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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年關近,山上本應當也不例外,不過南公山山巔今年除一柄始終吞吐劍芒的吳鉤之外,僅有座空空蕩蕩的護山大陣,往年熱鬧景象全然不復,徒眾皆在山外,連吳霜這做師父的都許久未歸,青雀在山中打盹安眠,提前備好的糧米清水倒也足夠,顏賈清散學堂後也時常上山,將南公山上下大小事打點周全,不過自吳霜離山之後,山巔無人,顏賈清總覺此地清冷幽靜,反而是覺得通體不自在,從起初每日上山,已是三五日上山一趟,忽覺腿腳已是有些不便。
迫近年關學堂裡就時常有人缺席學子,乃是在情理之中,畢竟年關熱鬧不假,可家家戶戶皆很是忙碌,人手愈缺,許多年歲已長的孩童就當然要替家中分擔些,顏賈清倒也不強留,如是課業優者就應允還家,到這等時節已是閉學堂門戶,不過如有疑惑處依舊可來學堂後院,來找尋顏先生答疑解惑。
南公山冬時雖是飛雪時有,但並不如北地諸國那般寒涼,尤其正午時節多有云開霧散的時辰,暖意尚且足夠,儘管顏賈清常居一室當中,見不慣日頭,但也不得不感嘆天下之大,大元北地常年覆雪,而頤章又是這番???????????????冬陽安然的模樣,更莫說南漓少見雪光,近乎四時如春深,於是近來外出走動賞雪的時日,不覺間多將起來。南公山下村落中人皆是認得這位好脾氣的先生,且莫說人家腹中文墨極深,相當容易就可從言談舉止裡窺探分毫,再者又是盡心教授學子,一碗水端得平,因此威望愈高,隱隱間已是在這不曾過多走動的村落裡傳開好名聲,所以無論去到何處,都有村落中人擱置下手頭活計,同這位顏先生見禮,而這禮數,大多還是從自家孩童在學堂中學來的。原本南公山腳下村落偏僻,不通禮數,但隨著顏賈清開設學堂,好像人人言語時節都拋卻去些雞毛蒜皮,而是時常說起如今頤章中事,或是自家兒女在學堂與學堂之外所見,村落裡起甚爭執時,兩者破口大罵的事愈少,樂意商議者愈多。
顏賈清罕有前去村中走動的道理,或是兒女不經意提點,或是長者依照此前種種猜測得出,大抵是不願與村落中送兒女前來學堂的人家有太多私交,村中貧苦人家居多,學堂開設前興許從來不曾想過自家兒女也興許有朝一日能討得功名,皆是曉得寒門無貴子,又豈能比得過那些位高門世家子嗣,躍龍門踏入仕途更是無望之事,實指望憑些手藝與家中三分薄田餬口,斷不敢期望過多。但自從學堂設立,更有幾位年歲已長的學子經顏賈清手段送往別處,或是得些微末小吏的營生,或是身在富庶人家裡教授學問,每每有銀錢寄送回鄉,那幾戶人家即使知曉不可四處吹噓,可家中境況愈發厚實寬裕起來,當然要引來許多村中人豔羨。
而越是如此,越是教人期盼過重,而自家兒郎才智已是註定,欲要更進一步全憑先生用心,倘若是顏賈清開頭,與村中人牽連愈重,旁人則定要起心思,畢竟先生一日同樣是十二時辰,如若在旁人兒郎學業上多費心思,自家兒郎,怕是就要離枝頭愈遠。
所以除卻村舍裡幾戶只剩老人家的院落,顏賈清見人近乎只是淺淡行禮,向來不願多說幾句。
村中道走過一陣,顏賈清徑直回學堂之中,煮起一爐好茶湯,算計著時日倘若再有六七日吳霜不回山,怕是這等好茶也要飲過這頓無下頓,登時愁眉不展將兩指摁到眉心,近來愁事愈多,無茶湯可飲此事尚小,而前些日夜間那道牽扯黃龍的紅線,則更要令顏賈清覺得心頭難得清淨,畢竟那頭黃龍底細,即使顏賈清知曉大多,可總也不敢言盡知,一尾生具神通垂釣山水之中氣靈魂魄的黃龍,能於修行道上省下無數年苦修,而天底下的好事,少數是平白撿得,多數還要有歸還的時日,如今仔細想來,令雲仲做這釣魚郎,不見得就是十成的好事。
一尾狸貓不知從何處竄進學堂後院,在牆頭接連翻騰騰躍數次,穩穩落在牆頭上的屋瓦上,朝院裡借殘雪堆爐的顏賈清叫個不停,喉頭當中低吼聲不止,暫且攪亂顏賈清思緒,再抬頭望時,才發覺這頭狸貓花色眼熟,蹙眉敲了敲腦門,連忙回身從院中拿來兩尾晾曬妥當的魚兒託在掌心之中,又覺不妥,還是遠遠朝院落正當中扔去條魚乾,自己坐回原位,瞧著狼吞虎嚥的狸貓很是哭笑不得。
