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耕戰曹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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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蜀乘坐馬車走到曹國都城安隆，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漫長的山道終於過去，前方連丘陵都不是，而是直接變成開闊的平原地帶。

他向安隆城上方望去，滾滾黑煙形成濃密的黑雲，飄蕩在安隆城上空。

這種景象，就是先進文明的象徵。

蘇蜀對這種情況非常熟悉，這是蒸汽機大規模應用，同一時間燃燒大量的煤炭，才導致這種現象出現。

在北方地區，這種場景可能是居民冬日取暖。

但曹國地處熱帶，一年四季如夏，居民根本不需要取暖。

蘇蜀看到這種情況，他也震驚不已。

曹國發展的速度，確實比趙國和襄國快很多。

襄國沒有詳細瞭解，只是透過紅巖港一地，推測襄國的大概情況。

蘇蜀在趙國住了半個月，他對趙國的基本情況有所瞭解。

趙國也有一些蒸汽機工廠，但絕對沒有大規模使用蒸汽機，他們應該是一些技術限制住。

更為關鍵的一點，趙王蘇熊更喜歡開疆拓土，這些年精力主要放在進攻土著部落上。

他對於趙國的發展，完全就是順其自然。

曹國顯然不一樣，他是由整個國家的力量，在推動曹國向前發展。

蘇蜀認為曹國厚積薄發，只要這個勢頭持續下去，他成為美洲的區域霸主，完全沒有問題。

展鐵提督一直沉默不語，觀察著曹國的情況。

他看到安隆城的基本情況，這才說道:“我觀察曹國的人口，應該不足一百萬。”

蘇蜀聽到展鐵提督語氣堅定的說法，他詫異的問道:“展提督，曹國不會才這點人口吧！

這點人口，那還沒有天津一城的人口多。

趙國還沒有走出山區，人口已經三百萬左右。

曹國已經走出山區，佔據大片的產糧區，怎麼人口還這麼點。”

展鐵提督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直接指向安隆城外，農民指揮水牛，正在耕作的稻田。

“我從稻田的規模，就能推算出安隆城大概的人口。

安隆城人口不會多餘二十萬，再結合柳國公這段時間介紹的情況，曹國人口可以推測出來。

再說曹國的耕戰制度適合中央集權，能讓國家快速在某一個方向發展。

但耕戰制度同化土著部落的能力很弱。

在耕戰制度下，最佳的同化方法，那就是土著男人貶為奴隸，奪取土著女人生養下一代。

曹國人口可能在之後迎來爆發，但在曹國建立初期，人口一定會很短缺。

我瞭解到的情況，曹國吸納的移民最多。

針對帝國海外行省的移民，只要初步漢化的移民。”

潞國公柳元正聽到展鐵這麼說，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曹國確實是這樣，國內的人口太少，算上近幾年出生的嬰幼兒，國內總人口都不到一百萬。

