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爪哇海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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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艦隊燈火通明，等待大華王朝海軍主動向他們發起進攻。

荷蘭人從黃昏等到半夜，大華王朝海軍只是堵在小島天然港灣外面，沒有主動向他們發起進攻。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一直期待大華王朝海軍主動進攻。

這樣他們才能有效利用地利，利用小島附近密佈的暗礁，削弱大華王朝海軍的實力。

大華王朝海軍沒有上當，那留給他們的選擇就不多了。

梅格羅恩想與安東尼·範·迪門商量之後的戰局。

安東尼·範·迪門因為之前受傷，已經處於昏迷之中。

經過牧師和醫生的醫治，還沒有好轉。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一直在等待。

他接到看到安東尼·範·迪門總督好轉的訊息，立刻走近房間之中。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接受醫生的放血療法和牧師的祈禱。

重病垂危的身體，已經得到一些好轉。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來到安東尼·範·迪門總督床邊。

他語氣沉悶的說道:“安東尼·範·迪門先生，您的計策失敗。

大華王朝海軍沒有上當，我們的時間有限，現在已經是夜半時分。

再拖延下去，天色變亮，我們就無法利用夜戰取勝。”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瞭解他昏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

他長嘆一聲道:“這不應該，我們對付其他封建國家將領的方法，這次竟然不奏效了。

我瞭解到大華王朝信仰，那是比較原始的祖先崇拜。

大華王朝又是帝制國家，現在的皇帝是開國皇帝，威望極重。

他們進攻我們的理由，也是為自己的族人報仇。

我的計策很有針對性，正常情況下，帶隊的將領根本無法忍受。

他會極為憤怒，向我們發起進攻。

夜戰，大華王朝海軍又極為憤怒，他們在陌生的環境。

這三種不利因素疊加，我們才有取勝的把握。”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說完之後，他咳嗽兩聲，咳出了幾口鮮血。

他用手絹擦了擦嘴角的血，語氣堅定的說道:“梅格羅恩先生，我們不能繼續等待下去。

大華王朝海軍現在的戰術，明顯就是拖延到天亮。

天亮之後，哪怕他們不熟悉海況，也能利用射程極遠的火炮取勝。

我們應該主動出擊，藉助夜色的掩護，敵方根本看不到我軍的蹤跡。

只要能拉近距離，憑藉我們炮兵的優秀，取勝不難。”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點頭說道:“安東尼·範·迪門先生想的和我一樣，我們必須要主動出擊，不能拖延到天亮。

我們唯一翻盤的機會，就是利用夜戰，拉近兩方的距離。

只要能摧毀一半敵艦，我們就能守住巴達維亞。”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和安東尼·範·迪門總督達成一致。

他們召集荷蘭艦隊的軍官，下達了夜襲的命令。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鄭重的吩咐道:“所有軍艦甲板上面都不準有火光。

房屋內有火光，必須要用東西遮擋嚴實。

防止我們被大華王朝海軍提前發現我們的蹤跡。

小島附近暗礁密佈，所有船隻一定要遵循嚮導的指揮。

一旦偏離航線，立刻停在附近，不能開船到處跑，以防船隻觸礁。

炮聲就是命令，一旦聽到旗艦開炮，所有軍艦立刻發起衝鋒。

領取敢死隊任務的船隻，船上裝滿火藥，與敵軍相撞，你們首先撞擊戰列艦。

我們這次拼死一搏，只能進攻，不能後退。”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早已經讓艦隊準備好。

他們裝好彈藥，熄滅船上所有火光。

藉著明亮的月光，荷蘭艦隊所有軍艦，向天然港灣出口處的大華王朝海軍艦隊發起進攻。

………………………………

展鐵在燈火通明的秦始皇號戰列艦甲板上檢查。

軍官和士兵都分成兩批人，分別負責上半夜和下半夜。

秦始皇號戰列艦側舷對準小島港灣，只有一半的火炮能利用。

軍艦上留有一半人手值班，那也綽綽有餘。

展鐵看到炮兵參謀林冰洋依然在甲板上，他走過去詢問道:“林參謀，我記得你負責上半夜值班。

這都後半夜了，林參謀怎麼還沒有休息。”

林冰洋說道:“艦長，大戰來臨，我根本睡不著覺。

大戰必定在今晚或是明天白天爆發。

炮兵們進行夜戰，我還不太放心他們，要留下指揮。

白天的作戰，不需要我進行指揮，炮兵們的表現非常好。”

展鐵聽到林參謀的話，也知道他是為即將到來的大戰擔心。

他詢問道:“林參謀，咱們軍艦準備的怎麼樣？

我剛才去休息了，我在休息之前，看到你們在甲板上擺弄火箭炮。”

