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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流飛不甘心,站了起來,跟在瘸老徐身後,嘀咕道:“啊喲!徐伯,這一段竟然就是江湖聞名的劍聖聽雨落葉問州官啊!都聽江湖上的傳說都傳了好多次了,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可就沒有一次在茶館聽完整過這一段故事的,既然您老人家都說到這裡了,還不如您給我仔細再說說,後面怎麼了?好不好?”
瘸老徐瞅了瞅眾人都都已經上了馬,皺眉道:“行了,別嘰嘰歪歪了,趕路要緊,要是今兒個太陽落山之前,咱們能到達康周城住下!我就在客棧便喝酒便給你小子說完怎麼樣?”
俞流飛聞言,轉身就奔著自己的馬去了,一邊走,一邊對著蕭瀟喊道:“丫頭,快上馬,咱們得抓緊時間趕路了。”
瘸老徐看著俞流飛的興奮勁兒,瞥了一眼已經縱馬遠去追上‘姜詣’幾人步伐的俞流飛,心下暗道:姓俞的小王八犢子,燈下黑的睜眼瞎,老夫說書的主人公就在他身邊和他並駕齊驅,他還一門心思想老夫給他說的明白,哎,二哥不讓我們報出他的真名,只怕這傻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弄得明白咯。
幾人重新沿著林蔭馬道沿江而行,小雨勒馬到了騎驢的劉伯身邊,兩人齊頭並進。
“劉伯,你老人家察覺了嗎?”小雨笑著問道。
劉伯微微一笑,瞅了一眼已經走到最前面的俞流飛和蕭瀟的馬匹,嘀咕道:“咯,恐怕就只有那傻小子和小丫頭沒察覺了。既然跟上來了,便讓他跟著吧,咱們便只管趕路便是。”
小雨點了點頭,心下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打算,後面跟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問過路的那個莊稼老漢,若不是他們休息耽擱了時間,只怕老人家的腳力,根本跟不上他們,現在確實不好確認這老人家是好是壞,若是壞人,他們一行便除了便是。若是好人,便真的得替他好好教訓教訓他的兒子。
又行出了幾十里路程,他們一行人身側看去的爛巖山,現在已經不是懸崖,而是起伏傾斜的山坡狀了。
日頭西向,只陽光已經烈烈曬人,估摸著該是申時初了。
前面一處臨崖山坳口,設了一個攔路的木柵欄,松榕相伴而立,靠山的一邊樹下乃是一處茅屋所在。
茅屋背後乃是清一色的梧桐樹林,此樹遲花,春末始開,樹上多是粉白色的花苞,景色宜人。
坳口立著一塊大石頭,石頭上歪歪斜斜的刻著三個大字‘桐子林’。
三個衣著略顯光鮮亮麗人在臨近柵欄的大榕樹下,一張石桌子,三個石凳子,正好一人坐了一個。
桌上只擺了三個粗碗,一罈老酒。
榕樹邊上立著三把繫了紅繩子的板刀。
小雨一行人騎馬到了近前,‘姜詣’和小雨走在前面。
‘姜詣’慈眉善目,一身粗布衣服乾淨得緊,看上去仙風道骨,騎在馬上也宛若儒家先生一般,氣度不凡。
小雨則是昂首挺胸,有年輕人該有的意氣風發,也有年青人該有的朝氣蓬勃。
‘姜詣’抖了抖衣袖,抱拳對著坐在榕樹下的三人微微歉意道:“三位兄臺,我們路過此地,還望行個方便。”
三人相互望了望,似乎覺得這位老先生在開玩笑一般,隨後呵呵笑了起來,感覺他們一行人就是個笑話。
且看三人姓名與外貌:
一人喚作趙闊,生得虎背熊腰,留著一臉黑髯,面板也黝黑得緊,國字臉,到戟眉,大眼魚嘴,一身錦衣,看上去和他十分不搭,活像一頭黑驢穿了一身官服。
一人喚作李千,閤中身材,身穿一身兩襠鎧,胸前和背後有圓護,一張方臉,看上去像是個落魄的將士。這人眉目之間和那莊稼漢有幾分相似,看年紀和小雨相差不大,幾人一看便知是那莊稼老漢的兒子。
一人喚作肖蟒,也是閤中身材,只不過穿得散漫了些,褒衣博帶,一側袒胸露臂,手臂上一條黑蟒刺青纏繞至蛇頭在胸口,披散著頭髮,臉頰凹陷,面露兇相,一看便是個不好相與的人。
三人瞅著他們一行人,六個人,四匹馬,一頭驢,或配劍,或配魚竿,或是配扁擔的,看上去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可他們代步的牲口卻一點不便宜,尋常人家哪有能統統騎馬趕路的,當下,他們幾個攔路的便斷定是那有錢的客商,裝作樸實的農民出行,為的就是躲開他們這種路上搶劫的。
趙闊坐在靠近榕樹的一邊,瞪了一眼李千,冷笑道:“喲呵!李千!奇了怪了,你家老子是變了性子了,這一大波肥水怎麼就放過來了?今兒個沒勸勸他們換條道走走?大爺我從來沒見過誰敢從上游騎馬過咱們桐子林的。”
李千皺眉,心裡暗道:在岔道口,每一波外地過路的都會被自己老爹勸說走山路,今天怎麼沒勸這些人換一條路走?難不成自己父親出了什麼事情了?生病臥床了?不行,自己得回去看看,雖然老爹和自己鬧矛盾,可到底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拉扯大的,嘴上說不管他那是氣話,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趙闊見李千一動不動的在想事情,伸手戳了他一下,罵道:“蠢貨,你個雜毛髮什麼愣,還不上去招呼著?”
李千這才緩過神來,也不生趙闊的氣,伸手撿起地上的一把板刀,躍下臨近榕樹的石坎來,攔在幾人面前,吆喝道:
“行方便可以,留下你們馬匹和驢,還有身上所有的錢財買路。”李千輕輕冷哼一聲,給自己提了提底氣,瞅著小雨一行。
小雨瞅李千這人說話中規中矩,面相並不兇惡,說話平和,並不凶神惡煞,到不像是個攔路賊。
‘姜詣’聞言,臉上的笑容依舊慈祥,問道:“怎麼,小兄弟,這條馬道是你們家出錢修的?還得買路才能走?”
李千板刀往木頭柵欄上一搭,嚇得馬兒退了兩步,回道:“老先生,我們求財殺人,您老人家這般年紀了,窮勸你們還是乖乖留下財物離去,否則別怪我的刀不客氣。”
‘姜詣’聞言,翻身下馬,從自己袖口裡面摸了一錠十兩的奉送上去,對著李千道:“小兄弟,不知這些可否夠我們買路。”
李千擔憂的皺眉給‘姜詣’使了使眼色,用手在自己脖子下抹了抹,隨即怒喝道:“說了,交出所有錢財留下馬匹!方可保命!否則刀下不留人,江中留屍!”
獨孤詣心道:這小子給自己使眼色,便是提醒自己上面這兩位不是善茬,提醒他們給錢走人的好,別耽誤了性命,看樣子心腸還不算壞,等下便留他性命。
一側趙闊拿了板刀翻身下來,伸手便拉著李千衣領,往後一扯,便將之扯開了去,罵道:“磨磨唧唧,平時殺人越貨就你小子磨唧,見不得死人就滾回去和你那老東西種地去,啊呸,真個丟人的玩意兒。讓開,讓大爺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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