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就是一個無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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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穆瑤沒有說話，姜言的話卻是一路未停。除了一些解釋的話語，還有一些搞笑的話題。姜言不知道對方一路的表情，可他不知的是，就在穆瑤聽到某些好笑的事情時卻是差點笑出聲來。

天黑得很快，小鎮郊邊那就更黑了。此刻的雨點也開始密集起來，風也更涼了。

穆瑤環抱著膀子，任由風雨吹打著自己，身下的裙襬也飄舞起來，絲毫沒有躲雨的意思。風雨中的她顯得有些悽美，可姜言看到她的模樣也有些心疼起來，幾個大步上前便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了上去，起先穆瑤還有掙扎之舉，可接著也任由衣服套上了自己的肩頭。

雨下得更大了，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在大雨中不緊不慢的前行著，此刻的他也不說話了，直到二人走到了單位的宿舍樓下。

因為大雨，附近沒有人，自然也沒人發現喜歡淋雨的兩個人。穆瑤轉身，任由髮絲黏在了臉上，也任由那層薄紗黏著自己的身體，即便此刻已經完美的勾出了身形，可也難免有些狼狽。

姜言知道，穆瑤很愛美，從來不會以狼狽的姿態示人。所以此刻心中難免有些自責的情緒。

穆瑤欲言又止，遲疑一陣還是小聲說出話來：“我要走了，你會想我嗎？”她說得很認真，此刻還有幾分冷豔的神色。

姜言也被她問住了，所以沒有說話。

正當自己思索怎麼回答的時候，只見穆瑤已經上了樓。還冷冷地丟出一句：“你就是一個無情的人！”

呃......這話怎麼這麼熟悉？這已經是第三個女孩兒對他說這話了。有些事情，他總算是有些開竅了：人家狼都不怕，還怕蛇嗎？

其實之前他就悟透了這個真理，可今晚那是真的有蛇啊！姜言心中有些無語，一把甩了甩臉上的雨水，心說我想靜靜！

第二天，姜言起得很晚，在街上吃過早點之後這才來到辦公室。畢竟主管需要親自經手的業務也不多，平時就在小鎮閒逛也是常事，只要隨叫隨到即可。

不過就在吃早餐的時候，他卻得到了穆瑤離職的訊息，就是今天早上走的。本來大家還打算通知自己，但他的手機關機了，別人也不至於因為一個櫃員的離職去猛敲他的房門。

姜言有些愕然，一邊開機一邊卻是朝著職工宿舍而去。

手機當中有一個來電漏接的簡訊，是穆瑤打給自己的，時間是早晨六點。還有一條資訊也跳了出來，姜言連忙點開，卻是一張開往省城鶴城的火車票，車票的名字就是穆瑤，發車時間：上午十點零五分。

穆瑤的房間依舊整潔，顯然她在臨走的時候還特意打掃了一遍。書桌上，一件衣服疊得整整齊齊。

姜言自然清楚那是自己的衣服，衣服早就幹了，還散發著香皂的味道。他知道雨下了一夜，可她是怎麼做到的？

看著衣服疊得格外的規整，一時間，就算自己鐵石心腸也該軟和了！

還有一個小時，姜言算著時間，開著自己的破車疾馳而去。路上，他也不忘給行長程行打了個電話，算是通知了行蹤。對，那就是通知，他可沒打算聽取對方的意見。

汽車飛馳，好巧不巧的是，此刻的車中卻是響起了一首動人的曲子：洞簫版的《問情》。其實，車中的音樂一直開著，只是被他遮蔽了。

一曲未完，聽得他心亂如麻。他承認自己或許真的愛上了穆瑤，他真的很久沒有愛過人了，準確地說是經歷了吳美莉之後。

他承認，吳美莉是他第一個深愛的人，當時二人都讀大學，異地戀。他每天寫一封情書給她，天天寫天天發，字句斟酌行行正楷，他堅持了1001天，也發出了1001封不重樣的情書。

可期間，他發現吳美莉劈腿了，也許從900多封情書開始，話語當中有些錯把陳醋當成墨的感覺，之所以堅持寫完是想完成自己給她1001封情書的承諾。直到最後一封絕情書的發出，他們的感情徹底結束。

最後一次通話，她哭得撕心裂肺。也就是她，第一個說出了他是一個無情的人。

冰封多年的心開始融化，可融化他的人就要走了......

......

縣城的火車站，穆瑤一個人站在站臺上，手邊只有一隻不大的行李箱。今天的她身著一席顏色淺淡的國風旗袍，古風也恰好襯托出了她那稍顯憂鬱的氣質。

其他人早就上了車，因為距離發車只剩下了一分鐘，工作人員穿著黃馬褂吹響了哨子，在做發車前的檢查工作。穆瑤就站在列車門口，顯然就是等人的模樣，工作人員也沒有催促。

穆瑤的高跟鞋動了，可又停了下來。稍微轉身，原本冷豔的臉上頓時有了顏色，因為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著自己奔跑過來，接著便是一個很有力量的擁抱，緊緊把她摟在了懷中。

姜言沒有說話，一邊摟著穆瑤的身體，一邊埋頭卻是貪婪地深聞著對方的味道，像是要把這味道永遠的記在心裡。

對方的舉動，讓穆瑤有些心酸，心中充滿了渴望：“你說話呀，只要你讓我留下來，我義無反顧跟你走......”

愛情當中的女孩兒就是這樣，她憧憬著轟轟烈烈的愛情，哪怕他還是一個窮小子，哪怕鶴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哪怕家族大怒，哪怕私奔......？此刻她的心中有無數個哪怕，感受著對方的力量，她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可是，直到列車員再次催促，姜言也沒說出一個字。感受到對方漸漸地鬆開了自己，一股淡淡的失落、羞憤還有無盡的心酸湧上了心頭。

就在雙方的身體分開之際，穆瑤卻是一嘴狠狠的咬在了對方的肩頭，她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絲毫不顧此刻的列車員正吃驚的看著自己。列車開走之際，姜言這才聽到了列車員的一聲嘆息：“離別虐戀啊！”顯然他還沉浸在心亂如麻當中。

內心充斥著複雜的情緒，列車逐漸遠去，他也沒有開車追火車的打算。至少，他還沒有一輛凱迪拉克不是？

列車中，穆瑤木木地看著窗外，心中有些哀怨：“為什麼，你連一個回憶都不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