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九百七十七章 斷劍破刀,酒劍四方,涼涼不加班,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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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避風巨石背後,足有百數人停留整頓。
馬幫每到一處,必是先行散出流哨,流哨最精騎術,馬匹腳力甚好,所以每到一處必是先遣流哨外出走動,直至將沿途周遭近十里地勢分佈,與通行道路算計清楚通透過後,再回馬幫當中,能保馬幫避禍躲險,不論是在白樓州周遭地勢不甚熟悉的地界,還是如眼下這般聚眾跋山涉水,皆有流哨佈置,最是穩妥。
好一陣無所事事的劉澹同樣覺察出馬幫不凡,並非只在所謂人手眾多,或是高手如雲,僅是下山而後歇息整頓,就能從中窺探出些許端倪,這馬幫當中人人皆有司職,有專司飲馬飼馬者,探河汲水者,拾柴生火者,分明遠在荒郊處,然而排布歇息絲毫不亂,至於那幾位護衛馱馬的高手,則是時常要將眼光朝劉澹處投來,時有提防之意。再觀那幾位距馱馬最近,瞧來便不是什麼習武之人的老少,雖是不甚習慣在外風餐露宿,更是不願同這些位江湖草莽多言幾字,倒也甚好相處,遠見劉澹一人穩坐巨石旁,並不曾隨身攜斗笠,差遣位年紀最淺的年輕人前來,怯生生將一枚斗笠遞到劉澹眼前。
“師父說你們這些位習武之人,往往學不來那等溫養經絡的內家拳腳,最是容易將虛火認成自身本事,實則卻最忌憚受涼染病,想來小哥同我等並不同路,還請接了這斗笠,免得染風寒傷
著根本。”
劉澹則是咧嘴,憑自身這等修為,莫說是百病不生,如何也不應當那般羸弱才是,瞧這些位的來頭倒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倒是操心得緊,不過轉念間就是嬉笑起來。
“話說回來,像兄臺這行當之人,斗笠怎還能如此破舊,瞧來縫縫補補能有許多年月,當下世道,倘若是連你們這等行當中的人都窮困潦倒,那還得了?”劉澹陰陽怪氣本事,不論是賀知州還是軍營當中相熟之人,哪怕是當初身在陋巷周遭的人家,都得避讓三分,又何況是這位年輕氣盛的後生,聽聞這般言語連同劉澹麵皮上頭玩味神情,當即就撇去自矜,走到劉澹身側坐下,怒目而視。
“天底下誰人曾言說過行醫診病就必能得大富大貴?依照兄臺所言,那天底下腰纏萬貫之人,合該有許多乃是醫道中人才對?可恕在下眼界甚窄,不見江湖,我等白樓州的郎中哪怕祝巫,並不能找尋出幾位大富大貴之人,藥材需自行前去山野當中找尋,歷年失足墜谷的郎中醫者數不勝數,在下倒是有心同兄臺問詢一番,醫者必富貴,如何會是常理?”
“那可不見得有什麼錯漏,我原本在夏松邊關處安家落戶,見過無數江湖人,窮困潦倒連一餐飽飯都無著落的居多,小有名聲的倒是不愁衣食,然而若要是身負重創,尤其是那等刀劍傷勢,哪怕是小有名氣的江湖豪俠,前
去醫館外頭,兩腿也需哆嗦一陣,天底下最貴的便是買命錢,若是有起死回生使人免受苦楚的本事,想來誰人都會將價錢抬得甚高才是。”
話裡真真假假,不得分辨,但劉澹卻是察覺眼前這年輕人,很是有些愕然,更有怒不可遏,唯獨不曾有半點遭人戳破的羞惱意味。
巨石以北,乃是百來人馬避風整頓處,而巨石以南風雨依舊猖獗,但此處卻僅有三人。
劍光回鞘,雲仲蹙眉,朝眼前單手挽矛的馬槐九抱拳,大抵是憾負一招,反觀站到雲仲身外一丈遠近的馬槐九,卻是笑意如何都止不住,收槍倒背到身後,冒風雨走到劍客一旁,拍拍雲仲肩頭,自己則是坐到巨石下風雨略小的地界,毫不客氣從老者手頭搶來斗笠,擱在自己頭上。
歷來江湖當中,刀劍並稱,而槍道少有能入化境者,更兼比不得刀劍輕巧易攜,故而往往僅能沙場建功,但這江湖當中始終有使槍之人,對上刀劍行家,未必輸多勝少,但並無扛鼎之人,此番比試,卻是給馬槐九添上兩分心氣,本在白樓州一手立下馬幫,常年為俗務所困,馬槐九槍招已遠不如當初那般高明,不過經今日比試,難得又覺精進一分,自然開懷。
