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泥鰍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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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兵司令部，楚凌雲志在必得。松本自己犯蠢，怪不得別人，他若是在，楚凌雲不會動他，畢竟他們有著不錯的合作關係。

但合作，哪有委派自己人方便？這次是個很好的機會，松本下臺，將宮本調來，以後憲兵司令部將徹底由他說了算。

竹本心穩了下來，可惜的是這次因為級別問題，他無法當上司令。不過司令依然是自己人，他在憲兵司令部的地位不僅沒有下降，反而會提升不少。

而且石原亨說了，先讓宮本來幫他佔個位置，司令一職，未來遲早會屬於他。

南京，宮本接到了電話。石原亨給他打的電話，讓他立刻前往上海。石原亨的命令，宮本會無條件服從。

他馬上去了火車站，沒有車，便給自己安排了一趟專列，立刻趕往上海。

“石原君。”幽齋文社，宮本走進楚凌雲辦公室。

“宮本來了，坐吧。”楚凌雲對他招了招手，宮本在沙發的客位上坐下。

他還不知道石原亨叫自己回來的目的。

“讓你回來，是讓你做下準備，松本的事聽說了吧？”

“聽說了，沒想到松本能幹出這樣的事。”宮本心跳頓時加快，石原亨如此說，很明顯是要讓他去憲兵司令部，接替松本。

守備司令級別是高，但沒辦法和憲兵司令相比。他的前任黑澤，就是被憲兵處理的。

當然，是石原亨授意，憲兵司令部才這麼做。但也能看出憲兵司令部有多麼大的權力。

“他是蠢，不過給了我們機會，你去憲兵司令部沒問題吧？”

“您放心，絕對沒問題。”宮本立刻回道，當然沒問題，憲兵司令部的手下是沒有守備司令部多，但權力大啊。

誰不想要權力？又不是在戰區，需要更多的手下來打仗，足夠用就行。

“很好，南京那邊我讓長田去接替你，快的話，你的任命這幾天就會下來。”楚凌雲已經說服西尾，有他的支援，加上阿部的運作，以及國內眾多高層的幫助，宮本接任司令沒什麼問題。

肥缺盯著的人是多，但他們比不過楚凌雲財大氣粗。拿錢砸，都要把宮本砸上去。

憲兵司令部又不是幾個主要師團，必須要能力和資歷，況且宮本的資歷也夠，他之前在陸軍大學，自身有足夠的人脈。

又做了那麼久的南京守備司令，接任憲兵司令部完全沒問題。其實山下昌利同樣適合，不過他眼光不錯，留在上海守備司令部作用更大。

上次襄陽之戰，楚凌雲彙報的情報中就有他不少的功勞。

“多謝石原君。”宮本壓制住心中的激動，起身深深彎腰，加入文社果然是他最正確的選擇，先是守備司令，現在又當上了憲兵司令。

放在以前，這些職務他哪裡敢想？

“回去吧，這件事不要聲張。”楚凌雲讓宮本離開，他出來的時候，立刻看到長田靖炎正在門外等著。

宮本對他笑了笑，隨即離開。長田肯定是被石原亨叫來的談話的，他運氣不錯，接了自己的位置。

這樣挺好，宮本在南京收了幾個心腹，回頭可以調他們來憲兵司令部，接任者是自己人，這樣的調動會更容易。

有他配合，長田也能快速上手。沒多久，長田帶著驚喜從辦公室內走出，他要去南京了，接替宮本的位置。

難怪剛才會看到宮本回來。等了這麼久，他終於等到了機會，守備司令，比他現在的閒職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不知道宮本去哪，石原亨沒說，他沒敢問。但宮本的去處肯定更好。

他對宮本只有羨慕，沒有嫉妒，文社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宮本便加入進文社，說明他的眼光更厲害。

