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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城頭之上弓弦震響的一瞬,庭帳之外高坡與低丘之中先前伏兵,便是盡數衝出,足有近萬數伏兵,由庭帳城外兩側疾馳而來,直襲中軍大陣之中,登時便是馬蹄炸響聲起。兵馬本就腳力奇足,如今由打兩側衝殺出的時節,瞬息便如兩柄解牛尖刀刺入城外鐵騎本陣當中,來勢之快,如是秋風落葉。
而大多巍南部漢子並未掛甲,索性連鞍橋足鐙也是卸去,使手中刀劍錐刺馬兒兩度,於是衝陣便是更為迅捷,近乎只不過十息時節,便已是擎雙刀殺入軍陣之中,專擇肩頸處揮刀,當即便是十餘騎遭難,墜落馬下,當即命隕。可終究是接連征戰許久的精軍,雖是無端受伏略微吃過些虧,但亦是秉性悍勇,並未惹出甚大亂來,周遭鐵騎也紛紛是圍攏而來,刀槍撞到一處,生生將兩股呈剜心之勢的巍南部騎軍困住,每前行一步,則是必要多墜下數十具屍首來。
旋即便是場中萬千道流火襲城。
巍南部漢子早已是竭力殺奔中軍帥旗處,可饒是悍不畏死,也僅是將刀尖推入陣中二三百步距離,距離遠處帥旗尚有三五百步,可週遭的鐵騎已是圍攏而來,蠶食鯨吞,左右五千人馬,已然折損近半。而自從無數流火落入城中過後,許多巍南部的漢子便是失神一陣,險些自亂陣腳,反觀城外鐵騎,卻是瞬息之間士氣再度漲起,故而兩部巍南部人馬前行快慢,又是遲緩下一回。
岑士驤自由藏身處衝出,便是一騎當先,本就是身強馬快,反倒是將赤臺侯甩開十步遠近,右手挽槍左手擎刀,衝陣在前,專尋那等手擎火把松油的鐵騎出槍,單槍匹馬硬生生貫破數人喉嚨,挑槍再震,甩出一抔極長血花,左膀擰轉長刀,瞬息殺出片空地來,引兵當先。雖已有許多年月不曾投身沙場,但終歸是自幼習武,揮刀遞槍不知多少回,更是孤身在外一人護住家眷,也曾同數目近百群狼當中衝殺數度,為搭救自家牛羊,而今衝陣時節,刀槍騎駕功夫,一時顯露無疑。
抵住來人聲勢極猛的一刀,岑士驤將槍尖倒轉握到掌中,左手刀順那敵手刀身之上瞬息滑將至腕間,鋒刃微掃,便是使得那人彎刀脫手,還未等有甚舉動,岑士驤探出身子,瞬息便一刀抹入此人喉中,順甲衣縫隙探入,洶湧血水沿甲冑自下而上噴濺而出。而腦後涼風已起,岑士驤倒也不曾急於調轉馬頭躲閃,先行抽刀還鞘,旋即貼到馬鞍之上,閃過身後鐵騎來勢狠辣一刀,單足甩開馬鐙,憑靴底挑起槍尖,而後單肩運力,牢牢扎入身後敵手前心,險些刺了個涼風通透。
也正是因岑士驤這等堪稱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段,此一支伏兵前行快慢,始終不曾放緩,縱使是方才有人略微失神,如今眼見得岑士驤衝殺,亦是重振旗鼓,隨之衝陣,耗費許多人性命,又是朝本陣帥旗下湊近八十步,已然能隱約借燈火,瞧見帥旗之下端坐的白面書生。“赤臺侯暫停,眼下情勢,怕是已然觸及不得帥旗,兵貴在奇,可既然是敵手已然穩住陣腳,這萬數奇兵應對眼前十倍之數,早已是無望衝入中軍陣帥旗當中,不如變陣。”岑士驤此番並未躍馬朝前,而是等候數息,截住從後殺上前來的赤臺侯,沉聲道來,順帶將麵皮上血水抹去。
赤臺侯同樣是渾身血染,花白鬍須已是瞧不出本色,胸膛起伏,喘息愈難,聽聞岑士驤這番話後,神情亦是焦急,再望向遠處另一支伏兵,已然是動靜愈發微弱,大部人手,多半是盡身死亂軍當中,蹙眉問道,“依你所想,如今應當如何變招,才可稍稍解去城中危急。”
“由直衝帥旗改為殺入中軍,需先行將持弩之人除去,方可解去城中危局。”岑士驤並未多猶豫,兩眼看向再度持弓弩上前的鐵騎,當即便是神情肅然下來,“原以為此陣鐵騎並未攜雲梯城槌這等器械,但眼下瞧此勢頭,大抵那位把持大軍的將帥,早已是存了那等心思,要將此城毀去,自然便就無需多少攻城器械,巍南庭帳,便足能變為一座死城。”
赤臺侯點頭,苦笑不已。
不止是岑士驤想出了其中癥結所在,城頭之上神情低沉似水的呂元儉也是知曉城外這一眾鐵騎主帥胸中所想,蹙眉不止,吩咐手下撤去遮擋在前的重盾,一時難以拿定主意。