“不是老朽看不慣馬龍王,實在是不解其中妙意,恕老朽多嘴,這些年白樓州的武夫不少,甚至還有在醫館門前比試的,大概是為方便醫治,爭
搶一時的名頭,可還是頭一回瞧見十餘招內就慘敗,卻還樂呵的,別是風大雨急患了風寒,神智有些不清不楚。”
老漢只覺得好笑,但任憑如何覺得好笑,也不知是風雨灌了滿嘴,還是這位大名鼎鼎的馬龍王臉上笑意絲毫不摻假,於是本來瞧熱鬧的心思,就忽然之間淡將下去。
雲仲的劍快到風雷追趕不及,馬龍王的槍招亦是不差,起碼將流水劍譜中所記劍招施展開來前,仍有招架的本事,本來最得吳霜神意,且有自身招法變幻的疊瀑鸞迎二式,連同畫眉登樓,皆是被馬龍王一杆尋常無奇的矛攔下,雖說雲仲配劍已毀,不得已借來口馬幫中人的長劍,按理而言,招法也斷然不該如此生疏才是。如今劍招,已遠不如尚在南公山中那般精熟自如,便是雲仲雙眉緊蹙的道理。
練劍一日,能得一毫精熟,棄劍三日,劍勢衰落一分,而棄劍近一載,只憑原本底蘊出劍,到此時劍招終究是跌落下來,如無眼下這般浩蕩無阻攔的修為內氣,恐怕此時劍氣,尚不如仍在二境虛念時那般精純圓滿。所以自黃龍一躍變赤龍過後,雲仲少有面皮上摻染些錯愕雜亂神情,雙眉緊蹙,同樣坐到馬龍王與老者身旁,低眉望向膝間那口平平無奇的長劍。
雁唐州里可從來不曾遇過這等稀奇的事,既有此修為,天上地下,皆是可去,而唯獨眼下,雲仲才是堪
堪覺察出兩地道不同,雁唐州境界無雙,乃是天底下最大的理,而身在此地,好像境界也並非是最大的道理,吳霜亦是有言在先,二境並非不可殺三境,只是古往今來少有此事,但放在雁唐州,除卻暗箭伎倆,古往今來,從未曾有過。
人間造化玄妙,這回卻是雁唐州完完全全落在下風。
馬龍王卻是收起笑意,瞅了眼神情略微有些鬱郁的雲仲,氣惱這小子分明是不過二十合就將自個兒向來引以為傲的槍招破去,怎的如今還要擺出這麼個哭喪臉色,剛要出言去勸慰兩句,卻是被那位老醫者攔下,後者湊上前來,輕聲開口,“馬龍王還是莫要同這少俠多講,瞧人家的意思,分明是不樂意,何苦又趁此時節搶先開口,反倒是惹得人心裡頭不痛快,馬幫雖依然人多勢眾,多得一位高手,對這一路頗有裨益,不妨先行探聽探聽口風,再做決斷最好。”
到底是年歲深的老先生,僅是三言兩語就點破此事當中的關鍵,馬幫雖如今瞧著依然不可小覷,但隨著戰事眼見無停息勢頭,哪怕是此行過後歸於白樓州,亦是難免江河日下,幫中頗有能耐的高手離散許多,到如今已僅有區區十幾位不願離開馬幫自謀生路,已然是顯得整座馬幫越發勢弱,倘若是再接連有戰事而不求變,只怕是白樓州關外的生意,就要全然亂套,僅憑如今的馬幫,當真不
能服眾。
分明身居馬幫幫主的馬槐九深諳此道,更是早先就猜出雲仲身手極佳,但等到此時,一來是為試探雲仲深淺,倘如是位裝腔作勢,眼高於頂本事稀鬆的,只怕在過招之後,就已是身死,不需磨蹭到這般時辰,二來則是身為馬幫之主,早年間就憑本事身手,與莫測算計得來馬龍王名號,即使是眼下得知這劍客本事非比尋常,總也揣有些自矜,倘若無老醫者前去順帶提及這麼一嘴,不曾替馬槐九遞來這臺階,只怕仍要沉吟片刻才肯開口。
縱然此時不是傲氣的時節,可有時若無這份傲氣,照舊走不到高處去。
雲仲從山石以南處走到劉澹近前坐下時,後者已是同那位年輕郎中扯起了江湖所見與家長裡短,竟還糊弄這位年輕人飲過兩口酒囊中的烈酒,辣得年輕人呲牙咧嘴半晌都未緩過勁來,不過卻當真覺得渾身上下暖流滾動,在這風雨裡頭舒坦了許多,酒勁襲來,稱兄道弟。
“好好一位俊俏的小郎中,遇上你劉澹,可算是很有些黴運,往後倘若成了位醉爛鬼,你便又作下份孽。”
“真是好郎中,好醫者,又豈能深陷當中,年輕人順風順水從來就不能說是十成的好事,受些磕碰多點險阻,若當真是這份材料,必然能磨出把好劍,而非說斷就斷。”
原意是為夾槍帶棒諷刺,而云仲卻不反駁,點點頭道,“的確是這麼個理,我
要劍法同你刀法一樣慢,方才怕是就要死在山石背後,要想和人平起平坐搭話,總要有那份對的上的能耐才行。”
“要不你同我練劍?甭惦記那破刀了,不是練刀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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