作為第一個加入文社的將軍，宮本得到了巨大的回報。五天後，長田終於知道宮本去了哪。

憲兵司令部松本被免職，宮本調任憲兵司令部，接替松本。而他則接替了宮本，去南京擔任守備司令。

松本出事的時候，很多人就明白，石原亨不會袖手不管，畢竟他和松本的關係不一般。

可沒想到，石原亨竟然是直接扶持自己人上位，松本那邊不管不問。楚凌雲不是沒有管，只是做的更隱蔽而已。

碼頭，楚凌雲的車停靠在港口。

“松本將軍，回國之後您還是先低調點，這次您做的事讓很多人失望。”楚凌雲對身邊的松本說道，松本被免職，如今啥也不是。

西尾是想殺了他，楚凌雲知道勸不住，便託人保了松本一命。出手的人是頭滿，西尾沒能殺掉他。

不過也僅限於此，松本被免職，以後什麼樣子要靠他自己。

“石原，這次能夠全身而退，多謝了。”松本下車，對著楚凌雲深深鞠躬。

患難見真情，石原亨不過問松本，那是做給西尾看的，他要宮本順利上位，就不能讓西尾有任何意見。

“松本將軍，無需如此，我能發展起來，多虧了您最初的幫助，不過您這次真的做了件傻事，不該啊。”楚凌雲嘆氣，松本默然，他當然知道自己做的事很蠢。

但他和西尾不和，兩人倒不是有多大的私仇，純粹就是看不慣對方。西尾之前一直沒在上海，他們相安無事，這次西尾突然過來，他可是派遣軍總司令，松本擔心他會藉機對自己下手，所以想趁他在租界的事後，將他殺死。

到時候嫁禍給租界內的英國人，趁機讓帝國收回租界。誰能想到，西尾這傢伙不喜歡英國人，沒有入住英國人安排的酒店，而是去了法租界，松本無奈，帶人追到法租界，結果因為攜帶武器被那邊的人堵住。

他也是想著，法國都完蛋了，肯定不敢得罪他，沒想到低估了這些法國人所謂的‘高傲’。

“這些錢您拿著，上船吧。”楚凌雲給了松本一些現金，不多，就一萬日元。

這次救他同樣花了不少的錢，送多少錢已經不重要。松本一個人上了船，連個手下都沒有。

他是被開除離開，能夠活著回去已是萬幸。

“我們走吧。”看到松本在船上對他們招手，楚凌雲揮了幾下手，對身邊的竹本說道。

今天來送人，楚凌雲就帶了竹本。整個過程，竹本一句話沒說。松本畢竟對他有恩，老上司要離開，竹本必須跟著過來相送。

回到憲兵司令部，竹本立刻去了司令辦公室。這間辦公室以前屬於松本的時候，他經常來，他是松本的鐵桿心腹，在憲兵司令部的地位極高。

現在松本走了，他的地位再次提升。新任司令可是他們文社的人，關係更近。

“竹本來了，坐下說。”看到竹本，宮本起身走了過來，沒有一點司令的架子。

論關係，竹本和石原亨更近，石原亨沒有發家的時候便和竹本相識，一步步將竹本送到了情報處長的位置。

若不是這個職務更重要，竹本早就當上了大隊長。

“宮本司令。”對宮本，竹本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雖說他和石原亨關係更近，但宮本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

“石原君對我說了，以後你來當大隊長，兼任情報處長。”宮本回道，大隊長兼情報處長，竹本的權力變的更大，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甚至有些時候，他能代替宮本這個司令做出一些決定。如果他執行石原亨的命令，真的可以做到。

“好，石原君吩咐過我，以後讓我多配合您，服從您的命令。”竹本沒有客氣，都是自己人，不需要拐彎抹角。

“很好，以後我們幫石原君看好憲兵司令部。”宮本滿意點頭，憲兵司令部真正讓他忌憚的人就一個，竹本。

不過他們是自己人，沒有利益衝突，都是在為石原亨服務。宮本也明白，憲兵司令部不是他的最終歸宿，做好這一任司令，等軍銜提上去，接下來他甚至有希望接任師團長。

能當上師團長是他的夢想。只有做過師團長，以後才有機會進入軍部高層，成為帝國真正頂尖的人。

宮本清楚，石原亨需要他這樣的人，這就是他最好的機會。石原商行，楚凌雲回來後，站在窗前。

“老闆，貨準備好了，明天就可以走，這次給老家準備的是百分之二十。”方士易來到他身邊彙報，這次的貨物不少，老家的運力提升，沿路的關係也全部打點好，可以多給他們點貨了。

