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國庫空虛 崇禎勸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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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皇帝站在乾清宮門外，他臉上露出笑容。

這次後金軍隊入侵大明，給大明造成了很大的創傷。

但這一次，盧象升、孫傳廷等人獲得了幾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砍下的真韃子頭顱，足足有三千多顆。

他從兄長手中接過大明，明軍還從來沒有取得，像這次的大勝。

這幾場勝利，還不全靠統軍官員的能力。

他們共同的一點，取得勝利的軍隊，全部使用新式火槍。

這就證明火槍兵的戰力，後金軍隊懼怕火槍和大炮。

這種勝利可以複製，只要多建設幾支使用火器的部隊，大明就完全不用懼怕後金的威脅。

他們可以專心致志，解決黃衣賊的威脅，這才是大明的心腹之患。

盧象升、孫傳廷等人，這次立下大功。

崇禎已經接見過他們，這兩個人全部升為總督，擢右都御史。

他們的部下，也都有相應的封賞。

山東巡撫朱大典，擋住了後金軍隊長時間的進攻，保住了山東的元氣和濟南這座重要城池。

崇禎沒有追究朱大典，丟失大半山東的責任。

他還給予朱大典相應的賞賜，讓他儘快把山東治理好。

王承恩拿著一份題本，神色慌張的走了過來。

他走到崇禎身邊，輕聲說道:“皇爺，河南那裡出大事了，這是湖廣巡湖方孔炤寫的題本。”

崇禎拿起方孔炤所寫的題本，他仔細觀看題本上的內容。

只看到了大半，崇禎氣的直接把題本摔在地上。

“闖賊欺人太甚，我一定要剿滅闖賊。”

題本上的內容很簡單。

河南巡撫盧象升進京勤王，導致河南本地軍力空虛。

反賊闖王李自成，趁機在河南作亂。

他一路打下南陽和洛陽，並向開封進攻。

方孔炤在題本中寫明，洛陽已經被攻破，福王朱常洵被李自成用大鼎煮了。

河南總兵陳洪範兵敗身死。

現在河南官場亂成一團，沒辦法阻擋李自成的進攻。

招撫的反賊張獻忠、羅汝才看到李自成造反，他們也藉機在湖廣造反。

湖廣本地軍力，被著兩個反賊拖住，沒有辦法支援河南。

湖廣這次受到蝗災，青苗損失慘重，官府糧倉很多糧食都救濟百姓。

剿匪所用的糧草不足，請朝廷撥下剿匪的銀兩和糧草。

崇禎看完，心中極為憤怒。

後金被打跑，反賊又起來了。

這件事情必須要儘快解決，再出一個黃衣賊那種大規模的反賊，大明朝就真的岌岌可危。

他的福王叔還被反賊給煮了。

反賊李自成，這是把大明宗室的臉，反覆的用腳踩踏。

福王被反賊殺，這會引起宗室的極大震動，也會讓崇禎變得很被動。

必須要消滅反賊，抓住李自成，把他像高迎祥一樣千刀萬剮，這才能解心頭之恨。

“朕要見首輔溫體仁。”

太監接到崇禎的旨意，立刻出宮通知首輔溫體仁覲見。

溫體仁剛吃完晚飯，聽到崇禎皇帝的召見，他立刻趕到乾清宮。

“溫愛卿，現在是多事之秋啊！”

崇禎皇帝嘆息一聲，他把方孔炤的題本遞給溫體仁。

溫體仁很快看完題本上的內容，他眉頭緊皺。

“啟稟陛下，河南湖廣兩地賊亂再次爆發。

必須要派一名總督，聯合多個省份的軍力，圍剿反賊，防止他們四處流竄。

微臣推薦盧象升負責處理這件事。

孫傳庭還要返回遼東，防止後金奪下寧錦等城池。

以天雄軍的軍力，剿滅反賊不難，就是現在朝廷遇到難題。

這個難題不解決，朝廷也沒有能力剿滅反……”

“你說的是國庫空虛，說實話，朕的內庫裡面早就空了。

現在朝廷已經連剿匪的錢，都拿不出來了嗎？”

