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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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走在昏暗的路燈中，林霧面對越來越黑的未知世界衍生出一絲恐懼。一陣引擎聲從身後傳來。林霧回頭看去，一輛紅色小汽車從後而來，汽車的保險槓不知道丟哪去了，引擎蓋坑坑窪窪，汽車玻璃只有一面是完好的，車身上還殘留著沒有被重新整理的喪屍血液。

林霧讓到一邊，汽車如同吃飽打嗝一般，咣噹咣噹吐著黑煙停在林霧面前，駕駛員是一位三十七八的中年男子：“搭車嗎？”他的髮際線很高，頭髮少，腦袋大，額頭突，肚子圓。

“帥哥，我男的哦。”林霧提醒一句順手拉開副駕駛車門鑽進去。

“我喜歡你的坦誠。”中年男開動啟動。

“男的？”林霧疑問。

“不。”中年男也沒解釋，單手開車，伸右手：“石頭。”

林霧伸手：“布？”

中年男哈哈大笑，解釋道：“我名字叫石頭。”

林霧赧然一笑和石頭握手：“林霧。”

“林霧？這名字好無聊。知道我老婆叫什麼名字嗎？”石頭自顧自說：“她叫破石，第一次聽到這名字差點把我笑趴下，然後我們就此認識，並且戀愛結婚。”

林霧疑問：“據我所知，已婚人氏不參與抽派。”

石頭嘆息道：“剛離婚兩天。”

林霧好奇問：“為什麼離婚？”結婚不好嗎？結婚不好為什麼那麼多人結婚，有些人還結了好幾次。

石頭看了眼林霧：“你這問題好有趣。為什麼離婚？當然是因為結婚，所以才可以離婚。”打了下響指，石頭腦門出現標籤：老司機，離異。玩家可以勾選顯示標籤，但不能偽造標籤。所有的標籤都與玩家的經歷有關。

林霧為表示禮貌也放出自己的標籤，他內心更好奇離異標籤有什麼特質。

石頭心中對林霧性格已有八成數，道：“我包裡有一張北市地圖。”

林霧伸手，但是摸了個寂寞：“哥，拿不了你的包。”

“組起。”石頭開組，加林霧入組，隊伍級別：好友。好友級別隊伍可以拿取他人包裹任何物品，可以設定拒絕他人拿取自己揹包物品。

“我們在……”林霧看著地圖：“我們現在在未來城的北面，這是117號公路，沿路行駛30公里後可以到達北市下屬左縣的北上鎮……”

突然一個人出現在汽車前展開雙臂。石頭不愧老司機，在這幾乎不可能不撞上情況下，依靠系統力量加成硬生生剎停汽車。由於車輛沒有安全帶，副駕駛的林霧穿出擋風玻璃，在引擎蓋上滑過，撞擊對方身體，雙雙摔倒在道路上。

“草！”

“泥馬？”

“草泥馬！”

第一句是下意識說出來的，說話者林霧，他是在自己腦袋撞破擋風玻璃時發出的語氣詞。

第二句是震驚之下說出來的，說話者石頭，他拿著斷裂的剎車踏板，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作為一位老司機，一腳踩斷剎車踏板到底是反證自己能力，還是嘲諷自己實力呢？

第三句攔車的短髮妹子，她抓了林霧的衣領怒氣衝衝的質問。好在她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順手幫林霧拉好衣服，握拳朝林霧胸口錘了一下：“對不住啊。”

石頭下車，把剎車踏板一扔：“剎車踏板斷裂。”並沒有責怪攔車短髮妹子的意思，只是在語氣中帶了一些無奈。

短髮妹子並不在意這細節，畢竟車是拿來開的，又不是拿來剎的。她看向石頭道：“大叔，我朋友被感染，你們能幫助我嗎？”

藉助車前燈的光亮，石頭和林霧看見路邊躺著的一位長髮女子，她的細長雪白大腿上紮了一條布條。石頭和林霧走過去，蹲在腿前看了一會。林霧尋找小腿上的傷口，他沒見過喪屍製造的傷口，心中充滿好奇。石頭則在觀察布條捆紮的大腿，他經常見沒有布條捆紮的大腿，百看不厭。

林霧轉頭看向石頭：“沒看見傷口。”

石頭道：“應該是腿斷了。”看了這麼久，總得給個結論。

長髮女子解釋道：“腿沒斷，我小腿被撓了一下，傷口已經癒合。現在感染度是4%。”

林霧不解：“那扎布條是什麼意思？”

短髮妹子過來，蹲身伸手把布條拉緊，長髮妹子哎呦一聲：媽呀！

短髮妹子解釋：“被毒蟲咬後，捆紮方式可以降低血液流動速度。”

林霧道：“這我明白，但有效嗎？”這位小姐姐的腦回路很新奇。

短髮妹子：“不知道。幫我把她抬上車。”

石頭立刻道：“我副屬性力量，我來。”

“你小心點。”短髮妹子說著，快步過去拉開後座車門，鑽入後座準備協助石頭搬運長髮妹子。

林霧站在原地疑問：“為什麼她不能自己走上車呢？”

石頭用公主抱姿勢抱著長髮妹子，聽林霧發問，回頭看林霧：“問題多是好事，問題太多就不是好事。”全感遊戲，100%的痛覺就代表100%的觸覺。

哦？林霧又提出問題：“現在沒有剎車踏板，這車還能開嗎？”

石頭本打算送妹子上車，被林霧這一問，他抱著妹子倒退幾步，看著汽車沉思良久，如同在考慮人生哲學。許久許久之後，石頭道：“能開，但未必剎得住。”

林霧：他這個老司機是那個正經的老司機嗎？

還沒等林霧提問，道路兩邊黑暗區域傳來了如咽喉卡痰的聲音：餓……

大家靜下來傾聽，發現聲音不是隻有一個，而是有很多個。林霧看石頭張嘴做口型：喪屍。

石頭立刻將長髮妹子朝汽車後座塞了進去，關門，車門被長髮妹子腦袋卡住。石頭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踹上去將車門關好。在生命面前，調劑生活用的鮮花顯得無比多餘。

林霧憑藉靈活的身體，側滑引擎蓋，從破損擋風玻璃處鑽到副駕駛位置。

石頭送上大拇指：“帥。”放手剎送油，汽車咣噹咣噹慢慢加速，十幾只喪屍從黑暗區域衝進路燈區，奔跑並努力的撲向汽車。好在先屍一步，石頭駕車逃之夭夭，留下屍群左顧右盼繼續漫無目的的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