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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陵以北處有條靛蘋江,距上齊國盛產錦織的黃從郡,不過幾百里遠近,故而陽春一過黃從郡,便跟過去靛鵝江差不了太多,最長不出兩三日,陣陣春風即可蕩入靛蘋江,使得江水孕綠,微波盪漾。
此處江流得名靛蘋江,一來是因四時江水大都是靛青如鏡,綺麗非常,且湖底常年水草豐茂,靛青碧綠交織一處,更顯斑斕幽深;二來是江畔野蘋叢生,再者有艾草蘆葦連綿如海,故而得名。
逾百年前,此地倒是不乏文人大士,時常來此地觀景題詩,坐而忘憂,飲而忘仕,亦算是開懷。然自打有位老翁入住此地,靛蘋江便再少人煙,似乎是忌憚這位五絕之首,即便是素來狂傲不羈的文人,也不願再來。
經年累月之下,靛蘋江中游經水流衝擊,竟是在江流正當中澱出片空地,老翁便在此住下,築起小樓一座,釣臺一階,一坐便是許多年月,隨江水緩緩而過。
是日天朗氣清,竹樓中的老者卻收起釣竿,不再垂釣,又踏上小樓二層,取來蓑衣斗笠,尋思片刻,從枚破舊木盒裡拿起截竹籤,又顫顫巍巍下樓,摁滅門口燈籠中的油燈,踏江而去。
“各位鄰里,老頭我外出一趟,煩請好生看家,別叫不長眼的猴兒青蛇佔去老窩,多謝多謝。”踏江之後,老人還不往朝四周拜拜,諂笑道,“待到老頭回來時,自然會給你們帶些好處,各位多擔待著些。”
周遭大都是青蒿苦艾灌木古樹,哪能應聲,江流坦蕩,連年不休,又何嘗變過調門,至於林中偶爾蹦噠出一兩隻小獸,更不通人言,豈能答覆,但披著蓑衣的老頭子,還是恭恭敬敬衝四周行禮,隨後才緩緩離去。
不過就在老者扭頭離去幾息之後,靛蘋江中游流水,卻是騰空跳起,那片常年衝擊而出的空地沉入水中,連同二層竹樓,亦叫江水一口吞到肚裡,直至半炷香後,江流才緩緩平靜下來,流淌如舊。
百千青蒿伸展入土,從河畔土泥中伸到江中,牢牢握住水下幾寸的竹樓樓底,憑柔葉莖藤勒住釣臺,使得竹樓釣臺兩者,皆是飄蕩於流水之中,既不上抬,亦不沉底。
層林舉肩,枝條籠絡靛蘋江上空,重重疊疊,疊疊重重,來去曲擰,蓋住整條江水。
水面之中,不知從何處跑來兩隻尾紅背青的鯉魚,皆是兩臂長短,肚下是竹樓飛簷,頭上是層層枝做迴廊。
人去魚點首,蒿林江協力。
此稱大境界。
四十載前江湖中無人入極境的時節,便憑一己之力闖進八極境,一觀天地壯闊的,彼時江湖,唯老者一人而已。
五絕之首四字的分量,何其之重。
老者踏江而走,而周遭長風只敢跟隨其後,古木伸臂遮江,也是隻敢遲老者一步。
老頭走得不快也不慢,行過一個時辰,才堪堪走到江流末遊,距夏松國境,也不過差上百來里路程,卻是輕輕擺手,衝後頭緊緊跟隨的林木道,“拂雲叟與十八公兩位,莫要再送了,我還得去夏松見個人,如此聲勢浩大,未免太不給人留面子,喧賓奪主,可不是我這年紀的人該做的,偌大排面,還是留與年輕人合適。”
話音落下,身後竹松竟是伸出枝條,學人模樣抱拳行禮,隨後緩緩退回。
還未過邊境,老者猛然拍了拍後腦,自語笑道,“年紀大了,忘卻行走江湖要穩妥,幸好時候不晚。”
夏松國門外五十里,老者遇上了位稚童。
稚童老氣橫秋,老者卻是舉止歡脫,可方一出招,老者便被稚童壓制住,繞是使出一身神通,險些舉拳砸裂了周遭山林,也未曾從身形短小的稚童掌中脫身。
自始至終,稚童只出過一掌,便壓得老者難以抬頭。
“竟敢改頭換面成本座模樣,且境界如此深厚,縱觀齊陵夏松兩地,除卻老山,無人有你這等厚重境界,你究竟是哪個?”老者遭稚童一掌橫推,身形倒退十餘丈,震得渾身氣血翻騰不已,可嘴上依舊是硬得很。
稚童微笑,又瞅準老者腦門削了一掌,不過並未使出過多力道,笑答:“哪能冒出來那麼些修行界的後生翹楚,齊陵夏松數得上的,唯有你我而已。再說你不也改天換地成老夫的模樣了?咱們扯平就得。”
老者原本是稚童,稚童原來是老者。
且不論兩人為何如此,總歸舉動是不謀而合,原本處在五絕之四的稚童改容易貌,搖身變為了老者模樣,而原本五絕之首的老者,也搖身變成了稚童模樣。
變為老者的稚童長出一口氣,怨道,“老山你也是,我變成你這模樣,就算是遇上多年結下前的苦主,狐假虎威,總也不敢動我一指頭。五絕裡數我這修為最為淺薄,根基最弱,況且平日裡總喜歡守住自個兒門前一畝三分地,名聲不顯,你說你裝成我這幅模樣作甚?無趣無趣。”
老人也是變回原本模樣,呵呵一笑,長眉抖動開口:“此去一行,你我都曉得所為何事。皆因十載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今似乎有破境的苗頭,想來其餘三人也覺察到天地有變,不過此事到底還沒坐實,我便傳音過去,叫他們三位稍安勿躁。尤其是同行劍道的老三,我還真怕他這一去,攪得天下不安寧。”
“這回去到頤章,若是那後生真要破八極,大概會同人動起手來,你這模樣不留於世,借來用用,總能瞞一瞞修行人中的老怪。”
老者言語輕緩,神色更是悠然,只不過一張老臉,實在不遭那稚童待見,愁眉苦臉聽罷,稚嫩麵皮泫然欲泣,乾嚎不已,“我這是犯了哪門子的太歲,不過是心中有感,便捨棄老窩跑出夏松看看,這倒好,叫你給生揪上了賊船,真要是動起手來,劃了我這粉丹丹的小麵皮,那你可得賠。”
而那老者還是笑笑,“賠,當然賠。”
可卻是抬頭看向西南邊沉沉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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