崇禎皇帝直接打斷了溫體仁的話。

他當然知道，大明朝廷現在面對最大的困難是什麼？

國庫完全乾涸，大明朝廷沒錢了。

徐光啟臨死前收的礦稅，還有溫體仁派人去江南收的鹽稅。

礦稅和鹽稅，這兩個稅都已經收完。

收上來的四百多萬兩銀子，全部用於打造火器軍隊。

內庫剩下一點錢，這次將領立功，已經全部賞賜出去。

火器軍隊實力很強，但他們也極為耗錢。

一杆火槍就將近二十兩銀子，一門大炮更是數千兩銀子。

火槍和大炮使用的彈藥，那也不便宜。

軍隊打勝仗，這完全是用銀子堆出來。

溫體仁硬著頭皮說道:“啟稟陛下，不只是剿匪的錢拿不出來。

我們現在連賑災的錢，都拿不出來。

河南湖廣等地發生大規模蝗災，大部分地區的糧食都絕收。

朝廷必須要賑災，現在買糧賑災的錢都沒有。

北直隸和山東遭受戰爭之苦，百姓流離失所。

想要讓百姓休養生息，耕種被戰爭糟蹋的土地，這也需要一大筆開支。

河南湖廣等地，現在匪患嚴重，剿匪也需要一筆龐大的開支。

現在國庫只剩下四十幾萬兩能動用的銀子，用作官員的俸祿，朝廷實在拿不出來其他的錢。”

“今年收上來的稅，夠不夠剿匪的開支。

不夠，朝廷加稅。”

崇禎皇帝思考良久，也沒有辦法解決朝廷缺錢的難題。

朝廷想要錢，只能靠加稅。

崇禎不想加稅，每次加稅都會掀起民亂。

但朝廷沒有辦法，不加稅從哪個地方弄錢。

溫體仁聽到加稅這兩個字，他立刻惶恐的跪下來。

“陛下，千萬不能加稅。

朝廷再次加稅，天下肯定會更加混亂。

河南、湖廣、北直隸、山東這四省之地，糧食都生產不出來，還需要朝廷救濟，肯定無法加稅。

稅賦就要落在江南和兩廣，這些地方雖然富裕。

這裡的百姓已經承受很高的賦稅，無法再承受朝廷加稅。

礦稅和鹽稅，鬧的江南地區民怨沸騰。

江南地區不能在加稅，要不然會出現大問題。”

溫體仁知道，鹽商已經讓步，這才讓朝廷多收了一百萬兩的鹽稅。

朝廷再向江南加礦稅和鹽稅，江南士紳肯定要搞出一個大事情，阻止朝廷加稅。

朝廷只能選擇加農稅，江南兩廣地區，士紳大戶更多，他們都不需要交稅。

普通百姓，承擔更高的賦稅，肯定會逼反百姓。

又不能向士紳收稅，這道旨意一下，大明立刻就會亡國。

加稅真會導致不可挽回的大事出現，他這個首輔肯定要致仕，大明都未必能挺過去。

崇禎皇帝盯著溫體仁，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加稅又不能加，朝廷的錢從哪裡來。

河南和湖廣的反賊，我們還要不要剿滅。

總不能坐視反賊鬧大。”

溫體仁額頭上流下豆大的汗珠，他心思急轉，想要思考出一個應對難關的方法。

“啟稟陛下，現在朝廷缺錢，我們只能開源節流。

開源沒有辦法，現在只能節流。

宗室每年支出，佔朝廷支出極大份額。

折色成銀兩，每年朝廷要給宗室支出百萬兩銀子。

這筆銀子如果停發，讓宗室自謀生路，那就足夠剿滅反賊的費用。

他們要忠君體國，與大明共度難關。”

崇禎皇帝反覆唸叨著忠君體國這四個字。

“你們都要忠君體國，與大明共度難關。

宗室宗祿和朝臣的俸祿全部欠著，等朝廷渡過難關再補發。

省下的這筆錢，用作剿匪。”

崇禎皇帝說完，他就開始寫聖旨。

盧象升為五省總督，調動湖廣、河南、北直隸、南直隸、山西這五省的軍隊，圍剿以李自成為首的反賊。

崇禎皇帝讓溫體仁代表內閣簽發聖旨。

叫來太監立刻把聖旨送給盧象升，讓他儘快出發，早一點解決兩省的反賊。

崇禎皇帝又寫了一份聖旨，讓太監傳播出去。

宗室的宗祿和朝臣的俸祿，從這個月開始全部欠著。

明天大朝會，號召所有官員忠君體國，為朝廷捐款，讓朝廷度過這個難關。

溫體仁站在一旁，他想勸誡皇帝。

他想了想，沒有把話說出口。

………………………………

第二天大朝會，文武百官都來上朝。

上朝之後，很多官員勸諫崇禎皇帝收回成命。

很多朝臣全指望著俸祿過活，朝廷不應該斷了他們的俸祿。

崇禎皇帝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大家都應該忠君體國。

國家到了難處，你們之前享受著國家給予的待遇，現在也要體諒國家的難處。

剿匪需要更多的銀兩，請文武百官為朝廷捐款。”

