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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
這個字眼讓蘇乙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曬然。
那就結吧。
他本就做好了在這個世界過一輩子的準備。
關鍵是跟誰結?
蘇乙腦子裡瞬間就鎖定了三個劇情人物作為自己的結婚物件——
於海棠,秦淮茹的表妹秦京茹,棒梗的語文老師冉秋葉。
當然,不侷限於這三個人選,要是有劇情人物之外的合適人選,蘇乙也不會排斥。
於海棠是廠花,原劇情中來看是個小有心計的;秦京茹是農村來的,雖然見識短,但有著嫁雞隨雞般的順從;冉秋葉……
就看容貌怎麼樣了。
性格和人品方面,只要不是很極端的那種,蘇乙自信都能駕馭得住,所以就看緣分了。
蘇乙這般想著,人已到了食堂。
“援朝!哈哈,我一猜你這工夫就該來了!”傻柱一見蘇乙就大笑著走過來,十分熱情的樣子,“喲,梁大姐您親自帶我兄弟來啦?受累受累啊您!”
“你們已經認識啦?”梁豔秋訝然笑道,“看來小蘇團結鄰里方面很積極嘛,傻柱是個好同志,你們多接觸接觸是好的。傻柱,我帶小蘇來登記,順便讓你們認認人。”
“還用您吩咐?一早上來我就準備好啦!”傻柱笑呵呵回了句,轉頭衝一個正拖地的女人叫道:“劉嵐!別墩你那地了,沒點眼色?沒看我兄弟援朝來了嗎?”
“知道啦,來啦!”劉嵐沒好氣去打飯視窗裡取出一個本子,然後走了過來。
“援朝,把你工牌兒給她,讓她登記下你工號。”傻柱熱心道,“然後你籤個字就甭管了。”
“傻柱可是咱們食堂的廚長,後廚他說了算。”梁豔秋笑呵呵道,“小蘇,你跟傻柱關係這麼好,以後你算是餓不著了。”
“梁大姐不愧是老同志,看得明明白白的!”傻柱衝梁豔秋豎起大拇指。
“就是找物件這事兒你不能學他。”梁豔秋話鋒一轉,“你們居委會的小劉跟我抱怨過多少回了,說你何雨柱就是個老大難。”
“嘿,劉嬸兒告狀都告到您這兒了?”傻柱嘿嘿笑著撓頭,“那您更要放心了,我兄弟是大學生,人又長得俊,只有他挑別人,哪兒有別人挑他的份?物件還愁找嗎?”
“也是。”梁豔秋笑呵呵道。
這邊說著話,另一邊劉嵐特意帶著蘇乙走遠了點去簽字登記。
“來自劉嵐的惡意+53……”
還沒說話,劉嵐已經給蘇乙貢獻了好幾撥惡意。
看那邊傻柱和梁豔秋有說有笑,劉嵐壓低聲音問道:“小蘇,你真聽到有人說我的閒話?”
“我有開玩笑的必要嗎?”蘇乙澹澹道。
眼前這劉嵐就是李新民的情人。
“你真沒看到什麼人說的嗎?”劉嵐又問道,“那他們穿什麼衣服你總該看清了吧?”
“要是找到人,我會去跟李廠長彙報的。”蘇乙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其中有沒有一個瘦高個,穿灰外套,背有點駝的男人?差不多四十來歲?”劉嵐看著蘇乙緊張問道。
蘇乙盲猜她說的是自己的老公。
蘇乙搖頭:“不是這個人。”
劉嵐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又緊張道:“小蘇啊,一定把這兩個人找出來,這人太可惡了,背後搞事情……”
蘇乙點點頭沒說話。
劉嵐一咬牙道:“我是打飯口專門收票登記的,以後只要你來我這兒做做樣子,姐不要你票,給你打雙份!”