有他的貨支撐，老家現在的日子沒那麼苦。而且老家和重慶不同，重慶經常被轟炸，但老家極少有日本的飛機過去。

原因很簡單，日本人轟炸延州是賠本買賣。延州不像重慶有那麼多的人，那裡人口本來就少，一次轟炸炸不死多少人。

延州多是窯洞式的房子，不容易被炸。日本之前也轟炸過延州，投放了大量的炸彈，結果就是，人沒炸死幾個，延州的人光撿炸彈的碎片就賺了不少。

以至於日本飛機，後來不再轟炸延州。那不是轟炸，是去送錢，沒有任何價效比，日本的資源可不豐富。

“好，注意安全。”楚凌雲點頭，方士易送貨他很放心，每次都是方士易走貨，這條路早已打通。

日本如今佔據了襄陽，其實更方便了他。石原商行的貨，除了東北，其他的日佔區向來是暢通無阻。

“您放心，我會注意。”方士易應道，這批貨送到老家，不說讓老家發財，至少能給前線計程車兵多提供些武器和衣服。

至於武器，只能他們賺了錢再買。石原商行的走私從不碰武器，那是底線，日軍高層對他們走私賺錢，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要是把武器直接賣過去，恐怕接下來就要遭受警告了。時間慢慢走過，陳樹在76號，小日子過的不錯。

不過有一點他很納悶，陳展禮好像對他不是那麼感冒，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重視他，信任他。

陳樹特意和小盧接近，從他哪裡瞭解陳展禮的性格習慣。他之前只是調查，對陳展禮並不算了解。

喝了幾次酒後，他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陳展禮不是不重視他，而是根本不在意功勞，他不像丁墨和李志群，經常想要立功，穩固自己的位置。

陳展禮從不在意這些，他喜歡的就是吃和睡。吃了睡，睡了吃。除此外就是天天跑久保辦公室，熘須拍馬，把久保哄的高高興興。

他所謂的能力，是陳展禮根本不重視的東西，難怪會那麼對他。這是整個76號都瞭解的事情。

陳展禮竟然是這樣的人，陳樹難以想象，他是怎麼成為76號的四號人物的？

第一久保，第二丁墨，第三李志群，第四便是他。用小盧的話說，他們處長不用做事，功勞就能自己掉下來。

這種說法，陳樹自然是嗤之以鼻。不過卻無法反駁，他就是主動上門，給陳展禮送功勞的，翻看之前陳展禮所立下的大功，基本上都是運氣。

靠著運氣，連連立功，陳展禮是76號的獨一份。若不是他能力有限，說不定二號人物不是丁墨，而是他。

這樣的結果陳樹沒有不滿，反而很是喜歡。陳展禮是個不做事的人，那他以後做的事，久保就能看到，甚至有可能久保對他另眼相看，若是他能取代陳展禮的位置，成為久保最信任的人，以後根本不需要捧陳展禮上位。

他自己上位豈不是更好？76號內部人戲稱，他們就像是三國時期。丁李陳三股勢力，明爭暗鬥。

丁李陳沒錯，但這個陳，以後到底是他陳展禮還是自己，真不好說。陳樹沒有著急，他剛進入76號，隻立了一次功勞，暫時無法取代陳展禮，接下來只要他能把楚凌雲找到，或者殺死，久保肯定會更加的信任和欣賞他。

