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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逍遙派掌門蘇先生,乃是此番在光明頂上力挽狂瀾覆滅魔教的大英雄,天下無雙的奇男子。便是咱們的師父也跟他平輩論交,和我峨眉派同氣連枝,不分彼此。小妹之所以跟著這位蘇掌門,也是因為得師父囑咐,有意見事關咱們峨眉的大事要著落在蘇掌門身上。”
聽周止若說得鄭重,峨眉眾弟子不敢怠慢,急忙拱手見禮,口稱告罪。
周止若又道:“這位蘇三七先生是蘇掌門的管家,還有這位小昭姑娘,是蘇掌門的婢女。”
蘇奴兒雖自願改名,但在蘇乙一再堅持下,仍改回原名。
蘇三七急忙拱手向峨眉眾弟子行禮,但小昭卻嘴撅的老高,酸熘熘道:“輪到大哥就又是大英雄又是奇男子的,到我小昭就簡簡單單一句婢女?”
蘇乙好笑看她一眼,不然叫你什麼?奇女子?吃醋精?
小昭見蘇乙看她,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又笑嘻嘻起來。
蘇乙正色問道:“靜空師太,你剛才提到了殷六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靜空道:“回稟蘇掌門,我們自除了玉門關,一路上分別見了崆峒、華山還有崑崙派弟子的屍身,各派埋屍之處都有打鬥過的痕跡,似乎是遭遇了伏擊。”
這話一出,除了蘇乙其餘三人紛紛變色。
“各派的掌門可也遇害了?”蘇乙問道。
“那倒沒有。”靜空搖頭,“好像各派的多數人都是被人擄走了。”
蘇乙點點頭對靜空道:“師太,你接著說。”
“是!”靜空拱手一禮後接著道,“我等眼見如此變故,便一路加急往西而來,到了此地東去十餘里處,我們見到了武當殷六俠,殷六俠被人襲擊跌入一個沙坑之中,我們遇到他的時候他尚有氣息,只是……只是其四肢關節,都被人以重手指力給捏碎了,只怕此生都再無望復原……”
靜空說到這裡是,眼露惻隱不忍之色,其餘女弟子都面露同情。
周止若“啊”了一聲,急忙問道:“殷六俠如今何在?”
“就在下面集市之中,咱們救了他之後,便帶著他一起來了此處。”靜空道,“只是自他醒後,得知自己傷勢後意志極為消沉。他只是說,襲擊他的是幾個僧人,和他一起的莫七俠也被這些僧人打暈捉了去。他奮力反擊,不肯就俘,才被那幾個僧人惱羞成怒,捏碎四肢關節,把他扔在沙坑中任其自生自滅。”
“我們去的時候有禿鷲想吃了殷六俠呢,他這些天一直跟禿鷲爭鬥,真的好可憐呢……”一個峨眉弟子插嘴道。
“僧人?莫非是少林派的人?”周止若眉頭緊蹙,“可是少林派為什麼要襲擊殷六俠和莫七俠?”
靜空搖頭,神色凝重:“此事當真詭譎莫測,我們一路趕到這邊,除了不見少林和砸門峨眉的人,其餘四派都遇襲了。今晚若是沒遇到你們,我們打算明日天一亮就趕往光明頂呢。”
“蘇大哥,你看這……”周止若一籌莫展,很是擔憂地看向蘇乙。
蘇三七面色凝重道:“公子,莫非是被你猜中,這背後真有韃子出手了?”
“韃子?”驚恐等峨眉弟子又驚又疑,面面相覷。
蘇乙道:“如果真是的話,那這件事就嚴重了。當務之急,是要先搞清楚師太他們有沒有遇襲。”
他故作沉吟,看向周止若道:“止若,那無名雪谷的具體方位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你帶著你的師姐們先去那裡看看,你師父她們到底有沒有出事。若是滅絕師太安然無恙,你們便遣人在此集市等我訊息,千萬莫要魯莽行事。”
“那你呢蘇大哥?”周止若問道。
“若動手的真是韃子,他們沒有直接殺人,說明他們擄走各派高手另有目的。”蘇乙道,“我快馬加鞭追上去看看,能不能把人救下來。”
“蘇大哥勢單力孤,千萬不可行險。”周止若臉色一變急忙勸道,“不如咱們一起去和我師父匯合,等大哥和師父她老人家一起行動,也多幾分保障。”
“時不我待。”蘇乙搖頭拒絕,“現在咱們很可能是在跟韃子搶時間,咱們多耽誤一陣,各派的人就多幾分兇險。”
頓了頓,蘇乙又對小昭道:“小昭,此去兇險……”
“我要跟大哥一起!”小昭知道蘇乙要說什麼,立刻搶先道,“小昭絕不會拖累大哥!”
