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四顧茅廬請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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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韓三坪的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馮褲子也不知道，陸飛懶地猜啞謎，只能等到年底的飯局。

眼下，不只是他，娛樂圈、媒體圈，還有影迷們，注意力全在《天下無賊》。

曾麗的首部處女秀夠有噱頭，劉德樺、葛尤、李雙冰等卡司陣容也足夠吸睛，但根本比不上陸飛破天荒出演的熱度。

就好比鹿雲的《攻守道》，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富豪拍戲，觀眾們衝的是戲嗎？

衝的是樂子！

演技神馬都不重要，畢竟如國足，上場踢球的都是千萬富翁，拼什麼命啊，能踢給屁民們看就不錯啦！

恰恰，陸老爺演的還真不錯。

不管是看樂子的，還是看戲的，無不爭先恐後地買票，只為一睹陸飛的風采和表演，竟讓《天下無賊》迎來一個開門紅——

首周票房豪取4100萬！

直接打破了馮褲子以往所有電影的首周票房紀錄，甚至距離最高票房的《手機》，也只差1200萬。

結果第二週，出人意料地有違票房遞減的規律，不減反增，觀影人數反而再創新高。

6238萬！兩週整整1個億！

已經可以預定今年內地票房榜前三，跟《功夫》，甚至跟取得1.56億票房的《十面埋伏》，爭個第一。

影評人、媒體、電影公司等等圈內人一通分析，片子跟《大腕》比，不相伯仲，票房差距之所以這麼大，幾乎是一致的結論——

陸老爺效應！

人逢喜事精神爽，馮褲子在《功夫》的釋出會上，屁顛屁顛地湊到陸飛、高媛媛的面前，嘴咧得跟荷花似的：

“陸爺，能有今兒的成績，全虧了您！”

“可不能這麼說，我才出鏡多長時間，還是片子的質量過硬。”

陸飛嘴上這麼說，但心底非常贊成。

《天下無賊》現在可比前世高了2000多萬，多出的票房是誰的功勞，還用想嗎？

“陸總，一點小意思，您莫要嫌棄。”

馮褲子連忙掏出一個鼓囊囊的紅包，裡面裝了“666”張百元大鈔。

陸飛跟高媛媛互看了一眼，然後笑著說：“除了我大哥大嫂，沒人給我發過紅包，我也不想要別人給我發紅包，算了，這算怎麼回事，你給我錢，我還得謝謝。”

馮褲子執意要給：“因為陸總您牛，您投了這片，不少人全是衝著您來的。”

陸飛道：“如果咱這事非得說高興一把，不表示不合適的話，乾脆今天我發你一個紅包，你拿走。”

馮褲子聽了有點懵，“陸總，也沒人給我過紅包啊。”

“今天不就有啦！”

陸飛從高媛媛包裡拿出一份支票本，在上面寫了個“88888”，接著撕下來遞上去。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投資《天下無賊》的1000萬，早就回本，而且血賺。

“陸、陸總，您真講究！”

馮褲子一臉懵圈，真不愧是陸老爺！

陸飛道：“馮導有沒有信心戰勝星仔？”

“高總，可不興這麼說。”

一談到周星池，一向要強的馮褲子都直接認慫，說跟星爺碰上了算是天災人禍。

“也用不著妄自菲薄，星仔的電影有他自己的特色，輸了也不丟人。”

陸飛咂摸著嘴，當年的周星池就是這麼恐怖，簡直相當於“核威懾”，電影一上，別人完全沒辦法！

馮褲子嘆了口氣，“是啊，完全沒辦法，碰上只能認命。”

幾人閒聊著，陸飛感覺到兜裡的手機一震，隨即拿出一瞧，神情極其微妙。

高媛媛敏銳地注意到，“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有的話，趕緊去吧！”

“的確需要我親自出馬。”

陸飛摸了摸她的臉頰，過意不去。

但不去不行，伍海軍三顧茅廬，居然吃了三次閉門羹，被拒的理由，無從下手，不得不喊來如來佛祖。

倪光楠如今，一個人住在出租房。

陸飛按著給定的地址，跟伍海軍匯合。

就聽他說：“中科院給倪院士分配了一套房子，但他年齡大了，上下樓梯非常不便，就改住在這兒，我承諾只要來神舟，立馬就給他配一套別墅……”

