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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沒有想到,三井的反應會這麼大。
三井和石原亨一起聯合,陷害了星野,這件事不能曝光,儘管石田他們能猜到一些,但畢竟不知道詳情。
更何況石原亨不是普通商人,上次貨物扣押的事,讓他在石原亨那喪失了不少信任,石田私下調查的事若是被石原亨知道,恐怕誤會更深。
換成別人,三井相信石田的調查絕對不會被發現。
但石原亨的有多精明他非常清楚,這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課長,我是因為武田浩,他和石原商行關係不一般,所以便去查了下。」
「武田浩和石原商行的關係我知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準再查。」
三井擺擺手,示意此事到此為止。「是。」
石田小山站直了身子。
「所有調查結果全部給我,你那裡不準留存。」
「是。」
石田無奈,把所有檔案全部轉交給三井,他本身就這一份,沒有留下備份。
「好好查潘右博,松井利樹和武田浩,不該查的事,以後不準去做。」
三井再次吩咐,石田小山主動性很強,這是好事,可是他不經允許去調查石原亨,實在頭疼。
幸好石田是他的人,又比較聽話,調查後立刻彙報,讓他有機會及時制止。
石田小山回到辦公室,不斷思考。
三井和石原亨肯定有貓膩,不然反應不會這麼大,不讓他查,他可以不查,反正還有中國人。
讓中國人去查石原亨,最終他一樣能知道對方的底子。
留在辦公室的三井,仔細翻看石田的調查結果。
看完之後,他把檔案一把扔在了桌子上。
石田調查出的東西他全部知道,他比石田知道得更詳細,這些東西沒用。
戰時情報組,泥鰍來到楚凌雲身邊。
「組長,鯰魚來電。」
這段時間鯰魚的來電很頻繁,這可不是好事,回頭要給他提個醒,不是重要的事情就不要那麼急著彙報,可以統一彙報。
「查出了不少東西啊,他懷疑三井和石原亨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楚凌雲看完電文笑了。
他和三井確實有關係,他幫三井除掉了星野,並且讓三井上了他的船。
這些事,三井不可能告訴他。
除此外,鯰魚請求中國人幫他調查石原亨的底細。
石田現在不方便繼續調查,但又對石原亨好奇,便想借助他們的手完成調查。
「給鯰魚回電,讓他以後發報不要那麼頻繁,石原亨的事會幫他查清楚。」
想了下,楚凌雲吩咐道,至於調查,根本沒那個必要。
想讓石田知道什麼,楚凌雲隨時可以告訴他。
沒人比他知道得更清楚。「是。」
泥鰍也笑了,讓組長自己調查自己,鯰魚真有意思,不過這也說明,組長潛伏得非常好。
他們戰情組有不少人潛伏在日本人和漢女幹中間,可沒有一人能比的過組長。
組長不僅成功潛伏,而且耍的一幫日本軍官團團轉,甚至這些以組長為首去做事。
這樣的能力,軍事情報處誰能相比?
