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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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遍的梳理,莫成君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比一蹴而就的寫成這‘論文’的時間,還要長的多。
足足數次日夜更替,他寫了停,停了寫,幾乎是摳字眼一般的在糾正。
原本的筆記本早已經被塗塗改改的面目全非,他就用夾紙條的方式再裡面添補。
及至徹底無法再填一字,再減一字的程度後,他才拿出新的空白筆記,又給謄抄了一份。
等這一份工作完成,莫成君也是感受到了久違的疲憊,不是身體上了,而是長時間精神上的高度專注帶來的疲憊。
沒什麼二話,他把自己丟到床上又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後,才恢復到生龍活虎的狀態。
讓薛嶺找來吃食,美美的飽食了一餐,他又好好洗漱了一番,才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又進了書房。
然後,他又拿起了這還未有名字的密錄,再次翻看了起來。
這一次,他不再糾結這本密錄的具體內容,也不再摳字眼般的去做訂正,而是站在更高的角度,如立與絕巔處,俯視群山般,去看自己的研究成果。
這一本密錄,是從‘法器顯微鏡’功成,由此揭開了天地靈機粒子的樣貌——不太規則的正六邊體,帶著蔓藤一般的觸鬚狀開始的。
這看似不算什麼,但延伸出來的三個假設就極有意義了。
第一,活躍期的靈泉之眼和休眠期的靈泉之眼差別就在於能量。
第二,天地靈機粒子的能量補充源自於暗能量和暗物質。
第三,休眠期的靈泉之眼充能,需要的就是四周環境內,沒有其他天地靈機粒子和它搶奪。
老實講,這三個假設充滿了猜測,推論,腦洞和思維放飛。
寫成密錄時,你要不加上應該,可能,好像,大概,差不多,都不好意思落筆。
這一本,若是‘專業人士’來看,估計得把他當成腦洞故事,要多過嚴謹的科研論文。
若是沒有最後的那個實驗的話,就只能是假設了。
可就是因為多了這最後的實驗,一切,都不一樣了!
是的,休眠期的靈泉之眼,在沒有天地靈機粒子和它爭搶的情況下,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充能’。
這是對第三個假設最好的證明!
而第三個假設的成立,再倒推回去呢?
第二個假設和第一個假設,是不是就有了根據?
有了側面的證明?
雖然依舊不能說多麼的嚴謹,但終究不再是一無是處的腦洞。
也就是這個實驗,這一本密錄,徹底不一樣了!
它給莫成君帶來的,是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財富。
能夠快速給休眠期的靈泉之眼充能,這代表的利益簡直大到無法想象。
更代表著莫成君心心念唸的‘大計劃’,不再是空中樓閣,甚至不僅僅是有了實現的可能。
而是,觸手可及!
然而,這絕不是全部的收穫,絕不是!
這第三次梳理,莫成君確實是一字未改,現階段,他也不覺得有什麼要改的了。
他只是在密錄的最後,在那空白處,寫下了一行字。
那是他對於修仙問道,又有的,重新的解讀和認知。
“仙之一途,是以天地靈機為工具,對暗能量和暗物質的開發和利用!”
至於這本密錄的名字,莫成君左思右想,也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他只在封書面上寫下了兩個大字——《天書》
這《天書》之意,不僅僅是指這書中內容近乎直至修仙本質。
更是因為,這書,估計就是仙人來了,也得抓瞎。
實在是這書中內容,牽扯到了另一個文明的知識體系,都屬於猜想和假設的部分。
想了解什麼是暗物質和暗能量?
莫成君自己也就只是有這個概念而已,怎麼解釋的清楚?
……
雲淵峰。
閉關密室外。
“哈哈哈哈哈!
!”
陣法禁制還未完全開啟,石門內就有猖狂的大笑聲傳來,那得意之情都快滿溢位來了,好似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囂張的不行。
就見巴陵兒大踏步走出,雖衣著凌亂,但精神極好,氣勢雄渾,龍行虎步間,搭配上還未能完全收斂的金丹氣機,那真就顯得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然後,看到他走出來,站在門口的趙如蘭,巴霓裳和薛嶺齊齊的鬆了口氣。
趙如蘭見不得他這麼‘囂張’,趕忙上前道:“行了,行了,別笑了,你沒看那麼多人都看著你嘛?也好意思啊?”
巴陵兒卻是毫不在乎,道:“有啥不好意思的,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數十載修行,多少艱難險阻,終是入了金丹之境,還不允許我得意一番?”
“得意?那也得看地方啊?”
趙如蘭橫了他一眼,微微偏頭,看了眼山壁方向,小聲道:“你就不怕那位師伯拉你上演武臺,讓你清醒清醒?”
巴陵兒也是微微側頭,就見山壁處有一顆大樹,樹下有一老者盤坐在大石之上。
他白袍白髮白鬚,面容慈祥,嘴角搭著一旱菸袋,美美的抽著,四周來來往往的弟子極多,但到他這裡也都畢恭畢敬的行禮。
只是他完全不在乎,就是盯著‘囂張’的巴陵兒,笑眯眯的,眼神裡流露出的意味極為獨特。
似乎在說,你再囂張一點,再囂張一點啊?