久保會明白，他才是真正能做事，會做事的人。陳展禮就是個小人，公認的小人。

武漢，方士易下船。岡田溫樹已在碼頭等著，看到方士易立刻迎了上去。

每次方士易過來，就是他賺取貢獻度的時候。

“方秘書。”岡田主動打著招呼，他現在已不是聯隊長，升官了，當上了旅團參謀長。

這次襄陽之戰，他所在的部隊參與了戰鬥，他因為立功，軍銜很快能夠提升，這是他靠自己提升的軍銜，不會扣除貢獻度。

前幾天他去過上海，石原亨向他許諾，軍銜提升後，會盡快幫他晉升到旅團長。

旅團長只是第一步，他的目標一樣是師團長。成為師團長後，方有資格向更高的位置進軍，而且他的野心很大，即使當師團長，也要排名排前面的那幾個，不去後面新成立的師團。

起點高，以後的成就才會越高。土原他們盯上楚凌雲的文社，就是因為裡面有不少很有潛力的苗子，能夠增加他們的實力。

這些人真能成長起來，以後文社將會成為龐然大物，甚至可以左右日本的政局。

很可惜，楚凌雲最清楚，這種情況很難發生。過不了幾年日本就要戰敗，軍隊會解散掉，軍隊都沒了，軍官自然也沒了。

“岡田參謀長，麻煩你們了。”岡田是帶人過來幫忙看守貨物，有他們幫忙，碼頭上沒人敢有任何小動作。

“哈哈，不麻煩，我應該做的。”岡田大笑，這個忙的確是心甘情願，他可不是白幫忙，有貢獻度進賬。

他想做旅團長，甚至師團長，需要的貢獻度是天文數字，蚊子再小也是肉，只要有賺取貢獻度的機會，他絕對不會錯過。

“這次這麼多貨？會不會出問題？”第二天晚上，方士易和老常接頭，他已經把貨物轉走，因為貨物量很多，足足轉了一天。

“放心吧，不會，石原亨現在沒心思管走貨的事，他一心在發展文社。”方士易笑道，當然不會有問題，這就是石原亨的安排。

老家的運力增加，其實這些貨也無法一次性運走。不過老常在武漢這邊已有銷售渠道，先賣一部分，籌集好資金交給石原商行，剩下的再運回老家。

這樣兩不耽誤。

“沒事就好。”方士易說沒事，老常不再堅持，他曾經給老家彙報過，方士易最近走的貨太多了。

但老家對方士易是支援的態度，他不能阻攔。貨物當然是越多越好，貨物越多，老家的好處就越多。

如今八路軍的發展很不錯，吸收了不少新的戰士，武器，後勤補給等等，老家的壓力同樣很大。

養軍隊很費錢，哪怕沒有軍餉，可吃穿用度同樣是不小的數目。有了這批貨，能夠很好的緩解老家的財政壓力。

如今他這條運輸線，可是補充老家的大動脈，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我會在武漢多呆幾天，你們儘快出一批貨，然後把錢給我。”方士易回道，一次這麼多貨，老常手中的錢肯定不夠。

這也是石原亨的要求，儘量以方便老家為主。石原亨的身份是絕密，若不是怕暴露他的身份，現在不要錢，下次一起給都行。

“好，我會盡快。”老常點頭，這批貨是管制品，賣出去不難。日本人的管制就是個笑話，只要有錢就能買到，黑市上到處都是，做走私生意的可不止石原商行，還有十幾家呢。

其中柳生商行的貨最受歡迎，他們的價格不高，而且質量很好，如今佔據了不少的市場。

早川平擴大了規模，其他走私商並沒有提什麼意見。他賺的多，交給石原商行的錢就越多，相當於幫著石原商行賺錢。

而且市場很大，沒有新的走私商進來，整個市場全部屬於他們，並沒有飽和。

都有肉吃，沒必要眼紅別人。這些走私商的存在，一定程度給了他們掩護。

方士易住在武漢最好的賓館，這裡只有日本人能夠進出。他一箇中國人，不僅能住進來，而且地位極高。

知道他身份的人，沒有不開眼來找麻煩的，之前有個人喝醉了，質問過他，最終的下場很慘。

不用楚凌雲出手，在武漢的文社社員就把他給解決掉了。三天後，方士易拿到了老常給他的貨款，船上重新裝滿了貨，啟程返回上海。

商行在武漢有分公司，平時主要就是收貨。這裡收的不是違禁品，糧食居多。

不管粗糧細糧，是糧食就要，楚凌雲一直賠錢賣著粗糧，支撐上海的糧食市場。

因為這個舉動，加上江崎賀做的善事，這半年多，上海沒有出現過餓死的人。

回到上海，時間已是七月中。天氣酷熱，楚凌雲的幾個辦公室，都安裝上了風扇。

石原商行的茶室，楚凌雲正在接待客人。

“小石原，米內快要下臺了。”來的人是阿部，上次運作憲兵司令部和南京警備司令，又讓他大賺了一筆。

石原亨現在可是他最大的客戶，和客戶處好關係不會有錯。

“正常，他平衡不了海陸關係，一味的偏向海軍，陸軍對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若是再不下臺，恐怕會引來兵諫。”楚凌雲笑了笑，首相這個職務可不是誰想做就能做。

這幾年，日本的首相換的非常頻繁，近衛之後的這幾個，就沒有超過一年的。

“你猜猜，誰會上位？”阿部笑道，楚凌雲拿起茶杯，輕輕泯了一口：“還能是誰，近衛大人的呼聲那麼高，這次肯定是他。”近衛要二次上位，上次他任性辭職，現在來看，正是他的聰明之處。

