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六十八章 萬方入局,酒劍四方,涼涼不加班,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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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頭之上,此刻唯餘三人,其餘守軍皆是被吳大夫撤下,說是歇息一陣,可實則是為老人騰出說話的僻靜地界。從伍十數載,即便是吳大夫平素為人跳脫不拘禮數,但總曉得這點規矩,故而如今徽溪城頭上,冷冷清清。
老人並不去看那抱劍的男子,而是自顧摩挲到近處一塊城牆磐石,麵皮上浮現出稀疏笑意,“想當初皇都徽溪城牆築成的時節,朕就立身於此,衝滿朝文武誇下口來,說可開強弓搭箭,射穿城下三百步外兩重重甲,但終歸是膂力不盡人意,只堪堪射穿重甲一具,比不得那些個徵殺多年的猛將,如今算來,已有三十六載。”
“不少當年已然耄耋的老官員,如今墳上芳草萋萋,更有許多得意的子侄後生,也是近乎攀到了長輩曾坐的位子上,唯有朕這老頭子,依舊端詳暮春景緻。”
“如此江山,的確叫人為之心馳神往。”
老人似乎是有片刻失神,不過很快便笑道,“許久未曾瞧見徽溪城外春景,有些失神,反而是忘卻了今日要事。”
莊道行禮,不過依舊未曾將懷中劍放下,引得老人身側那位年輕人面色微寒,不留痕跡地瞥了前者一眼。
“前幾日那西來一劍從城外經過時候,朕正值小憩,未曾瞧見,過後只見著天外狹長雲痕,著實有些可惜,”老人搖搖頭,“此生還未曾見過五境中人放手施展修為,春秋易短,估摸著再想瞧著一回,怕是難嘍。只是朕如今還是有些狐疑,不知小仙師可否同朕解惑。”
莊道點頭,神色平靜,“在下自然是知無不言,並未敢有半點藏私。”
老人滿意點頭,言談舉止,似乎由打方才傷懷片刻的老人,又歸復到那位一手捏住頤章上下走勢的權帝,平聲開口,“若是城頭上這些位修行中人手段盡出,究竟擋不擋得那西來一劍。”
而莊道聞言並不訝然,近乎是不假思索道,“城頭有三境二十八位,四境九位,大都是自宗門之中而來,過半之人雖算不得翹楚,可境界卻是實打實的擺在檯面上,其中更有四境之中的兩三位,再予十幾載,便要瞧見五境門檻,聖上此番,自然是出過天大的價碼。”
“但可惜的是,仍舊擋不住那日西來一劍。”
老人也不驚奇,就這麼斜依在城牆旁,略微狐疑:“如此說來,二十八位三境連帶九位四境,單單對上一位,都是絕無贏面?修行中人所謂的一步一重關,大概布衣百姓都是有所耳聞,可今日聽來,這一重關未免也太高了些。”
頤章民風向來奇勇,即便是皇都徽溪之中,天子腳下,亦有數座幫派,更休說其餘地域,更是江湖氣十足。傳聞習武風最盛的時候,就連那些個江溪旁的漁夫,都要配上柄粗製的短刀,趁撒網未收的空閒,朝江水裡劈上幾刀,健體也好,洩洩在家中虎妻那受的氣也罷,舉國上下,皆是效仿不止。
故而對於比尋常江湖再高一截的修行中人,除卻敬而畏之以外,亦是神往不已,偶然之間流傳入民間的許多修行中事,更是傳開極遠,一步一重關這等說法,早已是爛街的老生常談。
權帝有此問,也不在預料之外,故而莊道平靜答道:“五絕中人,乃是這天下明面上的五位絕頂,且不提那位五絕之首,餘下四位隨意點出一位,境界手段皆可稱為絕頂,何況是以攻伐為長的劍道絕頂,傾力為之,劍勢當然不可力阻。城中修行中人亦是手段不凡,可想要抵住這一劍,當真要賭上身家性命。”
“聖上不妨比照一番,請這些位修行人來鎮守一城,與令這些人拼上性命,所耗費的價碼,份量自然不同。都是一方豪傑俊彥,何苦為小利損害性命修行,更何況是與當今修行界中五座山嶽對立。”
“擋不擋得下是一回事,願不願去傾力抵擋,又是一回事,當今修行界內又有山河巍巍而起的勢頭,說不好再過個十餘載,便又能出數位可與古時大能比肩的人物;雖說南公山此番不知以何等手段逼退了兩三位五絕聯手上門,但聖上亦可想想,如何能將修行界中人,化為頤章國中人。”
莊道言語極緩極穩,但意味卻是極分明,聽得一旁的朝榮安都是眉頭微挑,沉思不已。
“那依小仙師來看,我頤章十萬重甲,可否退敵。”老人仍舊是面色不改,反而有些笑意,細聲慢語問詢。
“可,但卻不值。”莊道應答自如。
臨近下城頭時,步履依舊穩當的權帝走得卻比平日慢些,朝榮安連忙攙扶,但被老人一口回絕,緩緩走下城頭。
開城在即,城外城內皆是有不少等候在城門邊上的百姓商賈,尋思著趕緊添些新菜布匹,等得皆是有些焦急,故而人聲之鼎沸,險些要將城門掀開一角,鬧騰得緊,幸好吳大夫將腰一叉,高聲道急個屁,沒封城門前也沒見你們這些位急著出城,怎的才封城數日就耐不住要出外拋頭露臉了,這才好歹將嘈雜人聲壓下,來往有序。
老人挑了條直通宮內的偏僻巷子,倒背雙手,步步而行,一氣走到宮外六七十丈處,才挺住腳步,向御道外看去。
天清如水,雲頭漸低,果有近夏時節的意味,販清涼當季瓜果的商賈也是漸漸多起來,街頭巷尾叫賣冰粥蜜漿的更是紛紛起過攤位,搖起芭蕉扇面,坐等客來;僅封城數日,似乎徽溪城中依舊是花色繽紛,繁華不改。
老人回過頭來,又看了看近處官員宅院,沉沉嘆氣,“我頤章少有世家,如今看來,竟然是寡人有些失算。”
“修行中人,如今也要插足一番天下格局,不曉得那所謂的五絕,難道是白吃乾飯?”
可旋即權帝又樂呵起來,像個田間地頭的老瓜農一般。
“有南公山撐著,足足夠夠。”
老人說罷,拍拍朝榮安肩頭,“一道去買點淮琅果?許多年沒吃過,怪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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