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齊秘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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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真是被驚住了，戴老闆死了？

對他們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訊息，中統和軍統的矛盾能上溯到剛成立的時候，十幾年來明爭暗鬥，早已是你死我活。

不管是中統還是軍統，都有個不成文的家規。

誰敢和對方的人勾結，結果就一個字，死。

“局座，訊息確定了嗎？”

葉峰在演戲，手下們可沒有，是真的震驚，包括鮑勝群，他很清楚戴老闆的死意味著什麼，不僅軍統的威脅大大降低，而且對紅黨極為有利。

戴老闆對軍統的影響力無人能比，不管繼任者是誰都不可能像他那樣完全掌控軍統。

“已經確定了，他的飛機三天前在南京墜落，剛剛找到了飛機殘骸，證實了他的確在飛機上。”

葉峰緩緩點頭，手下們繃不住了，有人露出喜色，有人顯得激動。

滿屋子沒外人，這哪是壞訊息，沒想到局座竟然這麼沉的住氣，表現的如此悲痛。

若不是葉峰早就笑過了，估計這會也繃不住。

“太好了。”

“沒錯，好訊息啊，應該放鞭炮慶祝。”

“哈哈，姓戴的活該，老天都要收了他。”

一群王八對烏龜，葉峰憋的住，這些手下可沒有，畢竟他們剛剛收到這個訊息，這些年他們和軍統明爭暗鬥，特別是抗戰期間，中統表現不佳，誰沒有受過軍統的氣？

比如在街上遇到軍統的人，人家趾高氣昂的瞪著他們，問他們抓了多少日諜，他們只能灰溜溜的溜走。

除了鮑勝群，中統其他人簡直沒辦法看。

抓的不多，投降的倒不少。

手下們激動大笑，如同過年，葉峰微笑看著他們，並沒有阻止。

等他們發洩了會，葉峰用手壓了壓：“好了，別這樣，戴局長畢竟是黨果功臣，他的死是黨果的巨大損失，今天通知大家，就是要你們嚴厲命令手下，誰也不要公開慶祝。”

眾人一怔，馬上明白了局長的意思。

什麼叫不能公開慶祝，意思是私下可以慶祝了，今天酒館裡會多不少人，包括他們自己。

不公開能理解，畢竟老頭子還在，讓老頭子知道對他們的影響不好。

“散會，鮑勝群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通知完畢，葉峰起身，許麟猛的一怔，看向葉峰。

葉峰接任局長差不多一年的時間，這是第一次單獨召見鮑勝群。

許麟考慮的不是這個，而是局長為什麼要單獨見他，局長若是放鬆對鮑勝群的忌憚，又或者對他有了啟用的想法，對許麟來說絕對不是好訊息。

“是，局座。”鮑勝群同樣驚訝，立刻起身。

葉峰為什麼要單獨見他，鮑勝群同樣滿是疑惑。

“局座。”

見兩人就要出門，許麟急忙叫了聲，滿臉的詫異，甚至還帶著點恐懼。

葉峰迴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下，最後點頭道：“你也過來。”

“是，局座。”

許麟心裡猛的一鬆，急忙跟了過去，葉峰願意帶上他，說明他見鮑勝群不是因為自己，否則肯定不可能讓他跟著。

他沒猜錯，葉峰見鮑勝群，主要是想問問他對軍統以後局面的看法。

葉峰不會使用鮑勝群，但不否認他的能力。

徐老鬼時期，鮑勝群可是中統難得的遮羞布，若不是他抓了幾個日諜，中統簡直沒臉見人。

他認可鮑勝群的能力，之前又和許麟討論過，所以沒叫許麟，注意到許麟的表情，他明白自己這個心腹手下可能誤會了，讓他跟著純粹是安撫。

兩個人商量和三個人商量沒任何區別。

“坐吧。”

來到辦公室，葉峰首先坐在沙發的主位上，許麟和鮑勝群一左一右坐在了兩旁。

“鮑勝群，你認為軍統會是誰來接班？”