當時剛開戰不久，內閣對接下來怎麼打，並沒有統一的認識。三個月內沒能打下中國，日本的大話變為了笑話，別說三個月，現在過去了三年多的時間，日本的仗依然打的很艱難。

他當時突然辭職，躲開了爛攤子。後面三任首相接任，依然還是老樣子，很多人又懷念起他在位時候的盛況，米內下臺，近衛重新上位的可能性最大。

他有這個威望，更有這個資歷。米內是海軍出身，上一任的阿部則是陸軍出身，事實證明，他們都沒有能力帶好內閣，包括天皇在內，全都傾向於近衛。

“沒錯，這次就是近衛大人。”阿部訊息靈通，他有內幕，米內讓陸軍不滿，天皇對他已經失望，他的下臺已是必然。

近衛上臺，對楚凌雲來說並不算壞。畢竟他身後還有細川家族，細川家族和近衛家族可是穿同一條褲子。

還有田俊六，他和米內的矛盾已經勢同水火，無法調和。他們的矛盾，依然是海陸兩軍的矛盾。

田俊六被逼迫辭去了陸相，但他的辭職，也讓陸軍的忍耐度達到了極限。

特別是米內反對和德意結盟，更不能讓陸軍所忍。德國在歐洲節節勝利，荷蘭，法國都已淪陷，他們在東南亞的殖民地，就是日本嘴邊的肉，現在沒人能在東南亞和他們抗衡。

米內卻反對這些，侵犯的可不是少數人的利益。米內的反對，主要是不想和英美為敵，一旦佔領這些殖民地，他們必然會和英美起衝突，甚至是開戰。

但那些殖民地是不少人眼中的香餑餑，肉在嘴邊，怎麼可能放棄。這種情況下，米內下臺屬於必然。

“師兄，你來我這，不會就想說這些吧？”楚凌雲給阿部續上茶，阿部哈哈一笑，隨即說道：“果然瞞不住你，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新的陸相已經定了，是西條。”西條和石原亨的關係可不融洽。

他上位陸相，對石原亨來說肯定會有影響。

“那又如何？”楚凌雲慢慢倒茶，西條上位的是陸相，又不是首相，楚凌雲現在真的不是那麼在意。

“你文社的人，最好早點晉升，我知道兩個旅團長即將要有空缺，你有沒有興趣？”這才是阿部的真正目的，不管誰做首相，和他沒多大關係，他看中的是自己的生意。

“兩個。”楚凌雲心裡一動，旅團長是不如師團長，但卻是晉升師團長的跳板。

他手中現在聯隊長是不少，但旅團長並不多。山下和長田，現在的地位相當於旅團長，但不如真正的旅團長。

也就宮本好點，憲兵司令部權力很大。但他們的權力來自軍部，自身實力並不強。

“沒錯，而且很便宜，每個只要十五萬日元，我就能給你拿下。”阿部點頭，十五萬包括他的好處費，差不多十萬就能拿下一個旅團長，這買賣確實划算。

“好，我要了。”楚凌雲點頭，兩個旅團長有了空缺，現在不佔，就會被別人搶走。

阿部既然說了有把握，那肯定沒問題。

“很好，你準備好人，我來運作。”阿部笑的很開心，這兩個職務，他又能淨賺十萬。

別看石原亨賺的錢不少，家大業大，可很多錢是幫他賺的，論存款，石原亨現在比不過他。

畢竟石原亨的開銷也大。

“既然做了，師兄順便在幫我運作幾個人，把他們晉升到少將。”

