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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雷霆滾落時。
山間有刀光劍氣,拔地而起,雖是雷霆攜天威而來,仍難壓制分毫,唯見兩道光華燦燦直衝天穹以外,近乎於天台山山間另起一座山嶽。刀光之盛,似裹起層赤色,立身刀光之間的玄衣男子,瞧來似是鍍上層赤霞一般,山下千人吼動山河,使得原本被葉翟憑破刀之能壓制的氣勢,再度升騰而起,反倒比起方才更為雄渾圓潤,不曾拔刀,但刀光已然沖霄起勢,無可逼壓。
而反觀葉翟,通體上下雖是劍氣湧動,但當真瞧不出丁點氣勢,麵皮絲毫不改,靜靜持劍而立,由打掌心劍柄處,同是有道劍氣沖天而上,無色無形,鋒銳意味卻是令雨幕登時空曠許多。
刀劍在前,風雨不能近。
明眼人皆能瞧出,賀兆陵此時氣勢已然拔高不止一籌,刀光傾瀉,懸於天台山間,如匹如霞,恐怕再難受制,誰人都是不曾知曉那位白髮門主何來底氣,就連那位老僕,也是緊蹙眉頭,半刻不敢錯開目光,直直望向不遠處山巔之上,麵皮越多褶皺。
“且接我一式,雖不曾起過什麼中聽的名諱,但此一劍,於白毫山中多年,時時操練磨礪,不覺已有數個甲子。”葉翟盯著掌心當中那柄纖細長劍,一時竟是笑意輕快,“原本要憑此式,強行留下一位前輩,可始終未有那般機緣,斯人已去,此招此劍便化為屠龍技,再無用武之地,今番將此式展出,權當敬賀幫主掌中刀光。”旋即擎劍,緩緩進步兩三,未有劍架擺開,可山間古木再難承劍光帶攜而起的罡風,頃刻折去十餘株一人合抱的蒼勁古木,山巔半空,唯劍氣縱橫傾瀉,似是猛然生出陣長風,席捲天台,當中有萬千鋒芒畢現,莫說風雨可近,縱是浮塵竊入,亦難臨身半寸。
捉月一式,同其劍名一般,雖不見得劍意難出其右,將那道積蓄數十息的劍氣盡數散出,如臂使指,雖裹攜萬千鋒銳,並無一線空耗,盡纏玄衣,劍光近乎充盈整處山巔,更勝雲光。
此般神通,繞是雲仲如今身在二境,亦是通曉劍氣,如今觀之卻是隻覺心驚,足有數千道劍芒接連而至,尚無分毫外洩,如是簷側連珠雨,無瞬息停滯,盡數貫去賀兆陵周身,圓潤自如隨心所欲,羚羊掛角尚不足語。
山間茫茫,不過由原本雨絲,換為萬千寸許長短細小劍氣,生生將天外電光映得如盈白華蓋,籠絡山間良久難散。
足足一炷香光陰,山間除卻劍氣籠罩二人之外,再難見一物,縱是雲仲溫瑜二人目力強過老翁許多,此刻眯住雙目,也難窺探當中情形,此萬千劍氣海潮,已是將山巔景緻遮擋得密不透風,直至劍氣漸漸稀薄過後,才可稍稍窺見當中情形。
賀兆陵渾身衣衫已是破損多處,比起方才葉翟單憑劍術所傷,如今情景更是悽慘些,肩頭胸前血花,隨重新沖刷而下的雨水滲入地裡,仍有些沖刷不及,血水如飛花綻落,於足下暈開大朵海棠,勉強穩住身形,良久才沙啞出言。
“好招法,縱是以刀芒迴護周身,亦難相阻,強提一口氣竟是足足有萬來道劍氣臨身,著實不能盡抵。”如今就連方才蓄攢許久的赤霞似刀芒,而今亦是被消融大半,只餘小半繚繞周身,全然也無方才威勢。負創數十處,饒是以賀兆陵體魄,也難免晃動,身形難複方才穩固,但眉宇之間,殺氣愈重,而今不禁感嘆,“葉兄自語空度百載,不曾有多少進境,可眼下看來,此式之能,非砥礪數甲子者不可有,卻是險些吃了重虧,再難抵擋。”
葉翟只是平和望向眼前人,不曾回話,衣衫飄動,仍不曾沾染丁點雨水,默然立於原處。
“好在前些年間,多加磨練體魄,走山負石,盤嶺越溪,如今才能堪堪將傷勢壓住,暫且無恙,”賀兆陵長吸一口氣,神采奕奕,對視白髮門主,“既是尚有餘力,自然要將招式章法出個酣暢淋漓,全憑兄臺指教。”
言罷,刀光又是暴起,隨風漲抬起數丈高矮,雖比不得方才,可其中赤色,愈發厚重,似是攜過萬鈞力道,瞬息已至葉翟身前,刀光扯起奇長一道雨水,所過處還未落地雨滴,皆盡從中一分為二。 無人看清賀兆陵如何出刀,何時進步,只覺周遭風雨似是停過一瞬,山巔有電光略閃,不見威勢,更不似方才那般萬千劍氣同籠,唯有絲毫微亮閃滅極快,即便不瞬,也僅能窺探著丁點端倪,而後便見那玄衣男子渾身赤色刀芒消退,再難顯現。
世人皆曉得一鼓作氣,再衰復竭此說,山下馬幫中人亦知如此,紛紛皺起眉來,唯恐自家幫主方才負創,再難顯威,連向來粗枝大葉萬事不掛心的李王兩位舵主,亦是險些按耐不住性情,邁步衝將上山,可再瞧見一旁糜餘懷已無人色的灰敗面孔,憤憤嘆口氣後,不再往山巔觀瞧。
山上兩人卻是未動。
玄衣男子未曾將刀收回鞘中,而掌心當中那口長刀刀刃卻有一角崩碎。
葉翟的確是劍術根基牢固,一瞬而已,竟是後發先至抵住刀芒,此刀力道譬如山嶽,被那柄細劍迎上,可惜不如後者堅固,故而自身崩開處鋒刃。
石臺上有浮土,千百載來,由天地各處隨風飄蕩而來的浮土積攢下來,亦有足足數尺積澱,而今為雨水所松,留下兩道深可見石的溝壑,與一枚踏開厚土的足印。
一步刀芒起。
葉翟低頭看了眼腳下劃出的兩道溝壑,似乎壓根未曾瞧見腰腹處深邃刀傷,好奇問道,“這一刀,如何練得出?非說是看輕了賀幫主,而是這路數,學都學不來,實在令人瞧得稀罕。”
玄衣男子握刀右手顫抖不已,胸膛起伏,許久才笑起。
“這一刀我練了不下幾十載,自從由滿是死人的馬幫寨中爬將出來,一直練到今日,觀刀亦有十年,專替你留著。”
當初馬幫寨中,殘破屍首橫陳,年紀極小的孩童從躺了六七人的狹窄馬棚中艱難爬出,大雪隆冬,孩童撿起一條斷臂,費盡渾身力氣掰開斷臂五指,提起近乎等身高矮的長刀,狠狠朝寨外揮了一刀。
這一刀追了那人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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