林冰洋參謀點點頭說道:“展艦長，我確實帶領炮兵在甲板上佈置火箭炮。

這也是我向總督大人提出的建議。

我們的燈光只能照射軍艦一公里外的地方，容易被荷蘭艦隊偷襲。

荷蘭艦隊一旦接近我軍。

在這種情況下，兩軍互相炮擊，艦炮射程遠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必須要在短時間內，為艦隊提供充足的火力，只有火箭炮能承擔這個任務。”

展鐵眼睛一亮，開心的說道:“林參謀，你這個建議非常不錯。

新式火箭炮的威力，我也見識過。

更換髮射藥之後，火箭炮的精準性和射程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它們精準度和射程與艦炮相比，差距依然十分巨大。

但火箭炮可以在短時間內，發射數百枚火箭彈，能命中八百米外的目標。

火箭炮的效能，正好適合夜晚向我們發起進攻的荷蘭艦隊。”

展鐵看著甲板上已經部署完的火箭炮，他心情就非常激動。

火箭炮在之前的戰爭中，作用就比較雞肋。

火箭炮能做到的事情，火炮都能做到。

隨著火炮技術的發展，火炮的威力和射程，早就把火箭炮甩的很遠。

陸軍和海軍都不太願意花費太多軍費採購火箭炮。

他們船上的這些火箭炮，還是採購新式炮彈時，被兵工廠強買強賣的贈品。

正常戰爭中，射程近威力小，又沒辦法精準控制落點的火箭炮，沒有軍官願意使用。

特別是出現幾場，炸自己人的烏龍之後，這種武器被很多軍官束之高閣。

但火箭炮這種武器，非常適合在現在這種情況使用。

荷蘭艦隊一些特殊船隻，例如火船向艦隊發起衝鋒。

這種與他們同歸於盡的特種船隻，用艦炮攻擊射速不夠。

沒辦法短時間內擊毀大量的軍艦，火箭炮正合適。

大華皇家海軍軍艦也是木質結構的軍艦。

它們只要被荷蘭軍艦火炮擊中或是火船靠近，一定會出現不小的傷亡。

傷亡如果太大，第一艦隊就沒辦法進攻巴達維亞，只能把軍功交給第三艦隊。

火箭炮在這個場合使用，它射程近又不精準的缺點，根本不是大問題。

展鐵正看著一排排細長鋼管組成的火箭炮。

他看到陸遠山總督走到火箭炮旁邊，停在那裡駐足。

展鐵立刻走過去，他詢問道:“總督大人，您認為荷蘭艦隊夜晚，能否對我們發起進攻。”

陸遠山總督斬釘截鐵的說道:“今晚所有將士都要打好精神，如果我預料的沒錯。

荷蘭艦隊今晚必定會向我們發起進攻。

這是他們唯一反敗為勝的機會。

任何人在這種情況，都不會放棄，而是選擇拼死一搏。”

“總督大人，卑職也認為荷蘭人會趁著夜色發起進攻，我會督促將士們提高警惕。”

陸遠山開始巡查秦始皇號戰列艦。

他讓祝師厲國峰去其他軍艦巡查，並派出憲兵在各艦嚴格執行軍法。

………………………………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乘坐他的旗艦，藉著夜色掩護，又有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嚮導指路。

艦隊小心翼翼避過暗礁區，已經快接近大華皇家海軍艦隊。

他站在軍艦的甲板上，看到燈火通明的大華皇家海軍軍艦。

大華的燈很特別，釋放出明亮的光芒，把軍艦周邊海域照的非常清楚。

軍艦上不時還有一束光，不斷向周圍海域掃射。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看到這種情況，他卻露出笑容。

他們現在已經進入到大華軍艦的火炮射程之內。

但由於夜色的掩護，他們現在非常的安全。

“開炮，給我狠狠的打。”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一聲令下，荷蘭艦隊旗艦立刻開炮。

黑火藥在炮膛內勐烈燃燒，產生的巨大動能，推動實心鐵球飛向前方的戰艦。

鐵球擊打在軍艦的外殼上，木質的船殼立刻被擊穿，木刺向四周飛濺。

荷蘭軍艦聽到開炮聲之後，他們立刻相繼開火。

荷蘭人的軍艦藉著風力，快速靠近大華王朝海軍。

荷蘭人的巡洋艦，主要用艦炮進攻。

荷蘭人的驅逐艦，上面裝著一船火藥，拉滿帆直接向大華王朝艦隊發起衝鋒。

他們的船頭都有撞角，只要藉著風力撞在軍艦上，兩艘船就緊緊靠在一起。

火藥爆炸之後，能把兩艘船全部摧毀。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知道，戰列艦取得的戰果不會太大，這次戰爭的勝負，要看火船的發揮。

