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群臣奏請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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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國公蘇鷹葬禮結束，進城沒有恢復往昔的平靜。

皇帝蘇河在袁國公葬禮上說的話，讓很多人都意識到，帝國即將出現大的變局。

首相錢明義以私人名義，邀請很多京官，前往他們錢家的賽馬場，觀看賽馬比賽。

他沒有隻邀請自己的心腹，而是京城身居高位或是有潛力的官員，全部送了一張請帖。

至於最終能來多少人，那就看錢明義首相的號召力。

正是因為來源魚龍混雜，任何勢力的人都有。

錢明義也不用擔憂有人彈劾他結黨營私。

錢家是晉商出身，他們家哪怕是身居高位，依舊沒有放棄經營商業。

賽馬場這個業務，那就是帝國精英權貴經常來的場所。

賽馬場非常大，佔地上百畝。

馬場的周圍，有簡易的看臺，也有隔音性很好的包間。

錢明義就在賽馬場，最大的貴賓包間，招待他邀請的官員。

他把邀請函發出去，很多人開始會很猶豫，有人認為這是鴻門宴，有人認為這是離間計。

直到他們瞭解，大部分親朋好友，都收到這份邀請函。

這才放下心中的擔憂，前來賽馬場，觀察首相錢明義到底要做什麼？

很多有派系的官員，他們在交流時，發現不只是自己，連派系的老大都接到邀請函。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很多派系老大發現，手下的某些小弟竟然沒有彙報這個資訊。

這種人當然是白眼狼，絕對不能留著，必須要開革出隊伍。

陛下常說，要看清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

他們形成小圈子，最看重的就是這一點，也是最痛恨內鬼。

很多帝國重臣，他們看著邀請函，臉上露出五味雜陳的表情。

首相錢明義這是在搞什麼？

他們與錢明義關係絕對不算和睦。

這又不像是鴻門宴，以錢明義的能耐，絕對玩不了鴻門宴。

他們很是好奇，錢明義到底帶打什麼樣的算盤？

………………………………

首相錢明義看著貴賓包間之中，有二十多人在等候，他們正在吃著果盤，透過碩大的玻璃窗，看著外面正在舉行的賽馬。

但他們的心思，全部都不在賽馬上。

首相錢明義走進包間，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內閣大臣曲向陽，爽朗的說道:“錢首相，你這次大張旗鼓，把我們這些人都找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說。

你有什麼私事，卻搞得大張旗鼓，恨不得京城所有人都知道。

如果談論公事，這個包間的門坎太高。

把那麼多官員都丟在外面，只叫我們這幾人陪你搞事情。”

錢明義苦笑道:“有件事情，我還拿不定主意，需要大家共同商討。”

他的畫風隨後一轉，語氣鄭重的說道:“陛下前幾日在袁國公葬禮上所說的話，大家印象都很深刻。

坊間有流傳，陛下想要找尋仙人，煉製長生不老仙丹。

這完全是無稽之談，咱們很多都是跟隨陛下起於微末的老臣，我們對陛下的做事風格也有所瞭解。

陛下對於秦皇漢武唐宗煉製長生不老丹，一直在批判。

陛下曾經在私下場合，多次談論過長生不老這件事。

說過人必有一時，世間哪有長生不老。

上至帝王，下至奴婢，人過百歲，世間罕有。

我認為陛下不是在考慮長生不老，諸位的意見怎麼樣？”

首相錢明義這樣做，他就是與文官團體，一點點的達成共識。

他直接把心中所想說出來，很多人就要以為，他有什麼陰謀詭計？

科技部部長，皇家科學院院長田家鵬，立刻站出來說道:“咱們陛下，在科學這條路上走得很遠。

科學是一門可以被證偽的學問。

只要走上這條路，一般都不會信江湖術士的把戲。

陛下對於壽命與長生，他也有著自己的認知。

我認同錢首相的看法。”

教育部長宋康年，自信的說道:“當年我在陛下的安排下，建立祖廟。

陛下就說過世上沒有神，但可以把祖宗奉為神明，讓他們的信念可以永存。

陛下對人生看得很透徹，他不相信長生的存在，也不會百般探尋長生。”

