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五十三章 多方關注,諜影凌雲,羅飛羽,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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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鄉,你們在做什麼?”

翁老師上前友好的問道,被她問話的婦女抬起頭:“你沒看到嗎?我在做衣服,這叫江衣,是江大善人讓我們做的,做好給就給我們這些人穿。”

“江大善人是誰?”

翁老師再次問道,女人指了指遠處站著的江崎賀:“那就是江大善人。”

江崎賀並不姓江,而是江崎,但這裡絕大部分是文盲,很多人喜歡叫他江大善人,而不是江崎大善人。

江這個姓,他們會覺得更親切。

江崎賀並沒有特意更正,反而感覺很好。

“江先生您好,我是《巖井報社》記者,我姓翁,能採訪您一下嗎?”

翁老師來到江崎賀面前,禮貌的打著招呼。

“可以,不過請稍等,我先忙完。”

江崎賀正在分配新做好的衣服,他必須盯著,不然會有人多領。

這裡的人很淳樸沒錯,但一樣有喜歡佔便宜的人。

他的目的是幫助更多的人,現在有很多人沒有衣服穿,絕不能讓他們多領。

聽他口音,翁老師立刻明白,他真的是日本人。

“您好,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過了會,江崎賀忙完,走過來接受翁老師的採訪。

他知道巖井報社,那是巖井公館的報紙,主要是宣揚日本人對中國人的好,之前他便看過,認為他們寫的不錯。

可瞭解到真實情況後,他明白,報紙上充滿了謊言。

翁老師對他進行了採訪,詢問了不少問題。

足足半個小時,採訪才結束。

“感謝您的支援,您不介意我把今天的採訪發在報紙上吧,這樣可以更多的中國人知道,日本人中有不少好人。”

“沒關係,您隨時可以發表。”

江崎賀笑道,這樣的報道他不反對,若能帶動更多的日本人來做這樣有意義的事,他會更加開心。

“謝謝。”

翁老師收拾好紙筆,離開之前,又拍了幾張照片。

“老袁,線索是真的,他叫江崎賀,日本人,我問過他做什麼,但他沒說。”

翁老師來到巖井公館,立刻去做了彙報。

“江崎賀?”

袁易達突然皺了皺眉,翁老師注意他的神情,立刻問道:“怎麼了,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我知道一個叫江崎賀的人,他是前任上海特高課課長三井的秘書。”

“特高課,會不會是重名?”

翁老師很是驚訝,袁易達則問道:“有沒有他的照片?”

“有,我馬上去加急洗出來。”

翁老師立刻回道,他負責新聞,不像袁易達統籌一切,必須瞭解到更多的情況。

特高課的重要人物,袁易達全部認識。

翁老師不相信江崎賀真的是在特高課工作,他更希望是重名。

若是在特高課,那江崎賀做這些事的用心需要仔細調查清楚,特高課如此大費周章,投入那麼多錢,收買這些窮苦老百姓的心,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抓紅黨?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紅黨經常和這些人接觸,如果真被他們收買成功,有可能會被這些被矇騙的老百姓出賣。

他們必須預防這種可能出現的情況。

照片很快洗了出來,袁易達看過之後,眼睛微微一緊。

“真的是他?”

翁老師問道,袁易達嘆道:“沒錯,我見過他,確實是特高課的江崎賀。”

其實聽到江崎賀名字的時候,袁易達就有預感,這個人就是他。

日本人哪有那麼好心,真去誠心的幫中國人,他們做任何事都有著目的,現在知道了他的身份,更加肯定這一點。

“這件事我們要儘快上報組織,別讓其他同志遇到危險。”

翁老師小聲說道,袁易達點頭,此事確實需要上報。

日本人狼子野心,手段層出不窮,一不小心便會被他們抓到機會,在敵後工作,更是要無比小心。

“那這份採訪還發不發?”翁老師問道。

“採訪照發,我們做出提醒就行。”

袁易達沒有阻止發表,他們的報紙本就是刊登這樣的內容,就算他們不發,其他報紙知道後,肯定也會採訪發表。

搶先一步,會讓巖井龍一更加滿意。

“好。”

翁老師離開,採訪需要他寫成新聞稿,最後才能成為報紙上的文字。

“王書記,老家電文。”

警衛員小伍將新取來的電文送到王書記的手中,共有兩封,全是提醒電文。

第一封提醒他們,讓發動學生遊行的同志先撤離,76號已經盯住了他們,正在調查,如果查出他們的身份,同志們會有危險。

第二封則是江崎賀的事。

“特高課在收買人心?”

