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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面鬼臨窗垂手而立,羅剎鬼則一如既往,將雙足擱在供放北路壁壘山川走勢的桌案處,不過與往日不同,臉上遮蓋著本書卷,身形瞧來是過於勞累,因此拿書遮擋燭火光亮,自個兒則是安穩睡去,肩頭還披著青面鬼時常穿起的羊皮裘,分明木隆軻踏入帥帳時並不見的躡手躡腳,可仍是未動,鼾聲算不得震耳,倒也沒停過。

「隆軻好久不見,近來山雨欲來,倒是還真不敢把酒言歡,更顧及不得請來一敘,唯有等到這造冊一事落到尾,恰好騰出這點間隙,方才派人相邀,可別怪我二人不顧及舊交情,實在麵皮害臊。」

少有不提及禮數的時候,在軍中本就是不多見的場面,青面鬼羅剎鬼兩人乃是一地統兵之人,按說營盤其中,誰人前來都需遵禮數,不單單是為所謂官階森嚴,更是因正值戰時,軍紀嚴明愈是重要,倘若尋常兵卒不服統兵者,亂象必是極多,輕則使一場戰事死傷愈多,重則使一城潰於敗逃之事。

不過今日請木隆軻前來,排場卻是給得極大,面上不動聲色,但實則但凡前來兩人帥帳處的軍中人,皆需行禮告見,而從未有木隆軻這等,無需守門兵卒通稟,便可自行登門,又無甚繁瑣禮數,本已是極不常見的事情。

「如此客套作甚,既是身在軍中,受命理應是不遺餘力,倘若當真軍中人如二位一般,這戰事大抵拖不到現如今,可惜往往不能如願,又同在下客氣作甚,難不成是也沒酒水喝了?」

青面鬼轉過身來,斜眼瞅了瞅臉上掛著大元漢子獨有木訥的木隆軻臉皮,後者卻是相當端正不苟言笑,不過隨即就是相視而笑,青面鬼伸出一根指頭來朝木隆軻晃點數次,難得笑罵,「看樣就屬你過得舒坦,原本三腳踹不出個悶響,腦門子擠出百八十道褶來的榆木疙瘩,現如今調笑起別人可是一點不留情,再瞅瞅這位,分明習武之人險些睡成一灘爛泥,還得是你有福氣,不然過兩日風頭不這般緊,你來帥帳坐鎮,我也過過你這等神仙日子?」

早在青面鬼兩人還未走到這般官位時,尚且還是率本部曲在姑州流州數地摸爬滾打,在屍首橫陳之中乞活的時辰,就已同木隆軻相熟,青面鬼羅剎鬼替其擋過六七根羽箭,險些將身手稍稍顯差的青面鬼釘死在石壁上,木隆軻則是出手憑一身頂剛猛的遊身掌,揹負重傷垂死的青面鬼,生生在亂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當真是過命的交情。

而羅剎鬼性情孤僻暴戾,更是損人一絕,再者兩人同是武夫,時常瞅木隆軻不順眼,單是兩人私下切磋比鬥,就不下十來回,相比之下青面鬼則是脾氣稍稍溫和些,常做和事佬,因此木隆軻同這位的交情,當真是極要好,只是因連番戰事傷了筋骨根本,未曾入兩人治下的北路軍,反而因禍得福,得來這等聽命於王庭的閒職,雖說也算不得閒暇,倒不必在去往沙場其中搏命。只是木隆軻這身卓絕的遊身掌乃是外家拳,最吃歲數,但依靠行氣運氣的本事,雖說是拳掌勁力不如氣血最盛年歲,可如今發勁的本事,木隆軻卻自認更為精妙,因此許久未曾上陣廝殺,於他自身而言,反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少埋汰人,北路受胥孟府那病書生小覷,許久無什麼像模樣的戰事,我還真不信你兩位能坐得穩,畢竟北路這些位兄弟袍澤,皆是憑奮勇廝殺才奪來不讓中路壁壘的名聲,長此以往無戰事,真就不覺得心底癢癢?」木隆軻有意朝鼾聲不減反增的羅剎鬼望去,冷哼笑道,「尤其是這位,除卻杯中酒外,最好殺人的主,哪回不樂意外出暢快衝陣,現如今倒好,往往世人口口相傳神兵利器,砍人的時節不見得鈍,閒置久了,才當真是化為凡胎俗鐵,咱這等人,消停不下來。」

也不知是木隆軻言語時節聲若洪鐘,還是這話雖只是隱約傳入耳中,坐到原處睡相極差的羅剎鬼扭了扭身子,險些一腳踢翻火燭,可還是未曾醒,

鼾聲只是暫且停住一瞬,便又是如雷而起。

北路歷來都憑小勝戰功,從而使得王庭不得不將一碗水端平,現如今人人都曉得,能坐到這般高位上的溫瑜必是王庭心腹,且家底來路相當乾淨,故而才最受王庭之中把持大權者看重,反觀北路壁壘處,青面鬼羅剎鬼兩人近乎是隻憑戰功,才取來如此高的官位,大抵也是出於此,北路兵馬始終胸中憋有一口惡氣,要麼便是埋怨王庭親疏有別,要麼便是欲憑戰事,得來些戰功,也好將俸祿向上提這麼一提,相比於其餘兩路,自是要多添些不平。

