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郎,該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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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裡安本來很憤怒。
這原本是一次萬無一失的剿滅戰,卻由於他輕敵,那個領主使用了靈能傳送逃掉了。
該死,靈能傳送是一種很生僻高深的巫術,莫塔裡安沒有想到在巴巴魯斯上的領主竟然有會的。
連他的養父,巴巴魯斯上最強大的巫師,都不會靈能傳送,而這個異形巫師卻會???
但這是他的失職,他沒有料到這個突然的傳送,讓本來插翅難逃的拉扎爾從他的刀下溜走。
莫塔裡安站在與領主拉扎爾戰鬥的殘骸中,憤怒地回想這個狡猾的傢伙可能會傳送到哪裡,他意識到,山下那些戰鬥經驗不太充足的死亡守衛反抗軍們可能是他的目標。
該死!!!
他一邊在心裡咒罵著,一邊指揮帶領著山上的反抗軍迅速從大路下山。
然而——一個守在小路的反抗軍突然跑上來,告訴他拉扎爾突然傳送到了這條小路上。
怎麼可能?狡猾的領主拉扎爾為什麼會傳送到那種地方?那裡既沒有很好的防守位,也距離莫塔裡安的位置並不是很遠。
拉扎爾去那種地方幹什麼?難不成他的巫術只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傳送嗎?
還是說,這個反抗軍已經被異形用巫術操控,在欺騙他?
莫塔裡安望向赫瑞拉,他認識她,這個小姑娘是唯一一個願意跟他朋友哈迪斯組隊的。
眼淚幾乎溢滿了眼眶,瘋狂的奔跑使她不得不大口呼吸,很明顯她的呼吸器承受不住這些,她看起來吸入了一些毒氣。
但她身上沒有任何巫術的墮落氣息。
那看來大機率是真的了。
莫塔裡安讓提豐繼續帶著精銳部隊順著大路急行軍,自己則跟著赫瑞拉在小路上飛奔。
如果赫瑞拉說的是真的……
那哈迪斯現在大機率已經……
莫塔裡安強扼住不安的念頭,他該相信自己的朋友的。
但他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
——然後他們看到,哈迪斯飛躍在空中,鐮刀揮滿一輪圓月,斬下異形領主醜陋的頭顱!
什麼!!!
莫塔裡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血液和頭顱飛旋,爆裂開的異形身體血液噴湧,哈迪斯精準地落在了那個血液噴泉的正中央,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液,有他自己的,也有異形的。
整個小路現場就像是一個孩子用血漿亂畫塗滿出來的蠟筆畫。
哈迪斯站在畫面的正中央,像是剛剛收割完稻子的老農般垂下鐮刀,鐮刀的刀刃上的血漿則是粘上去的雜草葉。
哈迪斯意識到他倆了,他扭過頭,透過防毒面具衝他倆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這一刻,巴巴路斯的微光似乎全都聚集在哈迪斯的周身。
——然後他的身形就搖搖晃晃,搖搖晃晃,慢慢悠悠地倒下了。
與此同時,那個傢伙極富生命力的聲音開始哀嚎,
“呃啊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啊!!!救命!!我要死了!!!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這傢伙絕對死不了,不光死不了,莫塔裡安還賭這傢伙絕對沒啥屁事。
欠揍的傢伙。
雖然這麼想,但莫塔裡安還是和赫瑞拉快速跑到了哈迪斯的身旁,他仔細檢查了哈迪斯的各處傷口,除了出血量有點大和中毒比較嚴重,這傢伙確實沒什麼大事。
——不同於平常總給人粗心二意的感覺,在戰鬥裡,哈迪斯的心思異常縝密。
——他防守地很好。
不過哈迪斯這傢伙還在鬼哭狼嚎,莫塔裡安無奈地把這傢伙從異形的屍體上拖下來,扔給了一旁也哭地像個淚人的赫瑞拉。
這傢伙的鬼哭狼嚎瞬間就變成了小聲哼哼了。
欠揍的傢伙。
莫塔裡安再一次這麼想。
跟他的朋友提豐不同,莫塔裡安尊敬和信任提豐,而哈迪斯……莫塔裡安也信任他,但這傢伙有時候的脫線之舉確實讓莫塔裡安頭疼。
比如他領導的死亡守衛信奉靜默地戰鬥和行軍,即使受傷死亡,也絕不會出聲。