這次大朝會，沒有商議任何事情，只接受百官的捐款。

每個官員都哭窮，大多數都捐款幾百兩銀子，意思一下。

首輔溫體仁捐了五百兩銀子。

國丈周奎很吝嗇，只捐出了一百兩銀子。

英國公等少量的勳貴和大臣，他們捐了幾千兩。

這些人不敢多捐，朝廷的俸祿很低。

捐款太多，會被其他官員攻訐，他們這些錢都是貪汙受賄所得。

太監捐款最多，曹化淳、王之心等大太監，都捐款一萬兩銀子。

崇禎看著，文武百官只捐了幾十萬兩銀子。

他眼中充滿著失望。

朝臣下朝之後，醜態百出。

有的拿出家中鍋碗瓢盆，在大街上叫賣。

國丈周奎等人還在豪宅上，貼上此房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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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嗣昌等官員下朝之後，相約去青樓喝花酒。

四川籍翰林李正文唉聲嘆氣說道:“現在真是官不聊生，朝廷停發了俸祿，還讓我們捐款。

現在反賊鬧得越發邪乎，黃衣賊佔據西南西北地區。

其他反賊又在河南湖廣起勢。

侯恂總督楚雲貴三省之時，抓住黃衣賊，就曾經質問他們。

‘你們為何不老老實實地在家餓死，而要出來給朝廷搗亂？難道你們以為造反就不會死嗎？’

這些臭泥腿子，就是該殺，把他們殺乾淨，天下就太平了。”

楊嗣昌深表贊同的說道:“我也寫過一首詩。

‘不作安安餓殍，效尤奮臂螳螂。’

他們竟然給朝廷添亂，實在是死有餘辜。

我為了朝廷儘快剿滅反賊，給朝廷捐了五十兩銀子。”

“楊兄捐的真多，我覺得現在黃衣賊才是朝廷大敵。

如果先在四川在朝廷手中，有四川提供的糧草和稅，朝廷何至於到這種地步。”

楊嗣昌喝了一口酒，鬱悶的說道:“朝廷的大敵是黃衣賊。

現在應該與後金議和，減少北面的壓力。

全力剿滅黃衣賊，這才是正途。

黃衣賊才是大明的心腹之患，才是我們士紳的死敵。

黃衣賊擴張本性在那裡，他們絕對不會安靜太久。

等下一次黃衣賊再起戰端，不知道哪個地方又要罹難。

現在朝廷奸臣當道，不知道何時才能眾正盈朝。”

………………………………

嘉定伯府。

國丈周奎正在家裡宴請成國公朱純臣。

客廳中一名花魁正在跳舞，樂隊在府中演奏著樂曲。

朱純臣看著場中跳舞的人。

“這是怡和樓牡丹姑娘，原來是被嘉定伯給贖身了，現在金屋藏嬌。

牡丹姑娘可是名滿京城的花魁，贖身價格高達一萬兩千兩銀子。”

周奎笑著說道:“小意思，小意思。

咱們勳貴家中，誰家還不養幾個花魁。

成國公滿意，一會兒談完事情，就可以把牡丹姑娘帶到廂房中。”

“喝酒，喝酒。”朱純臣拿起酒杯開始喝著酒。

他們正喝在興頭上，朱純臣提議道:“嘉定伯，現在技術好的工匠十分稀缺，湖廣那裡一個好匠人，他們一家人可以賣到五千兩銀子。

你在宮內有關係，內監有很多技術好的工匠，弄出來一些。

你負責弄出工匠，我負責帶去湖廣交易。

到時候賣工匠的錢，我們對半分。”

周奎當然知道，工匠在湖廣那裡賣五千兩銀子，具體賣給誰，這是明擺的事情。

前段時間，晉商就來找他，每名工匠二百兩，他都有些動心。

現在看來，晉商還是太窮，成國公這條商路，能獲得的利潤更多。

他立刻拿起酒杯，敬了朱純臣一杯酒。

“成國公，我們合作愉快。”

下人敲響房門，花魁停止舞蹈，樂師也停下奏樂。

周奎臉上出現不悅的神色，誰在打擾他談大生意。

“老爺，皇后娘娘來訊息，讓您進宮一趟。”

周奎起身，他知道是大朝會捐款的事情，讓女兒不滿意了。

崇禎皇帝這些年賞賜，就有數萬兩銀子之多。

這可都是他自己的錢，怎麼能捐給朝廷。

女兒十分心軟，哭窮就能避過去，正好跟女兒說說，從宮內挖一些工匠。

“接著奏樂，接著舞。”

“好好招待成國公，我很快就會回來。”

周奎整理好衣服，他趕往皇宮，錢他絕對不會多出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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