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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局的答覆終於來了。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德國人施壓成功,允許張庸等人在租界搜查。

凡東交民巷範圍內,都可以搜查。

前提是,必須有租界的巡捕在場。

而租界巡捕隊長,剛好就是朱原。

如果某個地方有特殊的原因,不允許搜查,則交給德國人自己親自來查。

“你……”

“救火隊長。”

“明白!”

張庸含笑點點頭。

他早就察覺朱原背後是有些能量的。

否則,這個傢伙不可能輕易的從上海灘調來天津衛,又從天津衛調來北平。

如果不是朱原曾經奮勇的救自己一命,以張庸多疑的性格,都要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在暗中跟蹤自己。自己出現在哪裡,朱原也出現在哪裡。你要說是巧合,未免巧合的次數也太多了。

有朱原配合,一切動作都很順利。

但是不能開車進入租界。所有人都必須步行。且不能離開巡捕視線範圍。

換言之,就是調查隊伍不能單獨行動。

理解。

雖然感覺到深深的屈辱。

這是咱們中國人的土地,結果中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行動反而受到重重限制。

但是沒辦法。當時的情況就是如此。

這樣的情況,需要到1950年才解決。

哪怕是1949年10月1日,東交民巷也還沒收回來。

“請!”

“請!”

一行人進入租界深處。

看到一派的歌舞昇平,醉生夢死,和外面渾然不同。

夜總會、歌舞廳非常多。到處都是鶯鶯燕燕,嬌聲軟語。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舞女,對著他們暗送秋波。

美女哦!

張庸笑眯眯的朝她們招手示意。

可惜,沒有人理睬他。一看就不是來消費的。誰願意搭理他。

“一晚上二十個大洋。”

“這麼便宜?”

“你說便宜?”

“一晚上才二十個大洋,當然便宜啊!”

“伱……”

朱原不想和張庸說話。

這個怪胎。真的拿大洋不當錢啊。也難怪,來的太容易了。

張庸抓到的日諜實在是太多,隨便搜刮幾個,就有大量的錢財。簡直比搶銀行來的還快。他又怎麼可能珍惜?

要怪,只能怪日諜。搜刮了那麼多的錢財。然後都送給張庸了。

別人搞諜報,核心是情報。張庸高諜報,核心是錢。永遠是錢!

“張隊長果然是財大氣粗啊!”

“過獎過獎。”

張庸含笑回應。

搭話的就是赤木高淳。他居然又冒出來了。

如果不是臉上一片青一片紅的,可能其他人都不會想到,這個日本人今天才被德國人狠狠扇巴掌。

德國人那大耳光扇的,當真是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本以為這個傢伙會藏起來養傷。畢竟是非常丟臉的事。誰知道,他居然又出現了。還跟沒事人似的。

張庸不得不佩服,這個傢伙的臉皮真厚。幾乎就要趕上自己的一半了。

瑪德。這些不要臉的賤人,都是難纏的對手。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這個傢伙忽然冒出來,是要做什麼呢?

是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嗎?

好啊,來吧!

“不如讓我們見識見識張隊長的豪氣?”

“這個,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請,張隊長!就讓我們開開眼界!”

“多不好意思……”

“請!”

“好吧。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

“來了!”

張庸拿出一把大洋,隨手往那些花枝招展的舞女們頭上一拋。

來,大爺打賞了!

眼疾手快啊!

手快有,手慢無。

陳宮澎欲言又止。

這個張庸,真是小孩心性,拿大洋不當錢啊!

你又不進去消費,在門口撒大洋,這得是多傻。日本人故意刺激你。你別上當啊!

這個赤木高淳,就是一條瘋狗,你理會他做什麼?

然而,張庸已經撒出大洋。

剛開始的時候,那些舞女們都沒有在意。直到大洋落地,才發現不對。

“叮!”

“叮!”

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這麼清脆?

隨即發現是一個個的大洋。她們頓時就不淡定了。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撿拾。

都是白花花的大洋啊!一個個在地上蹦蹦跳跳的。

此情此景,誰還坐得住?

“還有!”

張庸又拿出一把大洋撒出去。

沒事。大洋多的是。隨時撒幾百個都沒問題。博美人一笑嘛!

庸俗。

但是,他喜歡。

他的名字裡面就有個庸字。就是庸俗的意思。

“叮!”