秘書給他們泡茶，葉峰則直接問道，許麟頓時明白，葉峰是想聽聽鮑勝群的看法，並不是打算重新啟用他。

他心裡再次鬆了口氣。

“局座，軍統不管誰來接任，以後戰鬥力都將大打折扣，對我們來說不足為慮。”

鮑勝群微微一笑，葉峰搖頭：“不要說這些虛的，我想聽你心裡真實想法。”

鮑勝群以前是情報處長，對軍統的人非常瞭解，根本不需要再去翻找資料和調查。

“是，局座。”鮑勝群坐直身子，緩緩說道：“軍統能人不少，不過有資格繼任的就那麼幾個，首先是鄭局長，但他最大的短板是在軍統的威望，其次是齊利民，別看他是秘書，可對軍統的瞭解無人能比，第三就是楚凌雲，他功勞最多也最大，要能力有能力，要手腕有手腕。”

鮑勝群說的這些，和許麟說的差不多，包括葉峰也是這麼想。

“那你認為誰最有可能，鄭局長嗎？”

葉峰問道，之前他傾向於鄭局長，許麟則傾向於楚凌雲，兩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軍統是情報部門，但也是官場，鄭局長有著先天優勢。

不過許麟說的有道理，楚凌雲雖說年輕，可他威望足夠，加上關係夠硬，他若是想上位，鄭局長不一定擋的住。

抗戰期間楚凌雲所做出的貢獻，老頭子全都知道，選擇他的可能性不小。

沉默了會，鮑勝群輕聲說道：“鄭局長看似希望最大，但卻是最不可能的一個。”

“為什麼？”葉峰頓時來了興趣，這可是他最看好的人。

“戴漁農排擠打壓下，鄭局長對軍統的控制力很弱，現在軍統內部基本上都是戴漁農的人，他們會自然抱團，不讓姓鄭的上位，否則他們以後日子會更難過。”

“特別是楚凌雲，他的態度最為關鍵，他對上面有著足夠的影響力，如果得不到他的支援，鄭局長沒有任何希望。”

鮑勝群老老實實回道，葉峰仔細聽著，不自然的點頭：“你說的沒錯，戴漁農把軍統經營的太好了，他們不會讓姓鄭的過來，這麼說你也看好楚凌雲？”

也字一出，鮑勝群便明白，是許麟看好楚凌雲。

“不是，他同樣不可能。”鮑勝群搖頭。

葉峰頓時來了興趣：“說清楚。”

“戴漁農即使這次不出事，他也沒有多久的好日子了，他把權力看的太重，死活不放權，情報部門的人擁有軍權是大忌，委員長早已對他有了忌憚之心，遲早會對他下手。”

“這和楚凌雲有什麼關係？”許麟忍不住問道。

鮑勝群微微一笑：“因為楚凌雲和戴漁農是一樣的人，委員長想把楚凌雲留給大公子，就算要提拔他，也不會是現在，退一步說，就算楚凌雲能上位，委員長也會先將軍統的權力縮減，再交給他。”

“還有一點，楚凌雲和多位軍頭的關係很近，對委員長來說，能力並不是最重要，忠心第一，或者說，能讓他控制住最為關鍵。”

“你分析的沒錯。”

葉峰跟著點頭，他不看好楚凌雲其實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委員長的心裡向來是權力第一，絕不可能再捧起第二個不可控的戴漁農。

楚凌雲比戴漁農的關係更硬，特別是美國方面，上次楚凌雲和美國談判的強硬態度讓很多人震驚，同時知道了他在美國的巨大能量。

“齊利民能上位，他一個秘書能成為局長？”

許麟不敢相信的問道，鮑勝群再次一笑：“為什麼不可以，秘書怎麼了，他幫戴漁農做的事少嗎？戴漁農能做的他一樣能做，不過他想上位，必須要有一個先提條件，否則他同樣不可能，非常容易便宜別人。”

