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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乙吃了幾個叉燒包,就著昨天買的礦泉水,算是用過了早餐。
然後他就出了門,悠哉向陳友家走去。
走出樓道的時候,他碰到梅姨攙扶著冬叔要去電梯那邊。
“咦?錢先生這麼早啊?”梅姨笑著打招呼。
“冬叔梅姨早。”蘇乙禮貌打著招呼,沒有要多交談的意思。
“錢先生結婚了沒有啊。”梅姨沒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是想停在這裡和蘇乙聊一聊。
“走啦!沒看到人家不想跟你說話嗎?”冬叔依然拉著張臭臉冷哼道,“一把年紀了還不長眼力,活該被人看不起,還被人騙!”
“友哥約了我,有些趕時間。”蘇乙解釋一句。
不管怎麼說,明面上還是要和氣一些的。
“沒事沒事,你去忙,你去忙!”梅姨連連擺手笑呵呵道,“我和老爺就是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年紀大了嘛,睡得少,每天多醒一會兒,都是賺到的時間……”
“廢話這麼多,要不要沏杯早茶你們坐著慢慢說?”冬叔道。
“好啦好啦,不說啦,錢先生你去忙吧,去忙吧。”梅姨急忙笑著對蘇乙擺擺手,攙扶著一臉不爽的冬叔往電梯那邊走去。
蘇乙面無表情繼續走。
走了一截就看到燕叔從陳友隔壁的隔壁開門走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保溫杯。
“燕叔早啊。”蘇乙笑著打招呼,“這麼早?”
“早?不早咯。”燕叔笑呵呵道,“我不在這裡睡,我睡下面門房的,上來吃早茶而已。老伴每天五點半做好早茶等我回家,不回來她會罵人的,哈哈哈……”
“燕叔也很辛苦啊。”蘇乙道。
“哪裡哪裡,就是個看大門的而已。”燕叔擺擺手,“錢先生,昨晚睡得好嗎?”
“還不錯。”蘇乙道。
“那就好那就好。”燕叔笑道,“你年富力強,百無禁忌,看來是我瞎操心了。你這是去哪兒?”
“找友哥有點事。”蘇乙道,“那燕叔您忙。”
“好啊,你也去吧。”燕叔笑呵呵讓路,兩人錯身而過。
路過燕叔家門的時候,蘇乙看到他家門口邊上放著一個食龕,裡面有一個空盤子。
蘇乙知道燕叔一直很照顧楊鳳母子,他猜測燕叔應該經常都會在這盤子裡放一些食物,專門留給楊鳳母子。
陳友的家門是大開的,蘇乙到了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陽臺上正對門的那面鏡子。
這次鏡子裡只有他自己,沒有其它東西。
蘇乙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等我會兒!”臥室裡傳來陳友的聲音。
蘇乙走到客廳裡四下張望著,最後走到掛在牆上的那個羅盤跟前,仔細檢視著。
這羅盤絕非凡物,蘇乙看了會兒,那種讓他壓抑噁心的感覺再次生出。
他偏過目光,突然注意到在立櫃的一角,居然豎著一把帶鞘的長劍。
蘇乙心中一動,上前拿起了這把劍。
這件有些分量,看樣子是真傢伙。
劍鞘和劍柄一看就是現代工業的傑作,十分華麗的樣子,還帶著一些二次元風格。
倉啷……
蘇乙拔出長劍,露出一截劍身。
劍身很薄,不過看樣子沒有開刃。
蘇乙有些失望,這就是個現代工業的裝飾品。
不過磨一磨的話,用它殺人足夠了。
“喜歡這把劍啊?”身後傳來陳友的聲音。
蘇乙回頭,頓時眼睛一亮。
陳友換上了一件看起來很新的長衫,上面還繡著九宮八卦的圖桉。
說它是道袍吧,不太像。
只能說是類似道袍的長衫。
下半身換上了緊身褲和長靴。
這扮相搭配他本就玩世不恭的氣質,還真有幾分得道高人的賣相。
“帥!”蘇乙對陳友豎起大拇指。
“呵呵,待會兒要第一次騰雲駕霧,我得穿得有仙氣一些。”陳友很亢奮地道,“待會兒我衣袂飄飄、仙風道骨的樣子,一定很靚仔!”