多位在起事早期，就跟隨皇帝蘇河的大臣發言，在場的官員立刻認同這個說法。

皇帝蘇河絕不會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對長生有了執念。

這些人能位列一二品大臣，對於皇帝蘇河也有著屬於自己的瞭解。

他們之前判斷，坊間流傳的傳言，就有極多的謬誤。

內閣大臣林文靜笑著詢問道:“錢首相，我剛從南方回到京城不久，對於京城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瞭解的不太清楚。

錢首相邀請大家前來，那就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錢明義看到眾人已經不耐煩，他立刻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認為陛下之所以說這句話，他是因為袁國公蘇鷹病故，意識到自己身體不如年輕時期。

咱們一旦認識到，自己已經步入衰老，最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把兒子培養成才。

陛下也不例外，現在應該有了立儲的想法。

哪怕是現在還沒有，經過我們的提醒，陛下也應該會立儲。”

工部尚書金銀花冷哼一聲，道:“錢大人的小心思，現在已經暴露無疑。

錢大人當過大皇子蘇蜀的老師，坊間還流傳出一段佳話。

現在錢大人這就迫不及待，想要替陛下做主，這不符合為臣之道吧。”

工部尚書金銀花因為種種原因，他與大皇子的關係非常差。

因為各自代表的利益不同，兩方勢力之間，根本無法彌合矛盾。

工部尚書金銀花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站在大皇子蘇蜀的對立面。

他就在賭大皇子蘇蜀成為不了帝國的儲君。

哪怕是大皇子蘇蜀成為帝國儲君，皇帝陛下也需要相應官員制衡大皇子蘇蜀。

金銀花願意成為這樣的官員，只有這樣，他才能有機會進入內閣。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與大皇子蘇蜀打擂臺。

他之所以這麼做，那也是與他兒子連一位秀才都沒有出，有著密切的關係。

金銀花後代仕途無望，他就能擺脫所有限制，當一名皇帝蘇河眼中的孤臣。

即便大皇子蘇蜀真的能登基稱帝，以他開國老臣的身份。

只要不叛國，新皇對他也只能是貶黜，沒有抄家滅族的風險。

錢明義首相聽到金銀花這麼說，他臉上一絲恨意一閃而過。

金銀花這個老狐狸就是在給他挖坑。

這個問題是屬於金銀花預設的問題，他無論怎麼回答，都會讓自己陷入泥潭之中。

錢明義首相義正言辭的說道:“金尚書，你太放肆了。

我們是臣子，怎麼能替陛下選擇太子。

這件事完全屬於陛下的家事，以陛下的雄韜偉略，定能選出優秀的儲君。

本官今日召集大家來，就是為了聯合向陛下請願，請陛下設立儲君之位。

至於哪位皇子成為儲君，這絕不是我們該插手的事情。

我們必須要儘快行動，絕對不能被大都督府那些粗鄙之人搶先。”

錢明義首相回答的滴水不漏，他只是號召文官請願，請求陛下設立儲君。

他只要完成這項工作，必然會獲得帝國儲君的好感，無論誰是儲君。

有這樣低風險高回報的選項，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何必要冒著未知的風險做事情。

錢明義立刻補充道:“當然了，你們以個人名義，支援哪個皇子，可以自己單獨上疏。”

錢明義做出這樣的安排，他不只能達成自己的目的，還不會對其他大臣的想法做出干擾。

內閣大臣曲向陽最先出生支援道:“錢首相的倡議，我認為很有可行性，我支援這個方案。”

貴賓包間內的大臣，他們為人都很精明。

他們發現這件事，對於自己來說，那是百利而無一害。

即便被皇帝蘇河拒絕，這種行為也是為了帝國發展出聲。

他們不會得罪任何一方勢力，更不會引起皇帝蘇河的厭煩。

這件事一旦成功，所有參與的人，都會獲得不菲的好處。

這種零風險高收益的事，他們想通之後，立刻就答應下來。

金銀花看到所有同僚都同意，他也不想錯失這次機會。

他最後一個，同意這件事情。

錢明義首相看到所有大臣都同意，他這才開啟包廂的大門。

“外面還有很多官員在等著，他們也應該疑惑，我們討論什麼事情，用時這麼久。

這個好訊息，只靠我們這點人，力度不算大。

把這些官員帶上，才顯得有震撼力。”