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草。
這個草是三聲。
劉嵐是想給蘇乙點好處,讓蘇乙盡心盡力幫她查清楚這件事。
說真的,食堂的大鍋飯無論是質量還是衛生,都不能讓人放心,蘇乙在這兒吃飯也只是偶爾,不會經常來吃,劉嵐這點好處對蘇乙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不過蘇乙還是點頭同意:“放心吧,肯定給你找出來。”
劉嵐這才放心,給蘇乙貢獻了一點喜意。
跑完食堂,梁豔秋就帶著蘇乙往回走去了。
回去的路上樑豔秋笑道:“老沉還有半年就退休了,他這人活得通透,現在只等著日子一到就回家去抱孫子。盯著他這個位置的人不少呢,據我所知,你們院兒那個許大茂就算一個,上躥下跳的,到處找門路。還有幾個也蹦躂挺歡實,不過希望都不大。倒是管匯演的李路程本來很有希望接手老沉的工作。”
梁豔秋這話像是隨意聊天一樣,但其實是在暗中提醒蘇乙,告訴他他擋了誰的路。
“你是個靈性小夥兒,也不用我提醒,從之前你跟楊科長說話我就能看出來。”梁豔秋笑呵呵道,“這個李路程啊,是黨建辦李主任的堂弟。”
李登峰?
蘇乙恍然,怪不得這個李登峰一直給自己貢獻惡意,原來根子在這兒。
經梁豔秋兩句提點,蘇乙也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宣傳科裡的彎彎繞。
果然走到哪裡都離不開江湖。
梁豔秋看似是熱心腸老大姐,但她未必沒存著利用蘇乙的心思,不然人家放著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老同事不去維護,來跟你一個新人說這個?
閒的?
真以為你長得俊人家稀罕你呀?
但蘇乙還是笑呵呵跟她道謝,一副領情的樣子。
到了職場,就別太排斥被利用這種事情,久而久之你會發現,利用這種事情是相互的,而且也未必就是壞事。
跟梁豔秋跑來跑去這個半大早上,蘇乙這才算是正式入了職,接下來他就等著自己的直接上司沉紅彥給自己分配工作了。
沉紅彥還有半年就會退休,但這並不代表這老頭兒就無慾無求也無害。
從他在楊樹譚辦公室直接跟蘇乙挑明自己即將退休的事情這一點來看,沉紅彥這人起碼是跟楊樹譚尿不到一個壺裡的,不然也不會當場拆臺。
但他到底對蘇乙的到來屎哥什麼態度,還是個未知數。
“宣傳科四個科室,咱們文藝股就是後孃養的。”沉紅彥笑呵呵跟蘇乙介紹道。
現在蘇乙是在文藝股的辦公室裡,沉紅彥雖然是主任,但也跟文藝股的職員們在一起辦公,並沒有單獨的辦公室。
宣傳科唯一有單獨辦公室的就只有楊樹譚一個人。
不過這時候文藝股辦公室裡就只有沉紅彥和蘇乙兩個人。
辦公桌倒是有五個,蘇乙的辦公桌就在門背後。
沉紅彥的辦公桌靠最裡面,旁邊是檔案櫃,再往外四個辦公桌分別屬於管文藝匯演工作的李路程,廠報總編輯蒙譚剛,管體育活動的薛新華,還有管電影放映的許大茂。
沉紅彥給蘇乙介紹說,李路程這段日子一直在大禮堂組織工人排節目,參加區裡的一次文藝演出,昨天把腳崴了,今天請假沒來上班。
負責廠報的蒙譚剛總編輯這幾天基本都在印刷廠那邊忙活,廠報是月刊,現在是月底,他要忙著校對文稿,排版、印刷等工作,沒時間來坐辦公室。
薛新華本身就是體育健將,被區裡抽調過去參加京城馬拉松比賽去了,已經半個月沒來廠裡上班了。
許大茂倒是在,不過就在蘇乙跟著梁豔秋東奔西跑的時候,沉紅彥派他去電影發行站談引進新電影的事情了。
文藝股一共就這五個人,聽起來事情管得不少,報紙、演出、體育還有電影,但這都是閒事,是屬於豐富精神文明的“非必需品”,根本不受廠裡重視。
不管是辦報、搞文藝匯演、舉辦體育活動還是放映新電影,都需要廠裡的資金支援。但宣傳科但凡申請撥款的單據,除了每月引進一次新電影的費用以及每月印刷一次廠報的費用,廠領導基本都不會簽字。
你搞文藝匯演?
大家都在搞生產,誰有工夫鬧著玩去?
不批!
組織體育競技比賽?
力氣多的沒處使了是吧?車間任務是不是輕了?
不批!
這不批,那不許,那要文藝幹事有什麼用?
