住冒出了一陣疑惑。

“西寧？”

“對，西寧。我們在學校時的大學長，也就是我們幾個相識的電影研修社的創始人，在學校的介紹下，我們搭上了線。聽到了我們的困境後，在我們給許導說這個事情之前，也對我們發出過邀請。西寧雖然不是什麼電影的土壤……但他們和西影廠其實也差不多，我的學長目前也在負責xn市的文旅方面，邀請我們過去看看。”

“哈哈，這麼說咱們夥伴沒做成，卻有可能成為競爭對手？”

許鑫忍不住樂了。

不是被氣笑的，而是鬆了口氣：

“呼……不過，這是個好訊息。至少，我心裡不用對四位的何去何從而擔憂了。”

“……”

“……”

“……”

“……”

光明磊落的話語，幾乎可以說，讓四人心中，在這一瞬間裡產生了動搖。

這個男人的內心……

就像是武俠裡那些大俠一樣……

好像在發光！

明明笑不見豪爽，可那股豪俠的義氣，真的如同光芒一樣，刺的人生不出半分的惡感……

恨不得去追隨他的腳步。

可是……他們註定不是什麼漂泊無依之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能和他合作……可能會抱憾終身吧？

帶著這份遺憾，宋汶真心實意的說道：

“雖然我們的能力很弱小，但許導只要需要我們，我們也一定來幫忙！義不容辭！”

“嗯。彼此彼此！”

許鑫笑著站了起來。

伸出了手：

“禮物，我收下了，同時代錶廠裡表示，雖然沒能和各位成為夥伴，我們非常遺憾。但同樣，我們希望各位在今後的道路之中，前程似錦，一片光明。宋汶同志！李子維同志！李寧寧同志！徐凱斌同志！祝你們馬到功成，加油！”

明明平常“同志”這個稱呼聽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遍。

可此時此刻，從許導嘴裡說出來後，四個人站起來時，不知為何，都有種……很莫名的衝動。

他……

他喊我們同志誒。

雖然無法成為夥伴。

可這一聲同志……

比什麼都值了！

……

“唉。”

四個人來了總共不到20分鐘。

留下了那份計劃書後，便離開了。

接再來，他們要踏上前往西寧的旅途，而辦公室裡，在關上門後的許鑫卻發出了一聲帶著幾分惆悵的嘆息。

“真的可惜了。”

“是啊。”

齊雷也忍不住點點頭：

“雖然我覺得還是有些意氣用事，但能在我這歲數，對於“團結”這個詞有了一個新認識的情況，可不多見。”

說著，他低頭看了下這份計劃書：

“都是厚道人啊。把最珍貴的東西留下來了。”

“嗯……”

然後辦公室裡就沒聲音了。

倆人一人一份，開始看這些計劃書。

不看還好，一看就知道……人家確實花心思了。

各方面從手續到前期組建各部門的職能，以及切入點等等，都詳細的記錄了下來。

可以說，有這份筆記，至少前期的籌備已經完全沒問題了。

這股沉默持續了大概半個多小時。

許鑫看完了小半後，揉了揉眼睛，掏出了手機給張沫打了個電話：

“沫姐，你們看完了沒？”

“唔，看完了。我正和朱導說字幕的事情呢。”

“那你讓老郭他們過來吧。”

“好。”

電話結束通話，齊雷也抬起了頭。

丟給許鑫一支菸後，問道：

“你這些師兄弟感覺怎麼樣？”

“坦白地講，都還不錯。理論都挺紮實的，也挺勤快。要不是那種人，我也不可能拉過來。”

“那就先放到導演俱樂部裡磨練磨練？”

“我也是這意思。”

許鑫點點頭：

“藝創之家雖然成立了，但新生血液的事情還真沒法著急。就像是這電影節也好，咱們的一些利惠策略也罷，都是需要時間的。我前面還和田總聊過，我說這兩年可能聲勢平平，還是得靠作品來支撐。但一旦咱們在某一年不管從文藝角度還是票房角度，都得到了足夠的支撐後，到時候就是名聲大噪，許多人慕名而來就不是問題了。”

說到這，他嘆息了一聲……

“還是得把一切交給時間啊。”

齊雷點頭：

“再等等吧。”

等啊等。

等了一會兒，文木野他們來了。

“來了？來來來，坐。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咱們廠主管發行的齊雷、齊總……”

以自身為橋樑，許鑫開始為幾個師兄搭橋鋪路。

而比起宋汶他們，文木野、郭凡這群人其實要好談的多。

本身就是學生，目前什麼建樹都沒有。

可你要說他們一點也不瞭解影視圈？那也不至於。

放到影視圈裡，他們心裡跟明鏡一樣。

自己這群人就是隱形人。

可此時此刻卻能坐在西影廠發行公司老大的辦公室裡，這其中是佔了誰的福氣就不用說了。

恍忽間，幾個人都有種錯覺。

能拜在於老師門下。

還真的是太幸運了。

在其他人還在為了導師的論文，以及自己那未卜的前途發愁時，他們因為導師的關係，已經可以藉著師弟的光，走出一條起點更高的路。

果然啊。

當初考研的時候，問的那些師兄師姐時，得到的告戒一點都沒錯。

考研時，學什麼是次要的。

主要的是……你得能找到一位有能力的導師。

能找到這種導師，那你的研究生生涯，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嘖。

學長學姐誠不欺我。

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