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一十七章 泥鰍與黃龍,酒劍四方,涼涼不加班,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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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湖裡,霧如薄煙。

無端整枚小舟略微磕碰到什麼物件,才使得雲仲回過神來,向舟底張望去,卻是訝然發覺,舟邊竟是有處巨石,略微探出水面一指遠近,如是不多加留意,當真卻要當作枚嬉遊湖心的老黿浮上水來,刻意前去撞到舟底去,惹得舟中人驚恐。

似乎從未有人提及,這湖中有枚一臂見方的巨石,盤臥於湖心之中,難得雲仲此刻心境紛亂如麻,便是運足力道,持槳挑之,巨石紋絲不動,如同是足下生根,難以挑動半分。雲仲卻是一時想起些傳聞,村中人言,此處原本並無如此湖澤,乃是當初有條險些蛻生五爪的老蛇在此盤地,丈二粗細蛇軀滾動之下,近乎盤出片深坑,當初有人遠遠觀瞧,還當是天外落石,砸出片足有三五十丈深淺的巨坑,上前細看時,險些叫那頭宛若山嶺那般的大蛇唬得神魂皆喪,再不敢上前一步。

不過多年之後,此地便是平添一處大湖,且直抵數片海波處,引得許多人家落戶在此,漁樵為業,到頭來也是從無一人見過那頭山嶺似得巨蛇,只是天氣清時,多日不曾落雨湖面低矮,曾有不少人見過這湖心當中似乎探出枚湖眼,倒是向來無人膽敢近前,紛紛心中惴惴,想起當初傳聞之中那條巨蛇,惟恐招惹來厄難。

如今霧氣瀰漫,那枚足下生根的圓石,落在雲仲眼中,倒是與村落中人所言湖眼,十足相似,且正中尚有道筆直長痕,瞧來倒是與蛇屬眼仁分外相似。

“咱掐指一算,這湖裡定是有些好物件,大抵還能與你這已然稀鬆潰敗的經絡扯上些牽連,東西就在湖下,取還是不取,這回由你決斷。”

煙波中突兀走來一人,一葦渡江,離了足下鵝黃蘆葦,自行坐到舟頭,平平淡淡開口,並未改換麵皮,抬手取回蘆葦化為黃繩,搭到肩頭。

“想仔細再說,湖中的確有尾老蛇,但那枚物件,已是對它無用,想要在此人間化盡蛇身,轉為蛟龍,本就是一條十死無生的斷頭路,即便是上前去取,也未必過於為難你,說句實在話來,那頭道行不低的老蛇精,如今都未必還活在世上,既是無關痛癢,又可養你經絡,這般好事,可不多見。”

顏賈清極少威逼旁人,除卻那日身在村落之外攔路,近乎從來都是任由少年作為,如今提議,卻並無逼迫的意思,安定坐到船頭,瞥過一眼那壇蒸酒,頗不滿意撇嘴,“近來好酒喝得太多,將口腹養刁,當真不稀罕這等尋常酒水。”

“顏先生是否一早就算到,這湖底蘊有奇珍?”少年也沒動,安穩坐到原地,不經意間開口問詢。

“不然憑你的氣運福緣,還能自個兒撞天運撞到此地來?有些話不說的時候你我心知肚明,可要是說出口來,那就未必有意思了,少年人面皮掛不住,我自然不會多言。”舒展周身,顏賈清分明昨日又是睡得極舒坦,抿抿嘴又說,“有黃龍在此,天下水中物都要退避三分,又何況是那尾大點的泥鰍,釣魚郎這活計你還未接下,且放寬心,斷然不會讓你半途夭折。”

少年褪去外頭衣衫,只著短褐,淡淡看了顏賈清一眼。

“只是想替我自己做些事罷了,擱在以往,斷然是不會遂顏先生心意。”旋即竟是直直躍入水中,瞬息身形隱入連天湖水當中,再難窺見分毫。

舟上顏賈清眉頭一挑,笑意漸生。果真是黑衣那位今日佔住上風,對於位還不曾於世間摸爬滾打過多少年月的小少年而言,變為一株牆頭野草隨風倒落,怎麼看也不能說是壞事,起碼有心前去爭上一爭自個兒的福緣,而不是再如往常那般,心頭只惦記著會不會影響旁人,而是多惦記著些自己。

於是顏賈清很是高興,高興到屈尊喝上一罈再尋常不過的蒸酒,且將手間黃繩甩入水中,瞬息延伸到遠在幾十丈外的湖底之中。

雲仲打小便知曉泅水法子,即便是許久不曾遊湖,如今亦是盡數記起,劃開湖水,直直沒入深處。直到少年向下遊過數息之後,才曉得為何方才撬不動那枚圓石,這哪裡是浮於湖面的一方圓石,原是此石接連湖底,譬如一枚巨柱,足有幾十丈深淺,若憑人力,恐怕是始終難以摸到跟腳處。雲仲屏氣,至多也不過五六十息上下,才入湖三丈遠近,便已是覺胸口憋悶,不過依舊不曾瞧見顏賈清所言那枚物件,只得算計時辰,再度下深兩丈,終究是瞧見枚通體熒光的蘭草,與當初竹葉青變化人形的那位老者所贈蛇蘭,有六七分相似,不過此刻卻是鑲於石中,通體生輝。