「當年隨咱們轉戰南北的那十幾位身手高強的,現如今還剩下幾個?」

沒去接話,青面鬼反而是難得露出感慨來,眉眼之間罕見有光彩暗將下去,話語聲放低,竟當真是掐指頭算計,「五鋒山一戰,折去兩位弟兄,為掩大軍撤往谷內,聽人說率殘部力戰半晌,幾乎生生累死在後軍處,遭旁人弩車鐵騎衝成肉泥,屍骨無存。四位死在姑州外,為抵擋王庭兵馬來犯,死守城頭,或是開闊地同胥孟府鐵騎較勁對沖,同樣是死在亂軍之中,尚有兩位是於押送糧草時節遇襲身死,一位是奪淥州壁壘時遭巨石壓碎了渾身骨頭不治身亡,還有兩位時至今日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細算下來,好像也就剩你我三人,仍能在此地一敘短長。」

「都是英雄漢,死得其所,不憋屈,就是埋的地方遠了些,日後敬酒時候,怕是要奔波良久。」

「要好好活著,不然來日要找尋誰人飲酒。」

北路軍中之人,無人見過青面鬼今日神情,大抵也唯有木隆軻曉得,瞧來漫不經心略微帶過的寥寥數語之間,是正帳王庭無數兵馬毅然赴死,才有眼下這等能同胥孟府平起平坐的現狀,所以一時同樣是收起頗為木訥的笑意。

寸土寸血,並非添油加醋。

而當青面鬼將方才淡然閒暇神情收起之後,木隆軻也曉得,眼前這位坐鎮北路的老友,多半並不單單是欲喚自個兒前來敘舊,或是提及些沙場征戰之人少有的軟肋,於是從原處站起身來,同樣垂手而立。

「胥孟府兵馬撤軍,已是有不短的時日,如今列陣中路南路兩地,無論佯攻,還是用以誘王庭兵馬出關交戰,北路都是得來了喘息之機,怕是那書生忘卻了,這些時日以來,在北路吃虧最多,倒是中路南路皆是避而不戰,橫是看不起人了,倒不如趁此時節調撥一批人馬,借連日飛雪,潛入東境之中,到那時或是列陣廝殺,或繞路奔襲,還是說那書生賊心不死,仍舊惦記自北路攻入淥州,都叫胥孟府兵馬吃些苦頭。」

「明擺說來,守城一事,盡數交與王庭兵卒,我又如何能放得下心來。」青面鬼轉過身,眉頭卻始終未展,「都曉得北路兵馬,尤其以我二人親率部曲最為精銳驍勇,而守城一事,卻歷來不允我二人親部插手,倘如是當真局勢有變,這壁壘便是淥州最後一道屏障,如今反而變為我兩人掣肘所在,不如造冊之中略微調動一筆,派遣精銳兵卒輪換守城,才可保北路壁壘無憂,同樣可憑兵馬放手而為,免得皆盡受那書生算計得清楚。」

王庭歷來對於北路兵馬有所提防,本該是在情理之中,然而中路溫瑜所攜,同樣是歸屬大元之外的洙桑道兵馬,甚至這兵馬的底細都被人揭得清清楚楚,其中大半乃是外來私軍,可王庭不但未曾設防,且是令溫瑜幾乎一手握住兵馬大權,自然是要引得北路許多兵卒生出些不滿來。然而王庭探查許久,也未曾查出究竟是誰人走漏溫瑜親兵來頭,因此此事便無疾而終。

但木隆軻卻是曉得,既是士卒都如此,青面鬼兩人又豈能不心生芥蒂,厚此薄彼,本就是此時大忌,偏偏歷來推手都很有些恰到好處的王庭,到此時仍是有些提防,必定是事出有因,然而未免叫人寒心。其實早在登門前,久未經戰事廝殺

的木隆軻還是能借人手捕風捉影窺見些端倪,早就猜到這兩位同樣替王庭立下汗馬功勞的高人,眼下急切求變,一來則是戰事眼見要有定盤,二來北路兵馬總要爭來個甚好的名聲,至於其三其四,則不能同外人去說,當屬是揣著明白也必須裝糊塗。

奪天下,而後便是坐天下,要將自個兒放到何等位置,才算心滿意足,任誰也猜不透看不穿。

「兩日之後,有個先鋒的營生,可願接下?」

提及此事,青面鬼的神情就又生出些促狹。

沒逼著木隆軻說出究竟是否樂意冒險臨陣換冊,卻只是將好處先行一步甩出,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掐準軟肋。

鐵塔一般木訥沉悶的漢子單膝及地接令,此時才是收去故友這麼一重身份,搖身一變,變為沙場裡轉戰南北的大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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