“叮!”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張庸一連撒出去好幾把大洋。每一把都有十幾個,前前後後,足足有一百多個大洋落地。

聲音前所未有的悅耳。

氣氛空前絕後的熱烈。

一部分路過的行人發現地上有大洋在滾動,於是也紛紛加入了搶奪的行列。

第九把……

第十把……

終於,張庸住手了。

差不多了,身上的零散大洋都撒光了。

但是沒關係,還可以再賺。

隨便抓一個日諜就補回來。

此時此刻……

他,張庸……

就是整個東交民巷最靚的仔!

哈哈!

“張隊長果然是有錢人啊,佩服!”

“其實也沒有什麼。剛剛抓了一個日諜,收入幾百大洋。”

“你……”

赤木高淳的臉色頓時鐵青。

這個傢伙又抓了一個日諜?抓到誰了?誰又暴露了?

八嘎……

假的。絕對是假的。

他剛才明明是在租界裡面,去哪裡抓日諜?

八嘎!

騙人!

中國人都是最狡猾的。這個張庸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信?”

“願聞其詳。”

“哦,他不肯承認自己是日諜。結果被我揍了一頓以後,就承認了。”

“你這是屈打成招。”

“如果他不是日諜,那我打的也是自己人。和你好像沒什麼相干吧?”

“你……”

赤木高淳悻悻的憋住。

判斷張庸絕對是在撒謊。他根本就沒抓到什麼日諜。

這個王八蛋,想要詐自己。

“原來張隊長抓的日諜,都是這樣屈打成招來的。厲害。”

“你要不要學學?”

“不用了。我可不會做這麼卑鄙的事情。”

“哈哈!”

張庸仰天大笑。

媽拉個巴子的,你一個日寇,居然跟我說卑鄙?

我們全華夏上下五千年,做的卑鄙事情,全部加起來,有你們一年做的多?你們日本鬼子才是最卑劣的好吧……

“你笑什麼?”

“不好意思,我沒忍住。”

“你笑什麼?”

“其實,我們復興社的特工,都受過嚴格的訓練,無論多麼好笑的事情,我們都不會笑的。除非忍不住。”

“你笑什麼?”

“我剛才騙那個日諜說,我叫櫻木花道,哈哈……”

“櫻木花道是誰?”

“你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關鍵是,我還給他起名叫做坂田信哲。”

“坂田信哲又是誰?”

“不知道。”

“你……”

赤木高淳覺得張庸肯定有病。

這個傢伙的思維非常紊亂。問東答西。前言不搭後語。神經錯亂。

還以為對方是什麼樣的高手呢,沒想到,居然是一個神經病。之前的那些同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被抓了?他們都是優秀的帝國特工,居然被一個神經病的中國人打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赤木高淳要報仇!他要洗刷帝國特工的恥辱!

“等等!”

張庸忽然叫道。

陳宮澎立刻放慢腳步。警惕的打量四周。

朱原擺擺手,巡捕在四周警戒。

赤木高淳也是好奇的看著四周。沒發現什麼異常啊!這個神經病又要做什麼?

“這裡是威爾遜大街?”

“對。”

“52號是在……”

“前面。”

“好!”

張庸默默的向前走。

他想起了之前那個日諜寫在紙條上的地址。

就是威爾遜大街52號。

這個地址,說是日諜的補給點。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

剛才自己放走那個日諜,他應該來不及取走補給點裡面的東西。既然自己恰好路過,那就捷足先登了。

哪怕是一顆子彈,也是好事。

剛才不是撒出去了一百多個大洋嗎?現在正好補充回來。

哈哈。

隨花隨補。源源不斷。

到達目的地。發現是一個當鋪。規模還不小。

名字也很特別。叫紐約典當。

疑惑。

租界裡面居然有當鋪?

誰會拿東西到這裡面來典當?洋人好像沒有那麼窮吧……

“美國人開的。”

“哦。”

“生意規模很大。”

“是嗎?”

“曾經一個月就收入幾萬銀元。”

“這麼厲害?”

