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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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一臉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他盯著面前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的莫塔裡安，以及一臉求死的卡拉斯提豐.

啥也不說，他肝疼。

哈迪斯沒有想到，原本死宅的自己，能夠在活著的時光裡體會一把類似某影忍者裡的狗血戲碼。

哈迪斯並不是那種思路千轉百回的人，在做決策的時候，他還是比較習慣分析局面，但可惜的是，除了他，剩下的兩位當事人並非如此。

所以不能直接分析局面，在理智的分析下，卡拉斯最適合的狀態是死人。

哈迪斯嘆了一口氣。

他還記得他前世看過的調侃，假如事情不能用殺人來解決，這一切就會變得複雜許多。

說好的戰錘世界全都是打打殺殺呢？不過哈迪斯當初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還在每天祈禱著別碰上死亡。

他有些想收回前言了。

哈迪斯再次嘆了口氣，剛剛吞噬了一整個巴巴魯斯靈能的他身心俱疲，從穿梭機下來的他緊接著又被格賴埃的機油佬圍堵，好不容易逃出來準備去食堂，又被莫塔裡安給半路叫到了醫務室

來解決這過去遺留下來的爛攤子。

感謝藥劑師萊奧的壓縮營養液，這是讓哈迪斯唯一能感受到些許慰藉和溫暖的事物了。

給他一個鋪了床的食堂，他要死在那裡。

顯然莫塔裡安和卡拉斯不打算開口，這倆人裝啞巴那是一絕，明擺著要讓哈迪斯開口，哈迪斯瞟了兩人，調整好心態的哈迪斯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了，他開口，

“先不提別的。”

“卡拉斯，你對原藥劑師拉頓的還有什麼記憶？”

至今死亡守衛還沒找到那個叛逃的藥劑師拉頓，死亡守衛最初的腐化就是從那裡開始。

有關那個藥劑師的情報，哈迪斯看了又看，但最終也只能確定他是因為智庫圖書館汙染的事情墮落，之後的事情，那個藥劑師則特意掩蓋了自己的蹤跡，所有的檔案和記錄都是最標準的那種完美——

在經常審批檔案的人眼裡，假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雖然哈迪斯很希望這位拉頓直接死在了巴巴魯斯上，但理智告訴他，這可能不太現實。

哈迪斯可不希望一個“墮落”的死亡守衛在滿銀河亂跑

反正卡拉斯現在虛弱的也掀不起什麼波瀾，倒不如趁著暴風雨前的寧靜多挖一點情報。

哈迪斯自暴自棄地想到。

完全出乎意料，卻又情理之中的回答，卡拉斯提豐一愣，已經準備好接受哈迪斯謾罵和嘲諷的他難得卡了一下，

莫塔裡安也回看了一眼哈迪斯，原體也沒有想到哈迪斯這個時候會問這些，

“.我是在加拉斯帕戰役之前，自身的靈能出現了不安穩的情況”

卡拉斯回想起了當時的畫面紊亂的靈能，耳邊的低語，沸騰的慾望，不甘他對於哈迪斯的嫉妒，對於莫塔裡安的惱怒，心底的那份自卑和自棄，那份想要攀爬上頂峰，變得強大的內心

聽著卡拉斯開始回憶殺，哈迪斯在心裡白了一眼，但還是繼續耐心讓卡拉斯陳述了下去。

莫塔裡安則低著頭，當時沉浸於馬上要解放加拉斯帕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友人的改變。

“他說，這一切都將走向滅亡和腐爛，唯有停滯和輪迴般的死亡等待著所有人”

“你不該相信這些我們明明已經走過去那段時光了。”

莫塔裡安低語道，

“那是你們，不是我。”

卡拉斯回答道。

“你明明可以”

很顯然，哈迪斯面前的兩人再一次陷入了有關命運的探討，正如當年這兩位第一次相遇的那樣。

哈迪斯耐心聽完了卡拉斯的話。

但硬是到了卡拉斯全說完，哈迪斯也愣是沒有撈到關於藥劑師拉頓的一點情報。

看來這位藥劑師拉頓是把卡拉斯提豐當做棄子了，不然至少會暴露一些行蹤的。

哈迪斯默默想到，然後咳了咳，打斷了室內開始變得微妙的氣氛，在一次共同地默契忽略了哈迪斯後，莫塔裡安算是跟卡拉斯嘮得正好。

哈迪斯旁觀到，現在兩人正處在互相自責的階段。

沒辦法，不可接觸者確實會讓旁人忽略他們，尤其現在哈迪斯還開著他的黑域。

其實早在巴巴魯斯上之時，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莫塔裡安會跟卡拉斯說很多奇妙的怪話，而哈迪斯則專心於一旁摸魚，再在他倆話題扯得沒邊的時候拉回話題。