蘇乙笑了笑:“好,那咱們就一起走。”
他看向周止若:“止若,那咱們就此別過。”
周止若看著蘇乙,幽幽道:“蘇大哥,莫非是嫌棄止若多餘?是不是止若和小昭妹妹爭執,惹得蘇大哥不快?”
“又來!”小昭都囔一句,翻起了白眼。
“怎麼會?”蘇乙無奈道,“好吧,那你給靜空師太他們畫好雪谷方點陣圖,咱們一起走吧。”
“是,蘇大哥。”周止若立刻應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雀躍的笑意,急忙去和靜空交代了。
“我就知道!”小昭又都囔一句。
蘇乙彈了她腦袋一下:“都囔什麼呢?”
“在誇大哥的止若姑娘善解人意呢。”小昭笑嘻嘻道,“要不要我再多誇兩句?”
蘇乙嘆了口氣道:“你們呀……真讓人頭疼。”
“放心,不耽誤大哥享齊人之福。”小昭笑道。
“胡說!我沒這麼想過!不要汙我清白!”蘇乙立馬辯駁。
“對對對,是小昭亂想的,錯怪大哥了。”小昭嘿嘿笑道。
很快,靜空等人就得了正確方位,打算連夜就去五個泉子那邊放響箭訊號,跟滅絕他們取得聯絡。
臨分別前,蘇乙打算去看看殷梨亭。
殷梨亭果然整個人都頹廢許多,之前見他雖然眉宇間有化不開的愁苦之色,但起碼整個人是有朝氣的。但現在,蘇乙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副行屍走肉。
見了蘇乙,殷梨亭也只是澹澹瞥了眼,毫無感情的道:“原來是蘇掌門,請恕在下不能起身行禮。”
蘇乙點點頭,走上前來查探了下殷梨亭的傷勢,微微沉吟,回頭道:“三七,你帶著小昭他們先下去,我有話要單獨跟殷六俠說。”
“是!”
蘇三七拱手應諾,不等他說話,其餘人就自覺往外走去。
等別人都出去後,蘇乙正色道:“殷六俠,你身上的傷,有兩種方法可以讓你恢復如初。”
殷梨亭原本毫無生氣的童孔中突然生出波瀾,不可置信地看向蘇乙。
他愣了良久,顫聲說道:“蘇掌門,你、你沒跟在下開玩笑?”
蘇乙搖搖頭道:“第一種辦法,我聽聞西域金剛門有種名為黑玉斷續膏的靈藥,可以治癒斷骨,藥效十分神奇。據我所知,此藥確實存在,若是能得到的話,殷六俠想要恢復如初當不在話下。”
殷梨亭眼中迸射出驚人光彩,他激動之下一把抓住蘇乙的手,急促道:“蘇掌門,世上果真有此靈藥?”
蘇乙笑著道:“據我所知是有,我也很想知道,這黑玉斷續膏是怎麼配置出來的。”
殷梨亭怔怔出神,表情變幻不定,很快他便長長吐出一口氣道:“這藥若是真的存在,想必必然會被當做門派至寶,輕易不肯外傳輕賜。這西域金剛門在下隱隱有所聽聞,似乎非良善之門,若是貿然去求藥……只怕很難如願。”
他看向蘇乙:“蘇掌門,不知還有一種辦法是什麼?”
“那就簡單了。”蘇乙道,“我逍遙派有一門武功,練成後可生殘補缺,斷肢重生。以你的資質,三年可小成,行動自如;十年可大成,百病不侵。”
殷梨亭露出無比震撼之色,若非蘇乙不像是那種胡吹大氣的人,他簡直以為蘇乙在跟他說神話故事。
這世上真的有這種武功?
怎麼可能?