迎上他的目光,巴陵兒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立馬賠上笑臉,雖啥也不說,但老卑微了。
他這模樣,老人家倒是很失落了,有些沒趣的收回目光,再次抽起了自己的旱菸,不搭理他了。
巴陵兒倒是鬆了口氣,他拍著自己的胸口,道:“好險!好險!差點就被盯上了。”
人,有些時候就真的挺奇怪的,他們能在最低谷的時候,用盡全力去掙一個機會。
他們也會在別人幾句盛讚中迷失自我,變得膨脹自大,驕傲自滿。
而金丹境,雖然只是仙途第三境,但相比較築基,那是真的已經不是一個層面了。
壽元、法力,地位、實力,都有著極大幅度的增長,而這種大境界的提升,也必然會導致心態的膨脹。
尤其是剛剛突破的這段時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所帶來的自我膨脹,甚至能讓他們自以為天下無敵。
這也算是‘心魔’的一種了。
對待這種情況,各門各派就有自己的解決法子,比如說佛門有佛經,道家有道書,都是能澄心靜唸的。
只是到了星河劍宗,雖然他們自認也屬於道家吧,但星河劍宗就不喜歡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他們喜歡直接,喜歡乾脆。
所以,閉關靜室外的那位師伯,要是碰到那些腦袋拎不清的,就會帶你去演武臺。
用飛劍和劍訣神通告訴你,啥叫冷靜,啥叫清醒,啥叫自我認知。
只能說這方式,就很星河劍宗了。
只是一扭頭,巴陵兒就發現少了一個人,他望著薛嶺問:“你乾爹呢?
這麼重大的時刻居然不來見我,是不是不知怎麼面對我的?那一聲師叔就那麼難以出口嘛?”
薛嶺苦笑,道:“乾爹又開新的研究課題,現在,正全神貫注呢,哪裡有空閒理會我們啊!”
“你確定他不是躲著我?”
巴霓裳豎起了手:“我確定,乾爹現在連小芯兒都不理會了。”
巴陵兒一愣,問薛嶺:“又沉迷了。”
薛嶺無言苦笑。
巴陵兒無奈聳聳肩,道:“那行吧,我們直接回,他不來見我,我直接回去見他還不成。
躲,他是躲不掉的,這一聲師叔,他叫定了。”
趙如蘭也是無奈了,她狠了自家夫君一眼,也是無奈了。
……
幾人出了雲淵峰後,駕起了法舟,一路風馳電掣的回到莫家府邸。
一入後院,他們就見蟠桃樹下,莫成君在躺椅上悠閒的品著香茶,一臉滿足的樣子。
兩人碰面,具是一愣,不約而同的開口:
“你怎麼出來了?”
“你怎麼不做研究了?”
聲音重疊,聽得就很不真切了,但巴陵兒不愧是突破了金丹的真人,反應更快一些。
他一個跨步就到了莫成君近前,居高臨下,嘿嘿直笑,道:“按宗門規矩,莫師侄,叫一聲‘師叔’來,我聽聽?”
莫成君看著巴陵兒那一臉‘賤相’,甚是無語。
自從莫成君這創法大師的名頭傳出去後,別說金丹了,就是元嬰真人,陰神真君,都沒幾個在他面前拿大的。
一聲聲‘莫師’,叫的那個殷切啊!
但你要說巴陵兒說的錯了,按宗門規矩,境界為尊,差了一個大境界,叫一聲‘師叔’,還真就是事實!
結果呢?
巴陵兒就拿這個做文章。
可問題是,莫成君還真就不願意,你說咋辦呢?
目光一轉,計上心頭,莫成君呵呵一笑,道:“你可知我這段時間又在研究什麼?”
巴陵兒不受打擾,冷笑出聲:“別打岔!”
莫成君自顧自的道:“我曾有一枚白玉劍符,你是知道的,只是上次遭遇綁架,被我用了去。
可那一次,我也是見識了劍道絕巔的風采,陽神大修的劍道大神通之術,繼而心有所感。
雖只是悟了一鱗半爪吧,但對於我等現有的劍道,已經是極大的補益了。”
說著,他看著巴陵兒,笑眯眯道:“想學嗎?”
莫成君說謊了,但關於這段時間的研究所得,無論是的休眠期靈泉之眼的充能之法,還是《天書》,哪個都不是能外傳的,連後臺大老女劍尊沉錦繡那裡,他都不會提上一句。
不過,要說他劍道沒有領悟,那也是假的。
至少,經過上次的那一劍,他真的有所悟,湖弄巴陵兒,自是綽綽有餘。
也是因此,他才有這底氣!
巴陵兒臉上的冷笑僵住了,他陰晴不定,權衡利弊,左右衡量,著實是卡了好半晌,才問了一句:“不會是那種我看不懂的吧?”
“那當然不是!”
巴陵兒突然笑了,笑的燦爛:“學,那自然得學!”
莫成君微微抬頭,笑著問:“對了,剛剛,巴師兄你說啥來著?”
巴陵兒理所當然的道:“啥?啥也沒說啊?我不就是剛剛來嘛?”
說著,他還扭頭瞪了一眼兩小隻,道:“你兩個咋就沒些眼力,快,薛嶺,給我端個椅子來。”
“芯兒,給你爹也泡一壺茶,我得和你們乾爹談玄論道,演武講法。”
薛嶺:“……”
巴霓裳:“……”
趙如蘭已經‘敗’走了,掩面而退,再也不想見這兩人。
唯留下莫成君和巴陵兒,在蟠桃樹下談天說地,吹牛打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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