“怪不得連門都不讓你進，倪院士如果愛財的話，會被聯翔踢出局嗎！”

陸飛白了白眼，站在門口抬手瞧門。

“鼕鼕冬～”

“鼕鼕～”

門慢慢開啟，敞開的門縫裡露出倪光楠的面孔，人很消瘦，滿頭花白，其貌不揚，但卻格外有精神。

“又是你伍總，我不是……”

他扶了扶眼鏡，“咦，你好像是邏輯的陸總？”

“是我，倪院士，冒昧拜訪，能不能請我在裡面坐一坐？”

陸飛恭恭敬敬，簡直執弟子禮。

倪光楠看了眼一臉尷尬的伍海軍，皺了皺眉，但看在陸老爺的面子，讓兩人進屋。

“喝茶嗎？”

“不，我們坐一會兒就走，這次來主要是……”

陸飛話未說完，倪光楠搶先打斷道：

“如果是邀請我加入你們的公司，對不起，請恕我拒絕。”

“為什麼呢？”

陸飛挑了挑眉，“您不是一直夢想設計出國產自研的晶片嘛！”

“呵呵，我倦了。”

倪光楠還是給兩人倒了兩杯水，“我現在無意再加入任何一家商業公司，打算餘生致力於推廣國產作業系統、晶片、軟體和開放標準。”

陸飛端起水杯，沉默了片刻，才說出口：

“是不是因為‘方舟計劃’？”

伍海軍看著神情落寞的倪光楠，顯然擊中了心事，低聲詢問：“陸總，什麼是‘方舟計劃’？”

“是我誤信了人，惹出的彌天笑話！”

倪光楠滿臉傷感，嘆了口氣。

“倪院士，這件事也不全賴在您身上，主要責任還是李德磊。”

陸飛出聲安慰。

千禧年初的半導體行業，之所以一落千丈，變成無人敢碰的地獄禁忌，漢芯有罪，方舟也有罪。

和陳進一樣，李德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

此人哈工大畢業，拉著哈工大教授一起開公司，給摩托羅拉做外包業務，後來公司整體併入日立集團。

專案失敗，他手裡攢下了一個研發團隊，急於尋找新業務，於是就盯上了倪光楠。

雖然被逐出聯翔，可他的人脈和技術資源無疑是一塊惹人垂涎的肥肉。

架不住“華夏芯”的誘惑和忽悠，倪光楠欣然加入了公司，不要絲毫股份，幫著跑政策、跑資金，跑出個863專案。

但李德磊沒有做國產晶片的心，但借晶片斂財的野心有，而且很大。

揹著倪光楠跑專案時，忙著爭權奪利，把兩個公司元老踢出去，讓自己的弟弟、弟媳各佔35%股份。

當研發人員沒日沒夜埋頭苦幹，國家大量的政策性資金扶持，李德磊竟然忙活著繞開國、家上市，偷偷跑去開曼群島註冊新公司。

最搞笑的是，方舟晶片研製誕生，有官方背書，幾乎全國頭部的電腦公司，包括聯翔，都願意一試國產自研，甚至有愛國公司主動離開英特爾。

可李德磊把這些訂單全部拒之門外，根本看不上這些企業的小打小鬧，只要zf採購訂單。

結果不出意外，zf採購一澹出，方舟晶片遭受了重創，他也不肯把錢投入到晶片的後續研發，轉而投小靈通，去投房地產。

總之，把專案基金當成自己的錢，揮霍投資，一地雞毛，鬧了一出it圈裡人盡皆知的鬧劇。

倪光楠辛苦奔走了好幾年，從中沒拿到一分好處，反倒惹上一身騷，名譽和聲望遭到致命打擊，畢竟整個專案是他跑出來的。

接連遭受聯想和方舟的失敗，他早已經心灰意冷，不由地唉聲嘆氣：

“說實話，全怪我識人不明，我對不起中科院同仁和領導們的信任和支援，不但毀了一個好專案，還害得華夏晶片技術就這麼擱淺。”

“那麼您，就沒想過將功折罪嗎？”

陸飛喝了口水，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