蘇乙接著道:“不過法不輕傳,你若是真想學我派這門武功,卻需要加入我派。”
頓了頓,蘇乙又道:“我也不需要你退出武當派,只需你以客卿長老的身份加入我逍遙派,我就可以破例傳你這門武功。不過這件事,自然需要你本人願意,尊師張真人也得同意才行。”
殷梨亭動容良久,才滿懷感激,眼中含淚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蒙蘇掌門如此大義相助?蘇掌門高義,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
“你是無忌的六叔,而且為人正派率真,無論是咱們之間的關係還是你的人品,都值得我出手相助。”蘇乙笑了笑,“殷六俠,除了武當之外,據我所知,崑崙、崆峒、華山,還有峨眉派都遇襲了。此事非同小可,一個不慎,很有可能對於武林正道來說就是一場浩劫。”
“我已經決定追蹤敵人,查個清楚。不過畢竟人力有限,還需要幫手。我想你快馬加鞭,一人雙騎一路不停,趕去武當山給張真人報信,請他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殷梨亭愣了半響才訥訥道:“蘇掌門您忘了,我這個樣子……”
“無妨,我自有辦法讓你暫時恢復,不過不能長久罷了。”蘇乙道,“為了避免意外,這一路你最好喬裝打扮,莫要以真面目示人。”
“我的傷勢……真的可以嗎?”殷梨亭有些不肯置信。
“我說可以,就可以!”蘇乙澹澹道,“不過我用在你身上的手段有些特殊,你需發誓,除了張真人,你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若是你敢洩露出去——勿謂言之不預也。”
殷梨亭從蘇乙澹澹的語氣中聽出了母庸置疑的凜冽,頓時心中一震,急忙舉起手掌發了個毒誓。
他既忐忑又好奇,不知道蘇乙會用什麼法子能讓他暫時恢復行動。
然而當蘇乙真的拿出他準備的東西時,殷梨亭有種既失望又荒誕的感覺。
“符紙?”殷梨亭眼看著蘇乙從隨身紙包中掏出兩張符紙來,無語到了極致。
武當本就是道家門派,他的師父張三丰本身便是由釋入道的道士,殷梨亭自幼也通讀道家典籍,對於裡面的道理他還是頗為認同的,但關於裡面的神神道道的東西,諸如什麼鍊金丹、畫符驅鬼那一套東西,他是壓根不相信的。
別說他不信,就連師父張三丰也不信,甚至親口告訴過他們,所謂畫符驅鬼、煉丹治病,十個有九個都是騙子。
剩下的那個,是連自己也被騙了的可憐人。
張三丰認為道家玄門的道理是很值得去畢生追尋研究的,道家的信仰也應該心懷敬畏。但那些修煉和畫符的手段,應該是後人牽強附會,異想天開的產物,反正他活了一百歲了,從沒見過鬼,也沒見過能抓鬼的人。
連師父對道家都是這種態度,何況是徒兒們?
因此對於殷梨亭來說,畫符這種事情就是裝神弄鬼的代名詞。
他還滿心期待地想要看看蘇乙要用什麼手段來救他,沒想到是符紙?
若非他天性心軟不忍苛責旁人,換個人,只怕這時候都罵起來了。
但他卻想著畢竟蘇乙是一片好心,且讓他施為便是,反正自己少不了一塊肉。
等事後不管用,也好讓蘇乙知道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
殷梨亭的心思自然瞞不過蘇乙,不過他也不解釋。
他拿出來的兩張符是續命符,可以壓制傷勢,讓人的身體機能保持正常狀態。
這兩張符是普通的黃符,每張可以讓殷梨亭保持三天的正常狀態。
蘇乙在每張符上都滴了一滴血,口中唸唸有詞。
一邊的殷梨亭見了更覺荒誕。
直到蘇乙攤開他衣物,露出他胸膛,將符紙貼在他的胸膛上,殷梨亭頓時感覺一股暖流湧遍全身,尤其是那四肢被捏碎的關節處暖洋洋的,彷佛被一團極為溫暖稠密的液體包裹住。
極度舒爽的感覺讓他幾乎忍不住叫出聲來,他下意識地抬了抬手,竟不可思議地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能動了。
“這……這怎麼可能!”殷梨亭激動到難以自抑,他顫抖著支撐著坐起來,然後又嘗試站起來,在地上走了兩步。
他恍若在夢中,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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