“很多贓物。”

“哦……”

張庸明白了。

朱原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外面的當鋪,輕易是不敢收髒的。容易惹來事端。

哪怕是日諜開辦的順風當鋪,面對大件的贓物,也需要掂量掂量。畢竟,他冒充的是中國人。

可是,這個紐約典當,就什麼都不怕。

紐約兩個字,直白的表明它後臺很硬。

只要你敢拿東西來,他就敢收。不問來路。孫悟空的金箍棒都敢收。

當然,來路不明的東西,肯定會被極大壓價。

後世很多流失海外的文物,其實有一部分,就是透過這樣的途徑出去的。

張庸想起拿四個數字的號碼。或許和當鋪有關?

決定進去試一試。或許有用?

進入當鋪。

來到櫃檯前面。

這裡沒有高高在上的櫃檯。

櫃檯是平的。

也沒有帶著老花鏡的老掌櫃。

只有一個美國女人坐在那裡。板著臉。不苟言笑。

張庸也不說話,將紙條遞過去。

那個女人結果紙條,看了看上面的數字,然後就從腳邊拿起一個包袱遞給他。

收手。擺手。一臉嫌棄的樣子。

張庸:???

什麼情況?

不需要密碼的嗎?也不需要憑證?

隨便拿著四個數字就能來領取?會不會太沒有安全性了?

還有,你個老女人,你是什麼眼神?

你鄙視誰呢?

我就當你鄙視的是赤木高淳好了。這次放過你,下次再跟你計較……

悻悻的將包袱拿過來。

走到一旁的角落。放在一張桌子上,開啟。

哦,裡面沒什麼東西。就是一點銀票。面值都是200銀元的。一共有十五張。總共3000銀元。

這不是重點。

張庸現在需要的又不是銀元。

又找到一本小冊子。也是隻有八頁。上面似乎是電訊密碼。

不完整。

和自己上次找到的一模一樣。

收好。

看到一張船票。是後天的。

那個日諜跑的這麼快嗎?後天就要出發啦?那自己的計劃……

走出當鋪。

朱原和陳宮澎都沒有問。

有些事情,張庸既然不說,他們也不想知道。

只有赤木高淳冷冷的開口。

“沒錢了?”

“是的。”

“拿東西去當了?”

“不是。”

“承認吧!沒什麼可丟臉的。”

“真的不是。是一個日諜留下的東西。他估計是不幹來拿了。於是我就拿了。”

“你騙鬼呢!”

“你看!”

張庸故意將銀票拿出來。

赤木高淳的臉色頓時就不自然了。那麼多的銀票?該死!難道張庸說的是真的?

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剛才真的又抓了一個日諜?

要命。是誰又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怎麼還掌握那麼多錢財?

足足三千銀元啊!都落入張庸的手裡了。這個傢伙剛才扔出去一百多,現在收入三千多……

哭死!

他花的果然都是日諜的錢啊!

啊啊啊……

赤木高淳感覺好難受。

又損失三千銀元。繼續這樣下去,誰知道還得損失多少?

假的……

假的……

他在內心瘋狂的灌輸。

這一切都是假的。絕對是假的。都是張庸在演戲。

對,張庸是在演戲……

都是他的小把戲。根本沒有日諜被抓。也沒有三千銀元損失……

“走吧!”

張庸擺擺手。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

赤木高淳咬咬牙,繼續跟上。

沮喪。

憋悶。

然而,他不能走。

他必須跟著張庸,隨時做出反應。

宮本家的人確實受傷了,需要儘快處理。他絕對不能讓張庸找到療傷地點。

“大爺來玩啊……”

“大爺來玩啊……”

又看到很多花枝招展,風情萬種的舞女。

可惜,此時此刻的赤木高淳,已經沒有心思去刺激張庸了。他隱隱間感覺不太妙。

他的情感告訴他,張庸說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張庸說的都是真的。張庸確實是抓到了一個日諜……

紊亂……

糾結……

“赤木先生!”

“什麼?”

赤木高淳條件反射的回答。下意識的捂著腰間。

隨即發現,自己已經被眾多的黑洞洞槍口指著。

原來,他的下意識動作,引來了其他的強烈反應。差點將他打成馬蜂窩。

“誤會!”

“誤會!”

赤木高淳急忙舉起雙手。

隨即發現這個動作不對。他為什麼要舉起雙手?他又不是要投降!悻悻的將雙手放下來。臉色非常難看。

“赤木先生!”

“什麼事?”