葉峰頓時明白鮑勝群的意思，齊利民想要上位，需要楚凌雲的支援。

“什麼條件？”

許麟不自覺的問道，葉峰淡淡看了眼他，心裡卻微微一嘆，鮑勝群說的這麼明白了，他竟然沒有理解。

不放在一起對比還沒什麼，今天把他倆一起叫來，高下立判。

不過他依然沒有啟用鮑勝群的想法，委員長不用楚凌雲，他也不可能啟用鮑勝群。

權力最為重要，他不可能啟用一個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哪怕他再有能力也不行。

“拉攏楚凌雲。”

果然，鮑勝群說出了和葉峰一樣的想法，許麟皺了皺眉：“楚凌雲怎麼可能會答應，他自己上位不更好？”

鮑勝群沒在說話，葉峰則輕咳了一聲：“沒有什麼不可能，楚凌雲是聰明人。”

楚凌雲確實聰明，戴老闆一走，軍統對他們最有威脅的便是此人，他和戴老闆不同，戴老闆被權力矇住了眼睛，死抓不放，楚凌雲卻懂的放權。

當初別動隊楚凌雲有機會掌握軍權，他放棄了，後來被調到督察處，同樣沒有任何怨言。

他只要看的清楚，就明白自己的實際情況，支援齊利民是對他最好的選擇，同時也能讓他獲得最大的利益。

軍統上海站。

王躍民正在辦公室，戴老闆飛機可能出事的訊息對他們進行了封鎖和隱瞞，再沒有確定之前沒告訴任何人。

此時的王躍民還以為戴老闆正在南京辦事。

“鈴鈴鈴。”

電話突然響起，王躍民看了眼電話，等它又響了一聲後拿起話筒。

“什麼，飛機掉下來了？”

王躍民猛然起身，神情呆滯，戴老闆上次在上海沒能降落，南京也無法降落後，飛機從天上掉了下來，今天確定了戴老闆在飛機上，早已身亡。

怎麼可能？

戴老闆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了，王躍民瞬間有種驚恐，不過馬上穩了下來。

他是戴老闆的人，上海是中國第一大城市，不管誰上位，肯定會安排自己的人。

但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楚凌雲。

若是楚凌雲上位，他不僅沒事，位置會更加的穩固，哪怕以後犯錯也不用怕。

王躍民快速掛掉電話，立刻把梁宇和陳展禮喊了過來。

“戴老闆出事了，我要馬上趕往南京，梁宇你暫時主持站裡的事。”

王躍民要去南京，事實上他的目的是去見楚凌雲，他必須堅定的支援楚凌雲，讓他拿下戴老闆的位置。

戴老闆死了，軍統的人肯定要到南京去，他在南京能見到人。

“是。”

梁宇同樣一驚，陳展禮跟著表態，戴老闆竟然死了，他很是意外。

不過死的好，戴老闆對軍統的影響特別大，他一死，軍統的行動力將大打折扣，減少對他們的威脅，他要馬上把這個號好訊息彙報給王書記。

香港，家裡的電話突然響起，賀年隨手拿起話筒：“士易，東西那麼快到了？”

他這裡很清閒，平時很少有電話打進來，也就方士易和他聯絡的多一點，他還以為是方士易打來的電話。

“賀站長，我們剛剛收到電報，戴老闆的飛機失事，人沒了。”

賀年猛的站了起來，拿著話筒呆呆的站立在那，他和王躍民一樣，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賀站長，您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對面見他沒有回話，又問了句，賀年直接結束通話電話，立刻來到電臺旁，親自發報。

他要詢問楚凌雲還有朱青等人，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要是假的，他饒不了這個打電話的人。

沒一會他便收到了楚凌雲的回覆，楚原看守電臺，收到電文後便拿給了楚凌雲，隨即發來了回電，速度很快。

朱青那邊正在忙，戴老闆出事，軍統不能亂，行動處兼顧著維持穩定的責任。

“是真的。”