“友哥,騰雲駕霧那是神仙手段,輕功是輕功,不一樣的。”蘇乙無奈一笑。
“那我不管!”陳友道,“總之,你待會兒讓我好好體驗一下飛的感覺。”
“對了,這把劍你要喜歡,送你了。”陳友接著道,“這是之前一個去世的老街坊送我的,他把我當成天師,花了兩千多塊買了這把劍送給我。但其實我根本用不到。我用的劍是桃木劍,真劍我要來幹嘛?”
蘇乙想了想,沒有拒絕陳友這份禮物。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友哥。”蘇乙笑呵呵道。
他感覺自己應該會用得到這東西的。
“咱們怎麼走?”陳友滿臉期待地問道,“要不要我開窗戶?還是去樓頂?”
蘇乙嚇了一跳:“幹嘛?要跳樓啊?”
“不是說用飛的嗎?”陳友道。
“友哥,輕功沒那麼神奇的……”蘇乙無語道,“要是從24樓跳出去……就算摔不死,咱們也一定會摔得很慘。”
真當輕功就是和鳥兒一樣自由飛翔啊?
“老老實實走電梯吧友哥!”蘇乙道。
陳友有些失望:“真的不能直接飛走?”
“友哥你真不怕我帶著你跳樓啊?”蘇乙無語道,“你就這麼信我?連命都交給我?”
陳友笑呵呵道:“相信你還不行啊?算了,我也是太激動了。不過哪個男人不想飛來飛去的?記得年少修道時,我做夢都想飛天遁地。這個夢一做幾十年,到現在依然還在做。”
“飛天遁地做不到。”蘇乙道,“不過飛簷走壁,騰空而行,還是沒問題的。待會兒出了樓,找個沒人的地方吧,免得驚世駭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蘇乙沒想到,陳友居然還有這麼不穩重的時候,果然是男人至死方少年。
蘇乙本來不想帶著這把長劍的,但陳友卻建議他拿著。
“你要是會耍劍,就帶著吧。凡鐵沾了修行人的血,照樣可以斬妖除魔。你有武藝傍身,帶著它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耍劍?
老實說蘇乙最擅長的是刀,是槍,劍法一般。
但這只是相對來說的。
武功到了高深境界都是殊途同歸,十八般兵刃在蘇乙看來也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實在不行,他就用劍使刀法。
“這次去的地方很危險嗎?”蘇乙問道。
兩人已經出了門,在電梯間等電梯了。
“對你來說不算危險。”陳友搖頭,“你待會兒主要是輔助我,抓住時機出手就可以。但對我來說,還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
“不過斬妖除魔,有風險是一定的。更何況這次的動作其實我早有計劃,只是一直在推遲罷了。”
“我很少想要主動對付鬼物,這次若非這個鬼太過分,而且還害了我一個朋友的親孫子,我也懶得理它。”
“你放心,為了這次出手,我做了萬全準備,只是一直都沒有成行罷了。本來我一個人就有把握的,現在加上你,更是萬無一失了。咱們這次只是很輕鬆地做個試驗,完全不會有人和危險,放心吧!”
蘇乙聽著陳友大立flag,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按照事情的常規發展來說,這次極有可能會非常危險,甚至一不小心就會連小命都丟掉。
叮冬。
電梯到了一樓,陳友笑呵呵率先走出電梯。
蘇乙搖搖頭跟了上去。
硬著頭皮上吧,總不能稍有風險就退縮吧?
這座大廈本就地處偏僻山區,繞過大廈沿著公路走了大約七八百米,陳友就帶著蘇乙鑽進了一邊的密林之中。
“從這兒沿著小路走十多分鐘,那裡有一條河,咱們要去的地方就在那裡。”陳友看著蘇乙,期待問道:“這裡現在沒人了,要不……”
蘇乙笑了笑,把長劍換到自己左手上,上前道:“友哥,我架著你的胳膊,待會兒你可別亂動啊。”
“等等!”陳友激動道,“我要不要先準備一個姿勢?”
“什麼姿勢?”蘇乙一怔。
“這樣……”
陳友擺出類似“向前進”的動作。
“或者這樣……”
又做出鐵臂阿童木的姿勢。
“第一個吧。”蘇乙道,“看著正常些。”
誰能想到友哥沉穩的外表下,藏著一箇中二的靈魂?