他們這些官員走出去，每一個人身邊都圍繞著大量的官員。

以點帶面，很快賽馬場的所有官員，他們都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事？

………………………………

皇帝蘇河正常參與大朝會，他就感覺今日的大朝會氣氛不太一樣。

他要不是昨晚接到玄武衛的詳細彙報，只靠猜測根本無法想象這些官員在搞什麼事？

他都有些佩服錢明義，這位大臣確實有本事，能快速找到是所有人的共同利益。

他把本來不可能聯合的文官，勉強聯合起來。

皇帝蘇河現在，只是看著這些官員的表演。

大朝會中一些瑣事過後，內閣首相錢名義帶頭，皇極殿左側的文官集體鞠躬道:

“臣啟稟陛下，帝國儲君之位懸而未決許久。

昔日皇子年幼，看不出何人成才，陛下要慎重考慮。

現今大皇子已然加冠，二皇子也接近加冠。

臣懇請陛下擇一優秀皇子立為儲君，穩定帝國官吏與百姓之心。”

皇帝蘇河看著文官們的表演，他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

右方的武將，他們看到文官的表演，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隨後就反應過來，這是要讓皇帝蘇河立儲。

武將們都很後悔，這個方法他們怎麼沒有想到，能參與到這件事上來，那真能讓自己少奮鬥幾年。

大皇子蘇蜀看到這種情況，他心中激動不已。

這些文官大臣現在請願，父皇一旦同意，那符合儲君的皇子，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人。

母后所說的話，在今日完全應驗了。

大皇子蘇蜀記住母后所交代的事情，這個場合絕對不能得意忘形。

他盡力裝出平常心態，等待著父皇的表態。

帝國能決定是否立儲，立哪個皇子為儲君，只有父皇一人。

別說皇極殿中的文官，哪怕是全國的文官一起行動，那都很難改變父皇的想法。

皇帝蘇河看著整齊劃一，躬身不起的文官。

“愛卿們的奏事，確實於國有利，朕答應了，愛卿們平身。”

首相錢明義等官員，他們聽到皇帝蘇河這個表態，心中立刻放鬆下來。

他們賭對了，當日皇帝蘇河在葬禮上的想法，確實是想要培養儲君。

工部尚書金銀花立刻向右一步，站出來說道:“陛下，帝國確立儲君是國事，但更是陛下的家事。

我們這些外臣，對皇子的瞭解不甚清楚。

帝國的儲君人選，應該由陛下決定。”

金銀花尚書這句話說出來，他直接讓還在準備奏疏的官員，把手中的奏疏默默收了回去。

金銀花尚書這種做法，不投機取巧，深得陛下的信任。

他們在把奏疏遞上去，那不就顯得他們太過功利。

給皇帝和儲君留下這個不好的印象。

文官們沒有行動，這樣準備行動的武將心裡犯嘀咕。

他們感覺形勢有些看不懂，不敢繼續在行動。

皇帝蘇河很滿意現在文官的做法，作為一個有著絕對權威的皇帝，他忌諱文官插手儲君的選拔。

一旦文官插手，這到底是文官選拔下一任皇帝，還是他選擇繼承人。

除了明朝經歷土木堡之變，勳貴被徹底葬送，只留下幾個文官集團的應聲蟲。

這些皇帝根本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確立儲君的人選。

哪怕是文官最鼎盛的宋朝，皇帝也有確定儲君人選的權利。

皇帝蘇河已經準備好，哪名文官敢越界，他就要大開殺戒。

他坐在龍椅上，看向期待結果的文武百官。

“朕經歷多年考察，認為大皇子蘇蜀符合朕的要求，現在立為太子。”

皇帝蘇河這句話說完，大皇子蘇蜀立刻站出來躬身行禮，謝恩道:“兒臣領命。”

蘇蜀激動的身體都在顫抖，多年的夙願，終於讓他熬出頭了。

他作為嫡長子，本該屬於他的東西，誰也搶不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