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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邀任大人坐坐,實屬不易,在下還以為是近來疏於同任大人往來,心懷芥蒂有意怪罪在下,故遲遲不肯應邀。」

青泥口府衙院內天井處,雪光映燈籠,早是有侍女紛列兩旁,手擎羅傘遮擋綿延不停小雪,頗為乖巧立在兩人身後,時常添茶奉水,撥弄火盆。

官衙古樸大氣,而進官衙其中,另有這麼一座四四方方,由四座小樓圍成的別院,其中乃是口古井,四面通風甚好,唯坐於四方小樓正當中觀雪,最為風雅,雖同樣在北境不常見,可時來夏雨冬雪,乍見之下,頓感八方靜謐,而無論風勢如何皆會遭這四座排布很是緊密精巧的小樓遮住,雨絲密幕直上直下,碎雪鵝毛悠悠而墜,最是靜謐幽深,有別於那等人聲鼎沸,眾生喧囂。

即使是任輕乾這等在朝堂頂頂繁華地做過多年顯官,熟稔人情往來或是那等賓朋同僚熱紛紛匯聚的好世景,可對於此地,依舊是情有獨鍾,曾言說是整座官衙,福源最是綿長之地,當屬這四座精巧小樓,而每逢閒暇,去得最多之地,同樣是這座四面密不透風的小樓臺以內,無需什麼家丁侍女跟從,孤身在此飲茶暖酒,反而更覺心思通常澄明。

「相比於愚兄這般閒職,更忙的還屬是你這位整座關外名氣最大的青軒樓主人,所以還真不是咱心懷芥蒂,而是去往你那走動,實在不甚方便,眼瞅年關將近,皇城裡頭有些見不得光鼠輩,同樣開始磨洗爪牙,伺機而動,生怕逮不到旁人把柄,不好交差,真要是我這統轄關外事宜的微末小官,遭人瞧見什麼疏於政事,流連青軒樓,還不得捅到金鑾宮內去。」

話雖是接得甚是自如,不過眼前棋盤之內的走勢,卻分明是執黑子先行的任輕乾佔劣,反觀對坐那位一襲黑裳滿面悠然的樓主,白棋漫山遍野,草木皆兵,眼下欲要扭轉場面,怕是再請來幾位縱橫道內老手,照舊是應接不得。

任輕乾不精於棋道,這些年來無論是官衙其中的官吏,還是時常前來走動的青泥口勢大財深者,都知曉一二,這位體態略見寬胖,關外事宜一手掌之的大員,最是不長於棋道之間的算力,常有前後不能相顧,屢見敗招,因此也無多少人同任輕乾憑棋盤之事取樂,更不會有那等棋力原本高深,卻刻意讓棋之人,同其對局。道理則是容易,任輕乾自個兒行棋奇差,可每逢旁人讓棋,都能瞧得一清二楚,甚是古怪。

而像青軒樓主這般不留情面,出手皆是大開大合攻伐手段,同任輕乾對局的,也唯有這麼一位膽大包天。

雖說任輕乾不精此道,然而府上家丁侍女,卻大多是有些棋盤此間的功底,連兩人身側擎傘侍女,偷眼望去,都覺眼下局勢實在是過於慘不忍睹了些,天曉得為何這位分明布衣白身的酒樓主人,偏偏敢行旁人不敢行之事,棋盤之內竟是半點也不留手,以至於眼下兵敗如山倒,瞧來便是汗顏。

「原來如此,既是這般,大抵這盤棋就有了些眉目,只可惜這盤棋,當真不應現身於青泥口,過了這麼些閒暇時日,終究是有亂子惹上身來,氣也不是,惱也不是。」

最終還是任輕乾先行擱置下手頭如墨黑棋,嘆氣一聲,默默瞅著棋盤之上,白子那條長龍探出的四足,生生衝殺入黑子營盤其中,絞殺無數黑子,使得偌大棋盤都空去許多,連這位青軒樓主人落子都不講情面,足能見這場亂象,絕非是輕易可平。

止於官衙其中流傳的這麼一則秘聞,從未曾傳開去,說是這位瞧來大多時節都眉眼含笑,麵皮生得最是和藹可親,又因其體態顯得相當憨厚實在的任輕乾,前來紫昊關外之前,於皇城其中最擅織就羅網,單皇城一地,便有言暗線探報足佔去三成,隻手把持,在京師重地,手頭捏有足夠三成的羅網,近乎是尋常人如何琢磨,都琢磨不清的隱晦事。倘如將皇城看成是這麼一張密不透風,相隔百二