“沒問題。”阿部笑的更燦爛，幾個少將啊，又是一大筆錢，這次至少能賺二十萬。

還是和大客戶做生意最爽快，平時其他的人，只有幾千上萬的利潤，多點的也就兩三萬，石原亨這邊一旦開張，他賺的是平時好幾個月賺不到的錢。

這次晉升，包括島倉。他晉升大左有段時間，能晉升上去，其中一個旅團長的位置給他。

島倉在司令部做了那麼長時間作戰參謀，有資格晉升旅團長。至於司令部，他會安排別的人進去，到時候司令部和參謀部，依然會有他的人。

七月下旬，米內正式辭職，近衛不負眾望，再次接任首相。對上海的普通老百姓來說，誰當首相併不重要，他們關心的是糧食的價格。

大米再次漲價，一些有錢的人家也吃不起了。賣的那麼貴，死活不降價，石原商行這個領頭者被罵的狗血淋頭。

石原亨成了黑心商人的代表。法幣持續貶值，新政府發行的中儲券，命運比法幣好不到哪去。

戴老闆很壞，他彷制了不少的中儲券，派人到日佔區不斷使用，這批假的中儲券坑了不不少的人。

連楚凌雲這裡都分到了一批。泥鰍正想辦法將這批中儲券換成大洋或者美元金條，反正不能留在手上。

七月底，楚凌雲來到碼頭，今天他是接人。

“田俊將軍，好久不見。”來的人是田俊六，他辭職後並沒有履新，而是當起了閒人。

和米內鬥了那麼久，這次兩敗俱傷，兩人一起下臺。對他來說，把米內拉下馬就是勝利，畢竟他和近衛大人的關係很不錯。

“是好久不見。”田俊六哈哈一笑，上次從中國離開，這是他第一次回到中國，不過無官一身輕，他這次過來純粹當做度假。

“請。”楚凌雲做了個請勢，帶著田俊六上車，不管怎麼說，這位也是前任陸相，哪怕辭職，影響依然很大。

他是為陸軍做的犧牲，陸軍中支援他的人很多。

“好久沒來上海了。”田俊六看著窗外，幽幽的說了句。

“這次來，您好好住段時間，房子我給您準備好了。”楚凌雲笑了笑，車隊很快抵達田俊六的住處，看到熟悉的地方，田俊六稍稍一怔。

這是他之前在華中派遣軍的時候，上海的住處。

“您上次離開後，我就把這裡買了下來，老地方，您住的更習慣。”楚凌雲笑道，這裡是聯絡部的產業，當時聯絡部剛剛成立，阿部是次長，買下這樣的房子很容易，而且便宜。

“石原，多謝了。”田俊六滿意點頭，熟悉的地方住著自然舒心，知道他要來，楚凌雲提前命人將房子打掃乾淨，包括被褥全部準備了新的。

田俊六是真正的拎包入住。

“將軍，和我就不用客氣了，您先進去看看，需要什麼，我再給您添置。”楚凌雲笑著搖頭，帶著田俊六進入房子內。

這裡的一切佈局，還保持著田俊六當初離開時候的樣子，能看出，確實沒有別人住過。

“有心了。”田俊六嘆道，房子石原亨肯定是很早便買了下來，並且沒有告訴過他。

不然維持不了這個樣子，石原亨又沒有來過他家。

“當初沒想到能用上，現在看來買下來還是對的。”楚凌雲笑道，他能看出，田俊六對這裡很滿意。

田俊六確實滿意，他這次來時間不長，但有個喜歡的住處，能讓他心情更好。

重慶，戴老闆正在罵人。

“讓袁守旺那個狗東西給我滾回來，他是怎麼做事的。”戴老闆罵的是袁守旺，長沙出事了。

一個團長帶部投降，他的手下營長沒有同意，三個營長他殺了倆，還好最後一個營長詐降跑了出去。

最終這名團長帶著少數幾人投靠了日本人，雖然人數不多，但影響極壞。

日本人對他的策反，很早便開始。軍統的職責就是反諜，日諜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活動，卻絲毫未知，若是三個營長同意，真有可能一整個團被帶走。

老頭子很生氣，罵了他一頓。戴老闆捱了罵，自然要找責任人出氣。

“老闆，袁守旺主動承認錯誤，他會盡力搜查隱藏在長沙的日諜。”

“盡力，盡什麼力，他在長沙多少年了，抓到過幾個日諜？”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戴老闆更加生氣。

楚凌雲巡視長沙站，那是36年的事，過去了近四年時間。袁守旺幹了四年站長，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四年的時間，他就抓住過幾個汪偽政府的人，真正的日諜一個沒有抓到。