王書記有點驚訝,至於第一個提醒他們已經做了,這種事日本人肯定會關注,他們不會連這點都注意不到。

日本人去查吧,一個人也查不到。

倒是第二封,讓王書記眉頭緊皺,日本人做善事,做了很多天,成功欺騙了一大批窮苦百姓。

這些人知道他日本人的身份,然依然稱他為大善人,說明他們已被矇騙。

這件事必須重視,在貧民窟那邊活動的同志,需要進行轉移。

他們有好幾個同志偶爾去那邊,有教書的老師,還有醫生等等。

紅黨不能公開露面,但暗中對窮苦百姓的幫助從沒有斷過。

“讓我們的同志以後不要再去,那邊人知道身份的,立刻轉移,否則會有危險。”

王書記很果斷,同志們不能留在那邊,敵後任何事情馬虎不得,稍有疏忽,便是萬劫不復。

老俞就是慘痛的教育,他的事絕對不能再次上演。

“是。”

小伍去傳達命令,王書記則是嘆了口氣,日本人手段越來越多,很多時候防不勝防。

敵後工作,如今變的更難。

特高課,南雲翻起了今天的報紙。

她這裡有好多份報紙,但不會每份全部看完,她只挑重點或者有用的看,有時候報紙上也能發現有用的線索。

很快,她注意到了對江崎賀報道的那份。

“日本大善人。”

南雲冷哼了聲,如果江崎賀真的被紅黨收買,相信了他們那套理論,這次她絕對可以復仇。

不僅能拿下江崎賀,還能對竹本發難。

畢竟竹本當初抓他就是為了江崎賀,江崎賀若是紅黨,竹本便有紅黨同夥的嫌疑,否則他為什麼那麼緊張?不惜強行抓她,讓她放人。

“山內,江崎賀有沒有什麼異常?”

到了中午,南雲喊來山內靜香。

“沒有,他不來上班,起來就去了貧民窟,一直在那邊指揮做事。”

江崎賀畢竟是陸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簡單的維持秩序,做好物品發放的統籌,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江騰君,你來一趟。”

南雲拿起電話,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她要再次對江崎賀下手,這次是她的機會。

“課長。”

江騰空很快到辦公室,南雲起身說道:“江崎賀有紅黨嫌疑,你現在帶人,馬上去搜查他的家,安上竊聽器,我讓山內配合你。”

這次搜查,以江騰空為主。

山內靜香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是她配合,而不是江騰空配合她?

“課長。”

山內剛開口,南雲立刻看向她:“這是命令,立即執行。”

南雲要給江騰空足夠的信任,讓他明白自己的誠意。

如果江崎賀真是紅黨,這次江騰空將會立下大功。

“是。”

山內無奈,只能應道,明明是她先發現的問題,課長卻把調查的任務交給了江騰空這個外人。

她實在無法理解。

她知道課長在拉攏江騰空,但沒必要這樣吧?

為了拉攏這個老男人,課長犧牲了太多,現在竟然把屬於她的功勞送了出去。

她的心裡多了一份怨念。

江騰空來不及找石田商量,先帶著人去了江崎賀的家。

南雲怎麼突然要查江崎賀?

上次竹本給她的警告,她忘記了?

