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休怪我利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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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沈逸之難受的是,他此時跪在地上,只能抬頭仰望著那個女子。
宛如她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女,而他只是她腳下卑微的一捧泥。
從前向來都是她痴纏著他,儘管二人身份不對等,可無論在誰看來,他們兩個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
如今他卻像一條狗一樣跪在她的面前,只需她一句話,一個眼神,他就會萬劫不復。
她看他的眼神裡不但沒有了愛意,同樣也沒有暖意,就像在看一隻令人作嘔的蛆。
這樣的心理落差,讓沈逸之非常痛苦。
他一時間分不清楚,究竟是板子落在身上更疼,還是心裡的這種落差更疼。
終於,三十大板打完,沈逸之也暈了過去。
期間他一聲未吭,暈過去之前,他幽幽地看了冷瀾之一眼,眼神裡滿是幽怨與委屈,還有一絲幾不可察的傷心。
那複雜的感情,任誰看了不得說一聲:駙馬太苦了!
便是流紗,要不是知道沈逸之乾的那些混賬事,她都會被騙過去。
察覺到自己竟然有些心軟,流紗在心裡呸了一聲,有些擔憂地看向冷瀾之,生怕公主又會心軟。
不怪她這麼想,實在是駙馬剛才的神色太讓人心疼了,只有鐵石心腸的人才不會動容。
冷瀾之自然不會動容,她淡淡道:“送駙馬回飛雲苑,傳御醫。”
流紗應了一聲是。
這一次,冷瀾之倒是沒有再讓御醫往藥裡做什麼手腳,不過飛雲苑的人回報說,駙馬每次吃藥之前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要不是他的傷口潰爛的太嚴重,不用藥不行,恐怕根本就不會吃御醫開的藥。
冷瀾之聽完,心情不錯地笑了。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沒想到區區一幅癢癢藥就給沈逸之留下了那麼大的心理陰影。
受傷這幾日,沈逸之不得不又請假。
對於自己在一個月之內接連請兩次傷假的行為,沈逸之心中又羞又惱,但是實在無奈。
要說上一次他是被冷瀾之強制性地留在公主府,他本人尚有餘力去上工的話,那這一次冷瀾之根本就沒有強迫他一定要請假。
但是奈何他臀部的傷太過嚴重,每天光是趴著就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痛感,一動起來就更是疼得他心臟猛抽。
雖然三天兩頭的請傷假會很丟人,可是他帶著滿屁股的傷,以怪異的姿勢出現在城防營,怕是會更加丟人。
他心裡對冷瀾之的恨意,更上了一層。
冷瀾之你以為這樣就能挽回我的愛嗎?做夢!
他以為冷瀾只是改變了攻略,她由原先的柔情手段轉成了如今的欲擒故縱手段。
但對於他來說,不管是哪種劇本,他都不會動容。
他的目標十分的清晰明確。
便是,往上爬!
趴在床上,他眯了眯眼,一絲陰霾算計從眼睛的縫隙裡傾瀉了出來:“從前念在夫妻情分上,我從不會主動開口管你要什麼,但你竟然如此折辱我,就休怪我利用你的權勢往上爬了!
待到我登到那高處……哼!”
夜已深,冷瀾之扔掉手中的公文,捏了捏眉心。
流紗拿著扇子在一旁為她扇風納涼,見她神色有些疲憊,不禁心疼道:“公主,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冷瀾之恍若未聞,黑珍珠一般又黑又明亮的眼睛裡滿是深思之色。
又過了一會兒,流紗見她還維持著一個姿勢,忍不住問道:“公主,怎麼了?”
莫非公主是在擔心駙馬?
雖然流紗很不願意讓冷瀾之繼續栽在駙馬這棵歪脖子樹上,但如果公主擔心駙馬擔心到夜不能寐的地步的話……
想著,她試探著說道:“飛雲苑那邊的人來報,駙馬在床上趴了兩日,傷口已經大好,公主不用擔心。”
冷瀾之回神,微微搖頭:“我沒有擔心他,只是在想另外的事情。”
說著,她將手中的一份公文遞給了流紗。
成年的公主皇子都是有自己的封地的,封地內的事物自然是要皇子和公主本人來處理。
不過,一般來說,公主們很少會親自處理封地內部的事務,會將所有事情全權交給公主所。
公主所批閱完所有公文,會將公文送到公主府,若是公主本人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便按照公主所的批示處理封地事務。
冷瀾之的封地是沿海的富庶城池天海城,過去六年,她一心撲在平南侯府上,對於自己封地的事務不是很關心。
反正不管她處理或者不處理,天海城每年都會給她送來上百萬兩的稅銀。
她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她雖然戀愛腦了些,但是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有給平南侯府花錢。
她給平南侯府最大的花銷,基本上都花在了沈臨安的身上。
不過也沒有多少錢,畢竟都是一些吃食、小玩意兒之類的。
她現在無所事事,每日除了報復沈逸之一家之外似乎就沒有了生存的意義,這樣的感覺讓她非常不舒服,便想起了自己的封地。
上次她給父皇繡的萬壽無疆圖上面鑲嵌的108顆珍珠,就是從她的封地裡拿來的,也算是她每年的收入的一部分。
當時拿到那108顆珍珠的時候,流紗曾經說了這麼一句:“這兩年封地進獻來的珍珠數量越來越少了。”
原先每年能有300多顆,今年卻只有100多顆。
當時冷瀾之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便讓流紗去詢問。
底下的人回報,說是因為這些年負責尋找珍珠的人越來越少,海邊的珍珠也被開採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會造成珍珠越來越少的局面。
當時冷瀾之沒有多想,然而現在細細想來卻全是破綻。
她沒有立馬下定論,而是讓底下的人拿來了今年的公文。
這一看之下,發現了一份非常奇怪的公文。
流紗看完那公文,卻是一頭霧水:“這位官員怎的如此拎不清?在重要的公文中竟然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公文是一位姓李的知縣送來的,裡面記錄的不是封地內的民生政務,而是記錄了他的一次神奇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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