看完電文，賀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失神落魄。

戴老闆真的出了事，已經死了三天。

他是戴老闆的人，上次犯下那麼大的錯，包庇紅黨溫繼濤，戴老闆也沒有為難他，僅僅是將他發配到香港這邊。

其實在這邊他日子過的更舒適。

可戴老闆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足足幾分鐘，賀年再次起身，來到電話旁。

“士易，馬上幫我調一架飛機，送我去南京。”

賀年要回去，必須回去，戴老闆死了這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不回去不行。

坐船再坐火車太慢，他必須坐飛機，而且要立刻能出發的那種。

軍統在香港可沒有飛機，但楚氏公司有，他們的貨物量非常大，楚凌雲特意買了好幾架飛機。

就算是貨機，他也要立刻走。

“賀長官，出了什麼事？”接電話的方士易同樣一驚，立刻問道。

“你別問，馬上，用最早的時間飛走。”

賀年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返回臥室收拾東西，戴老闆死是大事，他需要回去。

他和王躍民一樣，首先想的是接任者，必須讓楚凌雲來接任，否則他這輩子都別想回去了。

他要回去，親自和楚凌雲去說。

方士易這邊協調飛機，他們有飛機在機場，就算沒有，臨時包下一架專機也沒問題，他則親自來接賀年前往機場。

楚凌雲說過，賀年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可以直接答應。

這是他們能做到的事。

接上賀年，方士易總算知道發生了事，怪不得賀年火急火燎的要回去，竟然是戴老闆死了？

這是好事啊，幸虧他經過多年鍛鍊，沒在賀年面前笑出聲來。

福建，泥鰍正在家裡陪著百合。

自從百合懷孕之後，他在站裡的時間減少了許多，很多事都是在家裡辦公。

戴老闆死了？

泥鰍接到電話同樣一驚，百合更是快速坐了過來，目瞪口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死了，還是飛機掉下來摔死的。

看來飛機很不安全，以後能不坐就不坐。

在天上哪有腳踏實地的實在。

“趙三，你現在就去南京，立刻走。”

百合是聰明人，她同樣是特工，明白戴老闆死是多大的事。

戴老闆一死，軍統內部爭權奪利，這就是一場大戰，組長有資格接任，而且希望很大，若是組長成為了局長，以後他們將高枕無憂。

所有戰情組的老人都將獲利。

這是大事，關乎到他們未來，甚至是身家性命的大事，馬虎不得。

“我走了，你怎麼辦？”泥鰍有點擔心的問道，他是個疼老婆的人。

“我沒事，現在月份不大，再說家裡有傭人，你快去，坐飛機去，不要耽擱。”

泥鰍先想著自己，百合很感動，但這的確是不可耽誤的重要事情，必須要走。

“好。”

泥鰍明白輕重，立刻起身，戴老闆一死，組長在總部需要他們支援，他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幫助組長拿下局長的位置。

軍統各站全部接到了通知，幾乎所有的站長都在往南京跑。

延州，柯公同樣收到了楚原的電文，他沒有意外。

事實上飛機出事的當天他便收到了訊息，楚凌雲告訴他，是戴老闆的可能性非常大。

戴老闆死了，對紅黨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訊息。

有戴老闆的軍統和沒有戴老闆的軍統絕對不一樣。

若是楚凌雲能上位更好，可惜他明白，這不可能。

首先楚凌雲沒有對他說想要競爭局長位置，其次他很清楚，楚凌雲太優秀，優秀到讓常校長都會忌憚，不會把軍統交給他。

不過交不交無所謂，沒有了戴老闆，楚凌雲在軍統的影響力反而更大，能做更多的事。

重慶。

齊秘書快速撒錢，這些年撈了不少，現在不是心疼錢的時候，必須要儘快把位置確定下來，否則夜長夢多。

況且他沒多少時間，南京他肯定要去，戴老闆死了，他連靈堂都不去看一眼說不過去。

包括楚凌雲也是一樣。

他已經知道鄭局長正在活動，他必須搶在鄭局長之前，好在楚凌雲沒有食言，真的在幫他。

有楚凌雲的幫助，他的信心很大。

“多謝賀長官。”