反正他知道,自己和組長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他現在哪裡也不想去,就想留在組長身邊。
第二天一早,石田小山收到了楚凌雲的回電。
聽聯絡員說完內容,石田微微點頭。
最近聯絡的確實有點頻繁,他要注意,聯絡員使用電臺很危險,聯絡員一旦暴露,
意味著自己也將暴露。
中國人的這個提醒是善意,他要聽從。
還有楚凌雲答應幫他調查石原亨,石田很滿意,楚凌雲去調查的話,他相信很快自己便能知道石原亨的一切。
對楚凌雲的能力,他從沒有懷疑過。「組長,這是中村中隊所有人的資料。」
派去徽省的人回來了,石田本來申請空運,但沒被透過,以至於好幾天才拿到這份重要資料。
「馬上去核實松井利樹的情況。」
石田吩咐道,松井利樹,潘右博,武田浩都是調查物件,其中潘右博最為重要。
可惜潘右博失蹤了,目前找不到,也不可能找得到。
石田懷疑,潘右博已不在上海。
楚凌雲做事向來細心不可能讓他們繼續留在這邊。
直到現在,石田依然認定爆炸案是楚凌雲所為。
三人中,排在第二位的就是松井利樹。
松井利樹受過槍傷,守軍給的解釋是槍支走火,但也有可能他和誰發生了爭鬥,所以中了槍。
他為什麼爭鬥,如果他是潘右博的內應,兩人一起製造了爆炸案,這個便有了解釋。
對松井利樹的調查,同樣重要。
「鈴鈴鈴。」
一個小時後,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什麼,逃跑的不是松井利樹?」
石田一下站了起來,手下帶著松井利樹的照片,找到了為他治傷的醫生,醫生說根本不是這個人。
治傷的人,年紀要比松井利樹要大一點,兩人長得完全不一樣。
「你在醫院等我。」
石田小山說完便結束通話電話,帶上人匆匆趕往醫院。
「是他,沒錯,就是他。」
醫生看過潘右博的照片,立刻點頭,石田小山則呆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所謂的松井利樹竟然是潘右博。
這個潘右博厲害啊,他製造了爆炸後竟然逃了出來,瞞天過海騙過了他們所有人。
石田不放心,再次問道:「你確定?」「我給他擦乾淨的臉,當然能確定。」
醫生有點不高興,雖然他治療的病人很多,但這是個特殊病人,他在醫院殺了人,讓他害怕了很久。
這樣的人,他記得非常清楚。「立刻回去。」
石田擺手,帶著他的人離開醫院,在車上石田還在感嘆,楚凌雲確實厲害,竟然讓潘右博用這種方式逃了出來。
虹口倉庫損失那麼大,中村中隊全軍覆沒,中國人竟然一個沒死。
這樣的對手,實在可怕。
幸好他選擇了合作,否則對方能玩死他,至於三井,他早就不看好,三井絕不是楚凌雲的對手,之前便被牽著鼻子走,還以為自己破了案。
現在就算有人對他說,楚凌雲能讓三井幫他做事,石田也不會感覺意外。
石田離開後,醫生立刻來到辦公室,打出去個號碼。
沒一會,袁易達來到了醫院。
「袁先生,剛才特高課的人來了,拿來了照片讓我辨認,我治療的那個人並不是松井利樹,而是一個叫潘右博的中國人。」
醫生快速說道,袁易達裝作愕然的樣子。「您要求的事我做了,您的承諾呢?」
醫生搓了搓手指,袁易達立刻掏出一百日元,塞在了他的手裡。
「以後有任何情況及時告訴我,好處費不會少你的。
醫生數了數手中的錢,高興的點頭:「放心,袁先生這麼大方,有事我肯定通知你。」
袁易達知道一切,但他不能對巖井龍一直接彙報。
所有的情報,必須要有可靠的來源。
他提前便收買了幾個線人,包括這名醫生,虹口倉庫的守軍和其他的人。
花點錢便能辦的事,袁易達向來不會小氣。
更何況這筆錢是巖井龍一出,而不是他。
「巖井先生,剛剛我的線人告訴我,在醫院逃出去的那名日本士兵,並不是真正的松井利樹而是中國人潘右博。」
巖井龍一給了他任務,讓他調查爆炸案,他不能什麼事不做。
調查歸調查,潘右博現在到了重慶,根本不怕查。
他把整個過程調查出來便行,既能給巖井龍一交差,又不會對自己有任何影響。
自己調查自己,這種感覺很不錯。
「潘右博,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送菜的人?」
巖井龍一精神一振,袁易達果然沒讓他失望,這麼快便查到了人。
「沒錯,現在看來,潘右博很可能早就被中國人策反,否則他沒那麼容易逃出來,更不會想到偽裝日本士兵,利用治傷的機會從醫院逃脫。」
「你說的沒錯,這些中國人,太可惡了。」
巖井龍一拍了拍桌子,愕然發現,袁易達低下了頭,神情落寞。
「易達,我沒有說你,在我的心裡,你早已
和我一樣都是帝國的子民,你和他們不一樣。」
巖井龍一反應很快,他罵中國人,不是把袁易達也罵了進去?