曹國老年人很少，大部分都是青年人口，但青壯也只有三十多十萬。

曹國哪怕是全民皆兵的耕戰制度，他也無法承受一場大規模戰爭帶來的人口減員。

這才是曹國對外謹慎的根本原因。

攻打襄國的利益豐厚，戰爭規模也可控，曹國上下才能達成一致意見。

曹國南方的祁國國土貧瘠，可種糧食的地方太少。

祁國國土狹長，戰略縱深太大，大部分國土還是山區。

看到祁國的地形，曹國最極端的主戰派，都沒有攻擊他們的衝動。

曹國東南方的魏國，那可是一個人口大國。

他相容幷蓄，不只是吸納大華帝國各大行省人口、當地的土著部落，他甚至連歐洲的人口都吸納。

魏國簡直是一個大雜燴，他們有著充足的炮灰部隊。

曹國看到魏國龐大的軍隊，早就熄了挑釁魏國的想法。

耕戰制度能讓曹國保持強大的戰鬥力，但放棄了文化上的相容幷蓄。

人口增長問題，一直是曹國永遠的痛。

蘇蜀看到潞國公柳元正的表情變化，他就知道展鐵提督說的對。

曹國的耕戰制度，確實能讓曹國發展的極為迅速，但也制約了曹國在某一領域的發展。

馬車穿過正在勞作的稻田，從稻田內土著奴隸熟練地使用耕牛耕地。

就能判斷出，這些稻田已經變成熟田。

蘇蜀一眼望去，曹國的田也因地制宜。

靠近河流的是水田，種植產量更高，更適合漢人口味的水稻。

在遠離河流的地方，種植某種薯類，蘇蜀認不出來具體是什麼。

原產於美洲，產量極高的玉米，曹國這裡卻看不到蹤影。

他在襄國都看到玉米的身影，曹國這裡是熱帶，不適合玉米的生長。

馬車穿過田地，走進高大的城牆，來到寬闊的安隆城內。

大華帝國大多數內陸城，已經取銷城牆這種礙事的東西。

這是大華帝國國泰民安的象徵。

曹國不只是會遇到土著進攻，西方人或是其他藩屬國的人，都可能進攻安隆城。

雄偉的城牆，那是必不可少的城防工事。

馬車駛入城內，蘇蜀觀察安隆城內的情況。

安隆城內氣氛比較凝重，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他們身上彷彿都揹著任務。

安隆城內秩序更加深嚴，靜安港還有一些商人能自由活動，安隆城內卻看不到這種情況。

潞國公柳元正把蘇蜀一行人帶到禮部的招待所。

他拿著皇帝蘇河所寫的國書，進入皇宮求見曹王李大壯。

………………………………

潞國公柳元正帶領蘇蜀一行人面見曹王李大壯。

蘇蜀乘坐在馬車中，他突然感覺馬車行進的方向不對。

“潞國公，我們不是去皇宮面見曹王。

我怎麼感覺馬車行駛的方向不對。”

潞國公柳元正解釋道:“貴使，我們確實去面見曹王，只不過不是前往王宮。

曹王在大校場中迎接貴使，讓你們見識一下軍隊的氣勢。”

蘇蜀臉色微變，曹王李大壯這是要給他們下馬威，他真的敢做這種事。

曹國看似強大，但也只是在美洲這個區域。

曹國距離大華帝國，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馬車行駛的速度很快，他們趕往位於城南的大校場。

馬車駛入校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曹軍密密麻麻的站在校場之中，他們在烈日的照耀下，哪怕是滿頭大汗，都一動不動站得筆直。

蘇蜀看著曹軍的情況，這就是一支強軍。

一支軍隊能做到令行禁止，他就是一支強軍。

曹軍展現出來的實力，完全就是一支強軍。

哪怕是校場的曹軍數量不多，這些軍隊也能成為骨幹，訓練出更多的強軍。

蘇蜀等人走下馬車，他們拾階而上，一步步登上高臺。

曹王李大壯與曹國文武百官，正在高臺上等著。

李大壯看到人群中間的蘇蜀，這個之前叫他叔叔的小傢伙，一晃都這麼大了。

他唯一感到可惜的事情，來的人不是他外甥蘇雷。

如果是蘇雷到來，他一定會熱情招待。

現在是蘇雷的對手蘇蜀到來，一切都公事公辦。

曹王李大壯可不想傳出他熱情招待蘇蜀，給妹妹和外甥徒增煩惱。

蘇蜀代表大華帝國皇帝蘇河而來，曹王李大壯必須要給予相應的尊重。

曹王李大壯看到蘇蜀上臺，他主動迎上去，笑著說道:“侄兒能代表蘇河大兄訪問曹國。

我身為東道主，以曹國最隆重的禮儀歡迎你們。”

曹王李大壯話音剛落，校場兩側響起禮炮聲。

蘇蜀雙手抱拳，略微躬身道:“蘇蜀拜見曹王叔叔，父皇關心曹王叔叔在美洲這裡的情況，特意讓我前來拜訪。”

展鐵、曹正圓等人，同時向曹王李大壯行禮，以示尊重。

曹王李大壯哈哈一笑，道:“蘇蜀侄兒客氣了，感謝蘇河大兄的關心。

我這裡親自給蘇河大兄寫的信，請由侄兒轉交。”

曹王李大壯拿出他寫的親筆信。

蘇蜀走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恭敬的接過信件，他把信件放進隨身的包裡。

曹王李大壯指著校場的軍隊，霸氣的說道:“本王來到美洲數載，練出一支精兵。

蘇蜀侄兒，你看校場上的曹軍怎麼樣？”

蘇蜀知道這是曹王李大壯在展示自己的威風，他不知道原因為何？

他只是實話實說道:“朝軍紀律嚴明，確實是一支強軍。

唯一的不足之處，那就是配備的火器比較弱。

一旦這個弱點彌補，曹軍的實力將不會輸於大華皇家陸軍。”

