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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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開始之後，官兵們很快發現，今日土匪居然改變了作戰策略，他們開始守在坡道上不肯出戰，只是盡力守住他們的陣地。

還有一點不同的是，飛鷹會的土匪顯然進行了新的部署，因為他們的安排不再像昨日一樣凌亂。

今天的土匪被分成了好幾個部分，一部分人在坡道上正面與土匪交戰，每隔一時辰之後便會輪換。而讓官兵感到頭疼的是，坡道後面的小樹林裡，居然還有一些土匪。

而這些土匪都是身手敏捷之人，他們紛紛爬到小樹林的樹上，居高臨下的朝著官兵們射箭。土匪們的這一策略顯然是十分奏效的，他們的弓箭雖然不多，但卻很大程度的分散了官兵的精力，讓他們始終無法突破土匪的防線。

土匪這樣的打法，讓官兵很難受，他們感覺自己空有一身力量，卻找不到發洩的地方。前面的人一步也沒法前進，後面的人就算想幫忙，也沒有辦法衝過去。

就這樣，整個戰事進入了僵持階段，土匪們守在坡道上一步也不肯後退，官兵雖然很努力，但是也無法突破土匪的防線。只能想著消耗對方的人手，從而找到突破的機會。

這一天的仗打的十分沉悶，不像昨日那般氣勢磅礴，好在雙方傷亡的人數也不太多。到下午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但見到官兵討不到任何好處，陳志只好宣佈鳴金收兵。

到了開戰的第三天，官兵改變了打法，他們抬來一些強弩，還製作了大型的投石機，先用這些強弩和投石機對山坡上的土匪進行一番狂轟濫炸。

不得不說，官兵的這一招還很管用，強弩和巨石不僅將坡道上的樹木草叢砸得零亂不堪，甚至連一些石頭都被砸碎了。

官兵了這一變招，讓飛鷹回土匪吃盡了苦頭，在前方負責指揮的陳剛立即下令，隊伍向山上撤退，而官兵則在後面步步緊逼。

就這樣，雙方一路往前趕，一路徐徐撤退，到中午的時候，官兵已經向前推進了好幾里路，逼得飛鷹會匪眾退到一處更高的陡坡上面。

這是土匪們的第二道防線，順著這道防線在往上走幾里路，就可以到達飛鷹會的山寨了。

這一戰的順利讓官兵士氣大增，他們匆匆的吃了一點東西，午後的時候又開始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

但這一次，官兵們卻遇上了麻煩，由於山道越來越狹窄，能夠運送過來的大型投石車和強弩十分有限，對土匪們的壓力便大大減弱了，使得土匪能夠憑藉地形的優勢守住這一重要位置。

一日積攢下來，雙方都精疲力盡，看看天色已晚，陳志只得下令結束了這一日的戰鬥。

這一晚是個陰天，天黑沉沉的，只有稀稀拉拉幾顆星星掛在天空，根本無法照亮漆黑的山路。官兵們對地形不熟悉，害怕失足掉下山崖，所以早早的便選擇了回營睡覺。

晚上三更時分，從飛鷹會山寨中悄悄走出一隊黑影，他們靠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向著官兵營地方向而來。

要是在白天的話，飛鷹會的土匪們看到這一隊人，一定會靜靜的站在兩側等待他們透過。因為這一對土匪，正是飛鷹會大當家葉鷹的親隨。他們的出現，往往代表著大當家葉鷹就在後面。

這些葉鷹的貼身護衛，都是葉鷹在飛鷹會中精心挑選的，他們對葉鷹忠心耿耿。還有一個不同的地方，那便是葉鷹經常親自指導他們練功，和他們屬於亦師亦友的關係。

葉鷹的夜視能力很強，又擅長攀爬懸崖，他親自培養出來的貼身衛隊，也有極強的攀爬能力我在黑夜裡辨別方向和道路的能力。

這隊身穿黑衣的土匪不到百人，領頭的便是葛根和葛牛兒，他兩個人跟著葉鷹這麼久，現在已經成了身邊很重要的人。

葉鷹讓葛根和葛牛兒負責他的護衛隊，也是認真考慮過的，這兩人一個頭腦清醒，遇事會想辦法。而另一個則是敢打敢衝，從來不會畏難和退縮，他倆的配合可謂相得益彰。

今天這次行動，在葉鷹看來十分重要，讓一般人去他還有些不放心，所以便把這一重任交給了自己的護衛隊。

在葛根和葛牛兒的帶領下，眾人盡選山中偏僻道路，儘量不製造動靜，以最快的速度向官兵駐紮的位置潛去。一路上的懸崖陡坡，靠著大家身上帶著繩索和鐵鉤，全部沒有費太大的功夫就過去了。