他真是特別期待自己能飛啊……
“好!”陳友很激動擺出第一個姿勢,深深呼吸,“阿豪,我準備好了!”
蘇乙二話不說一把從他腋下架住他的手臂,腳下一蹬,整個人便騰空而起。
他整個人瞬間拔高,一躍三四米高。
陳友喉嚨裡發出急促短呼聲,顯然嚇了一跳,身子也瞬間繃直。
眼看蘇乙力竭,但攀升到頂點之時,蘇乙腳下再次一蹬,兩人的身體頓時違揹物理規則地再度升騰而起,再度拔升!
這是武當梯雲縱的功夫,是蘇乙所掌握的三門輕功之一。
陳友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了,身體僵直,蘇乙甚至明顯感覺他的心跳急促跳動著,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嚇的。
此時兩人的高度已經到了密林之上,樹冠之頂。
放眼望去,但見綠波起伏盪漾,整個山巒一覽無餘。
蘇乙施展蛇形步,腳點樹冠,每一步都跨出丈餘遠,帶著陳友飛速前行。
山風在兩人耳邊呼嘯,蘇乙架著陳友在密林之上風馳電掣。
原本需要十多分鐘才能到達的路程,蘇乙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就輕飄飄降落在了湍急的河流邊上。
兩人剛落地,陳友的雙腿一軟,就差點癱軟在地。
蘇乙急忙接著架住他:“友哥,沒事吧?”
陳友的臉色通紅,剛才整個飛行過程,他全程都保持安靜,這很難得。
要是換個人,早就嚇得哇哇大叫了。
“沒事,我沒事!”陳友深深呼吸了幾下,滿臉激動地看著蘇乙,眼神亮得嚇人,“阿豪,你說的,你要教我的!我什麼都不學,就要學輕功!太靚仔了,真的太靚仔了!我年輕時要是會這一手,現在怎麼會是這副鬼樣子?”
蘇乙忍不住笑道:“友哥現在也很有高人風範啊。”
“高人個屁!”陳友激動道,“會武功,會輕功,這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高人風範!我們抓鬼抓殭屍,算什麼高人?”
“普通人看不到鬼,只看到我們和痴線一樣對著空氣發神經,就算我們拼了命,他們也懷疑我們是不是騙子!”
“但你就不一樣了!你只要顯露出一點本事,他們就一定會當你是高人!”
“阿豪,能不能教我輕功?你覺得我現在學,還學不學得會?”
陳友很激動,拽著蘇乙的手不肯鬆開。
“教友哥輕功當然沒問題。”蘇乙道,“學不學得會就不一定了。畢竟練武和修道一樣,都是需要天賦和悟性的。”
“那就一定沒問題!”陳友斬釘截鐵道,“我最不缺的,就是天賦和悟性!”
蘇乙笑了笑道:“好,只要友哥你肯學,我肯定不會藏拙。我也很期待,武功和法術結合,會有多不可思議的力量。”
“哈哈,只可惜現在是末法時代,咱們要是早生個一百多年,一定是世間無敵的組合,咱們一定會名留青史的!”陳友很亢奮地道。
蘇乙環顧四周,看著眼前的河流:“友哥,你帶我來這兒,該不會是來捉水鬼的吧?”
“就是水鬼。”陳友笑容微斂,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河流上。“這條河水流湍急,水也很深,距離公屋不算太遠,小孩子經常到這裡來玩,出事的不少。”
“水本就是陰氣滋生之地,死的人一多,時間久了,這裡就成了冤魂野鬼聚集之地。”
“大約半年前,這裡出了一個厲鬼,把所有淹死在這裡的水鬼都吃了。”
“不過這事情引起了陰差的注意,陰差來了一趟,把那隻厲鬼收走了。”
“這個地方我一直都暗中關注,所以我才知道得這麼清楚。”陳友道。
他指著不遠處立著的一塊木牌道:“看到那塊牌子了嗎?那就是我在兩年前立的。”
蘇乙順著陳友的手指望去,只見河對岸的確立著一塊大木牌,上面用紅漆寫著——此處已淹死48人!
!
三個血紅色的感嘆號,十分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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