湖水震動。

一枚深青色蛇首分水而出,比起眼前那方小舟,尚要大過整整三五倍,黃眸盯緊尚且自顧飲酒的顏賈清,又是望向水中少年,蛇首昂起十幾丈來,緩緩張口。

顏賈清險些被狂風吹落舟頭,抬頭怒目而視。蛇口當中腥味甚濃,原本顏賈清手頭這壇蒸酒還剩大半,如此一來,便再無心思去飲,而是將黃繩拽回,抬頭破口大罵。

“不過是頭水塘當中的泥鰍,給你些臉皮,免得在後輩眼前妄動殺心,卻是自行找上門來,知曉你已然通曉人言,那爺來問問你,個子高便很了不起?”

黃龍搖頭擺尾現出身形,不輕不重看過那頭巨蛇一眼,略微有些不屑,而後便又是不屑,慵懶趴到正氣不打一處來的文人肩頭。

分明黃龍僅是有三尺長短,那頭巨蛇看過一眼,卻是雙眸猛然立起,收束蛇口,周身都是有些輕顫,而後似是作揖般接連躬身,分開水浪,唯獨留下處湍流旋眼,再不敢久留。

顏賈清卻是狠狠鬆開口氣,坐到舟中,神情略微慶幸。

卻是沒成想此地的確住著位大個的,四境老蛇,當真如若是動起手來,未必就能言穩勝,好在是黃龍雖說並非是活物,可威勢尚足,生生嚇退方才那頭四境蛇妖,不談其他,妖物體魄本就是堅如金石,當真大動干戈,起碼大湖四周村落,殘垣斷壁都未必能存留下來。

“幸虧他孃的這世上已然不允蛇妖躍龍門,不然今兒個,當真要在這陰溝翻船。”好容易將心境穩住,顏賈清長長吐出口濁氣,卻是苦笑搖頭,“明明勸人時候振振有詞,可當真遇上此事,我都未必能忍住動手的念頭,當局者迷,老輩人說得還真是一點沒錯。”

足有山嶺大小的老蛇入水過後,倒是並未急於離去,雖說方才所見那尾黃龍威勢過人,但到底也不曾當真展露手段,蛇妖存世多年,心眼早已同世間老者那般通透狡黠,大抵算出此事當中有些蹊蹺,但總歸也未敢上前試探,而是先行退去,轉而盯緊那位將蛇蘭拽開大半的少年,卻全然看不出少年此刻究竟身在幾境。

蛇穴毒窟多見奇珍,尤其蘭草一類,最是繁多,此株蛇蘭年份極久,但已是失卻可解百毒的效用,唯獨可捋順經絡,倒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故而老蛇也不願因此事前去同那尾黃龍交惡,倘若當真是一尾黃龍,即便是境界再爬上幾階,也足矣落得個遭人剝皮抽筋的悽慘下場。

正是這等時節,巨蛇渾身又是略微一顫。

雲仲向來便是劍不離身,即便是此番入湖,竟也將腰間水火吞口長劍牢牢繫到背後,如今借水光一瞥,老蛇卻是發覺那口如何瞧來都是極尋常的長劍,當中光滑卻是惹得心悸不已,連忙頭也不回鑽到湖底之中,閉合雙眸,如是身死那般蜷縮起來,再無丁點念頭。

舟上顏賈清愣了愣,將黃繩收回,仔細琢磨許久,依舊狐疑那尾巨蛇究竟是為何落荒而逃,分明已是身在四境,遇黃龍亦是不曾如此驚惶,怎麼偏偏偷眼瞧過雲仲之後,反而是險些嚇破肝膽,苦思冥想一陣,直等到少年渾身湖水爬上舟來,才猛然發覺少年背的那口長劍,當即便是明悟,直言說雲仲今日得來上蒼垂青,逢凶化吉。

少年不明所以,只是抄起足有人頭大小蛇蘭,不知該由打何處下口。

“啃將下去便是,這還要我教?”顏賈清卻是斜眉歪眼,衝少年使勁擠擠兩眼,“你如今學拳,渾身雖說經絡不曾重塑,不過好在已是拳勁遞至皮肉,藉此消去當中藥力,將其中精華盡數贈與秋湖,而後便是候其成效即可,但興許扛不住接連數日的刮骨痛楚,還是就留到這舟中為妙。說通透些,吃下此蛇蘭的不是你,而是你小子腹中那枚秋湖。”

見少年欲言又止,文人掏掏耳朵,伸出手來,“銀錢拿來,想喝什麼酒,提早一日告知與我,此番外出,咱就是替你小子跑腿的,不過既然是好容易想起為自己謀得些利,心甘情願。”

文人即將邁入濃霧的時節,少年還是勉強說了句多謝。

顏賈清咧嘴。

“客氣,但咱不是一路人,拜把子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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