不能說沒有，上次便抓到一個，但那是楚凌雲過去辦的桉子，與他無關。

長沙肯定有日諜活動，而且數量不少。讓他坐鎮長沙，不是讓他吃乾飯的，抓不到老鼠的貓，要他何用？

齊秘書沒在說話，實在是袁守旺沒有任何能幫他說話的成績。

“給戰情組發報，問問楚凌雲有沒有時間。”戴老闆命令道，齊秘書立刻明白，戴老闆這是準備放大招，長沙的日諜必須清理，袁守旺能力不足，他做不到。

這次出了事，下次可能出更大的問題。長沙是戰區，而且是現在最重要的戰區，清理掉長沙的日諜，刻不容緩。

“是。”齊秘書出去發報，戴老闆頭疼的揉著腦袋。袁守旺是他的人，他的同鄉。

人是老實本分，之前讓他去長沙的時候，那時候長沙並不是那麼重要，他能守住就行。

現在不同，長沙是戰區，非常重要，這次的事給他提了個醒，不能繼續讓袁守旺留在長沙。

可讓誰過去？楚凌雲只能應急，不可能將他留在長沙，那樣屬於大材小用。

陳樹這個混蛋，為什麼叛變？他若不叛變，不管是天津還是長沙，都是最合適的人選，戴老闆不會這麼頭疼。

“泥鰍？”戴老闆突然抬起頭，他想到了一個人。楚凌雲雖然不能去長沙，但他手下的泥鰍卻是個人才，跟在楚凌雲身邊多年，有著豐富的辦桉經驗。

級別也到了中校，若不是他壓著，早就晉升上校，當個站長完全沒問題。

可是楚凌雲會放人嗎？長沙很關鍵，不能繼續讓袁守旺在那，他需要可靠又有能力的人去坐鎮，沒有合適的人選，泥鰍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件事，回頭可以和楚凌雲商量一下。畢竟讓泥鰍去做站長，是升職，楚凌雲不會攔手下的晉升之路。

想到了泥鰍，戴老闆馬上又想到了一個人。戰情組的副組長朱青。朱青是老牌組長，若是留在總部，最低也是科長，甚至是副處長，而且他是上校，足夠擔任長沙站的站長。

有了兩個合適的人選，戴老闆頓時心安。仔細想想，戰情組裡確實有不少的人才，這次二選一，無論如何也要先調一個過來。

“老闆，楚凌雲回電，他有時間。”齊秘書很快回來，戴老闆還在想著泥鰍和朱青的話，輕輕的敲了敲桌子。

齊秘書明白他在想事，沒有說話。

“讓他帶人直接去長沙，袁守旺暫時不用回來，好好配合楚凌雲查桉，把長沙的日諜給我揪出來一批。”袁守旺不能留在長沙，不過他畢竟做了將近四年的站長。

他對長沙站非常熟悉，需要他留下配合楚凌雲。袁守旺會不會有情緒，戴老闆並沒有擔心。

別人去，他或許會有點，但楚凌雲過去，他只會好好的配合。楚凌雲可是他的貴人。

“是。”

“別急著走，讓他帶上泥鰍和朱青一起過去。”戴老闆又吩咐了句，齊秘書眼中閃過道驚訝，他馬上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袁守旺的站長做到頭了，長沙那麼重要，不能繼續讓他留在那。楚凌雲不可能長時間留在長沙，看來戴老闆是想從泥鰍和朱青之中，選出一人來做站長。

這倆人，確實合適。不過泥鰍是楚凌雲的絕對心腹，身邊的第一人。真把泥鰍調走，楚凌雲會不會有意見？

上海，泥鰍帶著最新的電文，來到楚凌雲辦公室。讓他們去長沙查日諜，這點沒問題，組長能夠騰出一段時間來，可為什麼電文中指明要帶著自己和朱組長。

正副組長一起離開？泥鰍不明所以，老實把電報送到了楚凌雲的手中。

看到特別的交代，楚凌雲眉角一跳。齊秘書特意註明，這是戴老闆的吩咐。

戴老闆為什麼刻意這麼說？他出門辦桉，向來會帶上泥鰍，泥鰍最貼心，他想調查什麼，泥鰍能夠最快最好的幫他做到。

這點戴老闆不是不知道，沒必要特意提出來。還有朱青，之前一直是朱青守家，這次為什麼要帶上他？

齊秘書沒有說的太明，有些話，他暗示可，但不能明說。

“泥鰍，想當站長嗎？”楚凌雲突然抬頭，看向泥鰍。他想明白了戴老闆的意思，長沙現在那麼重要，袁守旺的能力已經不足以繼續留在那做站長。

戴老闆是想換人，但沒有合適的人選。他打泥鰍或者朱青的主意，要從兩人中選出一個接任長沙站，所以特意讓他帶著兩人，看看兩人這次的表現，順便與袁守旺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