十步則有一枚孔洞的綿長羅網,身居一品要職的官員,自要分去不少,而聖人大抵亦要分去許多,但即使如此,依舊有近乎三成耳目,皆由一手任輕乾調配,本事自是可見一斑。

或許任關外百姓多少年月都未必能瞧清,這位明面上常與百姓同樂,而出門時節不配車架,每逢要事大多要親力親為的青泥口外掌權大員,從來不像其面向那般和善可親。

而青軒樓主人同樣不會自傲,而是在這方棋盤之前,就猜測出眼前這位,早就察覺近來青泥口周遭風雨欲來,之所以在棋盤內不留後手傾力而為,一是為提醒,二則是為表明局勢,就好似是每逢言緊要之事前,都需將音聲重重落到那幾字上。

而緊隨而來的,便是任輕乾笑嘻嘻伸手,將眼前棋盤佈局單手搓了個凌亂,隨後才是心滿意足,身子靠回藤椅處翹起腿來,端茶飲過兩口,才慢悠悠開口,「那既是如此,想來咱二人手談,也是無用,畢竟有人能坐到棋盤之外,隨意令所謂的佈局謀劃掃個稀碎,那還要佈局何用,倒不如省下這份閒心,好好飲茶閒聊即可。」

青軒樓樓主眸光微閃,放下手頭棋子,很是溫吞收拾罷棋盤上散亂棋子,顆顆收入棋盒之中,「依兄長意思,此事應當從長計議,切勿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四字用得不妥當,該說是手無寸鐵者,打草驚蟒才是。」任輕乾摘下侍女鬢角一枚雪花,在手中捻了捻,半晌才化為清水,不由得又是裹緊衣裘,「我來同你算一筆賬,賬面都近乎是明擺著的,賢弟既是在此經營的年頭不短,自也有靈通訊息來路,豈不知此番亂局,有修行中人的蹤跡,尋常百姓或許無從知曉這些位修行道中人的能耐何其之盛,你還不知?既然盤算下來憑你我手頭所持的門路攔阻不得,又如何算得上打草驚蛇,而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罷,只可寄希於這些位修行人,不會折騰出太大的亂子就罷。」

說罷任輕乾扭過頭來,挑眉向一旁人瞥去,「怎麼,還真當為兄吃不得虧?勢比人強,有時節機靈著點,規矩法度雖說是死物,不過心眼卻是活泛,能變則變,當變則變最好。」

「可兄長的確是向來不容易輕易吃虧。」青軒樓主人酷愛黑衣,僅是因此冬格外冷寒峭骨,就命人去往邊關獵來數十頭毛色烏黑,少見蹤跡的褐狐,取其皮毛由精工妙手製成,僅是這麼一身通體如油墨似的狐裘,千金難買,此時籠緊狐裘,抬手撐起頭來,很是玩味,回過任輕乾一眼。其人雖是清矍顯得瘦弱,眉眼卻是上乘,劍眉入鬢,留有三兩縷髭鬚,瞧來更似儒臣,並不似酒樓主人。

朔風夾雪而傾覆關外長天,奈何有小樓阻擋,並無多少東風破入此境,也正是因此,才少去些許寒霜如矛刀刮骨,疾風迅雷的錯雜滋味,反而平添靜謐安穩。

接下來話語,自是尋常家丁侍女聽不得的,不過今日這兩位,家底來歷清白得緊,又是委身任輕乾甚久,自是可在一旁聽著,而並不需避嫌,畢竟是身在關外,乃是這位官位瞧來不高不低的四品官地盤,量誰人也知曉個輕重緩急,不敢有半點逾矩。

任輕乾果真流露出些許狡黠來,搖頭指點對座的青軒樓主人,失聲笑道,「到底是你曉得我脾氣,更曉得如何算賬,近來修行人插手一方局勢的事,似乎愈發多將起來,倘如是這幾位還不知底細的修行道內高手,未曾折騰出什麼大亂來,反而不對我心意,巴不得其將數地街巷盡數毀去,方才算是順我心意,也好堂堂正正修書一封,遞送到皇城中去。」

「想來聖人依舊是惦念不久前妖潮襲來時,有修行道內高手相助這麼個恩情,不過既是紫昊近來有心將周遭邊關皆納入境內,聖人同樣文治武功,有善德建功之心,就不得不好生考量此事。畢竟替紫昊守國門的修行人,同這些位所到之處盡皆遭殃,而近兩載間露相愈多的修

行人,並不是一茬人,如何替聖人分憂解難,乃是下官當守之責。可惜有許多事有心無力,只得是回皇城排程,而這時節順帶報上些官員姓名,稍稍用力道推這麼一把,沒準即可為我所用。既留有這等人情,又使得早就該將人手好生除去駁雜的青泥口關外,借勢好生理順理順,往後便儘管高枕無憂,而並不需過於擔憂朝堂裡那幾位同我不甚對付之人明槍暗箭,此方為解鈴所在的要義。」

「而至於山上修行人毀去各地屋舍樓臺,當然算不得我之過失,料想既無甚兵卒,也無甚可指使的修行中人,自然是兩手一攤心有餘而力不足,輕飄飄將這等事撇到旁人頭上,怎麼算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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