區裡或者市上時不時要組織演出,讓紅星軋鋼廠出節目,這屬於不得不完成的鄭志人物,李路程就專門幹這個。
有時候他組織一群工人合唱,有時候他自己獨唱,好好的文藝幹事,愣是被逼成了走穴的歌手。
負責體育活動的薛新華更慘,但凡市裡或者區裡組織什麼體育活動,他就會被借調去參賽,他已經在京城各大體育賽事中混成“老群演”了。
蒙譚剛聽起來是廠報總編輯,但就是個光桿司令,報紙的內容、組稿、組版、編輯、校對到印刷、發行,全是他一個人做。
也就許大茂好一點,只管電影放映,不過他除了負責廠區放映,還要去各個附屬單位,以及完成下公社送溫暖的鄭志任務,扛著放映機上山下鄉到處跑,活兒也不輕鬆。
只是許大茂這活兒算是文藝股裡唯一能撈著油水的“肥差”。
“宣傳科本來就不受重視,咱們文藝股在各個部門裡,又是最不重要的那個,你來我這兒,算是被打發到清水衙門來咯。”沉紅彥笑呵呵對蘇乙道,“怎麼樣?現在有沒有後悔?要是後悔還來得及,我相信咱們科長肯定還對你另有安排。”
蘇乙笑道:“主任,您這是要退貨呀?”
“我可不敢。”沉紅彥笑呵呵道,“我現在就想安安穩穩熬到退休,你們怎麼折騰是你們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說完這一句,他話鋒一轉道:“一個蘿蔔一個坑,他們四個各負責一攤子,其實你來我這兒沒什麼活兒幹。李副廠長說讓我帶帶你,這意思就是我幹什麼,你學什麼,那你就算是我的副手吧。”
“聽您的。”蘇乙點頭。
沉紅彥點點頭,拿起桌上一沓檔案交給蘇乙道:“月底了,各部門都要總結當月的工作,在月底科室會上做工作總結,這是咱們股這個月完成的工作,你以這些為基礎,撰寫一份工作總結報告給我。”
頓了頓又道:“這過程要注意,發現什麼問題或者隱患的話,及時指出,咱們還來得及做出調整,不能寫在報告裡面,我這意思你明白嗎?”
“明白。”蘇乙點頭。
工作總結嘛,哪個社畜沒寫過?
這都是基本操作。
“您什麼時候要?”蘇乙問道。
“三天時間夠不夠?”沉紅彥問道。
三天?
兩個小時就夠。
蘇乙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把工作交給蘇乙後,沉紅彥徹底沒事幹了,他悠哉翻出一本紅色小說來,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蘇乙一目十行看完了所有檔案,對要寫什麼已經心中有數了,不過他不著急下筆,而是以熟悉工作為由問沉紅彥要了更多股室的資料,慢慢翻看起來。
既然是三天,那就第三天再動筆也不遲。
坐著坐著,看沉紅彥起身倒了幾次水,蘇乙突然覺得自己也缺一個搪瓷缸子,缺點兒茶葉和枸杞。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一點五十的時候沉紅彥就笑呵呵招呼蘇乙一起去吃飯,兩人有說有笑閒聊著向食堂走去。
這時候食堂已經排起了長隊,路上很多人跟沉紅彥打招呼,順帶蘇乙也認識了不少人,收到了很多情緒值。
不過蘇乙對這些韭菜已經不怎麼期待了。
事實證明,這世界沒人會老惦記著你,想到你。
蘇乙最初來廠裡認識的高大力和孫連軍兩個保衛員,已經很久都沒給蘇乙貢獻過數值了。
就算是大戶棒梗、二大爺之流,也幾乎都沒了動靜。
蘇乙一腳踹飛的王成都幾乎沒了動靜,至於李蘭更是消失不見。
這些跟蘇乙深度接觸過的人都是如此,只是點頭之交的話,只怕更不會對你產生太多情緒。
沉紅彥雖然是主任副科,但放在這廠里根本算不上什麼領導,也跟著老老實實排隊打飯,沒有特殊化。
至於科長之類的頭頭,人家才不會來親自打飯呢,要麼去吃小灶了,要麼就是手下人代打。
第一天上班的蘇乙好好享受了一把被圍觀的待遇,不過他倒是澹定自若,該做什麼做什麼。
“成,就你這份沉穩勁兒,出息就比那幾個大。”沉紅彥因此高看了蘇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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