竹本並不可怕,他們真正怕的事竹本身後的石原亨,誰不知道,竹本就是石原亨的狗腿子。

但命令必須執行,江騰空很快帶人到了江崎賀的家裡,手下做了仔細的檢查,確定沒有反偵查佈置,最後進入家裡,仔細的搜查。

暗查需要注意很多的細節,所有的東西必須放回原位。

哪怕一本書,一張紙,都不能有任何改變,否則很可能被主人回來後發現。

“組長,您看。”

沒多久手下搜出個賬本,江騰空拿出來後,眉頭立刻凝結在了一起。

賬本的內容不少,有進賬,也有開支。

進賬少,開支則多,進賬全是磺胺,賣了多少盒,有多少的利潤。

這段時間江崎賀賣了不少的黃安,江騰空數了下,足足一百八十盒,他哪來的這麼多磺胺?

開支非常的雜,紅薯,玉米,粗麻布,還有各種藥物。

而且量非常的大,江崎賀幹了什麼,竟然需要這麼多的東西?

“拍下來。”

江騰空命令道,手下拍下照片,將賬本放回原位。

除了賬本,其他沒什麼有用的東西,江崎賀住的是單身宿舍,這裡本就簡陋。

“安裝竊聽器。”

江騰空再次命令,在這裡裝竊聽器不難,而且這裡是特高課的產業,旁邊可以佈置隱蔽的監聽點。

做完這一切,江騰空帶人離開,只留下佈置監聽點的人。

“課長,江崎賀購買了大量的廉價物資,還僱傭了一批人,他到底在做什麼?”

江騰空回去向南雲稟告,山內靜香在他的身旁。

“還能做什麼,他投靠了紅黨,現在是日紅。”

山內不屑的說道,她實在無法理解,紅黨的那些理念有什麼好,天天講奉獻,講付出,難道就不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

“紅黨?”

江騰空現出驚色,怎麼可能,江崎賀是紅黨?

可他買的那些東西,還真和紅黨有點關係。

紅黨向來喜歡這些廉價的物資,主要是吃的更久,用的時間更長。

“課長,他在為城外的紅黨游擊隊供貨?”

江騰空並沒有看到報紙,此時還不知道江崎賀所做的事。

竹本把他救出來後,江崎賀就再也沒和他們聯絡過。

“你看看這個。”

南雲把報紙給了江騰,迅速看完報道,江騰空更為震驚。

江崎賀去做了善人,還是很多人口中的江大善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不是他看到了賬本,和報紙上的東西對的上,他肯定不會相信,這個做善事的人就是他認識的江崎賀。

“他被紅黨所影響,投靠了紅黨,現在幫著紅黨做事,你不覺得,這是紅黨最喜歡乾的事情嗎?”

南雲回道,江騰空愕然,沒錯,紅黨確實喜歡這麼做,來收攬人心。

但江崎賀去做,怎麼都感覺怪怪的。

“江崎賀這麼明目張膽,他就不怕自己被懷疑?”

江騰空還是提出了他的疑問,如果他真是紅黨,應該以刺探特高課情報為主,為什麼去做這種事。

如此高調,很容易被盯住。

“他在特高課內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又有著日本人的身份,估計紅黨想的是燈下黑,以為我們不會懷疑他。”

山內冷哼道,南雲則點頭:“沒錯,所以要調查他,拿到證據,立刻抓人。”

“是,課長。”

山內首先回應,這是她的桉子,她不想白白讓給江騰空。

甚至都不想讓江騰空來輔助。

“課長,一切聽您的安排。”

江騰空點頭,這個情報很重要,需要儘快上報,雖然紅黨和果黨不是一夥的,但畢竟是中國人。

關於中國特工的所有情報,他都需要上報。

“江崎賀被懷疑為紅黨了?”

晚上,楚凌雲收到玫瑰的電文,驚訝說道,泥鰍看到電文的時候,同樣震驚。

“組長,這可能嗎,江崎賀是三井的鐵桿啊,會不會南雲的汙衊?”

泥鰍不知道石原商行內的事,楚凌雲沒對他說過。

“不可能,江崎賀做什麼我清楚,給玫瑰回電,南雲要查就讓她查,做好配合,有情況隨時彙報。”

方士易是想過要發展江崎賀,但被他阻止。

江崎賀不是紅黨,這點他最為清楚。

既然不是,南雲想怎麼查隨她,除了栽贓陷害,屈打成招,沒有的事南雲怎麼也不可能變出來。

她若真敢這麼做,肯定要倒黴。

收到回覆的江騰空,徹底安心。

既然楚凌雲不在意,他沒必要多管閒事。

“江崎賀被盯住了,他真是紅黨嗎?”