古來時節,便少有此等攻城的手段,一來便是有傷天和,如此亂箭之下百姓定是遭創極重,且不說要有多少處府邸屋舍燃起,僅是頭一輪強弩紛紛湧入城中,便是已有數十處火起,尚有躲閃不及百姓中箭,雖未曾射中要害,但箭頭周遭油松引火,已然是響起慘嚎聲響,周身火起。城中本就已是人心惶惶,經過如此一輪燃火箭羽齊射,更是徒添無數亂象。其二便是強弩價錢極高,僅一柄硬弩價錢便是尋常人家數載所得銀錢,箭桿箭羽價錢亦是不菲,更莫要說城外尚有弩車數十,箭羽近乎一拳粗細,兩臂長短,貫入城中的時節,近乎可將尋常屋舍摧垮,連堅實城牆亦是被那等摧堅箭羽破入一寸餘,顫鳴聲數息也不曾消去。
“看來胥孟府已然是不再有丁點忌諱,我部族既是不願與胥孟府為伍,便打算施展那等至狠毒的手段,並不顧及城中百姓。”何穎眉頭更是緊鎖,眼見得城外中軍又是換上一列持弩鐵騎,當即變色,喝令城頭守卒將重盾立起,留待迎上下一茬紛紛揚揚箭羽。
城中街上盡是嚎哭聲響。
有人家中失火,引燃柴草,雖是來回疲於奔命擔水數次,可依舊是止不住火勢漸起,且有家中幼子尚在襁褓之中,遇上流火入城難以脫身,只得拱起背來護住幼兒,已是有幾人身死街外。弩車射入城中而來的粗重箭簇鑿穿屋舍,不知使得幾人身形斷去,城中街上除卻流火之外,僅是剩餘百姓慟哭哀嚎,不絕於耳。餘釵還是坐在勾欄三層樓角落之中,聽聞城外破空箭響聲後,緩緩站起身來,手中還是抱著琵琶,緩緩彈撥。
“餘姑娘,族首吩咐我等攜百姓由城後撤去,即使再難尋著容身之地,最不濟也可去到大元北境,找尋那數部還未歸順胥孟府的大部,暫且容身。”
勾欄三層樓中有三位披甲漢子走上前來,朝餘釵抱拳。
此刻餘釵才是發覺,周遭幾地百姓已是無蹤跡,當下便是知曉自個兒那位恩公,大抵是早已有過打算,可旋即還是搖了搖頭,將撫琵琶手停下笑道,“不過是個勾欄中尋常清倌兒,想來城中如此數目百姓,若要盡數離去,恐怕也要耗費許多時辰,何德何能先行離去,再說本就是倦了四處躲藏,還請先行護城中百姓盡數離去,不勞替小女子費心。”
來人猶豫片刻,還是微微施禮,便是要作勢離去。
餘釵也是低頭行禮,不過旋即便脖頸受創,歪歪斜斜倒將下去。
“這乃是族首的意思,雖說是姑娘不情願,但在下若是當真不顧姑娘生死,實在難以覆命,只得委屈姑娘,如若是怪罪族首,也需先活將下去才好。”
為首之人低頭,看向街心之中還未離去百姓,也不再多言,教身後兩人攙扶住餘釵,快步下樓。
“設伏這等事,實在算不上新鮮,只可惜伏兵數目仍是略有不足,並不足夠能將這些各部族調遣而來的鐵騎打疼。”帥旗之下白面書生嘆過口氣,似是自言自語道,“眼下這些大部多半都是指望能憑胥孟府之勢,多分些好處,說白了人心也從未向著胥孟府,只不過是各自爭利罷了,府主欲要坐擁大元部上下,斷然不可憑牆頭草,所以若是損兵多些,反倒對於胥孟府而言,並非是禍事。”
“畢竟天底下最是不缺的便是人手,在我看來這部足有近十萬數目鐵騎性命,都未必有胯下馬匹金貴。所謂的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想許多大部也是深知此話,只是為眼前利矇蔽了心思,待到大元平定之時,難說究竟要生出多少亂象來,故而眼下至關緊要的,就是需得找尋個法子,順理成章將他人之軍,變為胥孟府羽翼爪牙。”
“更是有一件事莫要忘卻,胥孟府府主,當年還是位赫赫有名的商賈,雖是不曾有人透露過這茬,但想想也曉得,能身在大元這等地廣人稀,本就極難起勢的地界,搖身變為眼下最負盛名的仙家宗門,總不會只曉得修行。都說排兵佈陣是門學問,可撇開韜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銀錢堆將起來的箭羽,大概要比起一位文武雙全的將帥,還要更管用些。”
書生狂傲笑笑,“不過湊巧,我還真不願意多使計謀,能用銀錢擺平的,何苦動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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