齊秘書從賀祖家裡離開，成了，老頭子已經決定由他接任局長，據說是楚凌雲主動上門，向老頭子推薦了自己。

楚凌雲夠意思。

事實確實如此，楚凌雲知道老頭子對他的看法，他只要一退出，齊秘書上位是最好的結果，索性賣個順手人情，去向老頭子做個推薦。

至於齊秘書，他不是戴老闆，就算有點小聰明也不怕。

位置高可不代表有絕對的權力。

齊秘書沒有戴老闆那種掌控力，楚凌雲的權力相應增加不少，有什麼事齊秘書都需要他的支援，沒有他的支援，他有的是辦法讓齊秘書成為空架子。

“凌雲，多謝了。”

回到軍統，齊秘書立刻來到楚凌雲辦公室，他沒說結果，但這個道謝讓楚凌雲明白，事情成了。

“局座，我們該去南京了。”楚凌雲笑呵呵回道。

齊秘書猛的一怔，任命還沒下來，楚凌雲就改稱呼了？

不過這個稱呼他喜歡。

“沒錯，我們馬上走。”

南京他們必須要去，事情辦成，沒了心事，他要立刻趕往南京，處理戴老闆的後世。

楚凌雲就等著這一天呢。

他可是盯上了戴老闆的財富，戴老闆的家人已經趕往南京，現在人不多，他一走便是動手的時刻。

南京，軍統各地的站長几乎全部到了。

這樣大的事，沒人敢不來。

王躍民到的最早，他距離南京近，當場定了火車專列，把他送到南京。

賀年，泥鰍等人也都到了，包括吳眉峰和馬三山。

齊秘書帶著人從飛機上下來，重慶到南京距離不近，坐船要好幾天時間，可是坐飛機齊秘書總覺得不太安穩，出發之前特意詢問了天氣情況。

他可不想自己還沒上任就布了戴老闆的後塵。

軍統的高層全在靈堂，沒有去機場迎接，齊秘書特意吩咐，戴老闆剛走，他不想讓人覺得他太過於高調。

這些站長都已經知道了結果。

特別是王躍民，泥鰍還有賀年，他們沒有想到總部這麼快就出了結果，上位的不是楚凌雲，竟然是齊秘書？

賀年還好，王躍民和齊秘書也有點香火情，泥鰍和齊秘書沒多大關係。

不過他們還是更希望楚凌雲上位，楚凌雲為什麼不爭啊，他們明明都發過電報。

幾人很是不解，可惜木已成舟，無法挽回。

任命還沒下達，但老頭子那已經做出了決定，不是那麼容易改變。

“齊局長。”

見齊秘書帶著楚凌雲和朱青等人走進來，所有人全部起身，集體打著招呼。

這是他們商量出的結果，就算任命沒有下來，也不在適合稱呼齊秘書，更不能叫名字，他們連叫長官都不行，有些人的級別比齊秘書還要高。

叫局長最合適。

齊秘書微微點頭，面色帶著悲痛來到戴老闆棺材前行禮，心裡卻有點不喜。

楚凌雲都叫他局座了，這些人直接叫局長？

雖說意思一樣，但總沒有局座好聽。

齊秘書點了點頭，帶著悲痛的神情來到戴老闆靈柩前，這次他們都帶上了白布。

中統，葉峰把許麟和鮑勝群一起喊到了辦公室。

許麟先到，葉峰已經在沙發那坐著。

“局座，我來了。”

許麟小聲說道，葉峰微微點頭，沒有說話，許麟莫名的坐下，剛坐好一分鐘門再次被開啟，秘書領著鮑勝群走了進來。

見到鮑勝群許麟眼睛微微一緊，局長不說話是在等人，等的就是鮑勝群。

“來了，坐吧。”