江騰空的家裡,石田小山皺眉問道,江崎賀當初和他們是同盟,但因為江崎賀本身沒有任何實力,無論是他還是江騰,都沒有在意江崎賀。

“不好說,他做的事有點像。”

江騰輕聲道,石田再問:“中國人不是沒讓管嗎?如果是紅黨,楚凌雲會不管不問?”

“你難道不知道中國人內鬥多厲害,楚凌雲是軍統的人,他是果黨,不過問紅黨的事,不很正常?”

“也對,那你就去查,如果真查到了什麼,我想辦法給他提個醒。”

石田點頭,江崎賀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關鍵是不能讓南雲那麼輕易得逞。

有江崎賀在,他們相當於多一道防線。

江崎賀可以吸引南雲的注意力,同時他只要存在,南雲的威望便抬不起來。

當初她可是因為江崎賀,被憲兵司令部的人大庭廣眾之下給抓走。

她回來後什麼事不能做,放任江崎賀,別人自然會低看她一眼。

哪怕真有想投靠她去搏個前程的人,沒有慎重考慮前,不可能做出決定。

第二天一早,山內就到了監視點。

這裡全是江騰空的手下,看到她起身打了個招呼,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沒人主動彙報,更沒人對他提起和桉子有關的任何事。

“昨天到今天早上有沒有異常?”

山內壓制住心中不快,主動去問。

“山內組長,這是行動機密,需要我們組長同意,我們才能告訴您。”

一名隊長起身回道,監聽內容確實為機密,不能隨意外洩。

若不是看在山內靜香是後勤組長,隊長懶得搭理她。

“你難道不知道,這個桉子本是我的,你們行動組不過是協助?”

山內臉色變了,厲聲喝問,隊長再次搖頭:“對不起,我們只聽從江騰組長的命令。”

“放肆。”

山內罵道:“江騰空要聽南雲課長的話,難道在你們的心裡,江騰組長比南雲課長更大?”

“山內組長,我們是行動人員,嚴格服從命令是我們的職責,如果南雲課長真有命令,請她本人來下,抱歉,我們現在要工作,請您離開。”

山內愣住了,她沒想到,大早上的來到監視點,竟然被趕了出去?

簡直是奇恥大辱。

山內氣沖沖的回到特高課,連自己辦公室都沒去,直接來到南雲這邊。

“課長,行動組太不像話,他們眼裡只有江騰空,根本沒有您。”

山內直接告狀,把她今天早上的遭遇講了出來。

“誰然你去的監視點?”

南雲聽完後,立刻反問,山內怔了怔,馬上回道:“課長,是您讓江騰空協助我辦桉,我過去看看,是想知道有沒有新的線索。”

“我說的是你協助江騰空,你的任務已經完成,江崎賀的桉子交給江騰空來做,你現在全部放手。”

南雲呵斥道,山內再次一愣:“課長,這是我發現的線索。”

“我知道,這個我會給你記功,但查桉江騰更專業,你忘記總課長的話了?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你守好後勤組就行。”

“課長……”

“不要再說了,這是命令。”

南雲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山內心中委屈,但南雲的命令她不敢違背。

“是。”

山內低頭領命,返回自己辦公室。

她越想越氣,南云為了拉攏江騰空,真是絲毫臉面不顧,自己倒貼不說,還把她的功勞搶走。

這是她的桉子,誰也別想搶,江崎賀可是她後勤組的人。

“江騰,江崎賀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江騰空剛來上班,就被南雲喊了過去。

“回課長,暫時沒有。”

江騰壓根沒去監視點,如果有情況,手下會向他彙報。

“不要被動監視,你主動調查下江崎賀最近的所有行蹤,他之前不是這個樣子,很有可能是最近被紅黨趁虛而入。”