宋州軍的營地已在視線之中，但是由於山道實在狹窄，士兵們沒辦法像平日一樣，按照某些某些場形安營紮寨，只能就一些坡道上平緩地帶佈置一些帳篷。

為了避免土匪的偷襲，宋州將士除了安排大量人員夜間巡邏之外，還在山道上擺了許多樹枝石塊作為障礙。一旦土匪前來襲擊，這些東西不僅能減緩土匪的行軍速度，弄出的聲響還可以提醒營中計程車兵。

不過這些障礙物卻攔不住葛根和葛牛兒等人，因為他們一路上幾乎都是翻山越嶺，根本不走正常的山道。

巡邏計程車兵將注意力放在山坡上方，根本沒有注意到葛根等人從陡崖上滑下，這些人藉助繩索和鐵鉤等物，很快潛入到宋州軍士幾十個帳篷之間的一隱蔽角落。

可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朝睡在帳篷中的官兵衝去，而是走向一處堆放物資的空地，看到空地上擺著的投石機和強弩車，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因為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這些東西。

在白天的戰鬥中，這些強弩和投石車讓分鷹會匪眾吃盡了苦頭，眾匪對這些怪模怪樣的東西既羨慕又痛恨。

“要是能將這些東西搬回山寨就好了。”一個土匪低聲說道。

“想什麼呢？可能東西還沒搬走，我們的命就已經先留在這裡了。”葛牛兒看了那土匪一眼，也壓低聲音說。

“動手吧。將這些東西弄得越爛越好，可不能讓他們再禍害我們的兄弟了。”葛根見官兵並沒有發現自己等人，便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這些葉鷹的護衛們也知道，這事情的重要性，聽了葛根的話。他們沒有絲毫猶豫。紛紛衝向這些投石機和強弩車，儘可能將它們拆得七零八落。

雖然眾人儘量不鬧出動靜，但是在這樣寂靜的夜晚，數十人的同時行動，特別是那些強弩車，全都是鐵製的，在拆卸它的時候不可避免會發出聲響。

而這些平日裡聽著並不算太大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卻會傳得很遠，沒有太長的時間，巡邏計程車兵便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看見巡邏計程車兵朝這個方向走這個方向走來，這種人乾脆不再隱藏身形，開始不顧一切地破壞這些讓許多兄弟傷亡的武器。

“有人破壞投石器和強弩車！”隨著一名宋州士兵的大叫，整個營帳中迅速炸了鍋，宋州軍士們紛紛穿衣從營帳中衝了出來，朝儲存物資的地方跑去。

“是土匪，快點堵住出口，不要放走一人。”這時，宋州軍中一名軍官發現了葛根等人的蹤影，立即下達了命令。

這些士兵也算動作迅速，一部分人趕緊向路口奔去，堵住土匪們可能逃走的山道，而更多人卻直接朝著儲存物資的位置而來，想要儘可能阻止土匪破壞他們殺敵的利器。

“走了！”見官兵們越來越近，而自己等人此行的目標也基本達到，葛根立即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這個時候，官兵已經點燃了火把，整個營帳四處一片燈火通明，葛根等人早已預料到的可能有現在的結果，專門往黑暗的地方跑去，不多時便憑藉對道路的熟悉，擺脫了追過來的官兵。

“投石機和強弩車幾乎全部被破壞了，給我找到他們全部殺掉。”一個將領打扮的年輕人看到物資處一片狼藉，氣得暴跳如雷。

可讓這些官兵奇怪的是，他們明明已經堵住了所有的出口，但這些土匪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在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那年輕軍官不甘心地帶著人四處尋找，終於在一處陡崖邊發現了，有人上下過的痕跡，還有掉在地上的一些繩子。立即明白這些土匪根本沒有打算從正常道路上撤離，而是從這陡坡上爬上去了。

這一夜發生的事情，讓官兵們大為頭疼，因為這些東西被破壞，想要重新修復，或者重新運過來至少得半月的功夫。

沒有了這些進攻利器的宋州兵，就像是沒有了爪牙的惡狼，在接下來幾天的戰鬥中，他們雖然想了不少的辦法，士兵們也悍不畏死，但卻沒辦法再前進一步。

就這樣，這場戰事陷入了僵持，雖然每天都會發生大大小小十幾次甚至幾十次的戰鬥。但雙方除了增加了一些傷亡之外，都沒有取得多大的戰果。

連日不勝，讓兵計程車氣大幅度低落，但更讓總官兵覺得嚴重的是，營中近日來出現的一些流言，說是他們的寧遠大將軍陳志和飛鷹會大當家葉鷹是忘年至交，所以陳志故意在進攻中放水，準備將戰事拖至冬季，這樣陳志便可以以天寒地凍為由收兵返回宋州。

這訊息開始從一些民伕口中傳出來的，軍營中許多人本來不相信此事，但這傳言卻越來越多，並且被大家傳得活靈活現的，便有人開始相信傳言的真實性了。

最重要的是，儘管宋州軍中各級官員儘可能地封鎖訊息，但這事卻不可避免地傳到了監軍的耳中，讓陳志陷入了十分被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