“你來北平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

“我很嚴肅的問你。你應該正式回答。”

“憑什麼?”

“因為遇到我,你的日子會非常不好過。”

“笑話!”

“你不相信?”

“當然!”

赤木高淳傲然回答。

張庸於是點點頭。回頭朝陳宮澎招招手。

陳宮澎靠上來。

“什麼事?”

“抓那個賣糖炒板栗的傢伙。”

“前面那個?”

“對!”

“好!”

陳宮澎立刻帶人行動。

根本不問什麼原因。因為不用問。問就是日諜。抓的就是日諜。

“不許動!”

“不許動!”

幾個人一擁而上,將目標抓住。

赤木高淳疑惑的看著這一切。又看看張庸。皺眉。不明白是一回事。

很快,目標就被押解回來。是一個老頭子。風燭殘年,一大把年紀。

“你做什麼?”

“不好意思。我又抓了一個日諜。”

“什麼?哈哈!”

赤木高淳忽然大笑起來。覺得非常可笑。

日諜?這個炒板栗的老頭子,居然是日諜?笑死人。是你張庸自己認定的日諜吧?

隨便抓一箇中國人,就冒充是日諜?果然戰績輝煌啊!

都說你們中國人打仗,最喜歡殺良冒功。現在也這樣。

這個老傢伙是日諜?

哈哈!

如果他是日諜,我將炒板栗的爐子吃了。

“啪!”

“啪!”

張庸上去,直接就是兩巴掌。

老頭子奮力掙扎,但是徒勞無功。他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了。

結結實實的兩巴掌,全部打在臉上。

“啊……”

張庸收回手。好痛。

倒吸冷氣。呲牙咧嘴。狗日的。草率了。

赤木高淳忽然又想笑。沒辦法,實在是太好笑。這個張庸絕對是深度神經病。

然後看到張庸拿出匕首。

“張隊長,你是要殺良冒功嗎?”赤木高淳毫不掩飾的冷笑。

“給你變個戲法。”張庸頭也不回。舉起匕首,插入老頭子的臉頰。然後用力的又挖又撬的。彷彿是在剝樹皮。

赤木高淳:???

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刑罰?直接要人命嗎?

鋒利的匕首在臉上又插又割的,誰能扛得住?整個臉都會被割下來的好吧。

然而,他很快發現不對。沒有鮮血流出。臉皮也沒有被割開。相反的,鋒利的匕首似乎遇到障礙,幾乎沒有辦法將臉皮弄開。最後,還是張庸發狠了,狠狠的一拍刀柄,才將臉皮挑開。

準確來說,不是臉皮。是蒙皮。

是易容用的一層厚厚的蒙皮。土黃色的。和人的面板顏色相差無幾。

易容?

赤木高淳頓時內心一層。

糟糕!

目標居然是易容的。

那就麻煩了。

正常人怎可能易容?

只有特殊的行業才需要易容。要命了。

難道,張庸真的是抓到了一個日諜?

完蛋……

這又是誰?

在這裡做什麼?窮到賣炒板栗?

“扒開!”

張庸悻悻的退回來。

他累了。那層蒙皮非常難搞開的。和後世的塑膠差不多。

他之所以不喜歡易容,就是易容需要用到的一些材料,很有非常深的毒性。有的還非常痛苦。他承受不住。

寧願暴露,也絕對不想易容了。

輕度的化妝,粘粘鬍子還可以。

比如說這個厚厚的蒙皮。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非常堅硬。成型以後,幾乎是不可改變的。腦袋塞在裡面,還需要牢牢的貼合頭皮,可想而知,會有多麼的難受。

“嘭!”

“嘭!”

幾個人上來,暴力拆解。

一會兒以後,終於是將所有的易容物拆卸下來。

過程中,日諜痛得拼命的大喊大叫。結果嘴巴被破布堵住。叫不出來。最終滿臉都是血肉模糊。

將破布扯開。

“咳咳……”

“咳咳……”

日諜拼命的咳嗽。

剛才的暴力拆解,差點要他的命。

他始終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被抓。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

難道是……

忽然間,他目光兇殘的盯著赤木高淳。

是他!

是他!

絕對是他!

絕對是他!

他和中國人走的那麼近!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抓,無動於衷,甚至還幸災樂禍!

“八嘎!”

“你這個叛徒!”