“是,我馬上去查。”

江騰空沒有反對,讓他查他就查,但能查到什麼結果,他說了算。

哪怕江崎賀真的是紅黨,他也不會太過於認真。

原因很簡單,江崎賀牽扯到竹本,不能讓南雲有打壓或者報復竹本的機會。

南雲被竹本壓了一頭,只要竹本在,那就是懸在南雲頭上的利劍,她在特高課便毫無威嚴,方便自己和石田做事。

有句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們和南雲是敵非友,而且永遠成不了朋友,那竹本便是他們間接的戰友。

“鈴鈴鈴。”

江崎賀正在收拾東西,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知道了,我馬上來。”

江崎賀匆忙結束通話電話,穿起衣服離開,竊聽器就在電話機內,他的對話被監聽的清清楚楚。

身為三井的秘書,江崎賀的住處肯定會有電話。

他現在被撤職,但住處並沒有改變,電話依然存在。

門外停著輛腳踏車,他之前便有。

坐一次黃包車要兩三毛錢,遠點的地方甚至要四毛,看到那麼多人不捨得一次吃完幾分錢的烙餅,江崎賀便再也沒有坐過黃包車,不管去哪,都是騎車。

省下這些錢,他又能做出很多的烙餅,幫助更多的人。

“江崎先生。”

來到貧民窟這邊,一名男子立刻迎了上來,江崎賀立刻問道:“人呢?”

“在袁大夫那。”

“走。”

江崎賀沒有廢話,他接到電話,一位做工的大娘,昨天晚上突然生了疾病,肚子疼的厲害。

她的家人將人送到了診所,診所的老中醫透過診斷,判斷她是急性腸癰,這種病在他們那治不了,必須到洋人的醫院才行。

最好是去租界,那裡的醫生技術更好,能救回性命,在他那裡只能等死。

急性腸癰就是急性尾炎,需要手術,普通診所確實沒辦法,可去醫院,還是租界內的醫院,需要的錢太多。

他們家沒有那麼多錢,有的話不至於住在這邊。

大娘聽說後,更是暈了過去,醒來後便要帶她回家,準備後事。

家人沒敢同意,現在人在診所,但全家人十分發愁,想救人必須手術,他們又沒錢,最終大娘的兒子找到江崎賀僱傭的人,想找江崎賀借錢救命。

“王大娘現在怎麼樣?”

江崎賀在診所門口便到了病人全家,他立刻上前詢問。

“人疼的快暈過去了,袁大夫說必須儘快手術,否則撐不了多久。”

“那還等什麼,快送醫院。”

江崎賀喝道,王大娘的兒子則噗通跪在了地上:“江大善人,求求你借點錢給我,救救我娘,您放心,我以後就是當牛做馬,也會把錢還您。”

說著他不斷叩頭。

袁大夫說了,這種病的手術費並不低,至少要上百塊大洋,他們哪有那麼多錢,認識的人中也借不來這麼多,唯一的希望就是江崎賀。

“錢不用擔心,先救人。”

江崎賀立刻回道,王大娘兒子大喜,急忙背起自己的母親:“江大善人,我們去法租界醫院。”

“不用去租界,我認識個醫生,他醫術很高,擅長這種手術,他那裡更近,送他那裡就行。”

江崎賀畢竟是日本人,之前又是三井的秘書。

他認識的人對抗不了南雲,但不代表什麼都做不了,他同樣有自己的人脈和關係。

“謝謝江大善人。”

王大娘兒子立刻道謝,不去租界更好,畢竟租界更遠,而且一路顛簸,怕母親撐不到醫院。

“別用板車,我打電話讓汽車來接。”

看到王大娘兒子準備用破爛的手推車拉人,江崎賀再次搖頭,急忙去找電話,半個小時後,江崎賀的一名同學便開車趕來。

這個時候租車很麻煩,他又不想找特高課的人,便找了朋友。

“快去醫院。”

江崎賀招呼人把王大娘送到車上,他和朋友,還有王大娘的兒子一起先去醫院,至於其他的家人,自己往醫院去。

“組長,剛才江崎賀去了家診所,後來他打了個電話,來了輛車,一起把個病人送到了醫院。”

“來的什麼車?”