蘇蜀這麼說，曹王李大壯卻沒有生氣，因為這是對曹軍的誇獎。

大華皇家陸軍作為威名遠播世界的強軍，曹軍有此軍幾番風采，那是在讚揚。

曹王李大壯畫風一轉，道:“美洲大陸土地無主，兵強馬壯者據之。”

蘇蜀聽到這句話，他立刻就明白，曹王李大壯這是在試探大華帝國對於曹國發動戰爭的態度。

蘇蜀知道他的回答，將會影響美洲接下來的局勢，更會影響他回到國內，父皇對他的態度。

他仔細回想，如果是父皇要回答這個問題，將會怎麼回答？

父皇絕不會讓大華帝國陷入到漩渦之中，又不會讓大華帝國抽身而去，徹底不管這件事，讓他失去了掌控。

蘇蜀沒有時間深思，他聽到這個問題後，立刻回答道:“曹王叔叔，各位叔叔伯伯都是按照父皇的旨意，來美洲大陸為華夏文明開闊生存空間。

父皇為了讓各位叔叔伯伯不發生衝突，已經為叔叔伯伯劃定了國家的區域。

各位叔叔伯伯與父皇私交甚睦，父皇絕對不會坐視各位叔叔伯伯出事。”

曹國李大壯聽完蘇蜀的說法，他眯著眼睛思索。

他只有瞭解到大華帝國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曹國才能放開手腳，肆意擴張領地。

耕戰制度的缺點，曹王李大壯十分清楚。

曹國必須要永遠有著敵人，曹國必須要戰爭不斷。

這才能滿足新崛起的軍功貴族利益，讓曹國按照既定軌道發展下去。

一旦軍功貴族拋棄曹國。

失去最重要基本盤的曹國，必然會分崩離析。

最好的下場，那也是東漢繼承西漢，南宋繼承北宋，有李家人建立新的國度，但他已經不是原來的國度。

曹王李大壯從蘇蜀的態度中，他已經能弄明白，大華帝國的底線。

以曹國和襄國的戰爭來說，曹國絕對不能讓襄國亡國滅種。

只要曹國不觸碰這個底線，大華帝國最多隻是扶持勢力較弱的襄國，不會親自介入到這場戰爭。

曹王李大壯變得更加自信，他抬頭向北望去。

“本王知道蘇河大哥的深意，但有些人不思進取，竟然讓蠻夷寇邊，丟了我們漢人的尊嚴。

我只能代表漢人，找回他們丟失的尊嚴，收復蠻夷侵佔的土地。”

蘇蜀聽到曹王李大壯這句話，他也明白曹國的態度。

曹國會自己控制戰爭的烈度。

曹國與其他國家，只會進行小規模衝突，不會發生亡國滅種的大戰。

曹國想要這麼做的原因，蘇蜀猜測人口掠奪，一定是重要因素。

襄國富裕，他給移民開出很多福利。

大華帝國移民很多都前往襄國。

這塊巨大的肥肉，又沒有實力保護自身，肯定會引來餓狼。

蘇蜀經歷了這件事，他感覺自己收穫很多。

曹王李大壯與襄王蘇鯉，他們之前作為戰友，關係不會太差。

現在曹國只是看中襄國的某些利益，這些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曹王李大壯搞清楚大華帝國的態度，他高興的看完校場訓練。

他們在返回安隆城，曹王李大壯邀請蘇蜀前往王宮做客。

蘇蜀婉拒，他不想與曹王李大壯，有著太親密的接觸。

他比較好奇曹國為什麼能這麼快的發展工業。

蘇蜀提出想要去工廠參觀，接見一些曹國知名的工匠。

曹王李大壯看到蘇蜀這個做法，他立刻變得不悅，語氣沉重的說道:“蘇蜀侄兒，曹國工廠是我們得以安身立命的基本，絕對不會讓外人觀看。

蘇蜀侄兒如果好奇曹國制度，可以前往軍隊中體驗。”

蘇蜀知道這是曹王李大壯的客套話，從他拒絕自己前往工廠。

這一細節就能看出，曹王李大壯護著朝國強大的原因，顯露給他們看的原因，那完全是一些皮毛。

蘇蜀與曹王李大壯利益本來就不同。

曹國壯大，得利的人是他二弟蘇雷。

蘇蜀在曹國都城安隆遊覽，瞭解曹國的基本情況。

他們很快收到訊息，艦隊的工程師，已經對軍艦檢修完畢，更換受損的配件。

他們可以繼續啟程，蘇蜀辭別曹王李大壯，繼續踏上旅途。

他感覺曹國的秘密，可以在接下來的旅途中得到解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