“大日本帝國是不會放過你的!”

“呸!”

日諜暴怒吼叫。

開始的時候還是漢語,後來就全部都是日語。出離憤怒。嘰裡呱啦。

最後一口濃痰重重落在赤木高淳身上。

赤木高淳:???

什麼情況?

你罵我做什麼?八嘎!你這個……

隨即反應過來。該死。對方真的是日諜!對方真的是大日本帝國的特工!

這就要命了!

張庸居然真的又抓了一個日諜!

咦?

自己為什麼說又?

難道說,自己已經相信,張庸之前已經抓了一個?

可惡……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忽然好端端的走著,突然就有日諜被抓?

“帶走!”

張庸擺擺手。很失望。

這個日諜的身上,真的沒錢。一個大洋都沒有。

他現在的偽裝,是賣炒板栗的老頭子,身上怎麼可能有大洋?只有一些非常零碎的紙幣。完全不值錢。

唉……

白抓了。

抓回去還得管飯……

入不敷出……

正要說話,忽然看到一個匆匆而過的身影。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他立刻在地圖上給她做了一個標註。然後盯著她的動靜。

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原來,她看到的,居然就是夏嵐。那個女醫生。已經被他禍害的那個。

上一次遇到夏嵐,還是在火車上。她當時是有化妝的。之後,她去了哪裡,張庸不清楚。他將她放回去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

疑惑。她來這邊做什麼?

她的職業是醫生。難道是她有什麼病人需要處理?

不假思索的,張庸就想到了被打傷的那個日寇。可能是宮本家族那個。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日寇是不可能送去醫院的。那樣會走漏訊息。

日本人也不可能請外人來醫治。信不過。

正好,夏嵐在。

夏嵐曾經是金陵陸軍總醫院的外科醫生……

算了,這年頭,科目沒分那麼清楚。獸醫都敢給傷員動手術的。

以夏嵐的本事,只要是有手術器械,有藥品,她是完全有能力給傷員起出彈頭,然後清理傷口的。剩下的,就是藥品的問題了。日本人肯定不缺藥品。或者說,宮本家族肯定能得到最好的藥品。

那就不用搜查了。

只要盯著夏嵐的動靜,就能找到傷員。

當然,需要掩飾一下。否則,顯得自己太神奇。不好。太刺激赤木高淳了。

你看,才當著赤木高淳的面抓一個日諜,他好像就受不了了。居然閉嘴了。

“赤木先生……”

“赤木先生……”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多抓幾個日諜,你習慣習慣?”

張庸十分關心的說道。

結果,赤木高淳什麼都沒說,悻悻的轉身走人。

他受不了。

真的。

被自己人吐了一口濃痰。

他醒悟過來了。那個被抓的日諜,以為他是叛徒。以為是他告密。

委屈……

沮喪……

他需要時間靜靜……

“走!”

張庸不管赤木高淳。

切,還以為是什麼高手呢,一個回合就被打敗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還是去抓宮本家的人。或許會比較刺激?

默默的跟著夏嵐移動。

始終和夏嵐保持兩三百米的直線距離。

這麼遠的距離,夏嵐不可能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其他日本人也應該察覺不到。

最終,夏嵐進入了一個穹頂小洋樓以後,再也不動了。

受傷的宮本難道就在這裡?

不動聲色。繼續默默觀察。

大約十分鐘以後,夏嵐又開始移動。向西北方向走去。

“地圖。”

“給!”

張庸拿過地圖,對照西北方向。

系統地圖沒有名稱標註,始終是個麻煩事。必須用現實地圖對照才能知道是哪裡。

好一會兒,張庸才確定,夏嵐是往法租界方向去了。

東交民巷裡面,也是有勢力範圍劃分的。英國、法國都有各自的基本盤。其他國家就沒有那麼明顯。

宮本難道是隱藏在法租界裡面?

有可能。

法國人和德國人關係不好。可能會想方設法阻撓德國人的搜查。

日本人用法國人出面,倒也是聰明得很。

此時此刻的法國,還是歐洲大陸第一強國。也是全世界第一陸軍強國。

如果張庸現在告訴其他人,德國入侵法國,法國人只抵抗了不到兩個月就投降了。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神經病。這麼荒唐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少龍……”

“被我們打傷的那個日寇就在這裡。”

【未完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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