葉峰招呼了聲，鮑勝群急忙坐在另一邊，秘書給他上茶的時候沒忘記道謝。

“結果出來了，齊利民贏了。”

葉峰淡淡的說道，許麟瞬間明白局長為什麼讓他們來，之前他們討論的時候，鮑勝群便說過齊利民最有可能上位，果不其然，被他說中了。

“楚凌雲親自去向委員長推薦的他，看來他們達成了協議。”

楚凌雲的影響力很大，他親自推薦，又不是自己上位，老頭子會考慮他的意見。

一切都被鮑勝群說中了，確實是個有能力的人，可惜他是徐老鬼的人，而且是那種非常親近的關係。

葉峰心裡有著很大的惋惜。

他確實欣賞鮑勝群，一年來，鮑勝群不爭權奪利，讓他做什麼做什麼，並且給許麟出了幾個非常不錯的主意，讓他們利用溫繼濤狠狠的坑了軍統一把。

至於後來許麟的失敗，那是他自己無能。

“楚凌雲竟然這麼果斷就放棄？”

許麟有點發呆，自己有機會上位，卻推薦別人，他自認沒這個肚量。

“聰明人啊。”

鮑勝群微微一嘆，楚凌雲確實厲害，這樣的人存在將是紅黨的大敵，雖說戴老闆沒了，但楚凌雲一點不比戴老闆差。

好在他沒有戴老闆的影響力，只能自己去做事。

“沒錯，不過齊利民上位對我們還是有利，他之前不過是個秘書，肯定有很多人不服他，他無法完全掌控軍統。”

葉峰點頭，鮑勝群接道：“局座說的對，特別是楚凌雲，他根本控制不了，若是楚凌雲對他發難，他會非常的難受。”

離間軍統，破壞軍統的戰鬥力，他們從沒有放棄過。

中統和軍統兩家，誰都想把對方徹底踩下去，現在要對付的是紅黨，軍統又沒了戴老闆，對他們非常有利。

“鮑勝群，你主意多，有沒有辦法讓軍統內訌？”

葉峰主動問道，除了被鮑勝群說的一點不差外，這是他主要的目的。

齊秘書沒想到，他還沒上任呢，中統的人便開始給他耍陰招。

“暫時不行。”

鮑勝群搖頭，主動解釋：“齊利民位置不穩，這個時候絕對不會對楚凌雲下手，而楚凌雲太聰明，一般的離間計對他沒有任何作用，不過局座您也不用擔心，一山不容二虎，這倆人遲早要鬥起來。”

楚凌雲不能上位，是因為老頭子的忌憚，但他真的是心甘情願讓出來的嗎？

不見得，誰願意放棄自己的前程？

葉峰再次點頭，鮑勝群的話說進了他的心坎上，雖說現在不能離間，但用不了多久，不需要他們動手，軍統自己內部就會亂起來。

未來會對他們更加有利。

“鮑勝群，你是顧問，不能什麼都不做，你和許麟關係好，要幫著他尋找紅黨，趁著軍統現在無暇做事的時候，你們一起聯合做出點成績，讓我給老頭子有交代。”

“局座，您放心，我一定全力協助許處長。”

鮑勝群一口應下，找紅黨嗎，他確實能找，但不會真的幫忙，先幫著許麟熱熱身，給他點希望，或者弄出個替死鬼來給他。

這事他熟，之前便坑過人。

當初總務科的組長何亞東就被他坑死了，至今沒人懷疑，全以為他是紅黨臥底。

“多謝鮑顧問。”

許麟急忙道謝，心裡卻不是滋味，他可以單獨找鮑勝群幫忙，局長說出來是什麼意思？

局長對他已經失望了嗎，主動站出來讓鮑勝群幫他的忙？

鮑勝群對他的威脅越來越大，他心裡已有了警惕。

葉峰則滿意點頭，許麟能力不如鮑勝群，鮑勝群又不能用，讓他做許麟的軍師最好。

傍晚，冉五正和人接頭。

“都準備好了嗎？”