而哈迪斯這個異類……
反正哈迪斯不怎麼參與大部隊作戰,也不會因此擾亂軍心,所以莫塔裡安就預設了哈迪斯有時的抽風之舉,就像是他容許提豐的惡言惡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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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了哈迪斯沒有生命危險和殘疾的可能,莫塔裡安不再搭理他。
他從屍體上拔出剛剛扔出去的匕首。
然後繞著異形領主的屍體檢查,莫塔裡安雖然很相信即使哈迪斯現在才十四歲,而他的戰力也在死亡守衛裡是數一數二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獨自一人殺死一個熟練使用靈能的領主。
作為和領主拉扎爾打過的人,莫塔裡安深知這傢伙的靈能巫術有多強,除了他以外,大部分凡人撐死了抗下一擊。
然後他看見了,那塊碎成兩半的石頭。
他撿起它,上面那種令人作嘔的,邪惡的巫師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
莫塔裡安對這塊石頭的印象很深,在與領主拉扎爾的作戰裡,拉扎爾的很多巫術是藉助這塊石頭髮起的。
而他不記得在最後拉扎爾逃走的時候,這顆石頭有什麼損壞的痕跡——即使他試圖攻擊它,也總會被上面強大的亞空間扭曲彈開。
他知道這塊石頭是拉扎爾獻祭了無數村民後得到的,但拉扎爾本身沒有貢獻自己的靈魂——這意味著這顆石頭跟拉扎爾本身的生死狀態沒有任何關聯。
也就是說,並不是拉扎爾死亡,才導致這顆石頭裂開的。
這顆石頭是收到了其他攻擊才碎掉的。
難道哈迪斯也是個隱藏的靈能巫師嗎?
不,不可能,靈能巫師也無法做到這些,如果他使用巫術攻擊了這顆石頭,那麼上面會留下邪惡的氣息。
但現在這顆石頭上什麼都沒有,字面意義上的,感知不到任何氣息。
莫塔裡安皺起眉頭,他把這兩塊裂開的石頭裝了起來。
然後他背起哈迪斯,讓赫瑞拉拿著異形領主的頭顱,一起向著山下的反抗軍匯合。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哈迪斯這傢伙因為戰鬥和失血過多昏過去了,終於閉上了他那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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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現在正幸福地躺在床上,享受著來自赫瑞拉的餵飯……
妹子軟軟的身子半靠在哈迪斯的身旁,她長長的睫毛正隨著她溫柔地注視著哈迪斯而微微顫抖,她的眼神簡直柔地能拉出絲來。
小家碧玉的翹鼻旁點綴著一些小小的雀斑,雖然被巴巴魯斯毒氣侵蝕的嘴唇是不正常的蒼白,但也小巧玲瓏。
哈迪斯發誓,他甚至聞到了淡淡的皂香味,即使肥皂這種東西在巴巴魯斯上稀缺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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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等等,那個表情……哈迪斯真的是幸福而不是痛苦嗎?
妹子手裡端著一碗不可名狀的紫色液體,黃色的油脂厚厚地飄在湯的最上方,隨著赫瑞拉拿著勺子的攪動,一些切地稀爛的塊狀物飄了上來。
她搖起一勺不明物體,溫柔地遞到哈迪斯面前,刺鼻的味道瞬間蓋住了妹子身上的皂香味。
哈迪斯發誓他用盡全力才把反上來的胃酸又咽了回去。
他動用全身的控制力,這簡直堪比他提刀砍拉扎爾時的毅力了。哈迪斯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看向赫瑞拉。
赫瑞拉也一臉嬌羞地回望著他,
“哈迪斯,該吃飯了~”
大郎,該吃藥了~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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