他對袁易達有更多的期望,指望著袁易達幫他做更多的事,不能讓他離心。
「多謝巖井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
袁易達立刻感激的點頭,巖井龍一很是滿意,起身拍了拍袁易達:「走,和我一起去彙報。
既然調查出了人,馬上上報,這件事可是特高課先查出來的,他搶在前面去說,便能拿到首功。
至於抓人,那是之後的事,他不會等著抓到人一起上報。
吃到嘴裡的肉那才是真正的肉,有了成績,他一分鐘不會多等。
巖井龍一是總領事,他不是軍部的人,屬於外務省。
他的級別很高,車子到了司令部之後,哨兵檢查過證件便放了行。
「田俊將軍。」
見到派遣軍司令田俊六,巖井龍一微微低頭。
「巖井先生,您怎麼來了?」
田俊六很客氣,讓他和袁易達一起坐下。
田俊六本來在前線,這幾天回來是專門處理爆炸案的事,過幾天就要回去。
前線更需要他。
「這是我的助手,袁易達,他查出了爆炸案的一些情況,我特意帶他向您彙報。
巖井龍一指了指袁易達,田俊六立刻看向了他:「你們都查到了什麼?」
不管是誰,只要能查清楚爆炸案就行。這件事他的壓力同樣很大。
若不是武漢大戰開啟,恐怕會把他叫回國內質問,或者受罰。
「田俊將軍,根據我們的調查,一名叫潘右博的中國人,他負責給中村中隊送菜,此人有重大嫌疑,他送菜之後,沒多久便發生了爆炸。」
「就在今天,我得到情報,之前中村中隊逃走計程車兵松井利樹並不是本人,而是潘右博冒充的,他殺死了看守他計程車兵,從醫院逃了出去。
「什麼?」
田俊六猛的一愣,逃跑計程車兵他知道,他早已下令搜捕,卻沒有任何的線索。
沒想到他竟然是冒充的,而且是中國人冒充。
「所以我們懷疑,潘右博早被中國人策反,甚至他現在可能就是中國特工,否則怎麼可能在倉
庫爆炸後逃出來,又能殺死我們計程車兵?」
巖井龍一很是得意,代替袁易達回答,這次爆炸案最先查到真相的功勞,已被他拿下。
「確定嗎?」田俊六問道。
袁易達點頭:「完全確定,我是從給潘右博治傷的醫生那獲得的情報,肯定沒有問題。」
「很好,你們做的不錯,巖井先生,這次多謝了,若不是您,我還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田俊六主動向巖井龍一道謝,他們不屬於一個系統,巖井的身份本身就不低。
「您太客氣了,我會繼續讓袁易達調查,爭取抓到潘右博和他身後的人。」
巖井龍一笑呵呵點頭,這件事他會彙報給國內,田俊六也無法否認,是他們領事館最先查到的真相。
當然,事實上是特高課最早查出,但特高課沒有上報,首功便屬於他們。
搶功這種事,任何地方都存在。「巖井先生果然厲害。」
田俊六伸出大拇指,巖井龍一心裡更是樂開了花。
他要繼續加大對巖井公館的投入,巖井公館成立還沒有多久,便帶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成立這個部門是他非常明智的決定。
特高課,石田站在三井面前,彙報醫院的事。
「竟然是潘右博,可惡,這個人隱藏的太深了。」
他和巖井一樣,認為潘右博早就被中國人策反,甚至加入了中國的情報部門,成為了一名特工。
這次被他抓住機會,狠狠捅了帝國一刀。
石田低頭:「課長,松井利樹很可能早已遇難,既然不是他,沒必要查他了,我們接下來的重點是調查潘右博,還有武田浩。」
「你說的沒錯,放棄對松井利樹的調查,也不用找這個人,現在開始,全力尋找潘右博,還有武田浩那邊,你可以加大點調查力度,儘快找到他的把柄,將他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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