冉五淡淡問道，面前是他找出來的江湖殺手的頭頭，一共三十五人，他們負責掩護，這次是搶，必須要儘快。

“放心，全準備好了。”

對面的人立刻回道，這些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又給了他們一輩子花不完的錢，他們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就是賣命。

活著出來，以後瀟灑快活，死了也認了，至少家人日後生活無憂。

“好，今晚行動。”

冉五輕輕點頭，戴老闆在南京的家出事後，這邊增加了護衛。

目前足足有十二人看守，他和馮永一共只有五個人，還要搬運財物，時間非常的緊迫。

不能讓這些殺手幫忙，他們若是看到那麼多錢，恐怕會見財起意，到時候他們就危險了。

好在老闆早就給他們制定了詳細的計劃。

今天的護衛有人會給他們下藥，讓他們睡死，順利的話不用開槍，拿到東西后他們立刻離開，天亮就將東西送到老闆的藥廠。

這一切要做的隱秘，能不被人發現就不讓人發現，否則會影響老闆的名聲。

“好。”殺手頭子立刻應道。

戴老闆府邸十二名護衛邊吃飯邊聊天，他們不敢大聲說話，說的都是一些花邊新聞。

吃完東西，十二人昏昏欲睡，沒多久便回房間睡覺去了，現在不是過去，戴老闆都不在了，家裡剩下的都是傭人，他們不需要看守的太緊。

其他人睡著之後，一人突然醒來。

他悄悄離開，藥就是他下的，這次事做成之後，他立刻會離開，跑到國外去，下這點藥人家給了他足足五十根金條，足夠他到國外逍遙快活。

香港就不錯，聽說那裡很好。

“事情成了，全睡了。”

出來沒多久他便見到了馮永，馮永微微點頭，他則顯得有點警惕：“尾款呢，我警告過你，別耍花樣，我要是出了事馬上就會有人知道事情是你們乾的，到時候軍統必然會天涯海角的追殺你們。”

“放心吧，給。”

馮永拿出個箱子，那人看到箱子一喜，之前給過他二十根金條的定金，這是尾款三十根。

他馬上伸手去接箱子，在他拿到箱子開啟的時候，馮永突然動了，一把匕首刺破他的衣服，準確扎進了他的心臟。

匕首不錯，非常鋒利。

馮永同時捂住他的嘴巴，箱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正好摔爛開啟，裡面只有鐵塊，沒有金條。

看到地上的東西，他便明白，對方就沒打算放過他。

他更沒想到，自己的威脅竟然沒有一點的作用。

事實上他的確做了佈置，可他哪裡知道，馮永用的是假身份，這樣的身份隨時可以放棄，至於軍統追殺他們更不怕，他們老闆就是軍統的大人物。

“小心點，不要驚動他們。”

馮永過來和冉五匯合，成六也在，他是來開鎖的，抗戰勝利後，泥鰍把成六帶到了福建站，兩個月前楚凌雲便把他秘密調了過來。

幾個人潛入戴府，很快解決掉裡面其他的護衛。

戴老闆在家裡佈置了地下密室，專門存放他的財物，只要是鎖難不住成六，半個小時後，成六便成功開啟大門，馮永他們立刻進去搬東西。

黃金，美元，大洋都有。

數量最多的是美元，黃金雖然好，但太重了，戴老闆也有所顧慮，若真遇到事情跑路的時候，帶著美元更方便。

而且都是大額鈔票。

除了房契地契，所有的東西全部被拿走，這些東西拿了也沒用，不好出手。

整個過程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東西搬空，至於家裡擺著的一些古玩，馮永專挑好看的，貴重的拿，剩下的沒動，他們的車少，就兩輛車，主要還是財物。