江騰空立刻問道。

“不清楚,我正在查。”

“仔細的查,有結果立刻向我彙報。”

江騰空結束通話電話,現在監視江崎賀是他的人,江崎賀接的電話手下已經彙報,難道他真的加入了紅黨,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普通的中國老百姓,生了急病他竟然如此著急?

江騰空搖了搖頭,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醫院內,江崎賀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

“江崎君,手術很順利,幸虧送來的早,病人沒事了,修養一段時間便可以出院離開。”

醫生出來,笑著向江崎賀說了這個好訊息。

“太感謝了。”

江崎賀露出笑容,他們說的日語,王大娘兒子聽不懂,焦急的看向他。

“沒事了,手術很順利,過幾天便可以出院。”

江崎賀笑著向他說明情況,得知母親沒事,穿著粗麻布衣服的男子,立刻哭的像個孩子。

對他們這樣的底層老百姓來說,得了大病,就只能等死。

這次若不是江大善人,他娘必死無疑。

“謝謝,謝謝您。”

王大娘兒子又想磕頭,江崎賀急忙攔住了他,沒讓他跪下來。

“醫院的錢我已經交了,你們留個人照顧王大娘,有事聯絡我。”

江崎賀吩咐道,手術費不便宜,但他現在有這個錢。

磺胺很賺錢,他賺的錢除了幫助這些人外,還留了點應急,怕的就是出現這種緊急情況,而且方士易對他很大方,每次都是進價給他貨,不像別人,想買都買不到。

“老闆,江崎賀今天救了個大娘,大娘是急性尾炎,他把人送到了日本人的醫院,並且出錢給大娘做了手術。”

方士易同樣知道了這件事,江崎賀僱的一些人就是他幫忙找的,有人把事情告訴了他。

彙報的事後,方士易臉上還帶著笑容。

看來江崎賀是真的改變,這種事那麼積極,說明他心中有這些人,而不是為了故意矇騙他們,做的樣子。

畢竟是急病,他哪怕不救,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你最近暫時不要去見他。”

楚凌雲微微點頭,同時吩咐方士易。

“為什麼?”

方士易一怔,他還打算今天過去看看江崎賀,結果老闆不讓他去。

“特高課盯上他了。”

楚凌雲澹澹說道,方士易一驚,馬上想起,江崎賀並不是他們的人,而且江崎賀本身就在特高課工作。

“我明白了,我最近不去。”

方士易點頭,特高課竟然盯自己人,看來南雲沒有對江崎賀死心。

至於情報來源,方士易用腳指頭都能猜到。

竹本是石原亨的第一狗腿子,竹本又盯著特高課,知道這件事不難。

“監視江崎賀?”

竹本收到手下彙報,驚訝問道,南雲不長記性嗎?又想對江崎賀下手?

他確實知道了這件事,不過剛剛知道,他派人盯著特高課,訊息來的晚一點,是注意到特高的人外出,他們悄悄跟著,才知道他們又盯上了江崎賀。

“江崎賀有點怪,他在中國人的貧民區,好像在幫那邊的人,我留下人去打聽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手下接著彙報,竹本則擺擺手:“重點查特高課,看他們想幹什麼。”

江崎賀做什麼他沒興趣,江崎賀是石原亨交代關注的人,而南雲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他很生氣。

他會盯死南雲,若是南雲還敢向江崎賀下手,他會再次發飆。

“是。”

手下離開,於此同時江騰空收到了手下的回報。

“開車來找江崎賀的是他同學,江崎賀找他主要是借車,沒有別的事,他們把人送到醫院,江崎賀同學便離開了,不過江崎賀回來沒去貧民窟,而是去了石原商行,好像是拿貨,石原亨的秘書方士易接見的他。”

“石原商行?”

江騰空勐的一愣,怎麼江崎賀又和石原商行扯上了關係?

他剛開始調查,江崎賀之前做的事他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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