開火之後，荷蘭軍艦也點燃火把，方便炮兵操作大炮。

荷蘭士兵們搬來隱藏在房間內的煤爐，向炮膛內裝熾熱彈。

對付木質戰艦，熾熱彈引燃是非常好的辦法。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看著荷蘭艦隊萬炮齊發，四十多艘火船也衝進大華艦隊附近。

他露出了笑容，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

大華王朝海軍艦隊反擊很快，火炮開火的速度極快，他們艦隊不時有軍艦被火炮擊中。

很快大華王朝海軍軍艦上空出現了一片火雨，巨大的火雨落在火船艦隊上空，大多數火船都被提前引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大華王朝的火炮，射速怎麼可能這麼快，這種火雨是什麼火炮，怎麼能這麼密集。

我一定是看錯了，這是大華人的障眼法。”

………………………………

陸遠山總督小島方向閃過一道巨大的火光。

他立刻意識到這是荷蘭艦隊向他們發起進攻。

“開炮，立刻開炮還擊。”

林冰洋參謀很快反應過來，指揮炮兵向火光處射擊。

陸遠山總督看到隨著這一道閃光，密集的閃光亮起。

他能借助火炮的閃光，看到荷蘭艦隊大概的影子。

“荷蘭艦隊傾巢而出，立刻開炮反擊，絕不能讓他們靠近。”

軍艦上的探照燈，用更高頻率掃視著軍艦周圍。

他們很快發現，荷蘭人派出大量快船，接近艦隊。

陸遠山總督立刻吩咐道:“火箭炮出擊，消滅接近艦隊的快船。”

林冰洋參謀看到艦炮這裡一切正常，他立刻來到火箭彈營地。

他很快鎖定荷蘭快船，及時調整火箭彈的發射角度。

“發射。”

林冰洋參謀露出自信的笑容，憑藉他的經驗，他有把握這些火箭彈，至少有十分之一能擊中目標。

不只是秦始皇號戰列艦，其他軍艦動用艦炮反擊的同時，也向荷蘭快船發射火箭彈。

陸遠山總督站在甲板上，用望遠鏡盯著荷蘭艦隊的情況。

荷蘭艦隊大部分軍艦，只要敢開炮暴露自己的位置，就會被數艘軍艦的艦炮齊射。

陸遠山總督看到火箭彈發射之後，也取得了很大戰果。

荷蘭艦隊的驅逐艦，沒有把軍艦斜著，用側舷火炮對準他們，而是筆直向他們衝來。

火箭彈落到這些快速衝過來的軍艦上。

海面上不斷炸開一個個大火球。

陸遠山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荷蘭人裝滿火藥，準備與他們同歸於盡的火船。

這些裝著大量火藥的火船，大部分被火箭彈提前點燃，少部分衝到軍艦旁，其中就有鄭和號戰列艦。

秦始皇號戰列艦也被荷蘭艦隊集火。

一發炮彈，直接擊中秦始皇戰列艦的桅杆。

木質的桅杆承受不住，立刻倒塌下來。

展鐵看到桅杆倒向陸遠山總督附近，他眼疾手快，立刻拉開陸遠山。

“總督大人，您進作戰室指揮，甲板上交給我來指揮。”

陸遠山總督看著倒塌的桅杆，他沉聲說道:“我現在不能離開。

陛下說過狹路相逢勇者勝。

在這種短兵相接的時刻，哪一方士氣強，哪一方就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陸遠山總督沒有撤離，他親自來到艦炮旁，為炮兵鼓勁。

大戰一直持續到天明。

大華皇家海軍損失很大，很多軍艦船殼都被炮彈擊穿。

有軍艦被擊穿到水線以下，無法搶救，軍艦緩緩沉入大海。

有軍艦被火船和熾熱彈點燃，沒有辦法澆滅大火，軍艦在海上燃燒。

荷蘭艦隊承受著大華皇家海軍規模更加龐大的炮擊，他們基本全軍覆滅。

陸遠山總督雙眼充滿血絲，看著已經結束的戰場。

大華皇家海軍第一艦隊損失慘重，包括鄭和號戰列艦在內的十一艘軍艦被徹底摧毀。

第一艦隊每一艘軍艦都已經受創。

但這一切都值得，他們殲滅荷蘭艦隊。

陸遠山總督扶著欄杆，高興的說道:“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南征艦隊殲滅荷蘭艦隊，前方已經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們。

他們必將取得最終的勝利。

陸遠山總督安排第三艦隊打掃戰場，清理小島附近殘餘的荷蘭人軍艦。

他命令受創嚴重的軍艦，返回澹馬錫船廠修理。

他讓人通知張晚楓總督，派軍艦護送陸軍趕來巴達維亞。

巴達維亞和爪哇島上的人數太多。

他們即將攻打巴達維亞，沒有陸軍的協助，只靠海軍沒辦法佔領爪哇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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