裝滿車，幾人立刻離開。

出來還算順利，他們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巡邏的警察。

本身時間就是計算好的，有王勝在，他們知道所有警察巡邏的時間和路線，能夠特意的避開。

一路還算順利，兩輛車順利進入安全的地方，馬上換到了標有孔家字樣的車上。

“差不多了，就看明天早上了。”

馮永對冉五說道，冉五輕輕點頭，三十五名殺手此時已經做好偽裝，他們悄悄來到戴府，時間一到，立刻衝了進去。

進去之後他們才發現，這裡的人早就被殺了。

“打槍。”

領頭的人毫不猶豫下令，他們的任務是殺進這裡，製造混亂，戴老闆的家被人搶空，這樣的事根本瞞不住，有可能天亮就會有人發現，畢竟這邊門口每天都有護衛守著，沒人的話會被注意到。

現在他們晚上可以不守，但是白天不敢偷懶。

這些殺手就是混淆視線的人，讓人誤以為是他們搶了戴老闆的財物，至於他們的命運最終是什麼，楚凌雲根本不會問。

被抓被殺都行。

砰砰的槍聲引來了巡邏的警察，他們趁機在戴府又搶了一批看著值錢的東西，帶著東西就跑。

他們火力很猛，一路上和警察槍戰，打的警察鬼哭狼嚎。

軍統值班室的電話瞬間響了起來，警察們發現是戴老闆的家出的事，頓時嚇掉了魂，戴老闆死了的訊息還沒有公開，這些警察可不知道。

要是戴老闆出了事，他們全要死。

軍統的高層全在南京，留在這邊的科長都沒幾個，值班室接到電話傻了眼，戴老闆家出了事，他們要通知誰？

沒辦法，他們只能通知留守在這邊級別最高的人。

上校有好幾個，不過最有權勢的是楚原，楚原很快接到電話，帶人來到戴老闆的家裡。

“封鎖現場，全城搜捕。”

楚原果斷下令，不管是行動處還是情報處，留下的人都自覺的聽從他的命令，楚原是楚凌雲的絕對心腹，楚凌雲可是有希望接任局長的人，誰也不敢得罪。

齊秘書的任命沒有下達，目前只有高層知道，底層的人並不清楚。

楚原仔細觀察現場，若是真有什麼痕跡，及時給他們彌補掉，他是知情人，知道今天的事是老闆乾的。

楚凌雲這麼做楚原並不意外，戴老闆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現在是拿出來還給人民的時候了。

這種事組長乾的真熟練。

當初在上海搶了阿部，還有那些走私商，現在又搶了一次。

三十五名殺手是吸引人的，他們就算有人被抓也不怕，他們不知道冉五等人在哪，況且負責辦案的是楚原，根本不會讓冉五他們出事。

楚原辦案，王勝協助，裡裡外外全是自己人，根本沒什麼危險。

“齊局長，重慶來電，戴老闆的家被一群江湖大盜給搶了。”

南京，齊秘書早已入睡，接到電文的工作人員不敢怠慢，這不是小事，必須立刻彙報。

“什麼？”

被叫醒的齊秘書本來很生氣，聽到這個訊息頓時瞪大眼睛，沒有了一點的睡意。

“他們好大的膽子。”

齊秘書罵道，戴老闆還沒下葬，沒想到就有人對他下手，到底是誰？

齊秘書第一個想的就是中統，中統肯定知道戴老闆出了事，現在家裡空虛。

這種事他們乾的出來，什麼江洋大盜，他們哪有這個膽子，估計就是中統的人假冒的。

“誰負責辦案？”

齊秘書立刻問，手下小心回道：“是楚處長的秘書楚原。”

“楚原？”

聽到楚原的名字，齊秘書稍稍鬆了口氣，中統選擇的時機確實不錯，趁著軍統高層不在，突然出手。

戴老闆的財物有多少，齊秘書也不是特別清楚，但他知道很多很多。

這些東西他也想要，但不好下手，沒想到有人比他更狠，直接去搶，那麼多財物落入別人的手中，他的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