“所以現在死亡守衛仍在搜尋著拉頓。”

哈迪斯說道，

“而與藥劑師拉頓關係最密切的你也沒有他的訊息。”

卡拉斯點了點頭，莫塔裡安扭過來，似乎開口想要說話，

哈迪斯已經能猜到莫塔裡安要說啥了——是拉頓拉著卡拉斯提豐墮落的

哈迪斯知道，他知道，但即使卡拉斯是被人拉著下水的，卡拉斯提豐也無法再回到正常的軍團生活裡了，他是一個叛徒，叛，徒。

但莫塔裡安也最終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有說。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我的.哈迪斯。”

卡拉斯提豐平靜地說道，在瀕死麵前，他已經不在意一切了，他也已經失去了一切了。

“容易墮落的靈能者，嫉妒心強的同僚，暗中玩弄手段的陰謀家？”

不，這些都不是，哈迪斯盯著卡拉斯，同時跟卡拉斯說出了那個詞彙，

“叛徒。”

但不同的是，卡拉斯提豐指的是他之前的背叛，哈迪斯則看到的是原著裡，整個死亡守衛墮落的畫面。

哈迪斯敢賭嗎？他不敢賭！他已經殺了那麼多生命了，可見的未來也將要奪取更多的鮮血，再多一滴血又何妨？

或許曾經有一絲憐憫和嘆惋劃過哈迪斯的腦海，但這並不會阻礙哈迪斯最後開槍的念頭。

卡拉斯提豐自嘲又挑釁地一笑，果然。

他確實不應被相信，如果是卡拉斯他自己在哈迪斯的位置上，怕是已經開了槍。

卡拉斯倒是希求著死亡，他深知他現在的狀態和力場已經無法再讓他重新回到那所希求的戰場了，即使有著莫塔裡安的挽留，卡拉斯也知道，這不過是最後的一絲猶豫和憐憫，在漫長的時間沖刷後，原體終究會對他曾經的抉擇感到厭煩.

那不如換一個痛快的死亡。

所以卡拉斯提豐也在故意激怒著哈迪斯，以他的表情。

卡拉斯知道哈迪斯受不了這種看起來豁達的表情，因為哈迪斯自己遠沒有他想象中的豁達。

而哈迪斯則被卡拉斯這種死到臨頭還在衝他挑釁微笑的態度成功激起了怒火。

哈迪斯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怒火，平靜地說道，

“你打算怎麼處置叛徒，軍團長大人？”

莫塔裡安沉默了。

死亡，這一熟悉而陌生的詞彙慢悠悠地卡在他的喉舌之上，在他的舌頭上打轉，但莫塔裡安卻始終說不出那句話。

他真的要讓卡拉斯死去嗎？不是死於光榮的戰爭，而是死於荒謬的內部爭鬥，多年前承諾的死亡宛如兒戲，他要親手送第一個看見的人類朋友去死？

但卡拉斯理應死去，他是叛徒，犯下了不可洗刷的罪孽，莫塔裡安由衷地希望他可以阻止這場悲劇，但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證據，也無法掩蓋卡拉斯提豐試圖攻擊他和哈迪斯的事實，以及他那曾經墮落的身影。

莫塔裡安的沉默也讓剛剛被卡拉斯挑釁成功的哈迪斯撿回了一些理智，哈迪斯沉默地盯著卡拉斯提豐.或許他剛剛是極端了.萬一殺了卡拉斯，導致莫塔裡安的情緒不穩定，這又該怎麼辦？

他需要一個既讓卡拉斯活著，但同時又已經被宣判為死亡的位置

“或許.”

“莫塔裡安，如果你執意希望卡拉斯活著的話。”

哈迪斯盯著卡拉斯，卡拉斯的綠色眼睛也看向他，其實比起莫塔裡安，同是做過政治性文書工作的兩人，在某些方面的思維反而更加接近。

卡拉斯瞬間明白了哈迪斯想要什麼，他苦笑了片刻，他終究還是不能獲得利索的死亡，死神的憐憫有時反而是生鏽的鈍鐮刀，遠不如亡魂的奪命尖叫來得誘人。

算了，或許自己本該如此。

短短一秒，審判者和罪犯，監管者與欲贖罪者，

他們達成了共識，同時看向莫塔裡安。

“把他/我送進無畏吧，莫塔裡安。”

莫塔裡安驚詫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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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