雲仲帶回山來這頭老狸貓自從入南公山以來,向來是很受山上人稀罕,吃食近乎同人相差無幾,橫是將尾本來體態輕巧的狸貓喂得橫著長個頭,走動時節像條胖青蟲,兩旁肚皮險些胖出尖來,反而顯得四足極短,奔走時只見個滾圓肚皮晃悠,卻不見四腳,吳霜曾戲言這狸貓不是狸貓,反倒像是那等???????????????橫衝直撞車帳,比起自己在小鎮裡開茶樓時還要富態三分,不過即使是吳霜這等脾氣古怪的人,也時常要摟起這尾狸貓,好生摩挲一會肚皮才將狸貓放去,現如今卻是突然自行下山,整條狸貓餓瘦過兩三圈,體態倒是要好上不少。
直到方才顏賈清剛想起已有多日不回山去,怕是吃食都已耗盡,南公山上的青鳥皆是精明靈巧,尋常狸貓怎會尋到可乘之機逮兩三隻青鳥果腹,怕是已然餓過許久,無可奈何這才自行下山,兜兜轉轉尋到此地,當即就覺虧欠,又從屋舍中取來幾尾魚兒,奈何實在不甚喜逗弄狸貓,託在掌心裡哆哆嗦嗦湊上前,生怕這餓極的狸貓啃著自個兒雙手。
“也是,狸貓哪會說人言,縱有千般苦頭僅能自己吞到肚中,平常倒是歡脫得緊,到這等無人時節卻是幾日也不見蹤跡,非要餓到險些皮包骨才願下山走動,倒是像極帶你回山的那小子,打落牙往肚裡吞,要不是吳霜知曉自家徒兒乃是何等脾氣,沒準早就死上好些回。”
晴空好時節,一身粗布袍的先生小心翼翼將手湊到狸貓眼前,嘴裡唸唸有詞,卻總是想將胳膊撤回,還未吃飽的狸貓跟隨先生手頭魚兒亦步亦趨,到頭也不顧其他索性跳到顏賈清懷中,繼續吃魚,卻是謹慎得緊,直到兩三尾魚兒落進肚裡,顏先生也只覺手掌心微癢,並未傷著分毫,試探著將狸貓託到雙臂間,覺得相當暖和。這學堂所在地角平日風大,顏賈清有些懼冷,要是平日裡有這麼尾狸貓暖手,好像也很不賴,可惜不甚精通垂釣,哪怕是身為釣魚郎的時節,使黃繩垂釣也大多空手而歸,魚兒要去何處尋,顯然並不容易,總不能趁年關時前去村落中漁夫處討要,如是要憑銀錢購得,吳霜這小子下山時鬼精得緊,將好酒藏起銀錢封住,後怕極了自個兒外出平事,家賊難防,所以直到如今顏賈清懷裡的銀錢亦是見底,連偶然間小飲幾盞,都要好生掰掰指頭。
狸貓吃飽喝足只顧清理皮毛,顏賈清動作極輕,倒是使得本來有些受驚的狸貓如今平靜下來,安安穩穩躺到後者臂彎之中,四腳朝天耍起賴來,即使是顏賈清少有同狸貓親近,亦是朝狸貓淡梅瓣似鼻頭點過兩指,心思無知無覺就放緩許多,眯眼打量天外雲,琢磨起一時天下有多少事將生而未生。黃龍有朝一日化赤色,依照從前所知,到那時才算展露出些許本來威風,也唯有黃龍轉赤時節,無需釣魚郎費神過多,能自行攫取周遭山水意與浩蕩魂魄,但即使是雁唐州好像亦不曾聽聞有釣魚郎能將黃龍養到那等地步,需莫大造化才可有一線契機路途,猶如僅餘一手一足的樵夫攀險峰,難說有能容落腳地,更僅存一線生路,眼下雲仲繼釣魚郎時日尚短,況且這運勢實在不好恭維,黃龍轉赤大抵全無半點機會,所以雖前日心思惴惴難安,此時想來,似乎是多慮。
“萬一是黃龍轉赤,切記著要多飲些酒,畢竟這世上黃龍畏懼的物件不多,僅有酒水一物,甭管是黃龍赤龍都害怕得緊。”
左思右想,顏賈清還是放心不下,將狸貓小心放在肩頭,難得有歡喜神情,借殘陽朝山上而去,步步緩行,盤算著如何憑青鳥將書信送到雲仲手頭,將早先還未交代周全的事寫得全些。
遠山外冬陽走山,閒依梢頭,如是纖細樹影挑起枚燈籠。今歲欲止,來年復來年,慶幸找尋了個消磨餘下壽數的活計,比當年肩???????????????扛黃龍的滋味只好不差。
南公山久無人煙,日暮時有道士來訪,穩穩當當落在山腳下蹙眉打量山間懸有一柄若有若無的飛劍,盤算著要不要上山。
道士打扮並不全然像是位道士,更像是個在市井中坑蒙拐騙的假道士,麵皮如玉,可還是瞧來有些顯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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